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裡的人蹉跎一生也不能離開永巷,這個姑姑並沒見過我,隻以為我是誤闖誤入的。
我徑直向前走,輕輕撞開了她。
玉珠追趕著我,匆匆拽下一顆點綴在我袖口的明珠,塞給了那姑姑。
「不想S,就閉嘴。」
院後有十來個粗布麻衫的宮女,大剌剌坐在地上刷洗著恭桶,表情麻木喪氣。
其中隻有一個宮女與旁人迥然不同。
她動作更麻利,眼神更明亮,嘴裡還念念有詞。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再刷一千零五個,我就能晉升二級永巷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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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宮女叫寧英才。
她一見到我,就睜大了眼,小聲道:「我都淪落到永巷了,竟然還能解鎖特殊劇情,難道我真是天選之子?」
管勞役的姑姑識相地闢了一個隔間給我們說話,玉珠在門口把守。
寧英才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滿足地牛飲起來:「流放到這鬼地方,好久沒喝過茶了。」
我懷著歉意,向她賠了個不是,過去是我有眼無珠,識人不清,現在我才知道,絲蘿確有問題。
她卻忽然怔住了,遲疑道:「殿下……竟能看出絲蘿不對?」
她喃喃自語道:「奇怪,難道是我想錯了,絲蘿不是玩家?」
「什麼玩家?」我好像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她卻甩甩頭,笑著朝我擺了擺手:「沒什麼,殿下,奴婢小時候發燒燒壞了腦子,動輒胡言亂語,不必放在心上。」
我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她一定隱瞞了什麼秘密,解開了這一層,我就能知道絲蘿身上的「鬼」,到底是什麼。
於是我想了想,隱晦地說道:「我曾想過,要S掉絲蘿。」
果然,寧英才的瞳孔劇烈地一抖:「然……然後呢?」
「我失敗了。」我輕描淡寫道。
寧英才沉默了一會兒。
半晌後,她好似下定了決心,抬起頭來,慢慢說道:「原來如此,看來我沒有猜錯,絲蘿果然是玩家。可殿下你,怎麼會對她起了S心呢?這不大對。」
絲蘿是我最信任的人,一直都是,直到雙十那年我被利箭SS釘在地上。
我捏緊了拳,再松開,盡量語氣平靜地道:「確實是,發生了一些事,讓我對她起了疑心。」
寧英才看出我的不能言說,就收回了好奇的目光。
「我和絲蘿都是這個世界的外來者,體驗者,我們可以各自選擇自己的奮鬥目標,達成後即可領取獎勵。我走的是女官線,一路升官發財就算完成任務。可我剛進福才宮,就發現大宮女不是個善茬,為了掃清我晉升的障礙,我說了她兩句壞話。」
說到這,寧英才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沒想到絲蘿竟然反將我一軍,把我扔進了永巷。」寧英才的臉色沉了下來,「她還對我說,對於我們這樣的人,永無翻身之地比S更難受。那時我就猜測,她和我一樣,都是這個世界的玩家。」
我聽得似懂非懂,隻能推敲著問出我心中的關鍵點:「所以你們,都可以永生不S?」
「玩家沒有永生的能力,但在玩家身上,隻能發生符合邏輯的重大事件。比如絲蘿犯了大錯,或者遭遇了不測,都能讓她S亡。你S不S絲蘿的原因,就是你心中的S意。
