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書名:誓言隻在相愛時作數 字數:3919 更新時間:2025-08-11 15:3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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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一直沒有接聽。


 


陸彥川看見我的時候欲言又止,眼神裡滿是歉意。


 


「對不起敬恩,我今天一直在開會,現在才看到那些新聞。


 


「齊珮莘說的那些話根本就不是我的真實想法,是我對不起你,我是自願淨身出戶的,我今天說的話永遠都不會變。我對她沒有任何喜歡,沒有一點感情,她說的話代表不了我。


 


「對不起,那些新聞我會處理掉的,我……」


 


我制止了陸彥川接下來的話:


 


「我今天一整天也在開會,很忙也很累,所以,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就回去吧。」


 


我想進去的時候,陸彥川突然拉住我的胳膊,緊接著抱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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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頭伏在我的肩膀上:


 


「你會打掉孩子嗎?敬恩,你會打掉我們的孩子嗎?」


 


「你說我會不會?」我一時之間覺得有些好笑,「怎麼可能會留著?」


 


7


 


有眼淚滴在我的肩上,滾燙。


 


此時此刻,我願意相信陸彥川的懺悔是真誠的。


 


可是這種愧疚,能保留多長時間呢?


 


「陸彥川。」


 


我並沒有推開他,而是公事公辦地和他講話。


 


「婚內財產轉移的合同擬好了嗎?自願放棄所有婚內財產的協議寫了嗎?盡快找律師辦好這一切,然後讓你的助理送到公司交給我的秘書。」


 


說完,我推開陸彥川。


 


善變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不變的東西。


 


所以,一切東西當然要在他還保留著這種愧疚的時候處理好。


 


我不缺他的那份錢,我最後能繼承到的家裡的東西遠比那個數值多得多,可是這並不代表我不能去爭取某些東西。


 


這十年,從陸彥川大二一直到現在,公司一共經歷過三次嚴重的危機,是我給他注入資金,是我為他介紹我的人脈,也是我一直陪在他身邊,為他忙前忙後。


 


這幾年,如果我沒有把我的一部分精力放在他的身上,而是投資於別的新興科技產業,我也一樣能收獲這些東西。


 


所以,拿走他的那些財產,我絲毫沒有負擔。


 


有錢且被父親保護得很好的女孩子可能會犯傻,但他遇見的偏偏是我,既不心軟,也不會犯傻。


 


我打開了電腦,等待著聲音傳出來。


 


陸彥川過來擁抱我的時候,我沒有推開他,不是因為我還懷念著什麼。


 


而是,我手裡恰好有一個很小的錄音設備罷了。


 


如果他不來擁抱我,那麼我又怎麼放進他的口袋裡呢?


 


我給自己熱了一杯牛奶,饒有興趣地聽著電腦裡面傳來的爭吵:


 


「齊珮莘,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一定要讓我丟盡臉面?我早就告訴過你,你我之間的聯系隻有這個孩子,我對你沒有任何感情,你到底在鬧什麼?為什麼要插手我和敬恩之間的事情!」


 


「彥川,我隻是不想讓你被那個女人算計!」


 


「那是我們兩個的事情,用不著你來管。我的錢跟你有一分的關系嗎,你憑什麼替我做主決定我東西的去向!」


 


「彥川,我不信你看不出來那個女人有多可怕,她把錢和她的公司看得比你重要多了!就算你不喜歡我,可是我們之間還有一個共同的孩子,養孩子不需要錢嗎?」


 


齊珮莘說著說著哽咽了,開始打感情牌:  


 


「彥川,你就這樣把所有的東西都給她了,那你怎麼辦?你用了這麼多年的時間,好不容易打拼下來這些東西,難道你現在要把這些東西一並都送給那個女人嗎!」


 


「是我對不起敬恩,我願意給她,而且,敬恩又沒有對我趕盡S絕,我是失去這些東西了,但是我的經驗、我的人脈以及我的各種想法都還在,我依舊可以接著……」


 


「不,那是不一樣的!」齊珮莘的聲音尖細,聽得我直皺眉。


 


我喝完最後一口牛奶,把聲音調小。


 


「我現在已經懷孕四個月了,我們的孩子再過幾個月就出生了,彥川,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一切都發展起來嗎?別說是短短幾個月,就算是三年五年,你能重新擁有你現在所擁有的東西嗎!


