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南揉著眉心，說她太黏人了，讓他窒息。

宋蔓聽到這話又啜泣起來。

 

我看了她一眼，對顧淮南語重心長地說。

 

「淮南，那是她愛你的表現啊，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她怎麼粘你不粘別人呢？」

 

宋蔓止住哭聲，睜大美目愣在了原地。

 

仿佛聽到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論。

 

我抽了兩張紙巾，塞到宋蔓手裡，溫聲細語道。

 

「快把眼淚擦擦，他說的都是氣話，你不要往心裡去啊。」

 

宋蔓依舊沒緩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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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勸說顧淮南。

 

「你看，小蔓多傷心啊，你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吧，嗯？」

 

顧淮南皺起眉頭，不為所動。

 

「我說了，我和她已經結束了。」

 

我見他心意已決，便不再勸說。

 

隻是惋惜地嘆了口氣，徹底放棄宋蔓了。

 

6

 

顧淮南雖然渣，但找情人的標準還是很高的。

 

他享受戀愛的過程，不會同時養很多條魚。

 

跟宋蔓分手後，顧淮南陷入了空窗期。

 

周末，顧淮南沒人陪，喊我去新開的米其林餐廳吃飯。

 

跟他吃飯，多惡心人啊。

 

我拒絕了，說約了瑜伽課。

 

醫生說瑜伽屬於輕緩的有氧運動，能幫助癌症患者舒緩身心，增強免疫力。

 

我在市裡最好的瑜伽館報了三年私教，也逐漸愛上了瑜伽。

 

新來的私教叫白薇，二十三歲。

 

人如其名，有著言情小說裡白月光的清冷氣質。

 

眉目清豔，海藻般的長發隨意地扎成一個低馬尾，露出纖細白皙的脖頸，越看越好看。

 

如果說宋蔓是熱情嬌麗的紅玫瑰，那白薇就是淡雅沉靜的白玫瑰。

 

一次，顧淮南來找我時，恰好看見了白薇。

 

他的目光瞬間變得深邃而炙熱起來。

 

我太熟悉他那種眼神了。

 

那是看見獵物的興奮與掠奪。

 

顧淮南向來是懂得如何利用自身優勢的。

 

一件修身而裁的黑襯衣，恰到好處地露出手腕上的百達翡麗。

 

那雙桃花眼看向人時，又蘇又多情，叫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當白薇迎上他目光時，白皙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一抹紅暈。

 

白薇看男人的眼光很高，骨子裡也帶著幾分清高自傲，能讓她臉紅的男人，可不多見。

 

「這位是？」

 

白薇輕聲開口問我。

 

我大大方方地介紹。

 

「這是我老公，顧淮南。

 

「老公，這是我的瑜伽私教，白薇。」

 

白薇有些驚訝，禮貌和顧淮南打了聲招呼。

 

顧淮南抬手看了時間，狀似隨意地問道。

 

「時間不早了，白教練還沒吃飯吧，一起吧？」

 

令我沒想到的是，白微竟一口答應下來。

 

我笑了。

 

原來是朵藏在白玫瑰裡的白蓮花啊。

 

送上門來的獵物，我一定要抓牢了。

 

晚餐選在一家環境幽雅的西餐廳。

 

顧淮南很健談，也很會照顧人。

 

一頓飯下來，白薇對他的好感度直線上升。

 

她目光掠過我的面龐時，多了一絲鄙夷和嫉妒。

 

我猜她一定在想，我這個老女人何德何能有這麼一個帥氣多金的老公。

 

我假裝接了個電話，說咖啡店有事，先行離開了。

 

臨走前我對顧淮南說。

 

「老公，你等下送薇薇回家啊，這麼晚了，她自己回家不安全。」

 

剛打上車，腦海裡響起系統的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

 

【老公撩騷，癌症轉移 2%。】

 

7

 

我以為顧淮南今晚會夜不歸宿。

 

沒想到，他竟回來了。

 

