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諷刺地笑了一聲，看向她身後臉色難看的林塵。

 

“你都已經和林律師上床了，怎麼，還端著這副離不開我的模樣嗎？”

 

“你也知道是十年，我和你在一起，連一根手指都沒碰過你。你的青春又能值多少個錢？”

 

或許是我說的話太難聽，姜如雪臉上煞白了幾分。

 

她咬著牙，惡狠狠地推開我。

 

“你要敢辭職，我就不會嫁給你。你這輩子也別想娶到我！”

 

我有些恍惚，姜如雪每次吵架的時候，都會拿這句話來威脅我。

 

然後我隻能自個生悶氣，後面還得哄著她，把她當成了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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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見我不說話，姜如雪深吸一口氣，態度軟和了幾分。

 

她靠近我，勾住了我的手指，濃烈的香水味竄進我的鼻腔，讓我有些作嘔。

 

“林塵是我的竹馬，曾經救過我。我欠了他一條命，你沒必要鬧成這樣。你為律所做了這麼多我都記著，等律所再穩固點，我們再商量結婚的事情好不好？”

 

按照以往，姜如雪是沒有耐心和我解釋這些的。

 

但我知道，她隻是擔心我辭職後，會阻攔她賺錢的腳步。

 

“沒必要，婚禮我也已經取消了。”

 

似乎是為了印證我的想法。

 

姜如雪的手機很快就響了起來。

 

她臉色難看地摁下接聽。

 

對面的聲音響徹整個辦公室。

 

“請問是姜如雪女士嗎？你的先生已經把婚禮儀式取消了，請問您這邊怎麼安排？”

 

在我取消婚禮時，婚慶公司的工作人員也感到詫異。

 

畢竟我為了給姜如雪一場浪漫的婚禮，忙前忙後大半年，婚慶公司也跟著忙了大半年。

 

說取消就取消，讓所有人都會驚訝。

 

姜如雪握著手機的手指泛白，她氣得渾身發抖，衝著電話那頭大喊。

 

“取消就取消！我才不會想和他結婚。就那種男人，狗路過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她狠狠掐斷了電話，炫耀似的拿著手機衝著我晃了晃。

 

“我取消婚禮了，你滿意了吧？”

 

隨後她又一把奪過我手裡的辭職信，籤字的力氣像是要把紙戳破。

 

她將辭職信再次扔到了我臉上，鋒利的紙片劃得我臉頰生疼。

 

姜如雪冷笑著看著我。

 

“我籤了，趕緊滾吧。你可別後悔！”

 

第五章

 

5

 

我平靜地將辭職信折好放入口袋，隨後連一點目光都沒留給姜如雪。

 

在離開她辦公室的時候，姜如雪叫住了我。

 

“程遠，你要想清楚了，走出這裡你可就沒有回來的選擇。”

 

“那單子自然也會交給林遠，如果你願意的話，結束後的報酬我不會少了你。”

 

我很清楚姜如雪口中的那單天價單子。

 

富二代的父母開出了一千萬的天價，隻要辯護成功，這一千萬姜如雪就能拿到手。

 

還會給律所打出名聲。

 

但這種骯髒的錢，我可不屑掙。

 

我略帶嘲諷地看向林塵。

 

“林律師不是自稱大大小小的案件都勝訴嗎，號稱常勝將軍？那這單子交給他，應該是萬無一失吧。”

 

“姜如雪，這種骯髒的錢還是適合你賺。”

 

她的面上陰沉，咬緊了牙關。

 

隨後當著我的面就親吻著林塵的臉頰。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林塵比你好了千百倍！”

 

她本以為這樣的舉動就能激怒我，畢竟從前我對她的控制欲極強。

 

隻要有異性接觸她，我就會吃醋胡鬧。

 

但現在面對她刻意的舉動，我反而覺得有些好笑。

 

“那你就和你到了林塵過日子去吧。畢竟北師律所給我的報酬，比你豐厚的多。”

 

見我油鹽不進，姜如雪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我離開時還能感受到她赤裸裸的視線。

 

“有種你別後悔！”

 

她的叫囂聲不斷響徹著。

 

恐怕明天圈子就會知道我和姜如雪鬧掰的事情。

 

說實話，這麼些年，姜如雪能站穩腳跟，也都是我在一旁扶持。

 

最不想讓我離開的也是姜如雪。

 

離開律所後，我迅速聯系了北師律所。

 

帶著自己整理的資料，立刻辦理了入職。

 

這期間姜如雪依舊锲而不舍用陌生號碼給我發信息。

 

內容無非就是給我最後一次機會，讓我不要後悔之類的話。

 

這些信息都被我通通刪除。

 

我本以為姜如雪會放棄，好好地和她的林塵過日子。

 

但沒想到，她會堵在我下班的路上。

 

幾天沒見，姜如雪似乎沒怎麼睡好覺。

 

她看向北師律所的招牌，眼神十分陰鸷。

 

“程遠，你還真入職了北師。你難道忘了十年來都是怎麼對付他的嗎？北師給我們下了多少絆子難道你忘了？”

 

“你就這麼急著當對家的一條狗嗎？”

 

我嗤笑一聲，攤了攤手。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現在沒有什麼可以和你說的。”

 

我撂下了這句話，抬腳離去。

 

可下一秒，就被姜如雪緊緊抱住。

 

她的臉貼在我背後，聲音有些顫抖。

 

“我回家以後，你的東西全帶走了，你甚至沒給我留下一點有用的資料。你就這麼討厭我，想徹底離開我嗎？”

 

“我已經想好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三個人可以好好生活的，隻要我們聯手，律師行業就沒人可以撼動我們的地位！”

 

姜如雪話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從來沒想過，她居然能說出這麼惡心的話。

 

