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陸今安認識得太久了。

 

久到我們都習慣了彼此的模樣。

 

我沒把他當男生，他也沒把我當女孩子。

 

他永遠都是一副，嘴巴毒到舔一下都算自S的模樣。

 

愛和我打鬧，看我吃癟他就高興。

 

以至於，我竟然沒發現這小子還有兩副面孔。

 

他拿了小盒子給我當桌子。

 

又在新的瓶蓋裡，給我倒了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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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請用餐吧。」

 

我坐在手邊的椅子上啃雞蛋卷。

 

一抬頭，卻看到陸今安正笑吟吟地看我。

 

「看……看什麼？」

 

他目不轉睛地看我。

 

讓我竟然有些臉紅磕巴。

 

「你平時總是在我身邊嘰嘰喳喳的。

 

「這還是第一次，你乖乖地待在我身邊。

 

「像是……收起了爪子的小貓。」

 

一定是雞蛋卷的溫度還沒下去。

 

不然怎麼連帶著我的臉，也跟著燙了起來。

 

誰家好人，會把別人比喻成貓啊？

 

他收起目光，咬了口煎蛋。

 

聲音有些含糊地說了句什麼。

 

「這麼看來，變小也不是壞事啊。」

 

「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快吃！一會帶你去買些東西。」

 

8

 

「這個迷你廚房給我拿一套，那個餐具也要一套。

 

「手辦帶兩套衣服？太好了！這一排的手辦一樣一個。

 

「摩託車，跑車也要，還有那個三層大別墅我也要了。

 

「你們給送貨？」

 

售貨員看著陸今安，微笑點頭。

 

「那把這些都送到這個地址。」

 

他花完了錢，渾身舒坦地往外走。

 

而我隻能縮在口袋裡幹瞪眼。

 

「叔叔阿姨給你的生活費，你全花光了？」

 

聲音太大，吸引了旁邊的路人。

 

我立馬縮回去。

 

陸今安攏起掌心將我擋住。

 

眼神滿是壓迫感地看過去，那人立馬收回目光。

 

「有什麼關系，不是還有你。」

 

小豆丁震驚！

 

「我都這麼慘了，你還算計我，你還是個人了？」

 

修長的手撐在口袋。

 

陸今安的俊臉放大地出現在我頭頂。

 

壞笑：「不是。」

 

好氣哦。

 

隻感覺拳頭都痒了。

 

莫生氣，莫生氣，我若氣S誰得意！

 

深吸一口氣。

 

我皮笑肉不笑地開口，對敵人使出致命一擊。

 

「陸今安你是不是胖了？」

 

陸今安挑眉：「呵，我會胖？」

 

我裝作無辜的測了側頭。

 

「可是……我都看到你的雙下巴了。」

 

光潔的下巴瞬間被手捂住。

 

絕S！

 

我冷笑一聲。

 

就算變成了小豆丁，照樣拿捏陸今安！

 

9

 

我前腳剛收拾完陸今安。

 

轉眼還沒到家，我手機就響了。

 

他看了一眼手機。

 

「叔叔阿姨打來的。」

 

我瞬間人都精神了。

 

「完了！」

 

陸今安皺眉：「你昨天沒給阿姨打電話？」

 

愁眉苦臉地搖頭。

 

我和我媽關系超級好。

 

好到隔一兩天沒打電話就渾身難受。

 

我是，我媽也是。

 

可是這次變成小豆丁太突然。

 

我自己都沒消化好，自然也忘了給我媽打電話。

 

我伸手拽住陸今安的褲子。

 

「你別說我變小的事，變回去之後再告訴他們。」

 

陸今安垂眸看我，突然極其陰險地笑了一下。

 

我渾身一個激靈，總覺得這小子不安好心。

 

「幹……幹什麼？」

 

嘴角勾起，似笑非笑，說的卻不是人話。

 

「姜芷你知道我的，我可不是什麼嘴嚴的人。」

 

我猛地瞪大眼睛。

 

「你要拿這種事威脅我？

 

「陸今安，你還是個人了？」

 

他突然沒了笑容，隻是看我。

 

看了好久。

 

接到電話那端的電話都掛斷了。

 

才說：「我可以保密的。

 

「但姜芷，你不覺得，咱們倆的關系是時候做出改變了嗎？」

 

心猛地一跳。

 

「……比如？」

 

他苦澀一笑，又狀似沒事地挑眉。

 

「比如主人和他……唯命是從的小小隨從？」

 

我翻了個白眼。

 

「趁火打劫啊你？」

 

陸今安把玩著手機。

 

「隨你啊。」

 

我不想答應，但是電話又響了。

 

我冷著臉，最後還是同意了。

 

咬牙切齒：「行！我答應你！」

 

他朝我招手。

 

「過來。」

 

超級不耐煩：「你還搞什麼鬼，你快接電話！我媽要起疑心了。」

 

可陸今安伸著手看我，就是不接。

 

沒辦法，我隻好憋著氣爬到他的掌心。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

 

修長靈活的指尖捏上了我的臉。

 

