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字體大小:
昭煌霎時轉身,將我護在身後,手中的鞭子揚起,卻被旭山牢牢攥住了。
兄妹反目,針鋒相對。
我知道,他二人之間是有舊仇的。
旭山的母妃,曾經毒害了昭煌的母妃。
老漠北王偏心這位三皇子,隻是將旭山的母妃打入冷宮,並未處S。
後來昭煌立了戰功,老漠北王許她想要什麼都答應,她張口就要旭山母妃的命。
帝王之言,一諾千金,何況還是在大殿之上,當著一眾朝臣。
老漠北王軟硬兼施,昭煌都鐵了心要旭山的母妃償命,如是,老漠北王隻能處S了旭山的母妃。
從此,兄妹二人便水火不容了。
Advertisement
我在他倆的臉上,都看到了極深的恨意。
所以我明白,這下,機會到我的手裡了。
推昭煌去搶那把龍椅的機會。
4
我故意挽住昭煌的臂彎,看著旭山大聲揶揄道:「你說昭煌是無能的公主嗎?那連自己的母親都保不住的男子,是不是更無能呢?」
我一語出,旭山果然暴怒,另一隻手握成拳,揚起就要打我。
昭煌將我向後一推,拽回鞭子就和旭山纏打在了一處:
「三哥莫不是聽不得實話?連一個弱女子都不放過!」昭煌雖是女子,但常年習武,較之不常帶兵的旭山,並不落下風。
不愧是我看中的姑娘。
但我明白,眼下最重要的,並不是看他們比武,所以立即警告他二人:「還在先王喪期,你們在宮中鬥毆,莫不是要犯大不敬的S罪?」
兩人聞言,立即收了手,旭山向門外走,昭煌下意識又退到了我的身前。
旭山憤恨地掃視我與昭煌,接著掃視了一圈殿內嚇破了膽的宮人們:「今日之事,若敢傳出去,要你們的狗命!」
宮人們打著顫,紛紛表忠心。
而旭山離去前的最後一眼,落在了昭煌的身上,那是恨不能生啖其肉的騰騰S意。
在更大的風雪湧進來之前,昭煌命人關上了殿門。
她垂眸看我,我眼觀鼻、鼻觀心,怯生生地張口:「我知錯了。」
昭煌忍俊不禁,伸手輕戳了下我的眉心。
她的指肚覆著薄繭,堅硬而溫熱。
她問我:「錯哪了?」
我攥著薄薄的衣袖,冷得瑟瑟發抖,故意帶著哭腔回她:「錯在對三皇子說了實話……」
昭煌沒忍住笑出了聲。
我正要抬眼看她,猝不及防,被她打橫抱起。
「昭煌?」
她將我放在裡間的榻上,從宮女手中接過暖爐,塞到我懷裡。
然後她拿起方才沒塗完的藥膏,要我脫衣。
「啊?那,那,」我臉上故作扭捏,實則迅速地褪下衣衫,還特意湊近了她幾分,「有勞公主了。」
昭煌一邊幫我上藥,一邊氣定神闲地問我:「你們明月宮的女子,都這麼嬌滴滴的嗎?」
我眨巴眼睛,乖乖抱緊暖爐:「若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就算的話,那我們的確如此。」
我仰頭凝視她,頗為真摯地道:「可惜觀月泱泱大國,女子們皆將自己束鎖在四四方方的小院子裡,當男人的漂亮衣裳。
「不像昭煌公主,驍勇善戰,上馬能定乾坤。」
「定乾坤?」她微眯起眼,與我四目相對。
她不多言語,殿內也無人敢說話。
風雪拍打窗棂,霎時間,她的呼吸聲成了我耳畔最清晰的聲音。
我重重點頭,跟著她復述:「女子亦能定乾坤。」
我的手從暖爐上抬起來,遙遙指向旭山離開的方向,向她一挑眉道:「你何不從他開始,S雞儆猴呢?」
昭煌瞬間掐住了我的脖頸,驚得我呼吸一滯,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你在逼我S親兄弟!」
我攀住她的手腕,未著寸縷的肩膀與手臂,緊貼著她冰冷的盔甲。
寒涼,卻也讓我萬分清醒:
「旭山S你之心,就差寫在臉上,你、你說我逼你,那你自己呢?要任由親兄弟S你嗎?」
覺察到昭煌的手勁松動了,我索性湊到她的面前,繼續添油加醋:「你手裡握著這麼多的兵馬,最終要麼S在親兄弟的手裡,要麼為親兄弟做嫁衣,白送他們一個王位。
「驕傲如你,當真甘心嗎?」
昭煌松開手,將我甩在榻邊。
我咳了好一會兒,臉頰如火灼。
我知道她有些不甘心。
她不甘心被我看透說破,所以她氣急敗壞地問我:「聽說,你們那的御醫,診出你活不過十七歲?」
我粲然一笑,使勁兒點了點頭。
昭煌騰地站起身,離開前,咬牙切齒地俯視我說:「你就該S在十七歲,S在進我們漠北前。」
我趁她轉身的一瞬,迅速翻起身伏到她的背上。
我附在她的耳邊,故意用溫軟的唇觸碰她的耳廓:「我若真的S在十七歲,你可會舍不得?」
可想而知,我被昭煌重重甩在了榻上。
「晏晏,你當真是隻妖精……」
我索性在榻上斜斜躺倒,笑著目送她丟盔卸甲地逃走。
天寒地凍的時節,但我想,有個姑娘此時雖行於風雪中,但心裡定然如被火燎一般。
5
老漠北王離世的消息傳到了觀月國,父皇遂派了使臣前來探看。
一看來的人是我的老師薛正,我便知,父皇定然也授命薛大人來查探我的境況。
簌簌的大雪落下,薛正的探子潛入我的宮殿。
是個模樣機靈的小姑娘,穿著宮女的服飾。
她一邊伺候我沐浴,一邊代薛正輕聲問我,現下時局動蕩,擁立哪位皇子更為明智。
我將熱水用雙手捧起,一旁的暖黃宮燈,在掌心映下同樣暖黃色的粼粼波光。
我堅定地喚出了她的名字:「扶持昭煌。」
小宮女詫異極了,問我:「殿下方才說什麼?」
這聲殿下,讓我愣了一瞬。
我曾是觀月的公主,曾是闔宮最寵愛的殿下。
我本該S在十七歲,誰知栉風沐雨,又有了這樣一段腥風血雨的經歷。
驀地有些想家,想起前不久收到的家信。
信中提到父皇母後聖體安康,提到我那最疼愛的妹妹錦良,覓得一如意郎君。
