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仙魔大戰，我竟然回到了八百年前。

 

更離譜的是，我變成了三歲的自己，被宿敵魔尊周涯捏著臉：

 

「三歲的小仙尊，重生的滋味如何？」

 

他知道我重生了？！

 

我想逃，卻被魔尊周涯逮住衣領子拎在眼前，故意嚇我：

 

「再亂跑，就讓你永遠長不大。」

 

我看著他冷漠的臉色，猶豫了一秒。

 

然後，張嘴就嚎：「哇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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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宮燭火微微顫動。

 

周涯臉色黑得能滴出墨來。

 

「閉嘴。」

 

「嗚嗚嗚嗚嗚！」

 

1

 

「當初拒絕我的時候，可曾想過有一天，會變成個奶娃娃落到我手上？」

 

那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譏笑，語調裡透著天生的貴氣與傲慢。

 

……周涯？

 

我猛地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根本抬不起手，更別提運轉靈力。

 

更可怕的是。

 

我的視線，是從極低的位置仰望的。

 

眼前的人影被燈火映得晦暗不清，我隻能看到一雙修長的腿，一襲玄色長袍隨意地鋪展開來。

 

那衣袍的紋路，是熟悉的魔宮暗紋。

 

我想起身，卻發現手腳短小，靈力全無，連聲音都變得幼嫩。

 

一面光可鑑人的銅鏡被人扔到了我面前。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周涯慵懶地說。

 

我猛地低頭，看向銅鏡的瞬間呆住了。

 

鏡子裡，映出一個約莫三歲的小團子。

 

白嫩的臉，圓溜溜的杏眼，發絲軟塌，整個人嬌小得能被一隻手提起來。

 

那分明是……我的臉，但縮小了數十倍！

 

「……」

 

我瞪大眼睛，腦海瞬間空白了一瞬。

 

我的身體呢？！

 

我的修為呢？！

 

我的劍呢？！

 

腦海中的記憶還停留在，九重山上被魔尊周涯偷襲那一刻。

 

那一日，我和周涯立於九重天上，本該決一生S。

 

他滿身戾氣，周身魔氣翻湧，而我劍指蒼穹，仙光將他SS鎮壓。

 

就在我出劍的剎那，一道不屬於我的力量，突然湧入我的魂海。

 

緊接著，天旋地轉，眼前的世界開始碎裂。

 

「不用找了。」

 

周涯似笑非笑地望著我，微微俯身，語氣漫不經心：「你的修為，魂魄，還有你的一切，都隨著時間倒流，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八百年前。

 

他輕笑了一聲，伸手捏了捏我的臉頰，聲音低啞：「怎麼樣，三歲的小仙尊？」

 

我SS地瞪著他，仍然不敢相信。

 

周涯正一副戲謔的模樣，似乎對我的狼狽很是欣賞。

 

我的身體變成這樣，完全沒有自保之力。

 

如今的周涯又是魔宮之主，我該怎麼樣才能打敗他。

 

「周涯～」

 

……糟糕！

 

這嗓音簡直比我想象的還要奶，我自己都震驚了一下。

 

周涯嘴角的笑意擴大了一分。

 

「……怎麼？」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眼神像是在看一隻不會威脅到他的幼獸。

 

八百年前的周涯，比後來更加囂張恣意，不講道理。

 

而如今的我，修為全無，甚至連站穩都困難。

 

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拖延時間！

 

在他目光的注視下，我深吸了一口氣，猛地張嘴：

 

「哇啊啊啊啊啊！」

 

我哭了。

 

大哭。

 

號啕大哭。

 

哭得魔宮裡所有人都愣住了。

 

哭得大殿的燭火都仿佛被震得微微搖晃。

 

哭得魔尊周涯臉色都變了。

 

「……」

 

他沉默地看著懷裡嚎得滿臉淚痕的小團子，神情復雜。

 

半晌後，他似乎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咬牙切齒地問：「你……哭什麼？」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哭什麼。

 

我修為全無，身份成謎，回不去仙界。

 

八百年前的周涯依舊還是堂堂魔尊，性情難測，稍有不慎，我隨時可能被一掌拍S在這種情況下，抱住他的大腿才是活下去的唯一辦法。

 

而一個三歲的小孩，最擅長的是什麼？

 

哭！

 

哭得天崩地裂，哭得讓他沒辦法不管我！

 

於是，我更用力地哭了：「嗚嗚嗚嗚嗚」

 

大殿內，空氣仿佛靜止了一瞬。

 

我聽見周涯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克制什麼。

 

「……別哭了。」他的語氣低沉危險。

 

但我根本不聽，哭得更兇了些，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周涯的太陽穴跳了跳，顯然被折騰得有些不耐煩。

 

他伸手想拍一拍我的背，結果剛一靠近，我便抽噎著往後一縮，抽抽搭搭地看著他，眼神無辜又可憐。

 

他頓住了。

 

