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骨子裡憎厭你。」

 

徐令初指著我，突然就笑了。

 

她笑得一如既往地瘋癲。

 

我真的弄不明白，這個女人，被摘掉了子宮和一個腎，為什麼還不長點記性？

 

不管是菟菟的事情，還是她惡意網暴我，我如果選擇報警。

 

她一準已經進去了。

 

沒有個五到八年，再也休想出來蹦跶著。

 

「何星晚，我告訴你，就算你採用卑劣的手段，騙季城和你扯證了，你就隻能生活在黑暗中。」徐令初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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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我沒有說話。

 

因為我不懂，她到底要說什麼。

 

徐令初走到我面前，指著我：「何星晚，你難道從來都沒有想過，為什麼季城不帶你出席任何活動？」

 

「因為，你不配！」

 

我再一次地嘆氣，人啊，總是站在她狹隘的視角看待問題。

 

首先，我如果想要出席一些活動，我不需要季城帶。

 

其次，我為什麼不出席呢？

 

因為我嫌棄枯燥乏味。

 

這種活動，一般都是一種社交，在活動中尋求合作，尋求更高層次的認同。

 

而我不需要這些。

 

當然，這種話題，我也懶得對徐令初說。

 

若不是我們之間有季城這個樞紐，我與她一輩子都不會有任何交集。

 

「何星晚，我告訴你，季城是愛我的。」徐令初站了起來，昂著頭顱，像是一隻驕傲的大公雞。

 

「愛你？」我輕輕地呢喃。

 

季城的愛，難道就是把她綁上手術臺，摘掉她的子宮以及一個腎？

 

讓她成為一個廢人？

 

為什麼都到這個地步了，她就不能清醒一點地認知自我？

 

「徐令初，你到底有什麼優點，能夠讓季城愛你？」我真的好奇這個女人的內心世界。

 

反正，闲著也是闲著。

 

生活一成不變也不是好事，有人願意一路作妖，我且看著。

 

「因為，你們這些女人，都是為了他的錢。」

 

「而我，我是愛他的。」

 

「他早晚都會知道，這世上最愛他的人是我。」

 

26

 

我笑笑，說道：「徐令初，你確實是這世上最愛他的人。」

 

在這種情況下，她居然不恨季城，依然痴迷在愛情的漩渦中，不可自拔。

 

好吧，她想要自欺欺人，就讓她繼續沉迷吧。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奈何，我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你既然知道，你就應該識趣一點。」徐令初指著我，罵道，「主動和他離婚，我可以既往不咎。」

 

「你現在住的這套房子可以給你，讓你有一個容身之所。」

 

「趕緊找一個老實人嫁了吧。」

 

「你要是再糾纏季城，我必定讓你悔不當初。」

 

我想，徐令初大概是瘋了。

 

這麼瘋癲的話，都能夠說得出來。

 

所以，我拿起手機，開了免提，給季城打電話。

 

「晚晚，有事嗎？」季城問我。

 

「徐令初在我這邊。」我抬頭看了一眼徐令初，說道，「她說，讓我主動和你離婚，她可以既往不咎。」

 

「季城，你要和我離婚，你說一聲就是，何必讓你的小情人吭哧吭哧跑來鬧我？」

 

「哦，對了，她還讓我找一個老實人嫁了。」

 

「你難道不是老實人？」

 

季城的聲音，通過手機傳了過來：「晚晚，你別理她，讓她滾。」

 

「我這邊有些事情，晚一點我去看你。」

 

徐令初就站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

 

突然，她毫無預兆地衝過來，一把搶過我的手機。

 

衝著手機裡面吼：「季城，你告訴她，你不愛她，你最愛的人是我。」

 

「季城，我想明白了，我懂了。」

 

手機既然開著免提，季城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煩。

 

「你懂什麼了，你把手機給晚晚，別鬧，趕緊給我滾。」

 

「季城，我真的懂了，難怪你讓我去混影視圈。」

 

