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個時候提出分手。

 

信息怎麼發來著？

 

【秦砚之，我們分手吧！我喜歡上別人了。膩了。】

 

他怕拖累我。

 

他不想我陪他吃苦。

 

他看不清自己的未來。

 

所以，他隻回了我一個字：「好」。

 

沒有任何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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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我母親都知道。

 

「她以為你當初見我家道敗落，拋棄我。如今我有錢了，又回來纏著我。」

 

秦砚之看著我，目光灼灼。

 

20

 

我徵愣了很久。

 

回不了神。

 

多麼可笑的自尊。

 

我隻顧著自己顏面，卻傷他如此。

 

在他最無助，最需要我的時候，拋棄了他。

 

那天我扭到腳，求他送我去醫務室時。

 

明明不是這樣說的。

 

那時我說：

 

「日後江漓必定可為秦砚之上刀山下火海，義不容辭！」

 

秦砚之把我擁進懷裡，我的淚洇湿了他的衣裳。

 

「秦砚之，我……我，對不起。我……」

 

哽咽，話都說不完整。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說實話，當年你主動提分手，我還松了一口氣。」

 

秦砚之看著我。

 

目光低沉也溫柔，如水直直灌進我的心底。

 

他的手落在我的腰間。

 

似有若無間摩擦著。

 

周圍寂靜無聲。

 

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他微微低頭，雙唇溫柔地覆上來。

 

空氣逐漸升溫。

 

秦砚之將我壓倒在床上。

 

他呼吸漸重，眼裡欲色漸濃。

 

「江漓，你一直都愛著我，對麼？哪怕我有孩子。」

 

我腦子亂糟糟的。

 

不能思考。

 

意亂情迷間，隻聽見他問我愛不愛他。

 

「我愛你，一直都愛著你。」

 

吻鋪天蓋地而來。

 

21

 

唇舌交纏，呼吸交織。

 

喘息不斷。

 

久違的氣息，屬於秦砚之好聞的氣息。

 

將我徹底吞噬。

 

4 年來的思念。

 

一發不可收拾。

 

膩？怎麼可能會膩。

 

身子隨著他的撫摸，不斷戰慄。

 

不知過了多久。

 

秦砚之緩緩松開我。

 

唇邊泛著水光，我的。

 

他啞著聲：「我們結婚吧。」

 

這求婚也太隨意了點吧？

 

我愣神，他又補了句：「沒套。」

 

還是沒懂。

 

他不打算再浪費時間解釋。

 

牽唇，再次低頭吻下來。

 

縱然吻過他千次萬次，我依舊為之沉淪。

 

衣物被褪去。

 

「…」

 

他的吻，細細密密從耳根到脖頸。

 

一路往下。

 

心醉。

 

神迷。

 

…

 

22

 

折騰了一夜，他體力比之前更好了。

 

第二天醒來時，已是中午。

 

秦砚之不在。

 

我躡手躡腳下樓，來到客廳。

 

他們母子在談話。

 

我真不是故意要偷聽。

 

但秦砚之昨天才教我。

 

偷聽牆角一定要聽完整。

 

「媽，小漓是什麼樣的女孩，我比你清楚。」他說。

 

「你忘了這幾年怎麼過來的？」秦母的聲音。

 

秦砚之目光投向窗外：「我很慶幸，這幾年她沒在。我才能專心創業。

 

「現在，她回來了。我也能給她幸福了。這不皆大歡喜嗎？」

 

「但夢舒……」秦母還想說什麼。

 

秦砚之抬手，制止了她。

 

我內心五味雜陳。

 

當下便下定決心，下半輩子我要好好愛他。

 

為他上刀山下火海！

 

義不容辭！

 

感覺有人扯我衣袖。

 

秦陌。

 

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

 

蹲下，裝出兇兇的樣子：「秦陌，為什麼不告訴我，秦砚之是你哥哥？」

 

「哥哥不讓。」她清澈的眼眸宛如一汪清泉。

 

23

 

什麼上刀山下火海？！

 

我現在想把人丟進刀山火海。

 

車內。

 

秦砚之幾次欲言又止。

 

