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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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舉一動再也不會牽動我的任何情緒了。
聚餐的時候,蔣沐白的青梅忽然插嘴:「阿白,上次你落在我這裡的衣服,我給你拿來了。」
餐桌上的氣氛瞬間凝滯,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蔣沐白也下意識地來拉我的手:「染秋,你聽我解釋。」
我避開他的手,神色如常地夾了一筷子的菜:「一件衣服而已,我不會多想。」
眾人看了看我,又看蔣沐白,有人笑:「嫂子,好賢惠啊,不像我家那母老虎,一回家就追著問東問西。」
我笑了笑,也許這確實是賢惠吧。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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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蔣沐白是大一的時候,在社團活動中認識的。
我是啦啦舞團新招募的舞者,會民族舞、街舞、古典舞……
他是樂團裡玩打擊樂的,那天他在臺上隨手拈來,那節奏、那動作都充斥著頹然,偏偏又夾著幾分不服輸的力量感。
燈光下,他的每個動作仿佛都擊在我的心髒深處。
那種怦然心動,一瞬間順著心髒,沿著血液傳到了我的每個毛孔,然後炸開。
而如今,我幾乎已經快忘記了曾經的那種心髒悸動的感受。
不會再不由自主地去關注他,不會因為他的一舉一動而患得患失。
餐桌上,好朋友陶喜兒遞給我一瓶果汁:「你嘗嘗,白葡萄加槐花味,味道不錯。」
我順手接過來,沒擰開就下意識地用牙咬開了。
我沒注意到蔣沐白伸出了手,等著幫我擰開。他看到我的動作時一愣。
為了掩飾尷尬,他夾起一隻蝦,徒手剝起來。
「染秋,你最愛吃的白灼蝦,我給你剝吧。」
準備放入我碗裡的時候,我默默地移開了自己的碗:「別剝了吧,這玩意兒沒什麼肉,還難剝,別弄髒了你的手。」
其實,我的心裡有一剎那的驚詫。
不是感動,而且淡淡嫌棄:他怎麼不戴手套?
「阿白,我也愛吃白灼蝦,你怎麼不給我剝?真是有了媳婦忘了爹。」
坐在蔣沐白右手邊的章軒軒,揚起手勾住了蔣沐白的脖子:「我不管,你今天就得給我剝,不剝完十個,今天就送我回家!」
「別鬧,我女朋友還在旁邊呢!」
蔣沐白第一次推開旁邊的章軒軒,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親昵不妥。
「這有什麼啊,嫂子都不生氣,你忸怩個什麼勁啊,蔣沐白?」
章軒軒一點也不以為意,甚至洋洋得意地扭過頭,衝我一笑:「是吧,嫂~子~」
我沒理,我不在乎蔣沐白,但不代表可以隨意被人當作他們 play 中的一環。
我拍了拍旁邊的陶喜兒,問:「陶喜兒,我吃好了,你的車定好了嗎?」
她湊近我的耳朵,小聲悄悄地說:「早就定好了,今天我哥屈尊給我們當司機噢。」
陶喜兒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對其他人道別:「那個,我和染秋吃好了,先回了啊。」
蔣沐白立刻站起來,甚至主動替我拿起包:「我送你們回去。」
我有些驚詫他突然插的這一嘴,還是下意識地回:「不用了,我和陶喜兒還有事,今晚上還有事,會晚點回,不用等我了。」
「染秋,你們兩個女生晚上出去不安全,我陪你們一起吧。」
蔣沐白主動得奇怪,讓我覺得好笑。
陶喜兒拉著我,陰陽怪氣:「不了吧,免得打擾了你和你好哥們的好興致。」
2
前些日子,我忙前忙後地從上海飛到北京對接工作,又飛去海南實地視察,終於把項目順利拿下。
而上司遞給總公司的晉升書面申請,今天也順利通過了。
她決定帶著我一起去總公司發展,前途光明。
我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分享給陶喜兒,她興奮地給我攢了個聚會。
奈何今天的聚會無關人等實在太多,陶喜兒決定單獨約我一起去唱歌。
最後陶喜兒困得不行,又醉又困,她哥哥沒法子隻能先送她回家睡覺,再送我回家。
「沒事,我到了,你早點回去吧。」