「我懂，等著我成為影後，有著足夠匹配你的身份，我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對，就是這樣了。」

 

「你都是為著我考慮，這才準備送我進影視圈，我一定會努力，爭取拿下金獎。」

 

我揉揉太陽穴，徐令初可真會自己腦補啊。

 

季城的為人，我還是知道的。

 

他和徐令初玩了一場風花雪月的遊戲，他自然要安排好她的將來。

 

在某種層面上，他還是挺負責的。

 

徐令初人長得漂亮，會演戲，去混影視圈，還是有機會出人頭地，能夠實現她的理想。

 

但是，這和季城要不要娶她，完全是兩回事。

 

我聽著徐令初繼續說道：「但是，我需要你先和何星晚這個賤女人離婚，她憑什麼嫁給你啊。」

 

「閉嘴。」季城氣得憤然罵道，「你瘋夠了嗎？」

 

緊跟著，季城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徐令初用力地把我的手機摔在地上。

 

可憐我那新買的果機，被砸得在地上蹦跶出去老遠。

 

我搖搖頭，從地上撿起手機，說道：「徐小姐，手機的賠償款是你給我，還是我去找季城要？」

 

徐令初就像瘋了一樣，指著我罵道：「何星晚，你聽不懂人話嗎？」

 

「我要你和季城離婚。」

 

我平靜地笑著，說道：「徐小姐，你要知道，你就是一個小三。」

 

「我能夠容忍你，隻是感覺你像是舞臺上表演的螞蚱，蹦跶著很是好玩。」

 

「至於我和季城的事情，不是你能夠左右的。」

 

「要不，你去問問季城，要不要和我離婚？」

 

「你都隻剩下一個腎了，怎麼還精力這麼旺盛？」

 

我走到一邊的門口，打開門，請她出去。

 

我再一次興起了搬家的衝動。

 

這地方真的不能住了。

 

但我開門的瞬間，卻是看到菟菟站在門口。

 

「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敲門？」我問道。

 

菟菟在醫院的時候，我曾經去看過她幾次，相互加了微信，偶然也聊聊。

 

她是一個識趣的人。

 

跟我聊聊她的劇本，她的書，也拉我一起刷劇，跟我說，孩子在她肚子裡面挺好。

 

唯獨不提季城。

 

但上門來找我，她這還是第二次，第一次，是為著孩子。

 

菟菟嘴角扯起一抹笑意，問我：「你有客人？我方便進來嗎？」

 

「一個瘋子而已，你別理會她。」

 

我招呼她進來。

 

菟菟目光落在徐令初的身上，眸子裡面，露出一抹恨意。

 

但隨即，她就收斂目光，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27

 

我看著徐令初，再次說道：「徐令初，你可以走了，我有客人。」

 

徐令初昂著腦袋，冷笑道：「兩個不知道廉恥的下賤女人。」

 

說著，她向著門口走去。

 

菟菟輕輕地開口，說道：「徐令初，你一輩子都抵達不了我的高度。」

 

徐令初轉身，她不再像剛才那麼瘋癲，我有些懷疑，難道說，她剛才的瘋癲狀態，也是演出來的？

 

「季城會娶我。」

 

「等到那個時候，我就把你這個下賤女人生的孩子，送去福利院。」

 

我以為，菟菟會生氣，我正欲開口安慰她。

 

不料，菟菟輕笑，說道：「像你一樣嗎？」

 

「徐令初，你認為，季城會娶一個沒有子宮，還少了一個腎的傻逼？」

 

徐令初衝了過來，揚手就要往菟菟臉上招呼。

 

我一把抓過她的手。我自幼學武，她一個剛剛被手術重創過的人，本就身體虛浮，直接被我拖到門外。然後，我重重地甩上門。

 

門口，傳來徐令初的罵聲。

 

聲嘶力竭！

 

罵我，罵菟菟。

 

我給菟菟倒了一杯果汁，問她：「有事？」

 

「就是她。」菟菟說道，「她最近像是瘋了一樣，老是騷擾我，讓我把孩子打掉，否則，她一準弄S我。」

 

