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機場中轉時，我跟著指示牌一路前行。

 

終點卻是空無一人的大廳，隻有寥寥幾個工作人員在窗口。

 

禮貌詢問，對方卻頭也不抬地嗆道：“有事去問機場的人，別來問我。”

 

登機前就因為工作人員不認識會員等級讓我‘罰站’。

 

現在又讓我提著箱子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轉。

 

我帶著滿心怒氣回到二樓。

 

值機人員卻因為一言不合撕碎我的登機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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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轉聯程”四個大字明晃晃掛在頭頂。

 

眼前穿著機場工作服的人卻頭也不抬就嗆我：“沒有，不知道。”

 

她的態度太過敷衍。

 

我一時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是說不知道中轉聯程在哪裡，還是沒有中轉聯程。

 

不甘心地再次詢問：“那裡不是掛著牌子寫中轉聯程嗎？這個牌子不作數嗎？”

 

原本不抬頭的工作人員這才隨意瞥了一眼。

 

然後繼續冷聲道：“有事去問機場的人，別問我。”

 

互相推諉的事情我見過不少。

 

但機場工作人員給乘客冷臉，說話還這麼衝的，這是第一個。

 

我心裡冒出無名火。

 

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你在機場工作，不就是機場的工作人員嗎？”

 

“我不問你還問誰？”

 

窗口那人的聲音依舊冷硬：“不是，我不知道。”

 

“你有事就去二樓。”

 

“你一個工作人員什麼都不知道，乘客問問題也一直不耐煩，這是什麼服務態度？”

 

“還是說你們機場都沒有培訓的嗎？”

 

一而再的被衝，我說話也不客氣起來。

 

回答我問題的工作人員索性不搭理，端著杯子扭頭去後面打水。

 

這樣晾著乘客擺譜的行為讓我的怒火蹭蹭上漲。

 

打算站在原地跟她理論個清楚明白時，隔壁窗口的工作人員忙走過來道歉。

 

“女士不好意思，她是新來的，還不熟悉工作流程，我來為您服務。”

 

新來的可以問，可以慢，但不是態度不好的理由。

 

我並不接受這樣的道歉。

 

但眼前這位工作人員已經效率極高的幫我查詢引導，讓我一肚子火沒處發。

 

隻能道了聲謝，拖著行李箱大步小步往她說的方向趕。

 

到達目的地之後，卻發現仍舊沒有中轉聯程。

 

對方騙了我，又或者是為了應付隨意找了個地方。

 

意識到這件事情時，我連即將要去參加學術研討會的好心情都沒有了。

 

想要回去找她們，又怕時間不夠。

 

隻能咽下這口惡氣，去頭等艙值機櫃臺詢問另一個機場工作人員。

 

“你好，請問我們機場有中轉聯程櫃臺嗎？”

 

客氣的咨詢完後。

 

我等了一秒......十秒......一分鍾......

 

空氣裡安安靜靜，守在電腦面前的人手指翻飛，卻連半句回答都沒有。

 

我隻能稍稍提高聲音又問了一次：“你好，請問機場有中轉聯程櫃臺嗎？”

 

這次那人倒是抬眼看我了。

 

語氣卻明顯地不耐煩。

 

“我又沒聾，你說話這麼大聲做什麼？”

 

吼了我一句之後，他低下頭繼續在電腦上操作。

 

我以為這是在幫我查詢，還嘴的話說到一半又咽回肚子裡。

 

過了很久，久到我忍不住想要催促時，工作人員才再次開口。

 

“你要去哪裡？”

 

又是這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雞同鴨講的感受讓人抓狂。

 

但我想要找到地方，隻能老老實實再次說出我的訴求。

 

“我不是要去哪裡，我是問中轉聯程的櫃臺在哪裡？”

 

2

 

因為這次出行需要中轉，兩趟航班時間又相差不多。

 

我為了節省時間隻能走中轉聯程。

 

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還是毫無進展，我心裡急得要命。

 

指著頭頂的‘中轉聯程’牌子問道：“這個是假的嗎？”