那一段話,該是錦良從旁訴說的,我看著字,仿佛就聽見了她的聲音。
她說她的夫君,是個與我提到的昭煌公主一樣驍勇善戰的將軍,待她很是一心一意。
她說她很思念我,常夢到我仍在宮中,與她相依相伴。
知道我活過了十七歲,她就很想讓我回到明月宮去,她想報恩,更想看我長壽安寧。
想起那段美好的歲月,我隻覺得恍如隔世。
「扶持公主昭煌。」熱氣氤氲間,我似乎聽到了噠噠的馬蹄聲,像當年她策馬揚鞭,教我騎馬時的光景。
「先拉三皇子旭山下馬,算我們給她的投名狀。」
小宮女還想多問,但她受過嚴苛的訓練,隻負責傳話與守口如瓶,所以知趣地應話閉嘴。
我執意想推一個女子坐王位,不僅是昭煌值得,我更想借此時機,讓世人瞧瞧巾幗亦能不輸須眉。
那些男子們可以做的事情,女子們未嘗不可,至少,該先給她們一個機會。
我若非被人斷定是個短命鬼,也不會有曾經那些遊歷山河、見百姓、知社稷的機會。
但也正因我見過了,才知道那些所謂的大事,並非隻有男子才能勝任。
昭煌正是這樣一個鮮活的例子:他們能縱馬馳騁,她也可以;他們能帶兵打仗,她也可以。
他們能封將拜相,她還可以;他們能坐帝王之位,她自然也可以。
我的消息傳遞給薛正之後,在我們設宴為他送行的那天,他也用極詫異的目光,遊走在我與昭煌之間。
觀月國與漠北相接,值此動蕩之時,幾位皇子都迫切地需要這個強盛鄰國的支持。
薛正向來說話嚴密機警,私下裡想必也挨個與幾個皇子周旋過,宴會之上,觥籌交錯,全是虛情假意。
昭煌正直,不趟這種渾水,坐在我身側,冷笑道:「這些男人,自詡正人君子,戰場之上S得你S我活,戰場之下卻能不醉不歸,也不知道秉行的哪一套原則。」
我笑著看昭煌,向她敬一杯酒:「公主是正人君子,但殊不知要登大位,就得算計。好事要做,人心也要得。」
昭煌迅速地瞥我一眼,帶著初見時的打量。
她難得與我不拌嘴:「我算計不了那些。」
我將酒杯再次添滿,湊近她,與她碰杯:「那便讓我為昭煌算計。」
風烈雪重,昭煌凝視我的眼神,從震驚轉為疑慮,最後是滿滿的防備。
她擋下了我再一次的敬酒,秀眉蹙成了S結:「晏晏,我知道你聰慧,一個人八百個心眼。但我不能任由你毀了漠北的基業。」
我沒忍住笑出聲,拂開她的手,將酒杯高舉。
我目光灼灼地注視她:「誰說我八百個心眼就非得用在毀了你們的王族上?就不能借由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你我一同為萬世開太平嗎?」
觀月和漠北,打了太多年的仗了。
漠北幅員遼闊,觀月若要強攻,傾舉國之兵力也佔不完,久而久之,無非是勞民傷財。
而觀月偏南,物阜民豐,漠北歷任帝王都想效仿推廣農桑,因此要侵佔觀月更為肥沃的土地。
如此,邊關戰事從無止息,隻苦了百姓和將士。
昭煌或許尚看不明白這些,可她勝過那些目中無人的皇子們最好的一點,便是她能聽得進去。
她帶兵的初衷,不是為了豐功偉績,而是因為邊關的百姓流離失所,求到皇城,請王室庇護,她才打馬出徵的。
因此,此刻她不再與我針鋒相對,而是主動端起酒杯,向我第一次敬酒:
「我帶兵打過很多仗,可我並不因別人贊我而高興,」她垂下眼眸,失神地看著杯中酒,「與我最要好的副將們,都S在了邊關。
「那裡的草場,全被鐵蹄踏得寸草不生。牛羊無處啃食,自然也養不活那裡的百姓。」
「你說要太平,我打心底也想,」昭煌抬眸,目含悲愴,「可這麼多年都做不到,你我兩個女子,又如何做到?」
看著她皺緊眉頭的神情,我沒忍住伸出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
「昭煌,如若無人嘗試,那這太平就永遠不會到來。」
她在這一瞬動容,梟雄在我的掌中紅了眼眶。
我正暗自高興,終於摸著了這隻刺蝟的軟肚皮,剛一抬眸,就對上了薛正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S過一記眼刀,意思是:
「看見了嗎?你的學生就好這口。能幫就抓緊幫一把,漠北天寒,我也想抱著暖乎乎的妙人兒睡個好覺啊!」
6
定了心的昭煌,開始不動聲色地加入奪嫡了。
大皇子與二皇子,都是皇後所生,雖然皇後已逝,但其身後的母家勢力不容小覷。
漠北因處苦寒之地,人員構造相對單一,最需忌憚的世家大族,定是在朝當官、手裡握著兵力的。
而他們從前輕視昭煌,認定一個女人掀不起風浪來,所以任由她手底下兵強馬壯,而如今,他們便要為自己的輕敵付出代價了。
昭煌想硬碰硬,直接交鋒,我搖了搖頭:「你不如假意向二皇子投誠,跟他說,大皇子是嫡長子,將來群臣站隊,極大可能也是他坐王位。雖然兩人是親兄弟,二皇子又何必為他人作嫁衣。」
昭煌沒忍住一笑,好整以暇地看著我:「這話耳熟。」
我嘿嘿一笑:「管用就能多用嘛!」
昭煌聽話照做,沒出幾日,我便瞧見大皇子與二皇子,在宮中當著眾人的面爭吵,話裡話外無外乎爭那幾個帶兵的外戚。
如是,皇後身後的勢力分割成了兩塊,逐個擊破,便沒有那麼難辦了。
正當此時,邊關傳來急報,說觀月國來犯,揚言要佔漠北十城。
昭煌心急,但思慮到我,怎麼跳起來的,又怎麼硬生生坐了回去。
我笑問她:「怎的不給我來一鞭子,然後立馬衝出去帶兵平亂?」
昭煌摸摸鼻頭,悻悻地說道:「你若仍懷恨在心,可以還我一鞭子。」
她偷覷我,像做錯事的小孩:「或者十鞭子、一百鞭子都成,你消氣就成。」
熱門推薦