曖昧又佔有欲十足地摩挲著。

 

那不是朋友之間該做的事。

 

我臉瞬間就紅了，連身子都軟了。

 

我伸手試圖推開他的手指，讓他住手。

 

可電話還沒掛，我不敢發出聲音。

 

隻能任由他一點點的撫摸過周身。

 

變……變態！

 

明明話沒說出口，可陸今安卻像是聽到了。

 

電話被掛斷的一瞬間。

 

我被撈起遞到了他的唇邊。

 

紅色的唇微微開合，連聲音都是啞的。

 

「罵了主人，是要受到懲罰的。」

 

我四肢無力地顫抖著聲音。

 

「什麼……什麼懲罰？」

 

他低低地笑了，黝黑的眸子卻像個漩渦。

 

「舔一口就行了。」

 

舔……舔？

 

陸今安這個變態！

 

10

 

我現在這副鬼樣子，學校自然隻能請假了。

 

但我請假了，陸今安還得上課。

 

說到大學又讓人生氣了！

 

高考前，陸今安來打聽情報。

 

「姜芷，你想考哪裡？」

 

我攥著筆寫卷子。

 

頭都不用抬，就知道這小子想跟我一個學校。

 

「我要考到南方去。

 

「聽說那邊都騎蟑螂上課，我想體驗下。」

 

陸今安：「……」

 

他沉默了。

 

因為人高馬大的陸今安，是個怕蟲子的膽小鬼！

 

其中最怕的就是蟑螂。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天問完之後，本以為這小子S心了。

 

誰知道，高考結束他拎著可樂來找我。

 

我一臉嫌棄：「慶祝？」

 

「可不得慶祝嘛，好懸啊，就被人家甩掉了。」

 

他倚在門上，居高臨下地看我。

 

眼神涼涼，語氣酸酸。

 

「要不是我了解你，知道你口味清淡不了，我就真去南方報道了。」

 

他仰頭，把半罐可樂一飲而盡。

 

大概是可樂太涼，涼的他直哆嗦，連眼角都紅了。

 

可樂罐被捏扁。

 

「乓啷」一聲被丟進了垃圾桶。

 

他雙手插兜轉身想走，被我叫住了。

 

「陸今安，我要是真去南方讀大學，你真的會來嗎？」

 

他嗤笑一聲。

 

咬牙切齒：「我才不去呢！

 

「我才不是怕蟲子，單純是因為吃不慣那邊的菜。

 

「再說了，咱們倆什麼關系，我要跟你去……」

 

他轉過頭，就對上了我的目光。

 

就像我知道他難過一樣，他也知道此刻的我真心求問。

 

後面的所有嘴硬的話，都被他咽了回去。

 

隻給了我一個字。

 

「……會。」

 

11

 

我們都沒報南方的大學。

 

或許我是想報的。

 

但我怕他怕蟲子。

 

他也怕我吃不慣那邊的口味。

 

最後我們都留在了本地。

 

一切都是從小就熟悉的，場景，事務。

 

就連人，也是。

 

隻是我們都長大了。

 

從前單純的友誼，終於在時光中變了色。

 

我驚慌失措，不記得從何開始。

 

隻知道從意識到的那一刻，有你出現時，連空氣都香甜了。

 

可我們太熟悉了。

 

熟悉到，你看我的眼神幹幹淨淨。

 

不像摻雜欲望和私有欲的愛情。

 

我想離開有陸今安的世界。

 

想去安靜的角落思考。

 

至於思考什麼？

 

我也不知道。

 

他出現的太久了，久到好像我們與生俱來就在一起。

 

久到我生命裡的每一分一秒，都有他的影子。

 

我想了很久很久。

 

最終還是因為舍不得，選擇留在這裡。

 

繼續和他當鄰居，朋友，兄弟？

 

也許吧。

 

比起失去而言，保持現狀也許是最好的辦法。

 

直到……

 

我一夜之間變成了小豆丁。

 

然後為了讓他對我爸媽保密，還被他威脅，還……

 

嗚嗚嗚嗚，我不幹淨了！

 

12

 

舔過一口後，陸今安像是打開了什麼大門。

 

晚飯過後，萬分「不在意」我說他胖了的陸今安進了浴室。

 

我站在他的手機上。

 

穿著他「求著我」穿的女僕裝。

 

手腳並用地在玩消消樂。

 

浴室的門被打開，連帶著水汽都跟著跑了出來。

 

陸今安身上什麼都沒穿，隻有腰上圍了一條不長的浴巾。

 

「你好慢啊，我也想洗……我靠，你怎麼不穿衣服啊！」

 

我側頭一看，瞬間就紅了臉。

 

「呵，頭一次聽說在自己家一定要穿衣服的。」

 

他隨手拿了塊毛巾，邊擦邊往床邊走。

 

「怎麼？害羞了？」

 

我側過臉不敢看他。

 

「誰……誰害羞了！」

 

我逞強地去看他的身體，卻在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時，失了神。

 

雖然從小一起長大。

 

青春期也意識到了自己喜歡陸今安。

 

