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書名:識破男友裝窮,我配合演戲 字數:3595 更新時間:2025-08-06 15:5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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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過生日的時候,周時嶼送了我一條拼多多價值 11.86 的鑽石項鏈。


 


交房租的時候,他一邊打遊戲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我也沒住幾天,你自己交吧!」


 


朋友都在勸分手,可無論身邊人怎麼勸阻,我依舊對周時嶼S心塌地,一副愛極他的模樣。


 


後來,是周時嶼自己裝不下去了,他拿著卡地亞的鑽戒跪在我面前,一臉深情:「昭昭,我們結婚吧。」


 


身邊人又說我走了狗屎運,嫁了上海最頂級的富二代。


 


可我從始至終,都知道周時嶼在裝窮。


 


我跟他結婚,也隻不過是因為我想要見一個人。


 


臨S之前,我隻想見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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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今天是我的生日。


 


周時嶼一邊往植物奶油蛋糕上插蠟燭,一邊對我說:「寶寶,我剛剛看了物流消息,你的生日禮物可能會晚點到了。」


 


我笑著將奶油抹到他鼻尖,說:「沒關系啊,寶寶有這份心意就很棒了。」


 


周時嶼愣了愣,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我的頭:「蠟燭點好了,寶寶可以許願了哦。」


 


可能是因為蛋糕太便宜,連帶著送的蠟燭都帶著劣質的異味。


 


我卻不在意,閉著眼睛虔誠地許了個願。


 


我從二十歲開始就堅持每年許同一個願,盡管那個願望從來沒有實現過。


 


許願結束之後,我把蛋糕分成兩半,一半分給自己,一半放在周時嶼面前。


 


周時嶼拿起叉子,面色有些僵硬。


 


我笑了笑,知道他看不上這植物奶油蛋糕。


 


恰巧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周時嶼如釋重負,他迅速站起身,對我擠出一個笑:「寶寶,肯定是我送你的禮物到了,你先吃著,我去拿。」


 


周時嶼回來的時候手裡提溜著一個黑色袋子。


 


十一塊八毛六的鑽石項鏈不配得到一個首飾盒,也不配得到一個快遞盒。


 


周時嶼不以為意地撕開黑色袋子,拿出那一條鑲鑽水滴 V 形項鏈,而後在發現裡面還附贈有一對鑽石耳環後,有些驚喜地回頭。


 


「寶寶,商家還送了一對耳環哎。」


 


我搶先更新'胡巴[士'微信公眾號:笑了笑,說:「挺好。」


 


周時嶼將項鏈給我戴上後,眼裡迅速閃過一絲心虛:「寶寶,我買不起貴重的項鏈,你不會嫌棄我吧?」


 


我感受著脖頸硌人的質感,對周時嶼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不會呢,寶寶,我很喜歡。」


 


02


 


我剛跟周時嶼談戀愛的時候,朋友們都羨慕我找到了一個大帥哥。


 


後來,我跟周時嶼過完一百天紀念日後,朋友們都在勸我分手。


 


甚至連我關系最好的閨蜜在我面前勸分都不下百遍。


 


「什麼狗屁男朋友會在紀念日隻買一個幾十塊錢的蛋糕,還是美團用券買的!」


 


最後一次,她因為我的油鹽不進都氣哭了。


 


臨走之前,當著周時嶼的面兒,她說:「顧昭昭,我拜託你清醒一點,生活不是卡通,柴米油鹽才是現實,」


 


「這裡是上海,寸土寸金的上海,你覺得你面前的這個人能養得起你嗎?」


 


我那時挽著周時嶼的胳膊,笑眯眯地說道:「沒關系啊,我養他。」


 


閨蜜摔門而去。


 


周時嶼眉間劃過一絲動容,他輕聲問:「昭昭,要是我一輩子都這麼窮怎麼辦?」


 


我「吧唧」親了一口周時嶼,依舊笑眯眯的:「那我養你一輩子啊。」


 


才怪。


 


一輩子那麼長,我養不了周時嶼,我也不會養他。


 


再說了,周時嶼想必也裝不了那麼久的窮。


 


