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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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珞笑道:「不勞陛下費心。」
畢竟他可不是從小嬌貴到大的皇子。
聽了這句話,遲尋點點頭沒再多說,而是把行軍速度提到最高。
一路上風馳電掣,要不是考慮到馬和隨從的承受力,一個月的行程能被他縮短到七日。
即便如此,他們依舊在第十六天抵達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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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尋下令休整,自己一個人倒是馬不停蹄地跑去議事。
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掃平動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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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不可一日無君,遲尋沒有皇子輔政,親兄弟外派的外派,流放的流放,他不可能長時間離開權力中心。
和他不一樣,風珞抵達邊境的第一件事,就是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
然後如願以償地見到了前世。
他斟了一杯茶遞給風珞,像是老朋友敘舊一般淡淡開口:「來了?」
「嗯。」風珞端起茶盞微笑道:「和我預料中的一模一樣。」
他嘆了口氣,頗為幽怨道:「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什麼我們之間還能有這樣的差距。」
風珞輕笑著抿茶:「還是不一樣的。」
「唉,」他感嘆道:「在你眼裡,我這算不算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各人選擇不同,談不上爛不爛,隻能說世事難料,更何況我們也沒有好牌。」
「也是。」
「你就安心看著我吧。」
平心而論,風珞確實和他是有不同的。
他比風珞重感情,風珞比他冷漠一些。
隻是當年的那一次選擇不同,讓他們走上了不同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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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尋作為重生者,可以提前知道各種自然災害的發生,並做好布置。
可是風國那邊足足有四個重生者,就算皇後患有癔症,記憶模糊,他們四個湊在一起,知道的事情可比遲尋多多了。
戰況一時間膠著起來。
遲尋想早日回宮的想法已然破滅。
遲尋回來後,對於風國那邊更是咬牙切齒,他對風珞說:「仗著有記憶,暗戳戳搞事算什麼真君子!」
風珞吹幹紙上的墨跡,將它疊好,雙手遞到遲尋手裡,「興許可以幫到陛下。」
遲尋打開看了下來。
這裡面是風珞在風國時收集到的一部分皇室秘聞,用得好的話,可以發揮出很大的作用。
比如,動搖軍心。
隻要風國一退,其他幾個附屬國沒了主心骨,自然也會退回去。
遲尋深深看了他一眼,輕聲問道:「消息屬實?」
「大部分都有物證,」風珞彎起眉眼笑道:「剩下來的是最合理的推測。」
把它傳播出去,再做出幾次裝神弄鬼。
不僅動搖軍心,還能讓風國皇室失了民心。
「小珞兒,」遲尋意味不明地笑道:「你還真是城府深重啊!」
風珞但笑不語。
兩軍對壘,誰能管你用的手段髒不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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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日,風珞在研墨作畫時就聽見了外面的風聲。
此處的下人必然是沒有宮裡的謹小慎微。
他的計劃推動得很順利。
風國當今皇帝有個兄長,溫文爾雅,手段了得。
上能仁政愛民,下能鐵面無私。