 


「彥川,你吃了多少的苦,才和他們這些不知道富了多少代的家族裡的子女打了個平手,現在已經不是風口了,你要費多大的力氣才能重新擁有你現在的東西,你難道心裡沒有數嗎?


 


「陳敬恩明明不缺錢,可是她還非要你所有的東西,這就是在把你往S裡逼!你是一路打拼下來的,難道你就一點都不為你自己著想嗎?你以前跟我講過,你說你小時候吃了很多的苦,難道你還想讓我們的孩子經受被別人瞧不起的階段嗎?所有的尊重和驕傲都是建立在有錢的情況下的……」


 


陸彥川沉默了。


 


我嗤笑了一聲,知道齊珮莘說的話他聽進去了。


 


他動搖了。


 


我就說嘛,愧疚是在很短的一段時間裡才會產生的。


 


大多數人反應過來以後,就不會覺得自己做了多大的錯事,而是不停地為自己開解。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在陸彥川還有一些愧疚的時候,把他現有的一切都拿走。


 


不過現在看來,有點難了。


 


8


 


禮拜日晚上,我接待了前來拜訪的方太太。


 


方太太一改之前的狼狽,一身珠光寶氣的打扮。


 


其實我們的關系並不是很近,算是有一些接觸,彼此也能往來,但並沒有很多共同話題。


 


而且,我能在她身上感受到她對我的敵意。


 


「敬恩,我看到新聞了,真不敢相信陸彥川那樣的人也會出軌,你居然也會被背叛……」方太太唏噓了起來。


 


在她的話裡,我聽不出任何對我的同情或者是心疼,而是帶著一絲揚眉吐氣。


 


或許是我多想了吧。


 


「我前幾天和我家先生和好了。」方太太很快就不和我談我的事情了,而是開始講她自己的情況。


 


「我和我家先生這麼多年來的感情終究不是假的,他向我懺悔了,他和我保證以後會加倍對我好,所以,我原諒他了……」


 


「上一次已經是你第三次和圈子裡面的人哭訴方先生出軌了,而且媒體已經爆出來他在外面有好幾個情婦和私生子……」我平靜地和方太太說著這些。


 


「可是那又怎麼樣!」方太太陡然加大了聲音,「陳敬恩,你丈夫不也是背叛你了嗎?他出軌小姑娘的事情不也是鬧得沸沸揚揚的嗎?你的情況比我好到哪裡去呢!」


 


我能清楚地聽出,方太太的聲音裡帶著狠戾。


 


終於,她不裝了,把對我的不屑宣之於口。


 


我看著她,一句話都沒有說,而是等著她的下文。


 


果真,方太太又開口了。


 


「陳敬恩,原來像你這麼優秀的人,像你這種經常會被別人羨慕的人,也會被丈夫出軌呀。我就說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你的命數也沒有比我好到哪裡去。


 


「圈子裡面的人總要把我們一起比,現在看來,我反而比你幸運得多不是嗎?我老公已經和我保證了,他以後絕對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而你呢,恐怕你的這段婚姻不離也沒辦法收場了吧?」


 


我讓家裡的阿姨送客,方太太揚眉吐氣地走了。


 


從今天開始,我們之間算是徹底決裂了。


 


其實我並不覺得難過,因為我本來也不是很在意我與她之間的感情


 


我一直都知道她在暗地裡和我較勁。


 


從來都沒有人拿她和別人比,是她自己執著於和所有人較勁。


 


出軌隻有零次和無數次,我不信這麼簡單的道理她不懂,無非是被自己的好鬥心壓倒了理智。


 


我們所有人,該勸的都已經勸了,該說的也已經說了,我也已經仁至義盡了,她自己明明清楚自己的丈夫是什麼樣的人,該做的取舍卻一樣都沒有做。那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怨不得旁人。


 