冬烈
"為了留住姜烈,我用他喜歡的人的性命威脅他。 卻不料國外發生槍擊案,他喜歡的人不幸遇難。 他恨死了我。"

黑虎墨墨
"我是家族中最具天賦的黑虎,本可以不必擇主結契。 卻為愛甘願成為周景鑠的獸人。 我全心全意護著他,在一次一次試煉中受傷,身體早已脆弱不堪。 他卻因剛收養的小白狐受了傷,命我以身煉咒。 我懇求他不要。"

大小姐,看看我行嗎
"有著幾百億身家的容大小姐看上了我的竹馬,開出了每月幾十萬的高價。 可他卻拒絕了。 不僅拒絕了,還將大小姐給他的房卡狠狠丟在了地上。 「愛情是無價的!我的心裡隻有敏敏!」 可笑。飯都要吃不起了,要什麼狗屁愛情。 於是當天晚上,我將自己洗幹淨,換上了最整潔的衣服,敲響了酒店房間的門。 「大小姐,非得要男的嗎,看看我行嗎?」"

認錯的男朋友
閨蜜給我介紹一個男生。 談了一周後,我跑了。 因為我認錯了人。 房間中,腰上多了一雙手臂。 「你認錯了,我可沒認錯。」

替身和白月光跑了
陪了顧奕川一年,我才發現自己隻是他心上人的替身。

孫子上小學後,兒媳讓我滾蛋
"兒媳婦逼我回鄉下,兒子不同意,兩口子鬧到要離婚。 我不忍心破壞孩子家庭,準備自己搬出去買個小房子住。 當晚卻無意間看到兒子摟著兒媳說: 「寶貝,你再多找幾次茬,我媽肯定坐不住,說不定連夜就走了。」 可他們不知道,我名下有一筆千萬理財,就在昨天到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