 

“我跟著走過去，卻沒有看到櫃臺，那邊的工作人員把我騙到這裡來問。”

 

“咱們的中轉櫃臺到底在哪裡？”

 

對面的工作人員抬眼瞪了我一下，語氣不善地呵斥。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我問什麼你就說什麼，不要那麼多廢話行不行？”

 

突然的辱罵讓我發懵，甚至氣到想笑。

 

我一個最高等級的卓越終身白金會員，給機場提供了不知凡幾的收益。

 

結果不但享受不到該有的服務，還要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和瞧不起。

 

今天推遲研討會不去，我也得和她們爭個清楚明白！

 

“說我聽不懂人話，我看聽不懂人話的是你們才對吧？”

 

“我隻是來問中轉聯程在哪裡，你一句話回答我的事情，非要牛頭不對馬嘴地問半天。”

 

“我去哪裡跟你有什麼關系？”

 

“我值機辦好了，登機牌也取好了，我隻是想問個中轉聯程在哪裡，怎麼就這麼困難？”

 

越說越氣，我拍著桌子歇斯底裡地質問。

 

話音落下時腦袋一陣陣的發暈。

 

“人都說有再一再二不能有再三再四，可你們機場我回回來都是這樣。”

 

“到底還有沒有人管了？”

 

第一次來這個機場，我拿著自己的卓越終身白金卡申請貴賓通道。

 

工作人員查了半天，把卡隨意扔回櫃臺上。

 

“林女士，機場沒有這個會員，您是不是弄錯了？”

 

這是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住在飛機上換來的會員卡。

 

怎麼可能弄錯？

 

我以為是工作人員沒查到，詳細報了自己的姓名和電話。

 

對方卻笑著強調。

 

“林女士，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您要是不信可以自己來查。”

 

話雖然是以溫和的語氣說出來，聽起來卻讓人不舒服。

 

我隻能無奈解釋：“這是T卡，是卓越終身白金卡。”

 

也不知道是機場培訓不到位，還是恰好那個工作人員是新來的。

 

她連猶豫都沒有就回答我：“林女士，我們這邊和卓越公司沒有合作。”

 

我沒有再多說，老老實實地排隊登了機。

 

第二次，我想要個休息室，再要一輛小車拉行李。

 

可她們還說沒有我這個會員，要一層一層打電話去核實。

 

“林女士，您先在一邊稍等，等他們查到了會有人來給您一個交代。”

 

事實上等到最後也不會有人來給我個交代。

 

我被‘罰站’過無數次。

 

一次一次，機場的工作人員態度從來沒有改善過。

 

直到這次，我是真的忍不下去了。

 

把代表會員的實體卡甩到櫃臺上，我指著電腦跟櫃臺工作人員說道：“你給我查。”

 

“查不到就給航空公司打電話去問，問問他們這張卡是不是擺設？”

 

要是幹脆說明這張卡沒用，沒有人承認，人人平等也算是。

 

可他們偏偏打著各種權益的旗號宣傳，一問又一個不知道。

 

我倒要看看航空公司是不是故意耍人！

 

看著迫在眉睫的時間，我終於忍不住爆發。

 

扔下會員卡後，我的怒氣稍稍平息一些，站在原地等著工作人員去問。

 

可他拿起來看了一眼，電話都沒打就嗤笑出聲。

 

“這什麼東西啊，一個聽都沒聽說過的會員卡，你吹什麼牛？”

 

“要是真有能耐就去買私人飛機，別來機場大呼小叫的要別人服務。”

 

“土包子！”

 

這話說得不可謂不刻薄。

 

從前那些工作人員即使心裡煩透了我，至少表面會維持體面。

 

今天這個......真是刷新了我的認知。

 

我怒從心起，說話也不再留半點面子。

 

“我有沒有能耐都比你強。”

 

“至少我能來你們機場坐頭等艙，而你隻是一個工作人員。”

 

在其位謀其職。

 

我知道他們工資不算高，很多額外的工作都不願意做。

 

