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容清,你這個賤人,是你害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後面的話我聽不清了。
因為蕭景曜上前一步,用手捂住了我的一雙耳朵。
我抬眸和他對視,心跳無端地有些快。
「一些將S之人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蕭景曜沉著聲安慰我。
我眼眸閃了閃,笑著問他:「蕭景曜,你現在是不是有點喜歡我了?」
他面色不變,目光沉沉地注視著我,半晌才終於開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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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這一年的除夕前夜,宮中傳出消息。
在病榻纏綿已久的皇帝終於要不行了。
所有的皇子與公主,都被召回到乾清宮侍疾。
說是侍疾,實際上不過是等一個帝王賓天的消息。
消息來得太晚,已是深夜。
我聽到前院傳來的動靜,匆匆趕過去時,蕭景曜已經準備出發了。
我站在馬車下,看著他那身朱紅的親王朝服,心中隱有不安。
我們都很清楚,接下來隻有兵戈相向一條路。
從站在一條船上開始,便做好了萬劫不復的準備。
蕭景曜定定地看了我兩秒,又跳下馬車,伸手將我攬進了懷裡。
「容清,隻要結果是好的,我不怕擔這弑兄謀反的罪名。」
他在我耳邊低語,滾燙的熱流隨之拂來。
我身體僵硬了一瞬,猶豫一下,還是抬手環抱住了他。
「一將功成萬骨枯,太子不會善罷甘休的,危急時刻,記得保全自己。」
「宮中有禁軍,你不必憂心。」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枚印章,用力按在我的手裡。
「這是我的印信,拿著它,城防營的兵,你可隨意調動。」
「保重。」
說罷,他轉身上了馬車。
我站在原地,目送著那駕馬車逐漸隱沒入夜色深處。
轉身回房後,立刻展開筆墨,開始做最後的準備。
老皇帝這口氣吊了一天一夜。
在聽見獨屬帝王規制的喪鍾響起的那一刻,我立刻喚來了蕭景曜留下供我調配的親衛。
將蓋了他印信的信分別送往城防營和六部、大理寺。
讓他們穩住宮外的形勢。
宮中如何,隻看蕭景曜了。
做完這一切後,我登上僕人準備的馬車,從容地前往容府。
蕭景曜上位,我的父親會是最大阻礙。
容家今日的囂張跋扈,皆因我從前數次動私心,想避過災禍導致。
我曾以為父親看過了那些奸佞的下場,登上高位後能做些利民利己的事。
結果卻是由他親手斷了這一朝的氣運。
這些年為了權勢,他屢屢構陷同僚,排除異己,早已忘了當初為官時代的初心。
一切因我而起,也該由我來親自結束。
深沉的夜色裡,馬車行駛得很快。
我到容府時,父親正要出門。
看他身上穿著上朝時的官服,應當是要入宮。
我直接命人封了府門,將他架了回去。
父親看見我,勃然大怒。
「孽子,你還敢回來!你今日帶著這些人,難不成還想S了我們不成!」
「您要是乖乖配合,暫時不會S。」
「你!放肆!你這是對長輩說話的態度嗎?你給我跪……」
狠話還沒放完,他便被架著他的親衛強行按回了椅子上。
他身居高位,自然不會認不出親王腰間的佩刀屬於軍制武器。
那一刻,他看我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恐怖。
「容清,你究竟想幹什麼?!」
「大人,我今夜留你,隻是想請你跟我一起等一個消息。」
我笑吟吟地在他對面落了座,不緊不慢地吩咐,「帶一隊人去搜書房,找密室,將容大人通敵叛國的信函和貪墨軍需的賬本找出來。」
父親聞言,臉色驟變,「你,你怎麼知……」
話音出口,他便意識到上當了。
可惜已經晚了。
不過也隻是片刻失態,他便又冷靜下來,冷冷地看著我,「你背後的人是誰?太子繼位是眾望所歸,你們要謀反?」
聞言,我忍不住笑了。
「您這會記得蕭晟是正統,他繼位是眾望所歸了?可我怎麼記得您也想謀反呢?