「按照正常邏輯,你本該對絲蘿深信不疑,十分器重,可你的心裡卻燃起了S意,這就是不合邏輯的。」
寧英才皺緊了眉頭,想不通我突然覺醒的原因。
短暫的沉默後,她輕輕咳了一聲,決定暫時放下糾結。
「不隻是S亡,流放、囚禁、凌虐……此等改變人生的大事,隻要情理上說不通,就會被系統自動抹除,時間就會回溯,回到事情正確的時候。」她攤了攤手,「不過,除了始作俑者,沒有人會擁有這段不應存在的時段的記憶。
「所以公主大可放心,絲蘿不記得你S過她。」
「那我們的這段對話,你也會遺忘嗎?」
「不,隻要我們沒有大動作,就不會被偵測到。不過,你仍要小心謹慎,絲蘿雖然現在尚被蒙在鼓裡,但若你走漏了蛛絲馬跡,長此以往,她也能覺察到,你已知曉了她的秘密。」
我又問:「你剛剛說過,你的目標,是一路升官,青雲直上,對嗎?那絲蘿的目標是什麼?」
寧英才說不出話了。
「這我暫時還不能推測出來,公主覺得,她做了什麼對你不利的事嗎?」
我拿出了蕭珏的玉環。
「她似乎與我的護衛走得很近。」
溫潤滑膩的玉環在我指尖轉了一轉。
「這是我曾送給他的東西,我在絲蘿寢房中找到了它。她的寢房好生怪異,與外頭的天氣不一樣,斷了的鎖還能復原……拿走玉環之後,我聽到天上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說是……恭喜我獲得了什麼寶貝?」
「是官方播報,隻有玩家才能聽見。」寧英才猛地撂下了茶杯,「方才我就覺得奇怪,玩家的身份即使泄露,為人所知,也會被系統自動覆蓋抹除,怎麼唯獨公主可以發現絲蘿不對勁?現在一切都說得通了。」
她起身朝我作揖:「天助殿下,從聽到播報的那一刻起,可以猜測,您已獲得了玩家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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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您也可以得到系統的播報提示,與玩家一起爭奪道具。雖說尚有很多權限沒有解鎖,但好歹是上了牌桌。」
「聽起來,這道具很是重要,絲蘿平白失了道具,恐怕已經疑心了我。」
「不會。」寧英才斬釘截鐵地否定道。
「遊戲角色會覺醒,是前所未有,聞所未聞的,絲蘿不會往這處想。倒是玩家之間的爭奪很是常見。絲蘿八成是以為,有另一位玩家探囊取物,偷了她已到手的道具。若我沒猜錯,她正在搜查這個不存在的人。」
寧英才向我展開解釋道:「我走的是傳統路線,穩扎穩打,慢慢晉升。但是絲蘿走的是另一條路,即依靠特殊劇情,與世界人物建立聯結,對於選擇這條路的人來說,道具非常重要,奪走了道具,就等於奪走了機遇。
「可奇怪的是,大多走劇情線的玩家,都隻會圍著主要人物轉,為何她偏偏對公主你特別感興趣?我能看出,她想操控你的心神,可我看過你的人物小傳,你身上並沒什麼劇情點,除了有個忠犬護衛以外,沒什麼特別的。」
寧英才小聲嘟哝著,還想再說些什麼,眼珠卻骨碌一轉,朝我訕笑道:「殿下,說起來我也是玩家,天然與絲蘿同一陣營,沒有反過來幫你的道理。」
我哪裡還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要什麼?」
「貴國制度,女官至多做到五品就到頭了,沒什麼意思。公主他日若能得償所願,可否助我登上女相之位?」
她倒是獅子大開口。
我想了想,同意了。
我既入了局,就必須順應這場遊戲的規則,才能找到破解之法。
沒有寧英才相助,我萬萬做不到。
尤其是,我還有一個更在意的問題。
「寧英才,你可知,我父皇百年之後,這天下是誰做主?」
齊王造反逼宮,我父自戕,是否已成定局?
