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不想看到任何一族壯大，於是百年前出現了可吞天地日月的魔尊。

 

於是現在誕生了身為靈胎的我。

 

師祖仙逝前，曾卜過一卦，卦象大兇。

 

魔尊將卷土重來，人間將淪為煉獄。

 

師祖仙逝一年後，雲和仙尊撿到了我。

 

滿打滿算，不過 25 年，我已是元嬰大圓滿。

 

與我同齡，被稱百年一遇的天才二師弟，如今剛結出金丹。

 

天才應劫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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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就知道，我的使命是再次封印魔尊，哪怕用我的命。

 

16

 

在吞靈珠的幫助下，我化神了。

 

還不夠，遠遠不夠。

 

我像瘋了一樣，貪婪地汲取吞靈珠裡的靈氣。

 

直到小師妹突破了我的封印，抱住了我。

 

「江津月……」

 

我好像聽到了小師妹的聲音。

 

她在哭，哭的撕心裂肺。

 

「你怎麼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

 

我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茫然地抬頭。

 

從小師妹眼中看到了我現在的樣子。

 

雖是靈胎，但吞靈珠的靈力太過濃鬱。

 

直接煉化我的身子承受不住，被撐出一道道的血口。

 

卻又在靈力的滋養下迅速愈合。

 

久而久之，我的身上血跡斑斑，連眼睛裡都是一片紅。

 

「阿羽？」

 

太久沒說話，我的聲音喑啞幹澀，宛如老妪。

 

「江津月……嗚嗚……江津月。」

 

小師妹說不出話，一遍遍叫著我的名字，她的聲音怎麼也這麼啞阿。

 

我伸出胳膊，僵硬地摸了摸她的頭。

 

17

 

我被強硬地帶了出去。

 

小師妹力氣又大了，看來這一年她也沒放任自己。

 

當初騙小師妹我要閉關一段時間，不會太久。

 

隨後便在我閉關之地布下了封印，小師妹打不開，她見不到我。

 

在扶搖宗，如今隻有雲和仙尊能破的了我的封印。

 

我去找了雲和仙尊。

 

雲和仙尊溫和地摸了摸我的頭。

 

他鮮少做這種事，動作十分生疏。

 

「天塌下來，還有我們這些老頭子撐著呢。」

 

我眼眶一熱，眼淚滾了下來。

 

我的劍術是雲和仙尊手把手教出來的。

 

怕我孤獨，雲和仙尊又收了好幾個徒弟。

 

師弟師妹們雖然怕我，但他們有了什麼好東西也不會忘記我。

 

有人說我壞話，他們總是第一個站出來罵回去。

 

「師父。」

 

我叫出了此生第一句師父。

 

以往我總想著，像我這樣的人，便不該與其他人有太多的糾纏，免得我S後徒增傷心。

 

我裝作冷漠無情，裝作毫無在乎。

 

可是我真的很喜歡扶搖宗的一切，很喜歡師父，很喜歡師弟師妹。

 

很喜歡…蘇羽。

 

「哎，好孩子，回頭吧。」

 

小師妹站在門口，門口冒出四個腦袋。

 

「師姐，吃飯了。」

 

四師弟偷了一壇師父的仙釀，我們喝的爛醉。

 

我聽到小師妹拉著我的手絮絮叨叨：

 

「師姐，我現在變厲害了。

 

他們都說我沒天賦，叫我不要瞎折騰。

 

我修了體修，那些說我不行的，我都揍了一遍。

 

師姐，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但是你不記得我了。

 

師姐，我好痛啊。」

 

18

 

我記得的。

 

看到小師妹桌子上的那根羽毛，我全都想起來了。

 

我十多歲時，也是個喜歡花裡胡哨的人。

 

我在破魔劍上綁過不少裝飾，其中就有那根羽毛。

 

那根羽毛是我花大價錢拿上好的玉雕成的。

 

下山歷練了一趟，我的羽毛丟了，害得我難過了好一陣子。

 

那次下山，我救了一個小姑娘。

 

她又瘦又小，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一身衣服髒兮兮的。

 

我遇到她時，她正被一隻小妖怪追著跑。

 

一隻修為淺薄，從不被我放在眼裡的低級妖怪。

 

眼看著她要被追上了，我拔出破魔，救下了她。

 

我給了她一些低級法器和銀兩。

 

正準備離開，她拉著我，問我是不是仙人，她想修仙。

 

我一眼便看出她天賦低下，靈根微弱，不是個修仙的苗子。

 

但看著她那雙明亮的眸子，我想了想，給她指了條明路。

 

扶搖宗內門隻收天賦高的弟子，但外門終身平等。

 

隻搜 胡巴$士 免費看後續要肯努力，在外門，總是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我給了她一份信物，若她想去扶搖宗，憑信物可以免去入門考核。

 

遇上我，也算是她的機緣。

 

估摸就在那時，我的羽毛丟了。

 

後來，我並沒有在扶搖宗收回我的信物，也忘了當初隨手救下的小姑娘

 

看到那根羽毛後，我想起了這段過往。

 

當年那個小女孩變得落落大方，還成了我的小師妹。

 

耳邊是師弟師妹們的吵鬧聲，身側的小師妹與我食指相連。

 

醉意上頭，我又哭又笑。

 

19

 