「我隻不過做了您想做的事罷了,您在怕什麼呢?」
9
「容清,你放肆!」
父親怒不可遏地一拍桌子,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你知不知道謀反是大罪,你是想讓容家滿門都跟著你去送S嗎?你……」
「夠了。」
我冷聲打斷他,冷笑著提醒他,「比起謀反,容家有你這麼一個通敵叛國的罪人,就注定了滿門都要受累。」
「什,什麼通敵叛國?」一道帶著驚惶的婦人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我隨聲望去,便看見母親臉色蒼白,被丫鬟攙扶著,搖搖欲墜的模樣。
見狀,我收斂了笑意,耐心解釋。
「三殿下這幾個月一直在暗中清查軍部和京城,一舉抓出了不少探子,他們或多或少都跟容大人有關,更有甚者,拿出了他通敵的印信。」
「不可能!」
母親臉色驟變,恨恨地望著我,厲聲呵斥,「容清,你是不是瘋了?
「你父親怎麼可能做出賣國的事!你聽信外人挑撥,今日將我們一家人囚禁在府中,不怕來日受千夫所指嗎!」
面對她的指責,心中無波無瀾。
「夫人,他有沒有賣國,你說了可不算,一切都要看證據說話。」
我話音剛落,派去搜集罪證的親衛便回來了。
父親看見對方手中的賬本,臉色瞬間黯淡下來。
母親與他夫妻幾十年,自然也能看出他的異樣。
她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嚇一般,連連後退,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你真的,真的……」
我:「真的叛國了。」
她遲遲說不出剩下的話,我便主動幫她補齊了。
看著她震驚又不安的神情,我猶豫一瞬,說出了另一件誅心之言。
「原本,這一仗是能贏的,容雅,你『唯一』的女兒,也是不用去和親的,今日種種,皆因容大人的一己私欲。」
母親臉色慘白,不願相信地否認:「不可能,雅雅是我們的女兒,虎毒尚不食子,他不會……」
她話音突然一頓,隨後甩開丫鬟的攙扶,衝過去揪住了丈夫的衣領,厲聲質問:「你有沒有做過?雅雅被迫和親,是不是因為你?!」
父親始終垂著臉,任她如何打罵質問,也不敢與她對視。
「你,你這個畜生,你還我的女兒啊啊啊——」
我嘆了口氣,轉身走出了正堂,將那些悽厲痛苦的哀號都拋到了身後。
我站在院中,不知等了多久。
一直漆黑如墨的夜空上突然炸開一朵煙火。
舉著火把的親衛面露喜色。
「小姐,約定以煙火為信,看來王爺已經控制住了宮內的局勢。」
我低低地應了一聲,轉身回了廳堂。
早已發泄夠了的一對夫妻各坐一方。
向來驕傲自持的母親發釵盡散,胸前還有些殘餘的血跡。
大概是氣急攻心之下,吐血了。
父親衣袍上全是皺褶,臉色灰敗,一副認命的神情。
聽見腳步聲,他抬眼看了我一眼,語氣苦澀:「看來是你贏了。要賜我毒酒還是白綾,盡管來吧。」
「毒酒白綾?」我重復著這幾個字,眼中滿是譏諷,「這樣的S法未免也太體面了,父親捫心自問,你配得上這份體面嗎?」
說罷,我朝後揮了揮手,冷聲下令:「帶上搜來的證據,將容大人送入詔獄。」
父親聞言,臉色驟變。
他甩開親王的手,衝到我面前,厲聲呵斥:「容清,我是你的父親,你不能這樣對我!」
「你我父女這一世的緣分早就盡了,我不欠你。你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是該受凌遲還是五馬分屍懲罰,我說了不算,得天下黎民說了才算。」
10
父親下了詔獄,其餘容家人也被扭送至大理寺。
將來的下場如何,全看國法如何判決。
我帶著人撤出容家的時候,正堂上那塊先皇親賜的「天下為公」的牌匾突然掉落下來,摔成了兩塊。
像極了對這一府上下,如今結局的一場嘲諷。
蕭景曜正式登基那日,我沒有去見證。