顧淮南抱著手機，當我不存在似的，嘴角的笑容 AK 難壓。

 

不用想也知道是跟誰聊天。

 

我識趣地到隔壁客房睡覺。

 

接下來的幾天，顧淮南和白薇的聯系越來越頻繁。

 

我表面上裝作毫不在意，實際上卻密切關注著他們的動向。

 

白薇的段位比之前幾個女人都要高。

 

她隻和顧淮南玩曖昧，擅長欲擒故縱，並沒有其他實質性的出軌。

 

這導致癌症轉移進度條始終沒有增長。

 

這怎麼能行？

 

我精心打扮了一番，又去瑜伽館找白薇上私教課。

 

她的目光總是似有若無地掃向我脖子上粉鑽項鏈。

 

終於，她忍不住問道。

 

「棠姐，你這條項鏈真好看。」

 

白薇果然是個識貨的。

 

剛結婚那會兒，我們的感情還是很好的。

 

顧淮南帶我參加拍賣會，我隨口說了句那項鏈真好看，他就花了三千萬給我拍下了。

 

我一直拉著他高舉牌子的手，說太貴了，我不要。

 

他卻說，隻要是我喜歡的，隻要他能辦到的，他都會義無反顧地滿足我。

 

如今回想這句話，真是諷刺又可笑啊。

 

「老公送的，是還不錯。」

 

我淡聲回道。

 

白薇唇線逐漸拉直。

 

「姐夫對你可真好啊。」

 

我嘆了口氣。

 

「那隻是外人看到的樣子，其中的辛酸隻有自己能懂。」

 

白薇疑惑問。

 

「為什麼這樣說？」

 

「我老公最近看中了一個小明星，給她在市中心買了一套房。」

 

「那你不去找她麻煩嗎？」

 

我看了她一眼，苦笑道。

 

「找什麼麻煩？沒有她也會有別人，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喜歡那個，我已經習慣了。」

 

言外之意。

 

男人的心瞬息萬變，再繼續吊著，別說肉，連湯都沒了。

 

白薇沉默了。

 

下課後，我又給她遞了一把梯子。

 

我跟白薇說。

 

「你們這瑜伽館剛裝修，味道重得很，明天來我家給我上私教吧，課時費算雙倍。」

 

「好的，棠姐。」

 

白薇唇角微笑地答應下來。

 

8

 

白薇的到來讓顧淮南又驚又喜。

 

兩人客氣打著招呼，眼神卻暗流湧動。

 

我換好衣服，帶著白薇來到瑜伽房。

 

瑜伽房在別墅一樓，落地窗外是一個露天茶臺，四周種滿了綠植，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十分愜意。

 

顧淮南最喜歡坐在那裡喝茶。

 

白薇今天穿了一件純白色的 Lululemon 新款運動 Bra，搭配同色系的 Align 高腰瑜伽褲，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線。

 

她開始給我示範瑜伽動作。

 

動作輕盈而舒展，每一個呼吸都充滿了韻律感。

 

餘光瞥見顧淮南正坐在茶臺上，手裡端著一杯茶，眼神卻始終沒有從白薇身上挪開過。

 

我心中冷笑，繼續做著瑜伽動作。

 

一個小時的私教課很快就結束了。

 

我渾身是汗，上樓回房間洗澡時，回頭對白薇笑著說。

 

「薇薇，一樓也有洗手間，你也去洗洗吧。」

 

白薇輕嗯了一聲。

 

我走進浴室，打開音樂，在浴池裡放滿了熱水，然後舒舒服服地躺了進去。

 

顧淮南啊顧淮南，嫁衣都給你縫好了，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沒過多久，系統就給我傳來了好消息——

 

【叮——恭喜宿主，老公肉體出軌，癌症轉移 5%。】

 

我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

 

從浴池出來，穿好衣服，慢悠悠地走下樓。

 

顧淮南和白薇已經結束戰鬥，坐在沙發上喝茶。

 

