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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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笑聲揉在晚風裡、月光下,暢快得不真實。
今天一整天厲風熠所帶來的憋悶仿佛都一掃而空。
至少還有個可愛的炮友。
我如此想到。
5
「姐姐,你答應了我的。」夏野坐在電腦桌旁邊的地板上,下巴壓在我膝蓋上,可憐巴巴地看我,「你說過,今天和我去遊樂場的。」
自從上次和好之後,小孩越來越黏我。
我自認為是個脾氣不錯的人,但偶爾也會覺得心情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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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這幾天在忙籤售會的事,」我放下手裡的活,耐心地哄他,「再說吧,好不好?」
「不行。」
編輯又發微信來催我,我有些煩躁地揉頭發,「夏野,你也不是小孩子,去什麼遊樂場啊?」
「我不是小孩子,」夏野長臂一伸,摟住我兩條腿,仰頭看我,很高興的樣子,「但我想和你一起去。而且你答應了我的。」
編輯打來電話,我幹脆直接把手機關機,不耐煩道:「對,我答應了,但我現在不想去了,可以嗎?」
夏野還想說什麼,我不想聽,直接打斷他,「夏野,咱倆能玩就玩,不能玩一拍兩散,OK?」
「玩?玩什麼?」他斂了笑意,眸色冷漠凌厲,又透出那股子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陰沉來。
我靠在椅背上冷著臉看他,一言不發,讓他自己領會。
「姐姐,」他半跪起身,呈單膝下跪的姿勢,雙手撐在轉椅扶手上,將我整個人都堵在這把椅子上,「我說過,不是玩的。」
那雙漂亮的狐狸眼睛,眼皮微抬看向我,可能是因為碎發遮擋的緣故,眼尾略有暗色,看得人心裡打鼓。
他嘴唇抿得很緊,呼出的氣息炙熱得仿佛裹挾著怒氣。
我被燙得偏頭,不自在地躲開他侵略性極強的氣息,抬腳踹上他弓腿那邊的膝蓋,想借著轉椅離開這份挾制。
沒想到夏野對我了如指掌,我剛踩上他膝蓋想往後蹬,他手一緊,剛有離開趨勢的轉椅被他猛地拽回去,距離甚至比之前更近,我的腿滑進他懷裡,我強忍住到了嘴邊的驚呼。
「躲我?」夏野眸子更冷,隱隱能看到他手臂上青筋凸起。
我氣勢被壓了一頭,沒出息地有些舍不得氣他,卻也不肯輕易落了面子,「對。」
他箍住我那條腿,俯身過來,聲音低啞,「想去哪?」
我直視他的眼睛,一時間火氣更盛,「你管我?」
「你想去厲風熠那?」
我不說話,他視為默認,咬著牙一字一頓道:「你想都別想。」
「……」
不對。
這發展太不對了。
我的小白臉炮友不僅真心實意地吃起我正牌男朋友的醋,甚至威脅我不許去找他。
最可怕的,是我竟然並不那麼抵觸。
瘋了,真是瘋了。
我們都瘋了。
「夏野,」我盯著他的臉,努力提醒自己不能再被美色迷惑,咬牙狠心道,「我玩夠了。」
「我說了不許說這個字!」夏野被激怒,低吼道。
我縮在椅子裡不說話,面無表情。
他忍了又忍,終於一拳打在旁邊的桌子上,胸膛起伏,昭示著主人十分不穩定的情緒。
那聲音聽得我心頭軟肉一疼,咬緊了下嘴唇才生生忍住想查看他手情況的欲望。
不能肯定長久的東西,就不能給小孩希望。
他實在太年輕,誰在 20 歲的年紀,沒對不合時宜的人起過心思呢?