我搖頭說道：「她就不能長點腦子？」

 

菟菟笑笑，說道：「她以為，季城愛她愛得發瘋。」

 

我認真地想想，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提到季城。

 

我有些好奇，問道：「你就不愛他？」

 

我和季城是聯姻。

 

在開始的時候，我在眾人中，選擇了他。

 

彼時，他眸子清澈，眉眼溫柔，風姿俊雅，是那紅塵中一等一的人物。

 

結婚的時候，父親對我說：「晚晚，人世間，七情六欲，諸般皆苦。」

 

「學會放寬心，才得幸福。」

 

「莫要像為父這般，縱然一生富貴榮耀，最後卻是落得有家回不得，一輩子顛沛流離。」

 

菟菟想了想，這才說道：「自然也是喜歡的。」

 

「但我知道，他給不了我想要的。」

 

「人啊，越是沒有什麼，就越想得到什麼，比如說我，在我十八歲之前，父寵母愛，就是一個小公主。」

 

「十八歲的時候，我沒了家。」

 

「我和我媽媽爭論過，她說，我這麼大的人了，要懂事。」

 

「所以，我懂事地離開，再也沒有回過那個家。」

 

我想了想，問道：「你就沒有想過，找一個能夠給你一個家的人？」

 

菟菟笑著搖頭。

 

她說，願意娶她，給她一個家的男人很多。

 

但是，她知道自己的病，還有她的原生家庭。

 

父母已經老了，家裡那個討債的弟弟還小，據說，弟弟性子惡劣得很。

 

父母又溺寵，將來必成禍害。

 

「何必去害一個好人？」菟菟笑著，隻是，笑容很是苦澀。

 

「季城多好啊，年少英俊，天下還去什麼地方找這麼優秀的男子。」

 

「我能夠和他生個孩子，已經是三生有幸。」

 

「何況，我還遇到你。」

 

菟菟說，她最近身體好了很多，孕吐也沒那麼厲害了，胃口也好，所以，她特意來看我。

 

「我還想給你一個驚喜，結果，我被驚嚇了。」菟菟含笑說道。

 

我帶著菟菟出去，逛街，看電影，購物，喝奶茶。

 

仿佛多年的閨蜜一般。

 

28

 

我帶著菟菟搬家了，搬去了青梨小院那邊。

 

我怕徐令初再次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傷害到菟菟，以及菟菟的孩子。

 

這段時間，徐令初在季城的安排下，進軍影視圈，先是綜藝，而後開始拍劇。

 

她長得美，會演……

 

上手挺快。

 

季城說得沒錯，徐令初適合影視圈。

 

我想，她算是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賽道，漸漸地，眼界開闊，也會慢慢地放下季城。

 

但是，我終究還是高估了她。

 

徐令初很快就在影視圈有了自己的粉絲，還是特麼的腦殘粉。

 

她利用這個腦殘粉，惡作劇驚嚇了菟菟。

 

菟菟這個時候，孩子已經七個多月了，被那個腦殘粉驚嚇之後，心搏驟停。

 

我帶著人，急急忙忙把她送去醫院搶救。

 

最終，她在初冬的季節，生下一個早產的女嬰，她卻因為驚嚇過度，心髒病發作，再也沒有能夠睜開眼睛。

 

季城很是傷心，我也很是傷心。

 

事實上，菟菟這段時間，身體漸漸地養好了。

 

我帶她去做檢查，醫生都說，注意定期檢查，她有很大的希望平安生下孩子。

 

但是，心髒病，最經不起驚嚇。

 

那個腦殘粉，自然是在劫難逃。

 

我突然就興起弄S徐令初的想法。

 

菟菟的葬禮，她的父母帶著那個熊孩子一起來了。

 

漠然得像個陌生人。

 

我沒有忍住，問他們：「你們就不傷心嗎？」

 

那個女人已經五旬開外，沒有好好地保養，雙眼渾濁，頭發花白。

 

身上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黑色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