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她聽見少年用低醇的嗓音吐出一句英文:“ My dearest treasure。(我的心肝寶貝)”
她耳尖微紅,陸、陸執……
你還是當年那個連音標都不會的你嗎?
他掛了電話以後,小半年來,第一回 和陳東樹肖峰打電話。
那兩個也是人高馬大的漢子,聽到他的聲音眼眶卻瞬間紅了紅。
陳東樹幹脆直接道:“執哥,你這太不仗義了吧,川子做了錯事,你連我們也不要了,這麼久也不知道講一下你的近況。”
陸執笑道:“抱歉。”他頓了頓,“我怕我優秀的近況對你們造成打擊,讓你們懷疑人生。”
肖峰忍不住笑了:“臥槽,騷話連篇!”
但不管怎麼說,少年們之前的友誼,很難隨著時間變淺。
陸執揚起唇:“兄弟們,我要回來了。”
“騷話連篇的人還是別回來了。”
“別回來了+1。”
那頭笑罵道:“滾蛋。”
~
六月七號。
高考拉開序幕,青春的號角吹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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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生們懷著或緊張或期待的心情走進考場,馬路上增加了交警指揮交通,救護車也早早抵達學校,全社會都在為考生們鼓舞。
第一堂考試是語文。
寧蓁沉著答完題後,仔細回想了一下,她隻對上輩子的作文隱隱有點印象,這輩子和上輩子竟然完全不是一個題目。
看來小細節也發生了改變。
這樣挺好的,她淺淺勾唇。這就意味著,童佳也能擺脫上一世的命運,高考應該不會失利了。
那陸執呢?這一世他幾乎沒有多少時間學習,提前一年多回了陸家,他還能考上B大嗎?
考語文大多是靠多年積累的基礎,她從小就挺認真努力的,所以考完語文隻覺得輕松。
有人歡喜有人憂,第一門考完,有人覺得輕松愜意,有人覺得天都要崩了。
下午數學考完,失去戰鬥力的瞬間增加了一大半。
陳東樹捂住心口,勾住肖峰的肩膀:“穩住,我們還能猜!”
“哈哈哈哈哈!”
“你覺得執哥這次考完是個什麼水平?”
“不知道,總得對得起他一貫的騷操作吧。”
他們都知道,陸執是那種為了目標特別不要命的人。爆發力很強,說不定最後成績真的挺嚇人的。
兩天時間在緊張中渡過。
最後一堂英語考完,鈴聲響起的一瞬,整個高中生涯畫上了句號。
6月25號才會公布高考成績,哪怕此刻心情復雜,但是一想到終於擺脫了苦逼的高中生活,即將進入令人期待的大學生活,就讓人特別興奮。
考完的學子們徹底放飛,不知道誰帶的頭,卷子、書本開始滿天飛。
五樓有人在放聲喊:“去——他——媽——的——高中!去他媽的——高考!老子解放啦哈哈哈哈!”
紙飛機從五樓上飛下來,解放的信號迅速蔓延了整棟教學樓,一時間青春的歡呼聲洋溢著整棟樓。
教導主任頭上被砸了幾個紙飛機,一向嚴肅的臉也忍不住露了個笑意。
同學們,開始你們新的人生吧。
童佳遠遠看見了陳東樹,他在教學樓下面,扔書扔得特別歡快。
他沒有看見她。
童佳輕輕彎了彎唇:“再見啦。”
再見了我的少年,可能你這輩子都不知道,曾經有個沒心沒肺的女孩子喜歡過你。
童佳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以往這種熱鬧她最喜歡,但現在心裡很平靜,漾不起一點兒波瀾。
她走上前抱了抱寧蓁,笑彎了眼睛:“蓁蓁,你還記得我去年暑假給你說,我特別想去H市衝浪嗎?”
“嗯嗯。”
“那個時候我媽不許,但現在考完了,我終於可以去做我喜歡的事情了。”
“佳佳。”寧蓁抱住她,“要快樂。”
女孩子用力地點了點頭。
極致的狂歡以後,就是別離。
一般的學霸們玩得不high,沒有聚會的傳統。
但七班卻還有,他們學渣班級,別的雖然不成,但是同學之間革命友誼剛剛的!
六月八號的晚上,夏夜的風輕輕吹動她的額發。
寧蓁撐著下巴,給陸執打電話。
對面那間臥室,燈光已經熄滅了快半年。
她也終於可以和那個掌燈夜讀的少年見面。
電話響了很久,但是沒有人接。
寧蓁皺了皺眉,給陳東樹打電話。
他們那邊很吵,想來在聚會。
陳東樹帶上門去外面接電話:“……執哥嗎?他沒有和我們在一起啊,我們還以為他陪你去了。”
她心裡沉了沉,兩天高考,為了不相互打擾,他們彼此之間沒有聯系。
然而此刻,她心中猛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陳東樹也意識到不對勁:“你等一等啊,宋老師也在這裡,我去問一下。”
他先掛了電話。
寧蓁握住手機,覺得今晚外面的風有點冷。
過了好一會兒,陳東樹給她打回來,他聲音掩蓋不住沉重:“寧蓁,我給你說了你別慌,宋老師說,陸執沒有回來考試。”
她抿了抿唇,渾身冰涼。
陳東樹低聲說:“他缺考了。”
第55章 27歲的他
陸執突然沒了信息, 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肖峰和陳東樹到處奔走,拖家人打聽陸執的消息, 但是得到的結果無一不是:陸家消息瞞得嚴, 什麼都沒法知道。
但好消息是,陸家平靜的很, 證明陸執沒發生什麼意外。
一個人消失在生命裡就是如此簡單, 無聲無息,杳無音信。
他食言了。
命運開了一個多大的玩笑, 此前她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可能,畢竟前世的陸執, 最後簡直像是逆了天, 考上了B大, 可是這一世,陸執沒有參加高考。
他沒有回來。
她等了一周,陸執始終沒有消息。
唐琢看出了她不開心, 男孩子看了一眼對面的房子:“你如果……過得不開心,就把他給忘了吧。”
你們始終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啊。
寧蓁抿唇, 輕輕搖了搖頭。
他沒有再勸。
漫長的暑假,顯得更漫長了。
她每天給他打三個電話。
那頭從一開始無人接聽,到最後是關機狀態。
時間一長她也很茫然, 他是不要她了嗎?