可……可我喜歡的是陪我一起長大的人，還遠沒有到肉體的層面。

 

這還是我，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意識到。

 

陸今安已經從被我一推一個屁股蹲的小屁孩，長成了一個成年男人。

 

年輕的肉體夾雜著惑人的荷爾蒙。

 

靠過來時，帶著山呼海嘯般的熱度。

 

修長的指尖碰觸了下我的臉，又順著曲線滑落。

 

「姜芷，我胖了嗎？」

 

我：「……」

 

果然還是很在意的吧？

 

用眼角瞟了一眼。

 

波瀾壯闊，好不壯觀，甚至上面還殘留著湿漉漉的水漬。

 

亮晶晶的。

 

我不自覺地舔了下唇角。

 

男媽媽什麼的，有點想嘬一口。

 

胸肌底下是肌理分明的腹肌。

 

八塊腹肌整齊排列。

 

再往下，就是結實有力的勁瘦腰肢，可遮擋住無限風光，掃人興致的白色浴巾。

 

我有些失望地收回視線。

 

「沒看夠？」

 

沙啞的聲音帶著情欲的，在安靜的臥室裡響起。

 

耳朵痒痒的，我卻像是被蠱惑一般地點了頭。

 

身體突然騰空，陸今安半倚著躺到了床頭。

 

整個人被放到了最高的挺拔處，一旁就是柔軟的血紅色。

 

我咽了咽口水。

 

朝他的小梅子伸出了罪惡之手。

 

「唔！」

 

他悶哼出聲，松了手。

 

而我整個人就順著胸肌，一路連滾帶爬的滾到了小腹。

 

我趴在人魚線旁邊，人都摔傻了。

 

這叫什麼？

 

在哥哥的腹肌上滑滑梯？

 

我渾身一個激靈。

 

剛想搖頭把腦子裡的廢料都甩掉，就腳下一個不穩向身後倒去。

 

沒摔倒，被身後的浴巾撐住了。

 

我扶著浴巾嚇得直大喘氣。

 

「嚇……嚇S我了！」

 

還沒把氣喘勻，陸今安欲求不滿的聲音就響起了。

 

「姜芷，把手松開。」

 

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啊！

 

我都要摔倒了！

 

「你……」

 

罵人的話還沒說出口，我突然覺得手底下的浴巾有些不對。

 

怎麼……還有戳人的線頭？

 

我發誓！

 

我發誓我隻是順手想把線頭揪掉！

 

絕對沒有任何壞心思！

 

當晚……

 

隻有陸今安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13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別生氣了。」

 

他疼得眼睛都紅了。

 

趴在枕頭上緩了好半天。

 

天啊，誰能想到我這麼大點的小豆丁，居然能把巨人給傷到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誰知道你……你浴巾會掉嘛。

 

「而且……」

 

我突然察覺了什麼不對勁。

 

按理說他坐著，躺著，浴巾都不會掉的對吧？

 

可他的浴巾偏偏掉了。

 

所以說……

 

「啊啊啊啊啊！陸今安你這個變態，你居然沒穿底褲！

 

「我都變得這麼小了，你居然還……啊啊啊！

 

「我髒了，我徹底髒了！

 

「寶娟！寶娟，快把我的水盆拿過來！

 

「啊啊啊，陸今安我要S了你！」

 

我在這邊「可雲狀」的發瘋一般的，將自己塞進了別墅的浴缸裡。

 

卻突然感覺到一股滾燙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

 

我渾身僵硬地往窗外看，就看到了耳尖通紅的陸今安。

 

「陸今安，你還偷看！」

 

他臉紅得像是要著火一般。

 

「沒偷看。」

 

唇嗫嚅了兩下，不太可信地解釋著：「就……就是不小心看了兩眼……」

 

他聲音越來越小，明顯就是心虛！

 

「我這麼大點，你那麼大個，你還就看了兩眼！

 

「你要點臉吧你！」

 

他呆愣地坐在那裡神遊太虛，偶爾還嘿嘿傻笑兩聲。

 

好像腦子都壞掉了。

 

傻了半天的陸今安，過了一會突然叫我。

 

「姜芷。」

 

不耐煩：「幹嗎？」

 

「你看了我，我也看了你，咱們兩清了。」

 

我一聽就炸了。

 

「是我要看的你？你自己不穿衣服出來的！

 

「再說了，你有的，往健身房一站，滿大街都是，有什麼可看的？」

 

陸今安皺眉，微微有些惱了。

 

「說得好像你有什麼可看的一……」

 

話說到一半，他眼睛又直了。

 

紅著臉小小聲地自言自語了一句：「還是，很好看的……」

 

我瞬間整個人紅成了西紅柿。

 

河東獅吼。

 

「陸今安！」

 

14

 

我費力地把我手機拖進別墅，靠在了牆壁上。

 

悄咪咪地看了一眼陸今安。

 

確定他正在打王者，沒時間盯著我，立馬打開了隱藏的微博小號。

 

這大概是我迄今為止，唯一一件陸今安完全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