畢竟一個頂級富二代拒絕社交,拒絕鮮花跑車,時時刻刻抑制著花錢的欲望,整日還被人攻擊是窮逼。


 


我想,周時嶼應該快要被逼瘋了吧。


 


03


 


這天,周時嶼打來了電話。


 


他的聲音清朗,像甩掉了什麼包袱一樣,顯得格外輕松:「昭昭,我給你發個地址,你打車過來,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掛完電話,周時嶼微信直接甩來一千塊錢打車費。


 


如果我不知道周時嶼在裝窮,此時恐怕還在為周時嶼的大手筆震驚。


 


可惜,我知道,不說一千塊錢,哪怕十萬百萬千萬,對周時嶼來說應當也算不了什麼。


 


畢竟,他可有錢了呢。


 


我打車去了周時嶼發的地點。


 


上海外灘悅榕莊,有名的高奢求婚場所。


 


歷經一年半,我終於等來了周時嶼的求婚。


 


為了這一刻,我確實等了太久。


 


到了地方,滿屋子的鮮花和氣球迎面而來,一眾朋友們都用豔羨的眼神看著我。


 


周時嶼西裝革履,頭發打了發膠,捧著一大束香檳玫瑰跪在我面前,打開那個鑲有卡地亞 logo 的戒指盒,取出那個碩大的鑽石戒指,鄭重道:「昭昭,我想跟你共伴一生,你願意嫁給我嗎?」


 


全場都在為周時嶼拿出的戒指驚呼,緊接著又將目光投在我身上。


 


所有人都在期待我會做出什麼反應。


 


我能做出什麼反應,自然是用手捂住嘴巴,一臉驚訝地看向周時嶼,然後再淚眼婆娑地鄭重點頭道:「我願意。」


 


禮炮花瓣應景落下。


 


周時嶼站起身,深情和我擁吻。


 


我裝作沉浸其中,實際在觀察今天到場的所有人。


 


很可惜,


 


那個人沒來。


 


04


 


周時嶼找大師看了日子。


 


大師給出的有兩個黃道吉日。


 


臘月十八和明年的三月初六。


 


周時嶼本意是想把結婚日期定在明年。


 


臨近年關,周家忙了起來。


 


家宴,公司年會,各位長輩那裡的拜訪,合作伙伴的應酬,周時嶼忙得腳不沾地。


 


如果選擇明年的日子,時間充足,他能給我一個最完美的婚禮。


 


可我等不及。


 


我攬住周時嶼的胳膊,向他撒嬌道:「寶寶,就定在臘月十八好不好,我想早點跟你領證,成為你名正言順的妻子。」


 


周時嶼有些猶豫:「昭昭,之前騙你沒錢,我就已經很愧疚了,現在婚禮趕得這麼急,我怕達不到你的預期,女人不都是想要自己的婚禮辦得漂漂亮亮嗎?」


 


我搖了搖頭,看向周時嶼的眼睛裡是滿滿的信任和愛意:「寶寶,我不在乎那些形式的,這輩子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很滿足了。」


 


周時嶼神色動容,半晌,他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05


 


我跟周時嶼結婚的前一天。


 


上海罕見地下了一場暴雪。


 


周家出重金請人連夜加班加點清空路上積雪。


 


饒是這樣,路上仍是結了碎冰,有些打滑。


 


車子慢吞吞地往寶格麗酒店駛去。


 


我有些焦躁不安地咬住嘴唇。


 


身邊的周時嶼以為我很緊張,小心翼翼地繞過頭紗,將我攬在懷裡。


 


「昭昭,別害怕,有我在。」


 


我不是緊張,也非害怕。


 


我隻是有點後悔。


 


後悔把日子選在下雪的這一天。


 


那個人天生矜貴,雪路難行。


 


他會不會不願意走這一遭兒?