白薇臉上情欲未褪，顧淮南貼在她耳畔，不知道說句什麼，惹得她滿臉通紅，嬌嗔地捶了他胸口一下。

 

聽到腳步聲，白薇忙與顧淮南拉開距離，慌張整理衣服。

 

她臉上寫滿了一眼看穿的心虛。

 

「棠……棠姐，你不要誤會，是我眼裡進了東西，姐夫幫我看看而已。

 

「我還有課，就先走了。」

 

顧淮南見狀，直接把她拉進懷裡，勾唇說道。

 

「怕什麼，你棠姐不會介意的。」

 

我莞爾一笑。

 

「我出去一趟，你們慢慢玩。」

 

系統曾告訴我，出軌分為五個等級。

 

等級一：撩騷玩曖昧。

 

等級二：精神出軌。

 

等級三：短期肉體出軌。

 

等級四：穩定的婚外情人。

 

等級五：與情人有私生子。

 

等級六：身心淪陷。

 

之前那個宋蔓停留在等級三就下線了。

 

白薇比她厲害。

 

成了顧淮南穩定的婚外情人。

 

直接把我的癌症轉移進度條拉到了 59%。

 

就在我計劃著讓白薇給顧淮南生個孩子時。

 

意外又發生了。

 

9

 

接到警察的電話，我立刻趕往警局。

 

電話裡，警察說顧淮南和別人互毆。

 

顧淮南在外人面前從來都是溫文爾雅，怎麼會和人動手？

 

我帶著三分疑惑七分樂禍進了調解室，才知道警察口中的別人不是別人。

 

正是白薇。

 

她低著頭，頭發凌亂，肩膀微微顫抖，似乎在低聲抽泣。

 

我走近一看，才發現她臉上滿是淤青，嘴角還滲著血，看起來十分狼狽。

 

再看顧淮南，他坐在另一旁的椅上，陰沉的臉上也帶著幾道指甲劃痕，周身壓抑著怒氣。

 

「怎麼回事？」

 

我走到顧淮南身邊，假意關切道。

 

顧淮南瞪著白薇，咬牙切齒地說。

 

「那個賤人，竟然背著我同時跟幾個男人聊騷！」

 

我愣了幾秒，強忍住笑出聲的衝動，說道。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顧淮南冷哼一聲，把手機扔到我面前。

 

「不信，你自己看。」

 

我拿起手機，屏幕上是一個微信聊天界面。

 

往下翻，聊天記錄不堪入目。

 

白薇和不同的男人以「哥哥」相稱，言語曖昧露骨，甚至還有一些大尺度的照片和視頻。

 

我這才知道，顧淮南無意中看到了白薇的微信聊天記錄，知道了他隻是白薇魚塘裡眾多小魚中的一條。

 

嘖嘖嘖，玩鷹的人竟然被鷹啄了眼。

 

「看清楚了嗎？她就是個爛貨，千人騎的賤人！」

 

顧淮南再次出聲大罵。

 

不堪入耳的言語讓白薇羞憤交加，她再也顧不上平日裡優雅的形象，指著顧淮南怒罵道。

 

「我賤得過你？我不嫌棄你有家室，你有什麼資格要求我對你從一而終？

 

「又小又短又快，除了幾張臭錢，你還有什麼？」

 

我神色平靜。

 

在場的警察卻驚呆了。

 

白薇的一番話又激怒了顧淮南。

 

他猛地站起來，舉起拳頭，衝過去還想揍白薇。

 

「住手！」

 

警察眼疾手快地攔住他，厲聲喝道。

 

「這裡是警局，容不得你們撒野！」

 

警察判定兩人互毆，看是和解還是走程序。

 

顧淮南和白薇都在氣頭上，誰也不肯低頭，都不願意和解。

 

最終，警察對他們作出了行政拘留七天的處罰。

 

直到冰冷的手銬銬住手腕，兩人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後悔喊著想要私下和解。

 

警察斜視他倆一眼，哼道。

 

「當我們警局是菜市場啊，買了還可以退？」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