為什麼那麼強勢地走進她的生命,卻又悄無聲息地離去?
她想去B市找他。
決心還未定,寧海遠卻告訴她:“蓁蓁,我們去H市一趟。”
爸爸的臉色很難看, 她看出了他的焦慮不安,H市……外公和外婆就在鄉下。
她顫著聲音問:“外公外婆怎麼了嗎?”
寧海遠說:“你外公摔了。”
她眼前一黑,心中涼得透頂。老人摔跤意味著什麼她再清楚不過。原來這輩子好多事情都在改變的同時,也需要付出代價。
“現在在醫院,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還要觀察,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要住院。”
她點點頭,沉默著收拾了東西,當天就跟著寧海遠去了H市。
她外公出事,以前有再大的矛盾寧海遠也釋懷了。他總算想通,當初支持寧蓁媽媽段盈跳舞不是他們的錯,他也是一個父親,向來父母就是拗不過子女的。
他們老了,沒了唯一的女兒,白發人送黑發人,其實這世上他們最可憐。
她走之前,給陸執發了一封e-mail。
她不知道他會不會看見,什麼時候能看見,但是這世上遺憾本來就多,她想最後爭取一次。
e-mail隻有一句話:陸執,我害怕。
所以你在哪裡呢?
~
陸執好像做了很長一個夢。
他醒來的時候,是六月15號。他在醫院躺了整整一周。
劉助理慣常來醫院看小上司的時候,見他睜著眼,還被嚇了一大跳:“陸……陸總,我沒眼花吧?您可算醒了。”
白色的床單,少年黑色冰冷、毫無情緒的雙眼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皺眉開口,“劉威?”他聲音有點兒啞。
“欸?嗯嗯。”
床上的少年又皺了皺眉,似乎在想什麼很難想通的事情。
“扶我坐起來。”他開口,聲音帶著很強的疏離感,是命令的口氣。
劉助理總覺得有點怪,心裡毛毛的。什麼情況啊,好可怕。感覺小陸總醒過來,就跟陸老爺子一個氣場了。
劉助理戰戰兢兢扶他坐起來。
少年沒有再開口,修長的食指抵住太陽穴,似乎還不是很清醒。
劉助理被他周身那種上位者的氣場震懾,開口都多了幾分小心:“我要不要給您爺爺說一聲您醒了?他這幾天很擔心您。還有,您睡了七天,我待會兒讓鄭姨給您做點流食過來行嗎?”
少年驟然抬起頭,漆黑的眼睛微眯:“我爺爺?”
“是……是啊。”
床上的人神色古怪。
“我手機呢?拿過來。”
“您手機沒在這裡,您有什麼急事嗎?先用我的行不行?”
陸執沒有反對,劉助理就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他垂眸,額發遮住深邃的眼睛。
目光死死落在手機頁面的日期上。
——201x年6月15日。
然後劉助理聽到他低低笑了一聲,似自嘲,似狂喜:“呵。早知如此,我該早點死。”
劉助理:“……”
完了要狗帶了,上司瘋了。
醫生不是說小傷嘛!腦子拍了片也沒事,現在這幅突然讓人渾身發冷的氣場是要鬧哪樣?
有一刻劉助理突然覺得,之前不著邊的小陸總更像個正常人。
床上的男人突然啞著嗓子開口:“劉威,你……”他頓了許久,嗓音艱澀,似乎在問一個很怕知道答案的問題:“你知道寧蓁嗎?”
劉威懵逼:“知……知道啊,之前見過一面來著,挺可愛的小姑娘。”
床上原本面無表情的少年,突然揚了揚唇角,但那笑容怎麼看都有幾分陰森猙獰:“原來……是這樣啊。”
“……”求求您別開口了,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而且你現在這個樣子好可怕。
“給我倒杯水進來。”
“噢噢是。”
“你出去。”
“……是。”
陸執喝了口水,他嗓子澀得發疼。劉助理帶上門以後,他自己又慢慢躺回床上,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空蕩蕩的豪華病房中,空調運轉的聲音幾乎微弱得聽不見。
他閉上雙眼。
腦子裡的記憶似乎在瘋狂叫囂。
頭疼到似乎快要炸裂,然而他的表情無波無瀾,似乎感知不到疼痛。
許久,他才輕輕開口:“不是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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