才華橫溢,容貌俊美,文武雙全,年少初露頭角,就被封為太子。
他踐行溫良恭儉讓的君子之風,卻不婦人之仁,與太子妃伉儷情深,與世家貴族鬥爭,為平民百姓爭取。
太子得了民心,是眾望所歸,被百姓真心愛戴,就連遲國都有所耳聞。
太子二十三歲那年,莫名病故,隻留下太子妃和她肚子裡的遺腹子便撒手人寰。
皇室給出的說法是胎裡帶出來的虛弱,也確實因為太子的病故深受打擊。
幾個月後,太子妃誕下嫡子,懸梁自盡。
但是以風珞在宮裡待的這幾年來看,多少能摸出點蛛絲馬跡。
當年的太子是被下了慢性毒藥,一點點侵蝕身體,才會驟然猝S。
而太子妃是硬生生被當年的貴妃,現在的太後給逼S的。
現在的皇後與太子妃出嫁之前就是手帕交,出嫁之後更是妯娌情深。
自太子妃S後,她就患上了癔症,不影響生活,但時不時會發作。
風珞通過當年沒清理幹淨的一些痕跡和少數宮人的回憶,可以肯定太子中的毒絕對和現在的皇帝有關。
相較於當年的太子,現在的皇帝酒池肉林,昏庸無道,倒沒有刻薄地壓迫百姓,可他根本管不住手底下的大臣。
也因此才會找上他,代替早夭的二皇子,送給遲尋以換來助力。
這些會讓現在的皇室失了民心,但不會讓軍隊動搖。
而掌握兵權的大將軍是個不折不扣的保皇派,忠誠於皇位。
要命的點在於,他是太子妃的親哥哥,是太子小時候的伴讀。
他這個保皇派,保的是太子一派。
更何況,沒有誰希望自己有一個自私狠毒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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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境一片混亂之際,幾乎沒人發現有人在暗中攪渾水。
風國的傳言前腳擴散開,後腳遲尋就失去了風珞的消息。
正在關鍵時刻,也抽不出人手搜查,被遲尋派來盯梢的暗衛都跟瞎了似的,沒一個看見風珞是怎麼離開的。
遲尋是怎麼大發雷霆的,就和風珞沒什麼關系了。
他此刻正騎在馬背上,在山野小路上悠闲地散步。
手裡轉著筆。
之前守在他窗外的那個侍衛,騎著馬走在他右後方,忍不住開口問道:「小殿下,您下一步要做什麼?」
風珞把筆別在腰上,戲謔回答:「當然是隱居他國,嬌妻美妾在懷,兒女承歡膝下,豈不美哉?」
徐巍愣愣地問:「那,那我們的大業怎麼辦?」
「開個玩笑,」風珞挑眉看他,「怎麼這麼不經逗。」
徐巍慢慢品過來了,乖巧地閉了嘴。
那不是他應該知道的事情,也不是他應該問的問題。
徐巍是老乞丐生前不知從哪撿來的娃娃,在老乞丐S之前被派到遲國,負責潛入皇宮,並在關鍵時刻護送風珞到達安全的地方。
風珞揚起馬鞭,喝了一聲「駕——」,還不忘回頭提醒徐巍,「跟上!」
「好的!」
鮮衣怒馬才是少年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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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珞帶著徐巍在遲國境內找了個小鎮落腳。
這座三進的宅子顯然是早就買好的,屬於進去就能入住的類型,連婢女下人都是從牙子手裡找到的身家清白的人。
風珞趁著夜色推開門,把馬匹交給下人,轉身對徐巍吩咐道:「這段時間我就暫住在這裡,此處離邊境不遠,你帶上這個令牌,去風國軍營求見邱大將軍,他會給你安排好。」
徐巍拱手應是。
風珞摘下腰間的令牌,遞給徐巍,「休整兩天再出發。」
徐巍大聲應道:「是!殿下!」
風珞「嗯」了一聲,擺手示意他自己去休整,自己回了主院,第一件事就是攤開紙磨上墨。
夜半時分,一隻輕巧的雀鳥從小鎮飛向皇城。
局勢逐漸向著最有利於遲國的方向倒去,遲國的勝利早已可以預見。
至於風國皇室因為這件事亂成什麼樣,暫時不在風珞現在的觀察範圍內。
與此同時,尚在皇城的趙榮正在逗著籠子裡的雀鳥。
「丞相大人,陛下說還要半月才能啟程回宮,勞您繼續監國。」
趙榮隨手把籠子放到一邊,理理衣袍,收斂起眼底的情緒,皺著眉像是在憂愁,「如此這般,臣怎能當得起?國不可一日無君啊。」
做足了憂國憂民的忠臣形象。
前來傳信的信使笑容真摯了幾分,彎腰道:「陛下信任您,您自然當得。」
「昔日我被風國罷免,是陛下對我有知遇之恩,我自是不能不報。」趙榮說著,語氣鏗鏘有力,「勞您轉述,臣在此守著遲國的江山,恭候陛下回宮。」
「大人的忠心自是天地可鑑。」信使道:「下官告退。」
他的忠心當然天地可鑑。
直到看不見信使的身影,趙榮才緩緩地笑起來。
不枉費他在遲國花的這十幾年時間。
說起這個,他眉梢都染上一絲無奈。
殿下給他的任務未免過於籠統,這是讓他自由發揮的意思嗎?