「算了,晚上不安全,我還是送你上樓吧。」陶燁發揮一個紳士的風度,直到我安全到家才離去。
我用鑰匙插門,還沒扭動門就自動開了。
室內一片燈火通明,我有些驚詫,進門:「你回來了?」
我以為,他會和章軒軒他們熬夜通宵不回來了呢。
蔣沐白站在陽臺邊,隔著陽臺門的那邊煙霧繚繞,地上掉落的是零落的煙頭。
他的神色淹沒在彌漫的煙霧中,看不清,平白添了幾分落寞。
看見我回來,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化作一句:「給你帶的醒酒湯涼了,我去給你熱一下。」
「不用了,我沒喝多少,就是有點累。」
我揉了揉額頭,看著茶幾上打包好的醒酒湯,已經涼得一絲霧氣都沒有了。
沒有一絲驚喜,也沒有失望,甚至覺得有點……負擔。
提著包裝袋,隨手扔進了垃圾桶:「下次不用等我了,困了就早點睡吧。」
第二天,生物鍾準時叫我起來。
我看向陽臺昨天蔣沐白站過的地方,那裡的煙頭已經被清理得一幹二淨,沒有任何殘留。
七點,桌上放著我已經煎好的兩份雞蛋餅,一杯溫熱的牛奶,以及一杯恰到好處的冰美式。
蔣沐白出來時,看到桌上的早餐一愣,臉上的驚喜還沒綻開,目光落在桌上的冰美式時又一愣,脫口而出:「早上喝冰咖啡對你的身體不好。」
我端過牛奶喝了一口:「那是你的。」
他的唇瓣透著不健康的微白,最終還是沒動那杯冰美式,聲音微啞,甚至似乎有點向我撒嬌似的:「昨天喝酒了,嗓子啞,想喝牛奶。」
而我有些錯愕:「你以前不是說早上喝牛奶嘴裡沒味道,隻喝冰美式提神嗎?」
我的上班時間比蔣沐白的早,每天我都會提前備好早餐,包括兩杯溫熱養胃的牛奶。
但蔣沐白的那一杯,他是從來不動的,他隻會從冰箱裡拿一罐自己買的冰美式。
我曾經佯裝生氣似的說:「我辛辛苦苦給你熱的牛奶你都不喝,偏喝那些亂七八糟的,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身體,不怕我擔心嗎?」
蔣沐白卻不以為意地挪開那杯熱牛奶,灌了一口冰飲。
直到那杯冒著嫋嫋熱氣的牛奶徹底涼透,然後被隨手倒進下水道。
最終,我還是去廚房給他倒了一杯熱牛奶,為了這點事,沒必要計較什麼。
其間,他總想和我搭話,可總是欲言又止。
他不善言辭,我從來都知道的。
所以以前,每次在一起總是我絞盡腦汁地和他找話題,分享公司或者朋友之間的趣事。
他偶爾回復一兩句,大多數時候隻是沉默或者直接打斷我:「染秋,你的話太多了,有點煩。」
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我面對蔣沐白已經沒有了那種強烈的分享欲。
如今,我們之間隻有沉默。
我本來是個話多的人,但如今面對蔣沐白,卻有了一種,如同一種學生面對班主任的感覺,隻願應付,隻覺麻煩,隻想逃離。
「你最近工作很忙嗎?」
蔣沐白難得關心了我一句。
我隨口應答:「是啊,最近接了個大項目,我得早點去了。」
終於把最後一口早餐吃完,喝光了牛奶,我提著包,逃也似的飛出門外。
關門聲隔斷了他說的那句話。
我沒聽清,算了,不重要。
3
傍晚時分,夜幕漸漸染黑了外面的景色。
我是沒想到,蔣沐白下了班竟然會來接我。
畢竟這不是剛談戀愛那會兒,他早已經忘記男友是需要做什麼的。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發現他確實就站在車的旁邊。
「外面冷,怎麼不在車上等?」
我下意識地避開了他準備接過我的包的動作。
假意沒看到他一閃而過的受傷神情,自然地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你們平時也忙到這個時候嗎?我記得你們公司的下班時間以前是五點。」
我:「嗯,時間改了。」
其實,我們的下班時間早就改了,這幾年公司受疫情影響,效益不好,裁了好些員工。
走掉的人的工作,自然而然地就落到我們身上了。
隻是,我已經好久沒有要求他來接我下班了。
「以後下班了就給我打電話,這麼晚了女孩子一個人回家,不安全。」
換做是往常的話,蔣沐白這樣關心的話語會讓我欣喜若狂,我會立刻露出驚喜的笑,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寶貝!」
此時我心底湧出來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諷刺,假的,他的話隻是哄我的,說說而已。
