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禮新招的女大實習生有皮膚飢渴症，每次都需要他幫忙。

 

被我阻止後，季宴禮氣急。

 

「你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心髒的人，看什麼都是髒的。」

 

我知道我們的婚姻走到了盡頭。

 

平靜地遞上離婚協議書。

 

愛情從來不是人生的全部。

 

我拿得起，也放得下。

 

後來聽說，我不見了，季宴禮瘋了般找了我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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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天是我和季宴禮結婚五周年紀念日，他罕見地請了一天假。

 

買了鮮花，穿著圍裙在廚房裡忙了一整天。

 

就為了給我做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

 

等全部準備完畢後，季宴禮手機突然收到一條短信。

 

【宴禮哥，我發病了，現在全身好難受，你可以來救救我嗎？】

 

看到信息，我的心猛縮了一下。

 

發信息的是季宴禮公司新招的女大實習生林依依，聽說患有嚴重的皮膚飢渴症。

 

看內容，我想這應該不是第一次了。

 

季宴禮焦急地拿起外套準備出門，被我攔住。

 

「不準去。」

 

季宴禮耐著性子哄我：「月月乖，人命關天，我很快就回來。」

 

我卻沒有那麼好說話：「她沒有朋友嗎？一定要找有婦之夫的異性去幫忙？」

 

季宴禮氣急：「你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都怪我把你養在家養太久，人也變得冷血了。

 

「心髒的人，看什麼都是髒的。」

 

果然，男人隻有在被拆穿時，才會氣急敗壞。

 

看著季宴禮離去的背影，我開口：「今晚你去了，我們就離婚。」

 

季宴禮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看我：「行，隨便你。」

 

管家聽到我們的爭吵，連忙上前勸阻：「先生，太太好像是認真的。」

 

季宴禮不以為意：「她一個孤女，沒有親人，也沒有工作，跟我離婚，你覺得她能去哪兒？」

 

聽到這話，我整個人仿佛被冰水澆透，心也涼得徹底。

 

曾經，我父母因為車禍雙雙離世。

 

我哭著打電話給季宴禮。

 

告訴他：「我沒有家了。」

 

彼時，季宴禮正在參加一個重要的商業談判。

 

聽到我的話，拋下一切趕過來，什麼也沒說，隻是緊緊將我抱在懷裡。

 

有潔癖的他，任由我的鼻涕眼淚糊在他身上。

 

後來他向我求婚，告訴我：再也不會讓我沒有家了。

 

失去家人的痛苦，讓我迫切地想要擁有一個溫暖的港灣。

 

因為季宴禮的這句話，我辭掉了舞團首席舞者的工作，心甘情願成為他背後的女人。

 

當年自己親口暴露出來的弱點。

 

終究變成了他刺向我的尖刀。

 

2

 

我沒有傷心太久，成年人的世界，就算再難過，也要學會去面對。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律師的電話，麻煩她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書。

 

電話打完後，我在沙發上坐了很久，手機突然收到一張照片。

 

是林依依發來的。

 

照片裡女生穿著黑色吊帶裙靠在男人的胸膛上，與他十指緊扣。

 

照片沒有拍到男人的臉，但我卻認出了季宴禮手背上的疤痕。

 

男人頸間的紅痕和林依依被吻花的嘴唇。

 

無一不彰顯著他們剛才的熱烈。

 

想起之前第一次見到林依依，是在季宴禮的公司。

 

當時她正因為寫錯了合同上的價格被領導批評。

 

聽說她很笨，經常犯一些低級錯誤。

 

但每次都會誠懇道歉，哭著保證再也不會犯錯。

 

季宴禮的好兄弟謝謹告訴我，林依依能被破格錄取，還是看在我的面上。

 

因為季宴禮覺得她很像年輕時的我。

 

青春、熱情、敢想敢拼。

 

我轉頭問季宴禮：「是嗎？」

 

季宴禮笑著否認：「怎麼可能？你比她聰明多了。」

 

話是這麼說，但季宴禮還是上前制止了領導的批評。

 

對什麼都沒耐心的他，那天難得耐心地教林依依怎麼改合同。

 

原來一切早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就悄悄變質了。

 

3

 

林依依的消息還在發送。

 

【夏月姐，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今天是你們的結婚紀念日。我已經跟宴禮哥說我沒事了，可他還是不放心，非要過來看看我。】

 

【你如果累了就先休息，他今晚可能不回去了。】

 

我默默將這些照片、對話全部截圖保存，順便錄了屏。

 

看準了時間，等兩分鍾過去，消息沒辦法撤回時才回復。

 

【謝謝林小姐提供的離婚證據，已錄屏截圖保存。如果真要走到訴訟離婚的地步，可能要麻煩你作為小三出庭作證。】

 

林依依的對話框顯示了很久的「對方正在輸入中」。

 

最後什麼也沒說，直接把我拉黑了。

 

4

 

正如林依依所說，季宴禮到第二天中午才回來。

 

臉色肉眼可見的疲憊，平時平整的襯衫也變得皺皺巴巴的。

 

看我坐在沙發上，季宴禮想像以前一樣過來抱我。

 

被我躲開了。

 

他也不氣惱，語氣帶笑：「還在生氣？昨天走得急，忘了把結婚紀念日的禮物送給你了，是我幾個月前就定制的藍寶石項鏈，你看了一定喜歡。」

 

我沒看季宴禮手裡的項鏈，直接拿出離婚協議書放到他面前。

 

季宴禮不悅地擰眉：「你是認真的？就為了這點兒小事，你就要跟我離婚？」

 

原來在他眼裡，和異性徹夜不歸是小事。

 