片刻後，魔尊周涯，一個讓修仙界聞風喪膽的大魔頭，終於妥協了。

 

他一把把我抱起來，揉了揉眉心，聲音低啞而危險：「夠了，你再哭，本尊就把你扔出去。」

 

雖然語氣可怕，但他的手明顯沒用力。

 

我眨了眨眼，抬頭看著他，心裡一動。

 

有戲。

 

於是，我吸了吸鼻子，淚眼朦朧地伸出小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嗚嗚……我怕。」

 

周涯的動作，果然僵了一瞬。

 

我趁機埋頭在他懷裡。

 

周涯的太陽穴跳了跳，顯然已經被我哭得快要失去耐心。

 

他抬手想拍我背，手掌剛靠近，我就猛地往後一縮，抽抽搭搭地看著他，眼淚鼻涕掛著一臉，聲音奶得能掐出水來：

 

「嗚嗚……我好怕……」

 

我的聲音一軟，他整個人也怔了一下，眉頭輕輕一皺，手僵在半空，最後什麼都沒做，隻是那麼看著我，像是……不知該如何下手。

 

我心裡微微一動。

 

果然，兇歸兇，他終究拿我這樣一個小奶娃娃沒轍。

 

他那雙S伐果斷的手，終究沒落下來，而是悄悄收回去，轉而把我重新抱進懷裡。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掌心貼在我後背，竟然一下一下地、輕輕地拍著我，像是……真的在安撫。

 

「夠了。」他低聲說，嗓音依舊冷，但不知怎的，比剛才低了幾個度，像是硬壓著脾氣說話，「你再哭，本尊就把你扔出去。」

 

他罵得嘴上不留情，手下卻一點勁都沒有。甚至在我往他懷裡縮了縮的時候，他不但沒有推開，反而抱得更緊了點。

 

我伸出軟乎乎的小手，抱住他脖子，聲音小小的：

 

「我……我一個人好怕……」

 

他肩膀猛地一僵，低頭看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就像吞了隻蒼蠅一樣難看。

 

他看著我小臉委屈、眼睛紅紅、還帶著鼻音的模樣，似乎終於明白過來一件事。

 

他是真的栽了。

 

半晌，他像是泄了氣，嘆了口氣，語氣罕見地軟了一分：「別哭了。」

 

「你在魔宮，沒人敢欺負你。」

 

我眨了眨眼，心裡「咯噔」一下。

 

哈？

 

他這是……保證我安全了？

 

果然，三歲是無敵的。

 

於是我乘勝追擊，把臉蹭了蹭他胸口，軟聲哼唧：「那你能一直抱著我嗎？你抱著我，我就不怕了……」

 

周涯臉色微微扭曲了一下，像是在權衡到底是把我丟出去比較好，還是順著我比較省事。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一瞬間有點認命的感覺。

 

「本尊今天真是瘋了。」

 

嘴上說著瘋了，手卻一動不動地把我抱得更緊了。

 

他低頭看著我，眉眼陰沉如夜，聲音卻出奇地穩：「你要是再亂跑，本尊就……不許你長大了。」

 

我：「？」

 

什麼叫不許我長大？

 

這魔尊……

 

但我識趣地沒再吱聲，乖乖靠在他懷裡。

 

好吧。

 

暫時不逃了。

 

先裝可愛，再圖長遠。

 

2

 

魔宮，我曾聽聞無數次的地方，如今成了我的專屬孩童屋。

 

從被算計到變成三歲孩童不過短短一天，而現在，我就被周涯關在了這裡以一個奶娃娃的身份。

 

堂堂魔尊，居然開始養孩子了。

 

這要是傳出去，修仙界能笑瘋。

 

但更荒唐的是這個「孩子」，是我。

 

「抱抱。」

 

這叫我顏面何存？

 

等本尊恢復後就要斬妖除魔除了你們！

 

「快抱抱我。」

 

周涯剛端起茶盞，聞言手一抖，差點把茶潑在自己身上。

 

他緩緩放下茶盞，抬眼看著我，眯起鳳眼：「你說什麼？」

 

我眨巴著圓溜溜的眼睛，牽起他的手。

 

片刻後，我清晰地看到魔尊周涯額角的青筋微不可察地跳了跳。

 

他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克制著什麼。

 

下一刻他起身，衣袍翻飛，氣勢冷冽地朝我走來。

 

我心裡一緊。

 

不會吧，不會吧，這也能被拍S嗎？

 

我正想著要不要滾一滾制造點哭聲震懾他，結果還沒來得及動，就被他一把提著後領拎了起來。

 

「你不是會哭？」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嘲弄，「怎麼不哭了？」

 

我看著他冷漠的臉色，猶豫了一秒。

 

然後，張嘴就嚎。

 

「哇啊啊啊啊！」

 

魔宮燭火微微顫動。

 

周涯臉色黑得能滴出墨來。

 

「閉嘴。」

 

「嗚嗚嗚嗚嗚！」

 

「……」

 