我穿著一襲素簡的青衣,帶著一壺鸩酒,去詔獄送一個人上路。
宮變那夜,蕭景曜顧念手足之情,射向蕭晟的那一箭偏了兩寸,沒有徹底要了他的命。
這些時日,他一直被關在詔獄。
從前借由身份和權勢,他肆意強搶民女,如我前世一般,受他下作凌辱自絕而亡的女子無數,如今跌落泥地,那些被他壓迫過的女子的父母,終於挺直了脊梁,決定與這不公的世道爭鬥一番。
一張張狀紙,險些要淹沒了偌大的大理寺。
也為廢太子蕭晟鋪出了一條名正言順的S路。
「麒麟之才,得之可得天下容氏女,果然名不虛傳。」
蕭晟虛弱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譏諷。
他形容狼狽地躺在獄中的稻草堆上,眼神狠厲地盯著我。
如果目光能化作利劍,恐怕我現在已經被他的視線削得粉身碎骨了。
我扯了扯嘴角,緩緩走到他面前,抬起腳,毫不留情地踩在了他受了箭傷的地方。
「啊——」
他疼得不住發出慘叫聲,原本像S魚一樣的身體也蜷縮成了一團。
他一邊掙扎,一邊艱難地開口:「你,你在恨我?為什麼?」
「因為,你欠了我一條命啊。」
蕭晟:「你是為容雅來報仇的?」
我笑著搖頭,「你想多了,容雅也是我的仇人之一呢。」
「那你究竟,究竟報的哪門子仇?!」
將S之人,我也懶得遮掩了。
我緩緩俯身,不疾不徐地道:「我報的是上一世,你逼S我的仇。」
蕭晟滿臉驚愕:「前世?你是不是瘋了?」
我笑了笑,「你不記得沒關系,我記得就好了。」
我掐著他的下巴, 將一壺鸩酒耐心地喂給了他。
「你害人無數,那些女子想必也是如我一般含恨而S,隻是她們沒有我幸運。我今日送你下黃泉,黃泉路上, 她們會親自來與你算賬。」
說罷, 我扔了酒壺,重重地踹了他一腳,才轉身離開。
今日, 菜市口那邊在斬貪官。
我的父母皆在其中。
身為人子,我自然是要去送一場的。
我趕到時,刑場已經斬落了不少人頭了。
那一顆顆血淋淋的頭顱上, 沾滿了爛菜葉子和臭雞蛋。
但當父親被押解上刑臺的時候, 圍觀的百姓還是爆發出了激烈的咒罵聲。
最後,這些聲音化作了一句——
「大貪官, 叛國奴!下地獄,滾油鍋, 臭萬年。」
隨著這些聲音同時出現的, 還有幾乎能將人淹沒的爛菜葉子和臭雞蛋, 落在他們身上。
咔嚓——
人頭落地, 骨碌碌滾下刑臺,停在了我面前。
我怔愣了一下, 正要彎腰, 卻有幾人極快地衝過來, 對著它又踢又罵。
「S千刀叛國奴,還我的兒啊!」
他們悽厲的哭罵感染了其他人,一時間,整個刑場哭聲一片。
「我的兒啊, 保家衛國,因為這些奸臣,最後連屍骨都沒有留下半點!」
「他們S得太容易了!」
「誰來賠我們的孩子啊!」
我站在一片哭聲中,心裡像是空了一個大洞一般, 沒有著落。
倏地, 一隻溫熱的手抵住了我不斷後退的身體。
我倉皇回頭,對上了蕭景曜沉靜的眼眸。
他抓住了我不住顫抖的雙手, 沉著聲一字一頓地保證:「五年,再等我五年, 我必會率領大軍, 踏破敵國的皇都, 將那些戰S沙場的男兒們帶回家。」
我怔愣了一下, 原本空著的心像是被什麼一點點填滿了。
「我信你。」
我抬起另一隻手,堅定地蓋在了他手背上:「刀山火海, 我與你同舟共濟。」
這一年秋天,蕭景曜正式冊封我為後。
與以往的後宮女子不得幹政不同,我與他結成了夫妻, 在朝政上卻仍舊是同盟。
五年的休養生息, 發展民生經濟。
終於等到了國庫豐盈, 兵強馬壯之日。
曾在那片土地上一敗塗地的蕭景曜不顧滿朝反對,執意御駕親徵。
大夏的軍隊在他的率領下,連破敵國十三城, 血洗了當年的恥辱。
也如同當初的誓言一般,將被迫留在那片沙場上的英魂,帶回了故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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