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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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宜仰頭看著他的眼睛,沒有絲毫恐懼,反而冷靜得讓人心生寒意。
一番對視後,看到她與母親相似的眼睛,沈令崢忽然心生恐懼,嚇得連連後退。
「我,我不是有意的。」
他低著頭喃喃自語,「母親……我,我不是有意的。」
沈令宗厲聲呵斥道:「行了!在母親靈前這樣成何體統!她泉下有靈怎會安心!」
隨後他看向沈之國,「爹,三妹妹不是有意的。」
沈明珠也捂著胸口替她說情,「也許,也許隻是姐姐忘了。」
「忘了?連自己母親的忌日都能忘,她還有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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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父親又要生氣了,沈令宗趕忙開口,「三妹妹剛從浣衣局出來,身體不舒服才來晚的,對吧?」
對上他懇求的眼神,沈令宜終是張口了。
「昨夜下雨風大,女兒頭疼,後半夜才睡下。」
沈明珠也難受地咳嗽了起來。
「又難受了?」沈令宗冷靜地使了眼色,「二弟你和妹妹先帶父親回去。」
10.
沈令宜平靜地站在那看沈之國氣得嘴角流出的血和沈明珠冒汗的額頭。
若是外人看到了,恐怕也會覺得父親痴情,不會怪他打罵子女,隻感嘆他用情至深。
人人都豔羨母親,哪怕她S了,別人也會說,「侯府主母這輩子值了,遇上這樣好的夫君,就是S也瞑目了。」
可隻有她知道母親S時眼睛睜得大大的,她S得不甘心,S得不瞑目。
在整個京城,誰人不知侯府侯爺沈之國愛妻入骨。
這輩子也隻有她一個女人,所生子女皆是出自她肚子。
上輩子她也這麼以為的,因此每每他們拿娘的S說事,她都自責,愧疚。
所以任由爹爹恨她,打她,罵她,她都不還手。
謊言說多了自己都信以為真。
他和沈令崢一樣,騙過了所有人,也騙了自己。
母親分明是被他氣S的。
是被他找上門的外室和得知自己撫養幾年的女兒竟是外室的女兒,而這一切自己的枕邊人竟然都知道氣S的。
她是氣S的,是被活活氣S的。
至於他的外室,沈明珠的親生母親,便是前幾年見母親病了,便想上門來討要名分的。
沈之國怎會應允,他這一世清白,一生博來的名聲豈不是要白白付諸東流了。
一個女人而已,在他眼裡算不得什麼。
於是那個外室女便被他親手勒S了。
他怪外室女上門討要名分,怪她走丟了,怪母親不堅強,明明還有他和兩個兒子,卻因為她一個人走丟了而整日傷心。
他獨獨不怪自己。
見沈令宜發呆,沈令宗以為她在難過,於是勸慰道:「你別怪父親,這幾年他身體每況愈下,靠著藥物撐著才勉強有精神。」
從小她每次哭鬧時一塊糖果就能哄好,沈令宗從懷中拿出一塊飴糖,聲音裡帶著安慰,「你性子倔,以後莫再惹父親生氣了。」
「今日之事是你受委屈了。」他看向三妹妹額頭的傷口,面露不忍,「父親下手確實是沒輕重了,我那裡有金瘡藥和補品,待會兒讓人給你送去。」
「兄長教訓的是。」沈令宜冷靜地撫過袖口粗粝的針腳,浣衣局嬤嬤用鐵鉗燙穿的舊傷還在隱隱作痛,「我知道自己沒資格生氣。」
好好同她說話她非要如此,沈令宗不想看她這幅受氣包的樣子,隻覺得厭煩。
於是背過身繼續說教,「父親隻是太愛母親了。」
「令崢年紀比你大不了幾歲,從小他就喜歡待在母親身邊,母親逝世他也是痛苦極了。」
說罷他重重地嘆口氣,「你別怪爹和令崢,要怪隻怪……」
「唉。」
「對了,下次別拿頭疼這種借口了,你身體向來強健,沒人會信的。」
沈令宜身體本就虛弱,此刻更是因為他的懷疑而酸澀難受,她早就忘記怎麼哭了。
她不想聽他在說什麼了,於是硬是擠出幾滴淚水,「可是兄長,我真的疼,連你也不信我嗎?」
眼看著她哭了,沈令宗心裡頭舒展了幾分,到底是小女生也不會一直像以前那般冷淡,沒多久就好了。
想到這他嘴角升起弧度,畢竟是自己寵愛的親妹妹,指責的話他也不忍心再說了,抬頭為她遞了帕子,「罷了,我去看看爹,你在這多陪陪母親吧。」
11.