寧英才眨了眨眼,含含糊糊道:「這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牽一發而動全身,然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四海之內皆兄弟也……」
她胡扯一通,眼見我的臉色越來越沉,才賠著笑,拱手一禮。
「不過,若臣為女相,那天下自然盡歸公主手中。」
好一隻狡猾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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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英才決定和我一同去絲蘿的寢房找一找線索。
在我不知如何要隱匿我二人的蹤跡時,她卻拉著我走到一條偏僻的宮道上,順著一口幹枯的水井爬了下去。
我震驚不已:「永巷竟然有一條密道?」
「原來沒有,現在有了。」寧英才捂著胸口,很是心痛,「我剛剛在商城裡換的,花光了我刷恭桶攢的積分。
「小公主,以後你要原本帶利還給我哦。」
密道的另一端,設在了下人院的一口水缸之下。
好在白天時,宮女們都各司其職,無人會回到這裡。
絲蘿的寢房仍然牢牢掛著那把鎖,我掏出腰間的小刀,和昨天一樣,輕易地削開了鎖。
寧英才捧起那刀,贊嘆不已:「這可是四星級道具,君子刀,破門後可使門鎖恢復如初,毫無痕跡,乃梁上君子的夢寐以求。殿下從何處得來?」
我想起京城曾爆發過一連串的失竊懸案,皆是門窗緊鎖,家財卻不翼而飛的謎案,多少名捕想破腦袋也不得解,原來這江湖神偷竟是這一把小小的刀子。
而它又陰差陽錯地轉回了我的手上。
寧英才的目光激動渴求,我卻心情復雜。
世上還有多少腥風血雨,是拜這些「玩家」所賜?
一進入絲蘿的寢房,就能感覺到空氣的靜止。
寧英才四下翻了翻,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失望的表情還沒在她臉上維持多久,她就利落地掏出一把錘子來。
「砸!」
「哎?」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就隨手揮錘,雪白的牆頓時出現了一個小坑。
「牆是實的?……」不等我表意,寧英才又一鼓作氣連砸了十幾下,牆面變得千瘡百孔卻不露破綻。
她放棄了牆面,轉向了桌臺,在她的打砸聲中,我忽然出聲。
「等等,這裡好像是空的。」
在難得的安靜中,我又用指節敲了敲床頭的木板。
寧英才屏足一口氣,用力朝床頭一砸。
表面的那層木頭碎了,露出裡面黑黢黢的夾層。
我連忙伸手去掏,顧不得胳膊被木刺剐蹭得破皮流血。
在最內側,我費力地摸到了一個柔軟的毛邊,我心下一悚,兩指將它夾了出來。
10
是一本書,沾滿了灰塵。
書中的公主天真爛漫,純潔無瑕,幼年失恃,自小被父親捧如掌上明珠,然而嬌寵長大的公主,心裡卻總好像缺了什麼,直到她十歲那年,撿回了一個少年。
這少年與她身邊的人都不一樣,他身世坎坷,卻偏偏生了一副如玉公子的相貌,他氣度高華,性子清冷,猶如松上之雪,而他的不凡並非一種巧合,而是一種命中注定。
他注定不甘做一個凡夫俗子,他注定要去搶,去鬥,而公主,成了他唯一的軟肋,唯一的顧忌。
後來,他奪回了屬於自己的一切,為家族報仇雪恨,卻也不可避免地傷了公主。
故事的終局,是少年放棄了權勢,公主也放下了怨懟,他們二人一同隱居山林,幸福此生。
這本書,竟是我的命書。
我這才知道了蕭珏的秘密。他並非隻是一個出身卑賤的奴隸,他是十數年前被誅了九族的叛臣薛氏的餘孽。
若按照這書中的發展,在蕭珏的襄助之下,齊王造反成功,我會淪為俘虜,被錦衣玉食地囚禁在宮中,而已位極人臣的蕭珏,則一次次踏入我的寢房,如入無人之境。
可前世的蕭珏卻與絲蘿聯手,S了我。
我S之後,絲蘿會接替我,寫完剩下的故事。
我頭腦一片混亂,把書頁簌簌地往前翻,想知道絲蘿是何時介入了我的命運。
過往的人生,既熟悉又陌生,以顛倒的方式在我的腦海中重現。
「奇怪,這裡寫了一些我與蕭珏共同的經歷,可我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何曾在蕭珏受其他學子欺凌時挺身而出,袒護了他,還不留神在手腕處受了傷?
忽然,一個畫面閃出我的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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