最後，他幹脆把車拐進小巷子裡。

 

「？」

 

他神色頓了頓：「我怕。」

 

「怕什麼？」

 

「你快變河豚了，怕你在車裡炸了。」

 

「秦砚之，騙我是不是很好玩？」我咬唇。

 

自從幼兒園遇見他，他親口承認自己離婚，是單親爸爸。

 

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

 

一時酸澀，他結婚了，有孩子。

 

一時晴朗，他離婚了，現在單身。

 

既有欣喜，他費盡心機騙我住進他家，似乎想和我再續前緣。

 

又滿心不甘，要養一個不是自己的孩子。

 

嫉妒他前妻，為他生孩子。

 

後來又想，如果我當後媽，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嗎？

 

亂七八糟的念頭折磨得我寢食難安。

 

可我還是忍不住想靠近他。

 

明裡暗裡提醒自己，是為了錢。

 

但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我分得很清楚。

 

我是想看著他，陪著他。

 

秦砚之目光黑沉，嗓音微啞：

 

「你當年突然要分手，我琢磨不透你心思。隻能將錯就錯。

 

「直到我在監控裡，看到你接了個電話。」

 

24

 

彼時秦砚之還在國外。

 

秦陌上學去了。

 

我窩在家裡追劇。

 

手機響了，我媽打來視頻電話。

 

「江漓，周六有空吧？這個男孩子條件很好，你去見見。」

 

「媽，我說了不想談戀愛。」

 

四年來，他們給我塞了一堆男人。

 

我一個都沒見。

 

她一度揚言要和我斷絕母女關系。

 

「還想著姓秦的嗎？四年了！說不定人家早結婚生子了！」

 

被戳到痛處。

 

悲傷排山倒海。

 

話張口就來：「我現在住秦砚之家裡。」

 

「你們……和好了？還同居了？」我媽被嚇到了。

 

「他離婚了，我現在幫他帶孩子。」

 

破罐子破摔。

 

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江漓，你想S啊！你要去給人家當後媽啊？！」

 

視頻在我媽的尖叫中被掐斷。

 

我卻淚流滿面。

 

年少時，真的不能遇見太驚豔的人。

 

否則，此後歲月，縱有萬千風景，皆似蒙塵。

 

25

 

「小漓，我沒有戲弄你的意思。」

 

他聲線沉磁，有些酸澀。

 

昨天來不及消化的各種情緒，瞬間紛沓而至。

 

滿心委屈。滿心歡喜。

 

愧疚、生氣、遺憾、慶幸……

 

是失而復得，是如願以償。

 

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交織在一起。

 

我又哭又笑，語無倫次：

 

「秦砚之，我好想你，我好傻，我怨你，也怨自己……！」

 

四年來，我哭了很多次。

 

半夜從夢裡哭醒。

 

工作時突然酸了鼻子。

 

總想起我們在一起的時光。

 

他知道我喜歡吃什麼，知道我愛看什麼電影。

 

不上課的日子，他總是緊緊拉著我的手，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給我買奶茶，為我搶剛開業爆火的泡芙。

 

連晚上睡覺，他都無比熟悉我的姿勢，將我緊緊鎖在懷裡。

 

他向來體貼，事事把我放心上，怎麼會討厭我？

 

我又怎麼能拋棄他？

 

可是我找不到他。

 

再後來，我又不想找他了。

 

「小漓，別哭了，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他微微抬手，動作輕柔，一點點拭去我滑落的眼淚。

 

俯身過來，壓著我親了好一會。

 

我想到什麼，問：「秦砚之。」

 

「嗯 。」

 

「如果我當初不要你的錢，沒答應幫你照顧秦陌，怎麼辦？」

 

這輩子是不是就錯過了。

 

秦砚之看著我，眉眼溫柔。

 

他說：「那我再想想辦法。

 

「實在不行，去巴黎排個隊。」

 

26

 

我和秦砚之結婚啦！

 

江果果和秦陌當我們的花童。

 

我們能破鏡重圓，他們倆實屬功不可沒。

 

「姑姑，你不用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

 

「什麼話，咬人還有理了？」秦砚之寵溺著捏他小臉。

 