他按了按太陽穴，似是徹底失去耐心。

 

一巴掌把我拍進自己懷裡，動作利落地攬著我，聲音低啞而危險：「不準哭了。」

 

我瞬間收聲，睜著眼睛看著他。

 

成功了。

 

這人，果然拿我沒辦法。

 

他壓根不會帶孩子。

 

之前那次，我就是靠著哭聲讓他手足無措，這次，他果然還是招架不住。

 

不過，我沒料到……他竟然真的抱了我。

 

他的氣息，溫涼且熟悉，胸膛起伏穩定，我的腦袋被他託著，像個真正的小孩子一樣窩在他懷裡。

 

這讓我有一瞬間的恍惚。

 

在我的記憶裡，八百年後的周涯，S人不眨眼，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是天下修士最忌憚的大魔頭。

 

這個時候他應該不知道我是誰呀。

 

我心中隱隱升起了一絲疑慮。

 

「素琴。」

 

冷不丁，我聽見周涯喚我的名字。

 

我下意識抬頭，看進他的眼睛。

 

「你以為，」他低低笑了一聲，聲音像是微風掠過寒冰，輕得讓人後背發涼，「隻有你一個人回到了過去？」

 

我呼吸一滯。

 

他知道？

 

3

 

我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神，四目相對，我的瞳孔微縮，手指也緊了緊。

 

他知道我是重生了？！

 

怎麼可能？！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忍住翻湧的驚濤駭浪，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哥哥在說什麼呀？」

 

我的聲音軟軟糯糯，帶著一點奶娃娃的稚氣，聽上去人畜無害。

 

但周涯隻是低笑了一聲，嗓音透著些危險的漫不經心。

 

「裝？」

 

他單手託著我，另一隻手輕輕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仰起頭。

 

他的指尖冰涼，像是剛剛穿過風雪，在我臉上留下淡淡的寒意。

 

「你在魔宮鬧了兩天，裝得挺像。」他語氣淡淡，「要抱抱，要喝奶，要聽故事，奶聲奶氣地哭……怎麼，這會兒忽然不裝了？」

 

「……」

 

可惡。

 

果然，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周涯不僅知道我重生了，甚至一直在看我的笑話！

 

從我哭鬧、撒嬌，到被他欺負，他全程冷眼旁觀，就等著我自己露出破綻！

 

可惡！

 

我心底恨得牙痒，但表面上依舊無辜又天真地睜著眼睛：「哥哥……」

 

我軟著聲音，試圖裝得再像一點，可周涯隻是輕輕捏了捏我的臉頰，微微俯身，貼近我的耳側，低聲道：

 

「別叫得這麼親昵，你不是恨我入骨嗎？」

 

我猛地瞪大眼睛，臉「嗡」的一下燒了起來，連耳尖都泛起了紅色。

 

整個人瞬間僵住，甚至連呼吸都亂了。

 

周涯眼底浮現出一抹戲謔的笑意，顯然對我的反應很滿意。

 

「怎麼，不演了？」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腦袋，語氣漫不經心：「真可惜，我還挺想看看，你能演到什麼時候。」

 

我咬緊牙，臉頰滾燙，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個混蛋……

 

他竟然一直在看我的笑話！

 

「你！」

 

我正要說什麼，他卻突然松開手，將我重新抱回懷裡，像是拎小貓一樣把我抱在臂彎裡。

 

「好了，不逗你了。」他的聲音淡淡的，帶著些隨意的倦意，「不管你是怎麼回來的，現在的你，隻是個連劍都舉不起來的小奶團。」

 

他微微垂眸，修長的手指挑起一縷我的發絲，輕輕一繞，語氣極輕：「……想S我，至少等你能跑得過我再說。」

 

他話音剛落下，我心頭就是一震。

 

他意思是？他知道我對他的恨意，卻根本不在意？

 

在他看來，現在的我，什麼都做不了？

 

我的臉色白了白，眼神陰沉下來。

 

不……不可能的。

 

本仙尊無所不能，過段時日必定要將你踩在腳下！

 

4

 

自從被周涯困在魔宮，我終於意識到一件事。

 

這裡，簡直無聊到了極點。

 

魔宮地廣人稀，連個能說話的影子都沒有，侍女寥寥，奴僕寡言。最要命的是，整個宮殿都透著一種讓人窒息的S寂，連風吹過的聲音都帶著幾分壓抑。

 

我每天不是被周涯盯著，就是在他袖子裡晃悠，簡直比坐牢還慘。

 

於是，我開始試探逃跑的可能性。

 

「我想出去玩。」

 

這天，周涯正在處理魔宮事務，聽到這話，他隻是淡淡地抬眸：「不準。」

 

我眼神無辜：「你養我，不是為了讓我天天坐著發呆吧？」

 

周涯嗤笑了一聲，語氣隨意：「你還知道自己是本尊養的？」

 

我頓了頓，抱住自己的小腿，聲音委屈：「那你還不讓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