沈令宜靜默地聽著,直到四下無聲才發覺他人已經走了。
小蓮哭著抱住她,「小姐你受委屈了。」
「少爺怎麼能這麼冤枉你,昨夜你都疼得睡不著了還強撐著為夫人抄經。」
沈令宜隨手擦擦額頭的傷,笑著安慰她,「不怕,我會好好的。」
接著她跪在母親木牌前,淚水氤氲:
「小蓮,把我昨晚抄寫的佛經拿來吧。」
府裡說她冷漠,母親早逝她無動於衷。
可自她被找回來,每年都會親手為母親抄經念佛為她超度。
這早已成了習慣。
一輪念經後沈令宜停住手裡撥弄的佛珠,眼睛一暗。
「小蓮,你去找陳大夫,天涼了,父親的藥該換了,別讓他S得那麼早。」
她摸了摸額頭的傷口,眼神陰鸷,「我痛一份,他們要痛十分才行。」
「對了,沈令崢是不是欠我們錢莊錢?找人去把他打一頓。他前幾日剛因為錢的事被父親責罵,不敢聲張,打得越慘越好。」
她說得淡然,可小蓮卻是知道的,他們那些打手可都是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漢,打起人慣會痛於筋骨,皮肉卻看似好好的。
一般三年兩載都不會出去打一次。
上一次還是小姐被困在浣衣局的時候暗中讓人揍了二少爺一番,他被打得半個月沒下過床,又不敢和老爺說。
12。
門外的沈令宗剛走到房間門口就被下人攔住了。
「太後送了請帖來。」
他打開一看。
三個月前為國和親的長公主回朝了,她夫君已S,皇帝把她接回來了。
太後高興,特此辦了宴會邀請朝中大人攜帶家眷前往。
雖然沒有請帖,但這個消息沈令宜自然也是知道的。
上一世沈家人是不願帶她去的。
他們嫌她丟人,不及沈明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知書達理,能言善辯。
可她是一定要去的。
她得見長公主。
兄長們沒打算來告知她春日宴的事,她也沒問。
畢竟她也沒打算和他們一起去。
她的選擇另有其人。
比如表哥江玉潭,那個待她極好的人。
前世她被沈家父子四人弄S時,他發瘋了般跑回京城想為她出氣,可彼時四皇子已登基,沈明珠成為了皇後。
沈家如日中天。
他怎能敵得過。
不過沈家沒有猖狂幾年,後宮隻有兩位皇子,她遲遲無孕。
沈明珠後來生下了怪胎,皇帝驚恐,後宮議論,於是他認定了沈明珠是天降邪星,下令要處S她和怪胎。
沈令宗跪在皇宮前求情,甚至拿往日恩情威脅,皇帝震怒,下令處S沈家上下。
四皇子子嗣艱難,登基後隻活了兩位公主,隻有兩位皇子,其中一個還是體弱多病的。
沈明珠的孩子之所以是怪胎,是因為那是她和沈令宗苟合來的孩子。
她遲遲生不下孩子,又早已對兄長心生愛慕,於是下藥、挑逗、勾引,終於得來了她心心念念的孩子。
可不曾想這個孩子會是個怪胎。
他們的報應來了,表哥找不到她的屍首便為她立了衣冠冢。
他待她真的很好。
以前她沒走丟時,他就常常來看母親。
可以說她幾乎和他是一同玩大的。
前世她被送走時他是不知道的,兄長下了S命令,隻說她被送去佛寺禮佛誦經了。
何況那時表哥被派往江南出差。
可這一世早已在她重生後不久就飛鳥寫信給他了。
兩日前又另寫書信給他,果不其然看到信的江玉潭立刻策馬而來。
「小宜妹妹你回來了!」
這還是重生後他們第一次見面。
聽到聲音,沈令宜的思緒被拉回來。
見她始終不語,江玉潭蹙眉,「妹妹,我瞧著你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
他表情一變,「你,你的腿怎麼回事!」
「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替你出氣!」
小蓮苦澀地說道:「小姐本來就被少爺罰在雪地裡跪了一晚,在宮裡貴妃著急要衣服,小姐又在浣衣局洗了六個時辰的冷水。」
江玉潭雙手顫抖,「你,你說什麼?」
「妹妹,你,你受了委屈要和哥哥說啊,」
「你在浣衣局不是能和我聯絡嗎,你不讓我私下幫你就算了,怎麼連受傷都不告訴我了?」
望著他關切的模樣,一股暖流湧上心頭,沈令宜心裡酸澀極了。
誰說她是沒人要的。
她搖搖頭道,「玉潭哥哥一切都過去了。」
言歸正傳,沈令宜拉著他坐下,「玉潭哥哥,我想去長公主的宴會,你能帶我同去嗎?」
她添了句,「哥哥們嫌我丟人。」
江玉潭雙拳緊握,「這兩個沒心肝的東西,放著親妹妹不管,竟如此欺辱你。」
「哥哥帶你去!我看誰敢置喙!」
沈令宜低聲問道:「哥哥,事情……辦好了嗎?」
「辦好了,隻是你怎麼一出來就想起開繡坊了?」
「當初你秘密傳信給我讓我幫你開錢莊,現在已經賺了很多了,錢莊還不夠嗎?」
「你很缺錢嗎?」
沈令宜看著他,思索再三還是沒說出真相。
「以後你就知道了。」
萬事要提前做準備,繡坊裡常年有各路官員的夫人進出,那可是收集情報的好機會。
13.
臨走前江玉潭聽小蓮說表妹前幾夜沒睡好,於是特意託人送了安神香來。
沈令宜接過後,手掌在上面一揮落下了一層無色的粉塵。
她正高興地抱著香料往回走,半路就被沈令崢攔截了。
他雙手環抱,視線不經意地落在沈令宜手上。
「又給你送什麼好東西了?」
「香薰。」
「這麼小氣?給我點,我送給明珠,過幾日我們要帶她去——」
說到這他頓時停住了,「反正你給我就行了。」
沈令宜沒理他,獨自回房。
半路又想起還沒道謝,便拉著丫鬟前去找江玉潭了。
下午回來時小蓮收拾屋子收拾半天,見東西沒了焦急不已,「小姐,表少爺給您的安神香不見了。」
沈令宜看向桌子,嗯,意料之中。
他不拿她才不高興呢。
「你去歇息吧,不用找了。」
她繼續把玩著手裡的杯子,倒是有些期待。
14.
春日宴上沈令宜跟著江玉潭一同前往,他鍾愛黑色,可因為她,他特意換了頂女兒家喜愛的粉色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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