當我真的傻乎乎地站在路邊等他時,他就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不來了。
譬如,他那個青梅「好哥們」章軒軒喝醉了或者生病了……
「沒事,我已經拿到駕照了。」我的聲音平靜。
蔣沐白握在方向盤的手微微一滯,夜色微瀾,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從包裡拿出小本本:「過幾天,我媽說我一個人上下班不方便,給我提了一輛新車。」
其實,那車不貴,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難以得到,就十多萬。
安靜的氣氛,在車裡顯得壓抑、無趣,我疲憊地撐著額頭想睡過去。
叮叮叮~
刺耳的鈴聲打破了車裡的寂靜,我睜開眼就看到他的屏幕上「軒軒」的名字大剌剌地在夜裡閃閃發光。
屏幕的圖片是我和蔣沐白的情侶合照,不過配著來電「章軒軒」的名字顯得格外諷刺。
蔣沐白下意識地摁滅了手機,掛斷了來電。
叮叮叮~
電話又一次打了過來,大有一副不接就一直打的意味。
「接吧。」
我撐起額頭,掏出手機找到打車軟件,開始搜索。
果然,章軒軒撒嬌又活潑的聲音傳了出來:「阿白,今天下雨了,我忘記帶傘了,你可以過來送我回去嗎?」
正好路邊的燈光從車窗的縫隙投了下來,蔣沐白手上的動作肉眼可見地慢了。
他眼底的猶豫不決和擔憂一覽無餘,他側過眸試探般地看了我一眼。
不抱期望,就不會失望。
「你去吧,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就行,我已經打好了車。」
似乎是完全沒想到我會如此果決利落,利落得連蔣沐白都忍不住下意識地攥住我開門的手,我看見他深呼吸一口氣,用近乎溫柔的語氣對我說:「怎麼能把你一個人丟在路邊,我先送你回家。」
這是蔣沐白第一次,在我和章軒軒之間優先選擇了我。
可如今的我並沒有半分驚喜,隻沉默著。
因為我想起了從前,好像也就是半年前。
蔣沐白來接我,可剛上車他就接到了章軒軒的電話,她喝得爛醉如泥,甚至不知道因為什麼事哭得稀裡哗啦。
我像個一點就著的炮仗,憤怒地湊在蔣沐白的手機邊上,句句帶刺:「拜託,姐妹,你的茶味順著網線衝到我了!別人的男朋友你用得就這麼順手嗎?
「你沒有家人,朋友嗎?非得大晚上喝醉酒叫別人的男朋友?」
我罵得底氣十足,可蔣沐白卻皺了眉頭,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盯著我,語氣透著不滿:「你鬧什麼,她就是我的一個朋友而已,你這樣說她太過分了。」
「我過分?蔣沐白,你說我過分,難道你真要拋下我去找她?」
「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自己下車冷靜冷靜吧。」
他把我一個人留在原地手足無措,最後我打的出租車被司機繞路,揣著惴惴不安的心和陶喜兒連著視頻,直到踏進家門的那一刻才崩潰地哭出聲來。
4
蔣沐白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但在我這裡,已經不重要了。
周末,陶喜兒約我去畢業的大學打卡,那附近有一整條美食街,還有一家超級火爆的密室逃脫。
之前去過一次,我為那裡面的女孩和她亡夫之間的愛情哭得稀裡哗啦,感動得一塌糊塗。
我天生多一根情絲,生來感性。
而蔣沐白生來仿佛就是我的克星,在我們之間的感情中,他的理性永遠大於感性。
「秋染,周末我們公司聚會,可以攜帶家屬出席,你……」
「周末我還有事,不太方便。」
我窩在沙發裡打著遊戲,頭也沒抬,甚至還能瞬間語音秒轉文字:「陶喜兒,中路怎麼不發信號啊?」
一局遊戲結束,我才發覺身旁投下一片陰影,蔣沐白不知道盯著我多久了。
我驚了一驚,以為他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可他隻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臉上浮上一種名為「心煩意亂」的情緒,他踢倒腳邊的垃圾桶,猛然起身抽起沙發上的外套:「行啊,那我讓章軒軒代替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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