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可惜當時我跟著的帶教律師為此看我很不順眼,覺得我成天西裝革履,是家裡有錢的小開,做律師是為了裝逼玩票,成天給我穿小鞋,故意攔截客戶提供給我的重要信息,或者隱瞞一些事實和證據,讓我為此差點輸掉好幾個訴訟。”
成瑤十分意外,她完全想象不到,錢恆竟然遇到過這種事。
“這是一家大律所,名字我不想再提,在全國規模很大,也有很多分支機構。我滿懷憧憬進去,卻發現很多律師把精力分散到內鬥裡,辦公室政-治浸透了工作。很多資深律師,把精力放在拉幫結派和打壓異己上,而不是想著怎麼提高業務能力和專業水平。”錢恆的聲音平靜,“那時候我就發誓,不要再進入這種公司化運作的大律所了,與其變成這種律師,不如自己創立一個精品化的小所,人員精簡,但足夠團結,團隊有凝聚力,指哪打哪,能把每個人的專業能力發揮到極限。”
成瑤突然意識到,所以這是為什麼君恆內部氣氛總是這麼好的原因。這是同事之間除了插科打诨卻從沒有爾虞我詐的原因。這是錢恆從來毫無保留地把專業知識分享給自己,甚至願意花時間從法理的層面提點自己的原因。
因為錢恆就是這樣一個人,專業而坦蕩,雖然嘴上從不饒人,但內心比任何人都幹淨澄澈純粹。
“現在君恆的這個團隊,都是我們篩選下的結果,那些沒有真才實學,又不想努力,心裡有邪門歪道的人,早就被我們開掉了。”
這樣的工作氣氛是成瑤喜歡君恆的重要原因之一,而原來這種律所文化也非偶然,也是錢恆有意維護的結果。
說到底,不論是專業能力的提升還是律所良好的氣氛,成瑤該感謝的人,都是錢恆。
因為有錢恆這樣的人,才給她提供了這樣一個安全、幹淨、有序的成長環境,讓她能走出白星萌案件的打擊和沮喪,能夠看到每一個同事身上的優點,能在互相切磋中奮起直追,能心無旁騖地不用處理復雜的人際,而能把所有精力撲到專業的進步上。
“那,當初那個排擠你的帶教律師,現在怎麼樣了?你後來有再和他在法庭上見面然後把他打的落花流水嗎?”
“他?”錢恆鼻孔裡冷哼了一聲,“早就沒見到出來了,這種成天鑽營排擠新人本身沒本事的,怎麼可能在大浪淘沙裡活下來?何況他的眼光,也實在太差了。”
成瑤一時之間也十分義憤填膺,順帶決定來一記大的馬屁:“就是!叫他當初小看錢par!像錢par這種,明眼人隻要一眼就知道是人中龍鳳早晚出頭的!他這是給自己樹敵呢!”
“倒不是這個眼光。”錢恆的語氣充滿了不滿,“他是瞎嗎?我這種氣質和談吐,怎麼可能是普通富家小開家庭能養出來的?竟然覺得我是隻是普通小開,簡直不能忍。”
“……”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都說夜晚是人內心最脆弱最不設防的時候, 大約黑暗的氣氛,就讓人有敞開心扉的欲-望,而合住這麼久, 這確實是成瑤第一次知道錢恆早年的經歷。
Advertisement
以往在成瑤的心裡, 錢恆是高高在上生而精英的老板,雖然知道他的優秀, 但正因為太優秀了,讓人生出點隻可遠觀不可親近的距離感。
可今晚這樣一番話,雖然講的是早年也曾狼狽的經歷,然而成瑤內心卻覺得這些經歷一點都沒減損錢恆在自己心裡的形象, 反而讓人生出點想要靠近的欲望。
像是突然鮮活了起來,立體了起來,煙火了起來。
原來就算是錢恆,也曾經在從業最初經歷過不公、挫折和迷茫。原來自己經歷的一切,他也都早一步體會過。
雖然隔著時空的距離,但沒來由的, 成瑤就覺得,自己像是一顆小行星,本來和錢恆有著各自的軌道, 然而在某個瞬間,兩人是交匯的,有共鳴的。
不知怎麼的, 成瑤也突然鼓起了傾訴的勇氣:“其實, 在上一個律所, 實習第一年的時候,我哭過很多次,想過很多次要不就算了,不做律師了,回家考公務員吧。”
“太累了。雖然我跟了一個帶教律師,但他從不管我,給我安排的很多都是行政類的工作,甚至把我當成了他的私人助理,他給老婆買情人節禮物訂花,都讓我去辦,參與案子也隻能參與到皮毛,就負責打印個文件,幫著把手寫的文檔,全部打字錄入成電子檔。很多關鍵的會議,我也沒資格參加……但每次和男客戶吃飯,卻都會叫上我,每次都要喝酒,聽著他們開著一些不怎麼樣的玩笑和黃段子。”成瑤深吸了一口氣,“其實也很忙,但忙的很迷茫,讓我覺得自己在做的這些事有什麼意義?月工資少的隻有兩千塊,每個月都靠家裡倒貼著接濟才能在A市繼續下去,但根本看不到未來的希望。”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但再次回想起來,成瑤內心仍舊覺得酸澀難過,尤其被動陪飯局這件事,成瑤就連最好的朋友秦沁也沒有告訴,她覺得難堪和尷尬,然而此刻,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大方地告訴了錢恆。