但情緒不該帶到工作上，更不應該在我沒提出過分要求的前提下帶到工作上。

 

這樣的反駁讓原本就不滿的工作人員更加不滿。

 

他對著我冷哼一聲。

 

低下頭在桌上不停翻找。

 

直到拿起一張卡片，笑著撕成碎屑，洋洋灑灑的朝我扔過來。

 

“你坐頭等艙有什麼牛的，能不能上去還得我說了算。”

 

一剎那的驚訝過後，我撿起其中一張碎屑。

 

發現那竟然是我的登機牌！

 

3

 

而那個放完狠話的工作人員，正對著電腦怒氣衝衝地猛戳。

 

我回過神，大步衝過去。

 

隔著值機臺揪住他的衣領。

 

“你一個工作人員，憑什麼在不經乘客同意的情況下撕毀登機牌？”

 

這場學術研討會全是行業的頂尖人物。

 

我為了拿到入場資格，整整半年東奔西跑，才終於讓總編松口。

 

可現在事情竟然壞在一個機場值機人員身上。

 

我恨不得把這個莫名其妙的人打S。

 

就在此時，一個圓滾滾的機場領導聽到動靜姍姍來遲。

 

他讓保安把我拉開，又親自擋在我和起衝突的工作人員中間。

 

“這位女士您別生氣。”

 

“你們的工作人員擅自撕毀我的登機牌，還讓我別生氣？”

 

我冷笑一聲掙開保安的手，就見機場領導訕笑道：“您說的對。”

 

“今天的事情是我們不對，我一定會嚴肅處理，給您個交代。”

 

話說到這裡，我也不好再得理不饒人。

 

看了看躲在後面的工作人員準備算了。

 

機場經理看我有所松動，親自走到值機臺笑道。

 

“林女士，為了補償，我會給您行使優先登機的權利。”

 

“頭等艙本來就優先登機。”

 

這話我半點都不領情，毫不猶豫戳穿經理的虛偽。

 

他也不生氣，勾起唇角嘿嘿一笑。

 

“我現在就給您辦理，然後親自把您送到飛機上，絕不耽誤時間。”

 

“等您回來了，我們一定給您個滿意的交代。”

 

我答應下來，等他操作。

 

機場經理卻驚訝大叫：“電腦顯示您已經取消值機了。”

 

“不可能！”

 

我辦理之後一直在機場找中轉臺，根本就沒有動過手機。

 

“怎麼可能會取消？”

 

我邊說邊掏出手機驗證。

 

看到操作記錄上顯示的‘取消值機’四個大字時陷入沉思。

 

回想起一路走來發生的事情。

 

直到......

 

“我知道了，是剛剛那個人搞的鬼，他說我能不能上飛機還得他同意。”

 

能做出撕碎我登機牌的事情。

 

不經同意取消值機，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置信。

 

我篤定是他做的事情，一瞬間頭皮發麻，握著拳頭就要衝上去算賬。

 

經理卻一改剛才的和善，皺著眉頭攔住我。

 

“林女士，我們的員工不會做這種事情。”

 

“會不會......是你自己忘了......或者操作失誤......”

 

我聽到這樣倒打一耙的行為時氣得跳腳。

 

毫不客氣地反問他：“撕毀乘客登機牌就是你們員工會做的事情嗎？”

 

“既然他會撕毀我的登機牌，你又怎麼確定他不會把我的值機取消？”

 

“可你也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們工作人員取消的。”

 

“林女士，您要是實在忘了，我們也可以給您重新辦理，但是您不能隨意把這樣地髒水潑在我們工作人員身上。”

 

“您這樣可能會毀了一個普通孩子的後半生。”

 

機場經理言之鑿鑿，三兩句話把責任都推到了我頭上，自己成了大義凜然被逼無奈的受害者。

 

場面一時僵持不下。

 

我累積在心裡的憤怒隨著時間流逝如洪水一樣爆發。

 

“遇到事情推脫自己，汙蔑乘客，你們就是這麼處理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