我用力扯開姜如雪抱著我的手臂，直接轉身離開。

 

她還在我身後喊著。

 

“開庭的日子就在明天，你可以看看林塵是怎麼勝訴的！”

 

第六章

 

6

 

和姜如雪說的一樣，林塵毫無疑問地勝訴了。

 

原告甚至連律師都請不起，在法院的判決下，被告無罪釋放。

 

因為這件事，林塵還找上了我。

 

他一改在姜如雪面前那副儒雅的模樣，見到我後嘲諷聲就不斷傳來。

 

“程遠，你就算跑到別家律所又怎樣，說到底也是寂寂無名，以後律師界可就想不起你這個人了。”

 

“也難怪阿雪會這麼討厭你，畢竟女人都希望有能力的男人，你說對嗎？”

 

見我一言不發，林塵的尾巴翹得更高了。

 

新律所的同事也紛紛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畢竟他剛剛結束一場一千萬的案子。

 

他突然高聲喧喊。

 

“雖然是對家，但好歹都是行業裡有頭有臉的人物，今天慶功宴，大家賞臉一起來吧。”

 

“畢竟你們程遠律師，可沒有這麼大能力，能拿下一千萬的案子吧？”

 

我抿緊了嘴，剛想反駁的時候。

 

江塵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眼備注，炫耀似地衝著我晃了晃。

 

那上面顯示著【老婆】二字。

 

江塵開了揚聲器，姜如雪的聲音就從裡頭傳來。

 

我本以為是他們慣用的伎倆，在我面前秀恩愛惹我生氣。

 

卻沒想到姜如雪的聲音這麼氣急敗壞。

 

“江塵！你在哪？你惹事了知道嗎！限你十分鍾回來律所，不然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電話被掛斷，原本耀武揚威的江塵也有些無措，匆忙地離開。

 

我因著好奇也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

 

跟在江塵的身後，來到姜如雪的律所。

 

還沒進去就看到外頭堵著一群人，甚至周邊還有記者。

 

人群中有人拉著橫幅，橫幅上寫著江塵草菅人命。

 

而姜如雪站在上頭，臉色黑得可以滴出墨水來。

 

其中站在人群哭喊得最大聲的男人我認識。

 

那是這次富二代事件的原告，我查過他的資料。

 

被打S的人是他的親弟弟。

 

“你算什麼狗屁律師！就是看不起人，憑什麼那個富二代打S了人就能無罪釋放！這不公平！”

 

男人嘶吼著聲音，這時我才明白來發生了什麼事。

 

經過我的打聽，原來江塵為了能讓自己勝訴，不惜威脅原告，帶著一幫人把原告的家砸了稀巴爛，甚至還綁架了原告的母親。

 

而這些事，姜如雪都不知道。

 

她還在認為，之所以能勝訴，全是林塵自己的功勞。

 

我扯了扯嘴角，隻覺得有些諷刺。

 

林塵根本沒有什麼真才實學，那些所謂的含金量證書，也是花錢找人買來的。

 

可以說有今天這個局面，是我意料之中。

 

我本不想繼續留在這裡。

 

可在離開時，江塵有些慌亂的聲音響起。

 

“我才回國沒多久，這個案子一直都是程遠程律師在跟進，我做這些事也都是他指使的啊！”

 

“現在出了事情即便我有責任，但你們不能放過主要責任人。”

 

第七章

 

7

 

他說著這話，手指也指向了我。

 

姜如雪一抬頭就對上了我的視線，但很快就垂下了眼眸不敢與我對視。

 

別說我辭職後一切事情都和我無關，就算是我在職時，這個案件我也從來沒碰過。

 

姜如雪明明知道事情的經過，卻還是一言不發。

 

也對，我本不該對她抱有希望。

 

“江律師，凡事都得講證據，出庭的是你，為被告辯護的也是你。怎麼能什麼髒水都我往我身上潑呢？”

 

人群中有眼尖的人認出了我。

 

“那不是程律師嗎，就是那個窮人都能請得起的律師。我之前辦離婚案，就是他幫我爭取到讓渣男淨身出戶的。”

 

“對啊，程律師可是個好人！你別想潑髒水！”

 

江塵見沒人信他的一面之詞，立刻裝起了無辜。

 

他牽住了姜如雪的手腕，小聲地說著。

 

“我知道程律師一直對我有意見，但也不能這麼欺負人，阿雪你是知道我的。我怎麼可能做出威脅人這種舉動。”

 

姜如雪面露猶豫之色，她看向我，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

 

“程遠你鬧夠了吧？”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吃醋總要有個限度。這個案件本來就是以你的名義接下的，現在出了事情應當由你解決。”

 

“不要把什麼事都拋在江塵的身上......”

 

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聽到姜如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不免沉入了谷底。

 

我揚起了微笑，拿出手機。

 

“那就報警吧，畢竟江律師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不說清楚不合適。”

 

還沒等我報警，江塵迅速上前搶走了手機。

 

他心虛地低下了頭，連聲音都變小了不少。

 

眾人看了這一舉動，努力衝衝地要讓他給個說法。

 

姜如雪哪裡能讓江塵受委屈。

 

她低聲地對我說著。

 

“律所也是你一手創立起來的，你也付出了不少的心血。你知不知道報警以後的嚴重性，律所的名聲會大大折扣，你想讓你的心血都白費嗎！”

 

看著姜如雪的這副嘴臉，我苦笑了一聲。

 

她也知道這是我的心血，那她又是怎麼對待地呢。

 

“姜律師，你忘記了，我已經離職了。”

 

“你的律所是S是活，都和我沒關系。”

 

早在騷動的時候，我就偷偷報了警，江塵就算想阻止也無濟於事。

 

聽著遠處傳來的警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