為了主上的宏圖大業,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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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國這裡有趙榮兢兢業業,風國那裡有邱將軍鎮守中心,風珞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利用親爹留下的東西布下了棋局。
他挖下幾個大坑,本來準備貼身看著那些人自投羅網,萬萬沒想到老天還能搞這麼一出,害得他不得不近身接觸,排除隱患。
一開始發現這幾個人是重生的時候,風珞確實慌了一瞬,怕自己和老乞丐十來年的布置,因為這驚天一筆毀於一旦。
接觸之後,風珞就放下心了。
很明顯,這幾人根本不知道老乞丐安插的人手。
多少有些浪費風珞給自己做的心理暗示了。
他們的重生並不是重活一遍自己的人生,更像是穿越到另一個世界的自己身上。
很不幸,這個世界的風珞,和他們前世的風珞不一樣。
風珞把自己關在書房整整半個月,吃喝都由僕人送進去。
把各種安排分幾路送出後,他才疲憊地揉著眉心,推開書房的門,躺在庭院的躺椅上享受陽光。
這幾個安排實行後,邊境的戰爭應該也結束了。
人手都備齊了,隻差一個合適的時機,直接從風國境內起兵。
而這個時機馬上就要來了。
32
遲尋回到皇宮,重新拾起政事的時候,突然發現朝堂上的風氣與之前截然不同。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被釜底抽薪了。
而風國百姓間的傳言愈演愈烈,不少百姓跑到官府,請皇室給個交代。
他們祖祖輩輩大概都沒做過這種出格的事兒。
可太子救了他們的命,救了他們後輩的命。
「當年的太子殿下以一人之力對抗半個朝堂,鋪平吾等寒門學子攀升之道!」
「太子殿下親自前往瘟疫城鎮,安撫百姓,樂善好施,就是因為太子殿下的到來,難民們才安了心!」
「太子殿下賑災這麼多次,俺們是不識字,但俺們知道好賴,俺們能分清太子殿下是真心還是做戲!」
「請皇室給個說法!」
「請為太子殿下的暴斃給個解釋!」
「太子殿下救了俺們這麼多次!如今俺們連個公道都不能給殿下討回來!是俺們沒用啊——」
對於這件事,皇室堅持十幾年前的說辭,對於百姓找出來的疑點是一個不提。
百姓義憤填膺之際,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我們要去王城!我們要去給殿下討公道!」
百姓們如夢初醒,跟著喊道:「我們要去王城!我們要去給殿下討公道!」
「我們要去王城!我們要去給殿下討公道!」
當差的一看這陣勢,連忙帶上家伙什兒攔過去。
有肥頭大耳的貪官連聲怒罵:「一群暴民!你們這一群暴民!」
正好這時的遲尋還在和趙榮明爭暗鬥地爭權,騰不出手來侵略風國。
時機到了。
風國與遲國交界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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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打著匡扶正統的旗號,直奔風國王城而去。
匡扶什麼正統?
當然是太子殿下唯一的孩子!
當年的小皇孫在太子妃S後就流落在外,如今好不容易被邱大將軍找了回來。
聽說小皇孫吃了很多苦,當了許多年乞丐,差點凍S街頭。
聽說小皇孫是被現在的太後在先皇去世後故意遺棄的。
聽說小皇孫……
百姓們熱血上了頭,固然有二話不說就信了的,也有許多聰明人半信半疑,要求親眼見見小皇孫。
這支軍隊顯然有恃無恐,他們要看,就給他們看。
隻要見過當年的太子殿下,看見小皇孫的第一眼就能認出來。
因為他們長得太像,除了那雙眼睛。
而太子殿下勤政愛民,很多百姓都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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