比起他一時的衝動,我更不想讓他在很久之後想起來後悔,發現現在對我的感情隻不過是蒙上了所謂的「初戀濾鏡」,其實他並不愛我。
這對大家都不好。
半晌,他摔門而去。
摔門聲震得我閉眼。
養了這麼久的小狼,離家出走了。
我無奈地笑了笑,聲音低低,帶著嘆息意味;
「狼崽子。」
6
本以為夏野走了我能清靜一段時間,沒想到心裡卻越來越煩躁。
小孩離家出走,籤售會也不順心。
我在網上收到了S亡威脅——一封血淋淋的恐嚇信,和一箱子假肢、假眼珠子。
神經病。
不知道從哪得來的消息,說我和厲風熠在一起就是拜金,就是對不起他,他要在籤售會上給我好看,基本可以確定是妄想症過度。
無語,他到底哪位啊?買過我幾本書啊,這麼能幻想?
我驚嚇之餘又覺得可笑。
於是給厲風熠打了個電話,讓他解決這件事,他安排了大量的人手在會場,隻要那個神經病敢進來,就會被當場按住。
編輯讓我不要太焦慮,我點點頭。
然後繼續來來回回地打開微信,夏野還是沒有消息。
啊,煩S了。
籤售會平穩進行,我和我身邊的人都打起精神留意每一個形跡可疑的人。
但很意外,直到最後也沒看見人影。
助理說可能是口嗨,不敢來。
我剛要點頭,編輯忽然喊了我一聲,告訴我可以放心了。
說是有個熱心市民在會場外面捉住了那個形跡可疑的人,一頓暴打,成功讓其服法。
編輯感嘆,世上還是好人多。
我被逗笑了,借著他手機看警察傳來的照片。
是一個男孩子正在戴帽子的高糊照片,他拿著帽檐的手一片青紫,還沾著血跡,手背指節和掌接處、骨間肌所在有擦傷,可怖得很。
他正壓低帽檐,隱約露出清晰鋒利的下颌線,和偏厚的看著就柔軟的下唇。
我心裡有了個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的猜測。
放大圖片,能更清楚地看到他嘴角也有傷,微微張嘴,舌頭頂在臉頰上。
這個動作太熟悉了。
我記得我第一次逮到夏野打架,他就是站在巷子裡,拎著根鐵管,舌頭輕輕頂上臉頰,鼓出一塊,又野又狠。
「你去哪?!」
我不顧身後編輯驚疑不定的喊聲,衝出門口。
果然看見那個站在警察對面一臉不耐煩的小孩。
「夏野!」
他猛地回頭,那雙眼睛看見我時有一瞬的慌亂,和他第一次被我逮到打架時一樣,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撲進他懷裡,懷抱溫暖,裹著我熟悉的木質香,隱約夾雜著血腥氣。
「疼不疼啊?」我心疼地捧著他的臉查看他的傷口,「頭上有沒有傷?身上呢?他拿沒拿武器?」
夏野笑起來,好看得緊,搖搖頭得意道:「兔崽子沒打過我。」
我笑出聲,這人身後要是有尾巴,此刻都能搖上天了。
可愛S了。
「麻煩這位先生跟我們回去做下筆錄。」
我點點頭,「我跟他一起去。」
警察同意了。
夏野攥緊了我的手,傾身低聲哄道:「嚇沒嚇到?」
我搖頭,看著他那隻慘不忍睹的手,隻覺得一陣鼻酸。
夏野以前是體院的,可他的手一點也看不出來,修長、瘦削且骨節分明,手背隱約可見青色血管,是特別漂亮的一雙手。
他攥我手的力道很重,仿佛生怕我跑了似的。
前所未有的安心。
這一刻,我忽然就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都在帶著「弟弟」濾鏡看他,可其實,20 歲的小狼給了我太多的安全感。
是我,在某些沒有意義的事上,太固執了。
7
「所以啊,到時候等他進來就會被按住了。」
我坐在病床邊給英勇負傷的夏同志削蘋果,和他解釋狗男人在會場裡的安排。
「進來?」夏野挑眉,冷哼一聲,「也就厲風熠這種廢物才會想出這種破辦法。」
「我就是沒找到他家,否則直接給他按家門口,做夢都別想到你身邊去嚇你。」夏野冷笑道。