 


忐忑的心情一直持續到半路上才消散。


 


因為周時嶼接了個電話。


 


掛斷電話,他興致勃勃地看向我,說:「昭昭,我哥哥從德國回來了,等會他也會來觀禮。」


 


我佯裝懵懂地點了點頭。


 


眼睛卻不自覺地彎起來。


 


周時嶼的哥哥,周宴。


 


他終於回來了啊。


 


06


 


我進了新娘室,等待著司儀走完流程再上去。


 


房間隔音很好,我一點都聽不見外面的動靜。


 


直到酒店經理急匆匆趕過來,說:「周太太,到你的節目了。」


 


婚禮策劃之前,我主動提出要在婚禮上表演鋼琴獨奏。


 


給出的理由是:「別的新娘都是夫妻跳舞,太老土了,我想自己有點新意嘛。」


 


周時嶼向來受不了我的撒嬌,自然是欣然應允。


 


我今天表演的曲目是《致愛麗斯》。


 


琴鍵跳躍,聚光燈打在我身上,是心無旁騖地專注側影。


 


它曾讓失明的老人看見了阿爾卑斯的雪峰,翱翔的海鷗以及耀眼的陽光。


 


周宴讓我知道了即使生命久如暗室,我也可以明寫春詩。


 


這一首鋼琴曲是周宴教我的最後一首鋼琴曲。


 


今日,恐怕也是我為他彈奏的最後一次吧。


 


滿室寂靜,緊接著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周時嶼一臉驚喜地走上舞臺,在司儀的玩笑聲中熱烈地吻上了我。


 


我看向臺下因為失態站起來的周宴,滿足地閉上了眼。


 


眼角有淚緩緩滴落。


 


那是心願遂成的見證。


 


我從二十歲得知自己患了癌症,到二十二歲許的願望從始至終都是同一個。


 


我隻想,


 


再見周宴一面。


 


07


 


如果說人生有分水嶺,那麼我的分水嶺就是從十四歲開始。


 


我在那年失去了父母,又在那年認識了周宴。


 


我的父母一輩子都在教書育人,山區地震發生的時候,他們正在給學生講解:何為保國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謀之。


 


直到泥石流將他們吞噬,那後半句解釋也消了音。


 


我在那一年成為了孤兒。


 


但我也不是特別難過,


 


因為我的鄰居王小丫,同學劉剛,甚至是門前幾隻哼哧哼哧沒奶喝的小狗。


 


他們也在同一瞬間成為了孤兒。


 


我們一同住在村民叔叔們新搭的石屋,挑著煤油燈看好心人送的圖書,然後再一起去吃百家飯,把藏下來的饅頭喂給小狗們吃。


 


後來聽說有人捐了一大筆錢。


 


那筆錢用來建學校,圖書室,食堂,再然後是牽線引電,招老師。


 


城裡的老師來了又回,走了一批又一批。


 


村長成日唉聲嘆氣,怕影響我們考學,影響我們走出大山,影響我們一生。


 


後來有一天,村長不嘆氣了,春風滿面地讓自家婆娘帶我們洗手,換衣服。


 


周宴就是在那一天來的。


 


那天將近黃昏,連綿的遠山深處,有晚霞在不斷翻湧。


 


二十二歲的青年穿著淺色風衣,眼睛明亮,睫毛深長,是我們從未見過的英俊模樣。


 


我和小丫對視一眼,齊齊紅了臉。


 


08


 


我以為周宴定會像城裡其他老師一樣,待不了兩天就走。


 


可他沒有。


 


他在大明山長住了下來。


 


周宴耐心,博學,講課又有風趣。


 


我想沒有人會不喜歡他。


 


我也喜歡他。


 


我還記得第一次來月經的時候,我以為自己得了絕症,惶恐不敢見人。


 


是周宴提溜著一袋子衛生巾,溫聲說:「昭昭,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你很好,也很健康。」


 


我也記得有小朋友嘲笑我沒有父母的時候,是周宴冷著臉,趕走了那些稚童。


 


我更記得,因為學習成績而痛哭的時候,是周宴說:「昭昭,你很聰明,相信自己,你肯定會考得很好。」


 


高考來臨的前一周,


 


周宴拿出來許多包裝精美的禮物,作為高考前的獎勵。


 


我卻看向周宴身後。


 


我想要那架鋼琴。


 


但那天周宴說,鋼琴做不了獎勵,他給不了。


 


我並不氣餒,我想如果我拿了第一名,說不定周宴一高興就給了我呢?


 


後來,我們班一本進線率 100%。


 


我考了省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