我不打算和他爭論：「對，就因為這事！

 

「麻煩季先生把字籤一下，我們就算兩清了。」

 

季宴禮輕嗤一聲：「離了我，你能去哪兒？」

 

我平靜道：「這與你無關。」

 

季宴禮語噎，最後賭氣般籤了名，將筆狠狠摔在地上。

 

「夏月，別指望我會一直哄著你，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

 

「季太太的位置，不是非你不可，一個月後民政局見，你別後悔。」

 

說完，季宴禮負氣離開，門被摔得震天響。

 

管家在一旁嘆氣：「太太，您這又是何必呢？您明知道先生心裡是有您的。」

 

我沒有回答。

 

他心裡有我，也可以有其他人。

 

這碗夾生的飯，一旦吃了，就要吃一輩子。

 

我不願意吃。

 

既然他的愛不是唯一，人不要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相處這麼多年，季宴禮還是不懂我。

 

我決定的事情從來不會後悔。

 

就像之前毅然決然放棄跳舞和他結婚一樣。

 

我拿得起，也放得下。

 

5

 

上樓收拾東西。

 

我把季宴禮送我的所有東西，包括那條藍寶石項鏈，全部拿走了。

 

既然送我了，那就是我的東西。

 

轉頭賣了也可以有很多錢。

 

後面花錢的地方還有很多。

 

跟誰過不去，也不要跟錢過不去。

 

最後剩下一些不值錢的。

 

我將結婚戒指放在床頭櫃上。

 

告訴管家：「其他東西我都不要了，你們可以隨意處置。」

 

當天，我就在離季家最遠的城東區租了一間單身公寓。

 

花了幾天的時間打掃收拾。

 

此時的我，站在了「月禾舞團」的門口。

 

工作人員將我帶到沈禾辦公室，我們兩個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沈禾曾是我最好的閨蜜，當年我們一起創辦了月禾舞團。

 

她是團長，我是首席舞者。

 

後來，我為了季宴禮想要放棄舞蹈，沈禾是反對聲音最大的一個。

 

我們大吵一架，幾乎決裂，再沒有聯系。

 

現在再次見面，沒有了之前的歇斯底裡，剩下的隻是冷淡梳理。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沈禾先開口。

 

「我想回來跳舞，不知道舞團還缺人嗎？」

 

沈禾嘲諷一笑：「怎麼？你家季大總裁答應讓你出來跳舞了？」

 

「我離婚了。」

 

沈禾寫字得筆一頓，終於抬頭看了我一眼，久久沒有開口。

 

「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打擾了。」

 

我起身準備離開，本就沒有抱太大希望，想著也可以去其他舞團試試。

 

身後突然傳來沈禾的聲音：「隻能從最基層的舞者做起，還有我們團一個月後要出國交流，應該要好幾年才能回來，你願意嗎？」

 

我毫不猶豫回答：「願意。」

 

6

 

回頭正好對上沈禾的笑臉。

 

她問：「還好嗎？」

 

我自信笑著：「很好。」

 

獨屬於閨蜜間的默契，不必多言。

 

沈禾笑意更深：「那兩天後過來報到吧！」

 

走出月禾舞團，我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

 

仿佛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以前的夏月又回來了。

 

就在我歡欣鼓舞暢想未來時，一聲手機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是季宴禮打來。

 

接通後，對面是長久地沉默。

 

「不說話我就掛了。」

 

「等等。」

 

季宴禮沙啞的聲音響起，隨後是幾聲劇烈的咳嗽。

 

「我發燒了，你知道家裡的退燒藥放在哪裡嗎？」

 

「二樓書房。」

 

對面傳來一陣翻找的聲音。

 

「找到了。」

 

「以後這些東西，你可以問管家，他也知道的。」

 

「你就沒有其他話要說嗎？」

 

季宴禮的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委屈。

 

以前，每次他生病我都是最緊張的一個。

 

整晚不睡覺守在他床邊照顧，替他量體溫，給他喂藥，做他想吃的東西。

 

可那隻是以前。

 

我淡淡道：「以後這種小事不要打電話給我，生病了就去看醫生，我又不會治。」

 

季宴禮沉默片刻：「行，我知道了。」

 

7

 

為了慶祝我的加入，沈禾組織了團建，大家一起去 ktv 唱歌。

 

裡面有一些還是之前的熟面孔，沈禾可能提前通了氣，沒人問我結婚的事。

 

大家還跟以前一樣說說笑笑，氛圍很快就變得融洽起來。

 

從洗手間回來時，正好遇到謝瑾。

 

「嫂子，你怎麼在這裡？」

 

我還沒說話，就被他推進了包廂。

 

「正好，我們好幾個朋友都在，可以叫上宴哥一起玩。」

 

看來季宴禮還沒告訴他們我們離婚的事。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們已經打通了季宴禮的電話，開了免提。

 

「宴哥，出來玩啊！」

 

季宴禮冷冷的聲音傳出：「沒興趣。」

 

「這可不行哦！嫂子也在我們這裡，我剛才可是看到嫂子周圍有很多帥哥呢！你要是不來，老婆就要被別人搶走了。」

 

原本以為，聽到我在這裡，季宴禮應該更不會來了。

 

沒想到那邊立即開口：「在哪兒？地址發來。」

 

謝瑾立刻將地址發了過去。

 

「要我說，還是嫂子厲害，可以讓宴哥這樣的浪子回頭，現在都變成妻管嚴了。平時我們怎麼叫都不出來，也就你在這兒，他才肯來。」

 

說完，其他人紛紛附和。

 

我沒有回答，心裡隻想快點離開，不要和季宴禮撞上了。

 

忍不住道：「我還有朋友在等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