9


 


我和陸彥川約定見了一面。


 


齊珮莘上次和陸彥川爭吵是有用的。


 


陸彥川這次來,狀態比上次好了很多。


 


再看向我的時候,他已經沒那麼深情和仁慈了。


 


「敬恩,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我搖了搖頭,陸彥川沉默了很久:


 


「就因為我出軌了,所以我們非要鬧到這一步才收場嗎?」


 


「這難道還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嗎?非要等到更嚴重的事情出現我們才能離婚?」我討厭世界上所有的明知故問。


 


「我們之間是相愛的,有什麼東西是不能被愛跨越的呢?」


 


「你不愛我。」我看著陸彥川,絲毫不躲避他的目光。


 


或者說,他沒有這麼愛我。


 


因為真正的相愛容不下第三個人。


 


如果愛我,他就不會任由那種事情發生。


 


陸彥川雙眼通紅,幹笑了兩聲:


 


「你十九歲護照被搶,滯留在溫哥華,我深夜坐航班過去陪你。那個時候我不愛你嗎?」


 


「你二十二歲因為山體滑坡遇難,當地居民被安排撤離,我卻不顧S活地飛過去參與救援。那個時候我不愛你嗎?」


 


我愣了一下,又想到了我們的曾經。


 


十九歲時,我和陸彥川處於曖昧期,還沒有正式在一起。


 


我完成課業去溫哥華,護照不幸被搶。


 


我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正在忙一個很重要的課題。得知以後,我害怕影響到他正在忙的事情,就沒打算告訴他我的事情。


 


可是陸彥川說我的情緒聽著不對勁,再三追問我到底什麼了,我和他說完以後,他當即就拋下所有的事情坐最快的航班來找我。


 


陪我報警,陪我去領事館申請補辦護照。


 


補辦的過程很長,我仍是需要待在溫哥華。


 


於是那段時間裡,陸彥川多次往返溫哥華和柏林,最終在陪我拿到新護照的時候也完成了課題。


 


但那段時間,他幾乎可以用憔悴來形容,為我的事情和他的課業耗盡了心力。


 


我二十二歲那年,一個人去別的國家徒步旅行,遭遇了相當嚴重的山體滑坡。


 


當時,信號中斷,我被困在險情之中整整三十個小時。


 


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第一個見到的人是陸彥川。


 


當地的搶險工作人員告訴我,當地居民被全部撤離了,而陸彥川卻在所有人都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毅然決然來到了這裡參與救險。


 


陸彥川臉上都是泥土和細小的傷口,我哭著問他為什麼要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他卻一句話都不說,隻是抱著我,讓我別害怕。


 


仔細想想,原來我們當年是那麼的相愛呀。


 


可是為什麼,他現在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原來為了救我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人,也會在別的女人床上廝混。


 


原來為了我可以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的人,也會鬧出私生子。


 


感情真的是相當脆弱的東西。


 


時間也真是相當殘忍的東西,會讓一切本來很牢固的東西變得分崩離析。


 


「敬恩,我不愛你嗎?」陸彥川流著淚看著我,「我們認識十年,相愛了十年,在這十年裡,我們經歷了那麼多事情,我愛你,你也同樣愛著我,我們永遠都在為對方著想,永遠都想參與到彼此的生活當中,這難道不是愛情嗎?我不愛你嗎?」


 


我強忍住喉頭的酸楚:


 


「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我不想和你一遍一遍地復盤曾經的那些過往。」


 


回憶當初的相愛,隻會顯得現在的背叛更加可笑,隻會顯得以前的那些誓言無比的愚蠢。


 


誓言和承諾都隻在相愛的時候才有效,其他的時候,毫無作用。


 


特別是當某些既定事實已經發生的時候,再去追尋從前許下的那些諾言,沒有任何意義。


 


以前再相愛有什麼用呢?還不是發生了現在的事情?


 


「我們還是接著來說說財產分割的事情吧。」我開口。


 


10


 


陸彥川深吸一口氣,恢復了冷靜。


 


他不愧是一個S伐果斷的商人,收斂情緒也是相當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