大概錢恆實在有一種力量,讓人覺得在他過分出挑的外表還有得理不饒人的毒舌之下,他的內心,是可靠的,安全的,是可以讓人依賴的。
可惜成瑤的悲慘遭遇似乎一點也沒讓錢恆動容,他不僅沒安慰,還語氣惡劣道:“你是白痴嗎?這種事情不會拒絕?你到底是陪酒的還是律師?”
“……”
“什麼名字?”
面對錢恆突然的發問,成瑤有些茫然:“啊?”
“你之前律所帶教律師的名字。”
“姚峰。”
“做什麼方向的?”
“繼承法方向的。”
“好。”
好什麼好???成瑤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然而就在成瑤準備追問的時候,錢恆已經轉換了話題。
“現在呢?”
“什麼?”
錢恆咳了咳,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自然:“現在,還哭嗎?”
成瑤愣了愣,才意識到他問的是什麼,她先是搖了搖頭,然後意識到對方看不到自己的動作:“不了。”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就白星萌那時候哭過……”
“嗯。”
就在成瑤以為這個話題已經結束的時候,錢恆的帶了微涼質感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
“忍一忍執業最開始的兩年,別哭,都是這麼過來的。”
哎???
“想哭的時候,我給你買巧克力。”
恩???
“正常的那種巧克力。”
哦……
成瑤一直沒有回答表態,錢恆卻仿佛有些自亂陣腳,他又狀若不經意地補充了一句,“算了,要實在還想哭,那就哭吧。”
自顧自說了這麼幾句話,沒得到成瑤的回復,錢恆似乎終於有些惱羞成怒起來,他惡狠狠道:“我說了這麼多,你聽到了嗎?”
“聽、聽到了!”
“下次想哭,必須給我打申請,我批準了才可以哭。”
“好……”
“你敢背著我哭,把你年終獎都扣了。”
“有什麼壓力或者困難,提前和我溝通,或者和包銳譚穎他們說都可以,不要自己一個人去哭。”
恩……雖然錢恆的風格一如既往的強權主義霸權政治,然而就這樣被霸權支配,好像感覺也還不賴???
成瑤心想,我該不會在五毒教待久了也已經毒入骨髓了吧??
然而今夜難得的機會,成瑤還是很好奇:“老板,那你那時候,有沒有迷茫過啊?”
“連續一周每天加班到半夜四點,每天隻能睡四個小時的時候,也有。”錢恆似乎翻了個身,他的聲音離成瑤更近了些,“缺覺久了,整個人就很煩躁,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過這種日子,明明家裡什麼也不缺。”
“後來呢?”
“後來和我爸吵了一架,覺得人要對自己的人生有絕對的掌控力,不用受任何擺布,還是得自己有資本和能力。”
想不到家財萬貫的錢恆,原來還有這麼勵志的故事……
短暫的沉默後,錢恆又開了口:“你為什麼要當律師?”
“我?”成瑤頓了頓,才道,“為了給我姐姐討回公道。”
“鄧明?”
“你知道?”
“恩。”
說到鄧明,成瑤突然也有些沮喪:“我是不是超不過他了?上次白星萌的事,最後竟然也是被他撿了現成的便宜。我太沒用了。”
“超過我是沒可能了,超過他沒問題。”錢恆的聲音仍舊冷冷淡淡的,像是拒人於千裡之外,“你這個資質雖然和我相比差的太遠了,但態度還挺端正,還是可以勉強搶救一下的。”
成瑤一瞬間有些哭笑不得,錢恆這家伙,怎麼就這麼別扭,明明心裡想安慰自己,偏偏總要裝出一副冷淡的嘴臉。好好說話會怎樣?!
然而即便他的態度仍舊倨傲冷淡,但成瑤卻覺得,如果這一刻有燈光,錢恆臉上的表情,恐怕是溫柔的。
自己這位劇毒老板的溫柔,就仿佛是沙漠中的仙人掌,驕傲挺拔,帶著拒絕的尖刺,沉默而被動,然而當你幹涸著前來,劃破他的表皮,卻能汲取到珍貴的水分和那帶了太陽餘溫的暖意。
“那就麻煩老板你對我搶救一下了!”
“你這麼求我,我勉為其難那就搶救你一下吧。”錢恆果然高貴冷豔道,“再熬個兩年,這兩年裡,我對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別談戀愛,別結婚,把時間都投入到工作中去。”
“哎?還不能談戀愛?”
因為成瑤的這個問題,錢恆的語氣有些不快:“你還想談戀愛?”他頓了頓,語氣更危險了,“還是說你已經背著我在談戀愛了?”
什麼叫背著你在談戀愛老哥,說的怎麼和我背著你出軌似的……
熱門推薦