我手下頓住,抬頭看他,夏野穿著寬大的病號服,手上纏著厚厚的繃帶,莫名地像少年漫畫的主人公。
那種,讓所有人都願意為其付出一切的角色。
我扔下手裡的東西,摟上他脖子。
「姐姐,」夏野有些手足無措,放輕力道撫摸我的腦袋,「被嚇到了是不是?」
我摟緊一些,順勢撒嬌,悶悶道:「嗯。」
夏野下巴蹭蹭我額頭,小心地摟住我,輕聲道:「對不起。」
我搖搖頭,「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
「姐姐,」夏野的胳膊緊了緊,啞聲道,「我愛你。」
少年人的愛意總是猛烈又炙熱,仿佛能把世上的一切都燒個幹淨。
包括我。
8
我安置好夏野之後,心情忐忑地回了家。
沒關系的,退個婚而已。
江煙從小到大都是個乖孩子,從大學專業到聯姻對象,從來都沒有過異議。
夏野,使我第一次生出了反抗欲。
隻要和媽媽解釋清楚,她會原諒我這唯一一次的不聽話的。
我如是想到。
可卻在書房門口,聽見了父母之間的談話。
從小到大,他們很少有刻意背著我說話的時候。
「這個項目……所以……和厲家聯姻……也許能力挽狂瀾……」
「委屈煙煙……」
我垂眸,放輕呼吸,不知道該做什麼好,心頭猛地襲上一陣疲憊,緊隨其後的,是一種頹然的無力感,和一種可笑的戲劇感。
「小姐,該吃午飯了。」
我像被抓包似的回頭,是保姆叫我們吃飯。
門內似乎有什麼響動,我大腦一片空白,條件反射地繞過保姆衝下樓。
好像聽見媽媽在背後喊我。
我加快了腳步,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我得離開這裡。
9
我給夏野發了條微信約他見面。
對方還是秒回,顯得很開心的樣子,發了條語音告訴我馬上到,還帶著氣音。
我忽然就想起來,他好像每次來見我的時候,都非常匆忙,又急切。
時間過得很快,我甚至覺得好像隻是一眨眼,夏野已經到了我面前,一邊笑,一邊埋怨路上堵車。
在他來之前,我一遍一遍地聽他剛才那條語音,一遍一遍地模擬說出那句話的場景,調整出最完美的表情。
可是,我想我的表情一定還是不太好看,或許是太兇了,否則夏野不會紅了眼睛。
「姐姐,你別開玩笑。」
我攥緊裙子,不敢直視他,假裝冷漠道:「沒開,就是膩了。」
半晌,我們誰都沒有說話。
有侍者過來問我們是否需要什麼,我同她要了一杯酒和一杯檸檬水。
酒給我,水給他。
「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我沉默一會兒,輕輕點頭,「嗯。」
「是厲風熠嗎?」
「是誰都沒有意義,夏野,」我輕輕吐一口氣,緩解心髒處那種窒息般的疼痛,「我們早該分開了。」
夏野強撐著笑,眼眶紅紅,還裹著淚水,「姐姐,是我做錯什麼了嗎?」
我搖頭,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能不能……」夏野聲音沙啞,帶著鼻音,「再……再給我一次機會,姐姐?」
「……」我指甲摳進手心,強忍鼻尖那陣酸意。
「姐姐,我喜歡你,特別特別喜歡你。」
「……」
「但是你不喜歡我,」夏野聲音頓了一下,然後無奈笑道,「我沒辦法呀。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扯出一個難看的笑,「我還以為你會生氣。」
夏野搖搖頭,聲音低得不能再低,「怎麼生氣呀?怎麼……舍得和你生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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