「爸爸說, 為了姑姑下半輩子的幸福, 一定要用力咬……」

 

江燃捂住果果的嘴：「別聽小孩子胡說。」 

 

秦砚之眼疾手快, 一把拽住了要溜的江燃。

 

三年前，秦陌是江燃接生的。

 

秦砚之也在。

 

我分手後，沒少在江燃面前哭。

 

他第一眼就認出秦砚之是我前男友。

 

一開始也沒想怎麼樣。

 

直到江果果和秦陌分到同一個班。

 

我拒絕相親, 傻子都看出來我還愛秦砚之。

 

得知秦砚之單身後，本著S馬當活馬醫的原則。

 

江燃父子『策劃』了咬人事件。

 

27

 

茫茫人海, 相遇是緣，相守靠人。

 

有人願意策劃, 有人願意接招。

 

你若不離，我便不棄。

 

『妙招』向來可靠。

 

因為藏在每個『妙招』背後的, 是我們對彼此滿滿的愛。

 

秦砚之抬起右手，半掩著嘴, 試圖擋住那越來越明顯的笑意。

 

有個這麼幫自己的大舅子。

 

是他的福氣。

 

我把果果摟在懷裡，低頭問：「你知道秦砚之是秦陌哥哥嗎？」

 

「果果不信我哥哥比他爸爸帥，才咬我。」

 

秦陌窩在秦砚之懷裡，小臉紅撲撲, 告狀的模樣。

 

江燃和秦砚之快速對視一瞬, 迅速移開。

 

大人們都憋著笑。

 

江果果得意地開口：

 

「我當然不信。我讓秦陌把她哥叫來我看看。」

 

注意看，有人的幼稚病又犯了。

 

「果果，那後來你信了嗎？」

 

秦砚之的聲音和煦如風。

 

番外 1

 

江漓推門進來的時候，秦砚之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這個 4 年前二話不說拋棄他的女人。

 

孩子都 3 歲了嗎？

 

如果不能報復她, 拿她兒子出出氣也是好的。

 

於是，那可憐孩子胳膊多了個冒血的牙印。

 

理智告訴秦砚之，不要再和她過多糾纏。

 

她已結婚生子。

 

但, 車子經過她身邊時, 他踩了剎車。

 

他安慰自己，就今天, 就這一次。

 

飯桌上聽到孩子喊她「姑姑」時，他感到心裡痒痒的。

 

像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初遇時，她故意把他撞倒，嚷嚷著要為他上刀山下火海。

 

他還蠻感動、蠻驚喜的。

 

後來更是為他擋了一棒子。

 

追他的女孩很多。

 

但這麼豁出去的女孩卻頭一回見。

 

他徹底淪陷了。

 

哪怕後來他知道，一切都是她自導自演的。

 

他的心已經收不回來了。

 

可是後來。

 

父親生意失敗, 欠下巨額債務。

 

他的生活變得四面楚歌。

 

是真的迷茫。

 

看到她的分手信息時，好像心裡一松。

 

他回了一個字「好」。

 

番外 2

 

4 年後，他不僅還清債務，也重新站穩腳跟。

 

不是沒想過去找她, 憑他現在的實力，找個人並不難。

 

或是礙於自尊, 又或是害怕面對真相。

 

就一直擱著沒有行動。

 

這 4 年來，他沒再踏入任何一段感情。

 

一是忙創業, 沒時間。

 

二是他心裡很難再住進另一個人了。

 

今天偶遇。

 

他突然就很想盤根問底, 那個千方百計引誘他的女孩。

 

為什麼突然就說不愛了？

 

戀愛的時候，她明明熱情之至。

 

可是。

 

他不知道要怎麼開始。

 

更不知道，她心裡還有沒有自己。

 

電光火石間, 話脫口而出「離了」。

 

後來得知她被老板騷擾, 丟了工作，應該會缺錢吧？

 

他沒追過女孩子。

 

瘋狂轉賬應該不會錯吧？

 

這次，就換他來使用『妙招』。

 

他掐著表, 熬到半夜兩點，打了那個電話：

 

「秦陌一直哭鬧，你能不能過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