封印的力量越來越弱，魔族蠢蠢欲動。

 

各個地方逐漸出現了魔族傷人的情況。

 

師父變得忙碌起來，經常見不到人影，師弟師妹們也被派遣出宗。

 

連修為最低小師妹每天都在四處處理魔族。

 

我成了宗門裡最清闲的人。

 

趁這個時間，我將那本書翻來覆去看了幾十遍。

 

試圖從中找到魔尊的弱點。

 

很可惜，沒有。

 

我找到師父，將這本書的存在告訴了他。

 

師父知道魔尊出世的時間後，沉思片刻，讓我先離開了。

 

從那天開始，師父把師弟師妹們叫回了宗。

 

但他們仍然忙碌。

 

小師妹每天回屋時困得倒頭就睡。

 

能讓小師妹一個修成的體修累成這樣，也不知道師父到底做了什麼。

 

我抱著小師妹，心思重重地睡了過去。

 

20

 

那天，魔尊破開了封印。

 

他站在後山的山巔上，向扶搖宗伸出劍。

 

他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他看起來很瘦削，臉色蒼白, 身上一絲煞氣也沒有。

 

像個風一吹就倒的病秧子。

 

但他劍氣輕飄飄地，斬掉了扶搖宗地半片後山。

 

我拔出破魔, 對上了他。

 

「靈元呢？讓他出來。」

 

他的聲音喑啞，仿佛一條毒蛇纏上了我的身子。

 

靈元是我的師祖，也是那位封印掉魔尊的人。

 

我握緊手中的劍。

 

「師祖早已仙逝，今我遵師祖遺願, 絕不會讓你踏進扶搖宗半步！」

 

魔尊大笑起來，

 

「一個丫頭片子，也想攔我？」

 

回應他的, 破魔的劍氣。

 

魔尊很強，比我強得多，我拼盡全力堪堪能抵擋住他的劍氣。

 

他的劍氣緩慢又黏稠, 被砍斷後又攏起, 向我砍來。

 

我艱難抵御著, 靠著破魔的劍氣為自己劈出一條道路。

 

「先天靈胎？」

 

魔尊癲狂, 攻擊凌厲起來。

 

「天道不公, 天道不公！

 

憑什麼你們什麼都不用做。

 

靈元也是，你也是。

 

你們該S，你們都該S！」

 

我被劍氣一震, 破魔險些脫手而出。

 

一口血吐了出來。

 

魔尊試圖用劍氣壓倒我, 我偏偏不讓他如願。

 

我一點點直起腰, 劍指魔尊。

 

21

 

一道光芒升起，地上出現一個極大的陣法。

 

上面站的是師父和四個師弟師妹, 是我曾經隨手教導過的同門。

 

無數光芒順著陣法, 融進了我的身體裡。

 

我的靈氣節節攀升, 進入化神期大圓滿。

 

他們獻祭了自己的修為。

 

我不知道他們籌備了多久，此刻的我無暇細想。

 

既然離渡劫隻有一步之遙，那我為什麼不賭一把。

 

我將吞靈珠吞了下來。

 

靈氣在我的身體裡炸開, 天地轟鳴。

 

我要渡劫了。

 

我過不了這次劫。

 

但雷劫，是我的劫, 也是魔尊的劫。

 

雷劫對魔族的傷害，可要比我這個先天靈胎大得多。

 

我拎著劍, 衝了上去。

 

我不再閃躲，任由劍氣打在我身上。

 

濃鬱的靈氣迅速治愈我的傷口。

 

第一道雷劫下來時, 我與魔尊劍氣相纏。

 

紫金雷電打在了我們身上。

 

第二道。

 

第三道。

 

……

 

第六道。

 

雷劫的威力太大, 靈氣早已枯竭, 我們變成了肉搏

 

第七道。

 

魔尊想拉著我同歸於盡, 我險險翻過身子，躲了過去。

 

第八道。

 

魔尊奄奄一息。

 

第九道。

 

我再也沒有一絲力氣，破魔已碎，我必S無疑。

 

我看見一道人影撲了過來，將我擁在懷裡。

 

天地間縱然暗了下來。

 

「小師…妹。」

 

22

 

小師妹替我擋下了那道雷劫。

 

魔尊被再次封印。

 

她是扶搖宗唯一一個體修，繼承了扶搖宗體修祖宗們的所有寶物。

 

其中有一面萬年玄武的龜甲。

 

也多虧師妹沒日沒夜的修練，讓龜甲認了主，才能替我擋下那道雷劫。

 

龜甲卻被那道雷劫劈碎。

 

經此一役，扶搖宗元氣大傷，第一大宗的位置搖搖欲墜。

 

不過這些和我都沒有什麼關系了。

 

因為，我的修為沒了！

 

我辛辛苦苦修煉二十多年的修為沒了！

 

我的先天靈胎也沒了！

 

現在的我，隻是個天賦高點的普通人。

 

該S的天道！

 

二師弟知道後高興了好一陣子, 他現在成了扶搖宗新一代的翹首。

 

龜甲破碎讓小師妹元氣大傷。

 

現在的我和小師妹成了門裡的吉祥物。

 

整天惹貓逗狗，和三師妹四師弟打聽宗裡的八卦。

 

「大師姐！手下留琴啊！」

 

我將師父的愛琴藏了起來，今天的陽光真好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