七年備胎
"我和老公的公司拿下了一筆天價訂單。 慶祝宴上,我第一個站起身為他祝賀,舉杯對酌。 沒想到卻被向來儒雅隨和的他嘲諷為牛飲。 我安靜坐在原位,不再出聲。 卻又被他呵斥我不識大體、不懂禮數,讓我先回家。 我怕他醉酒開車,獨自在樓下寒風中等了四個多小時。 終於等到他們喝完散場,我見他下樓剛準備過去,沒想到遠遠的就聽見他和員工傾訴。"

取捨遊戲
"我家有個遊戲。 遇事不決,就從豆桶裡抽一顆,抽中紅豆就是有,抽中綠豆就是無。 弟弟每回都抽中紅豆。 所以,弟弟上高中、上大學、畢業留在北京工作,人生風光無限。 而我初中畢業、進廠打工、相親嫁給媽寶男,窩在村裡暗無天日。 爸媽說是他命好。 重生回來第一天,又到了用豆桶抽我與弟弟誰有上高中的資格的那天。 我一把掀翻了用布罩著的豆桶,綠豆傾撒一地,沒有一顆是紅的。 弟弟滿臉驚愕中,被我強掰開了手,掉出了那顆紅豆。 其實,豆桶裡全是綠豆,紅豆早就窩在弟弟手裡。"

太子爺說別碰瓷
"大一新生群,有個學弟爆了腹肌照。 【聽說懷孕不用軍訓,可以幫忙懷孕。】 【要求 165 以上,身材好,智商高。】 【孩子出生後每年給 500 萬撫養費,培養出感情也可結婚。】"

總裁帶球跑
我懷孕了,隻想要孩子,不想要孩子他爹。於是,我連夜帶 球跑路了。三個月後,孩他爹逮住我,說:「你沒出息,就 為了個還沒成形的球,放棄已經到手的美男。」

君臨天下
"我庇護了一個落魄質子三年,他許我江山為聘。 可我等來的卻是他帶兵踏破皇都。"

解除婚約後,未婚妻後悔了
未婚妻養的小情人在我面前放肆。他說冷清秋為他逼停過一架飛機。為他掉一個億的生意。他問我這個未婚夫算個什麼。我算什麼?我算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