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連陸無憂這兩天都換了月白或竹青的衫子。
賀蘭瓷實話實說道:“但我衣裳大部分是這個顏色……”
陸無憂道:“所以我不是給你買了,為了怕你不喜歡,我還讓他們每種顏色各挑了一件,以為總有你喜歡的,再照著那個顏色買。”
賀蘭瓷沒想到他是這個意思,愣了愣,道:“多謝好意,不過我穿習慣了。”
陸無憂照著她的思路想了一下:“……就因為白衣便宜?”
白布不需染色,自然較其他布匹價格更低些。
賀蘭瓷欲言又止。
霜枝忍不住道:“還因為小姐覺得,其他顏色的衣裙穿洗次數多了,總會掉色,變得斑駁,還不如直接買白衣來得方便。”
陸無憂:“……”
是他不能理解的世界。
陸無憂坐在椅子上,支下颌,睨著那邊有三分尷尬的漂亮少女道:“我買都買了,你要不要還是試試?不然堆在那裡,等蟲蛀了,或者年久布匹發黃了,也是浪費。”
賀蘭瓷大概明白了,陸無憂就是想看她穿別的衣裳,便也不掙扎了,把那幾個箱子打開,問他:“你想看我穿哪件?”
陸無憂終於來了點興致,問她:“你喜歡哪件?”
賀蘭瓷看了一眼道:“我都可以。”
確實都還挺好看的。
陸無憂道:“那就那件杏黃的?”
Advertisement
她拿了衣裳去淨室裡換,不一會出來,這件杏黃雨花錦的裙子腰線收得略有些高,越發顯得她腿長,不盈一握的腰肢上豐盈處極動人,顏色卻將她整個人都襯得更鮮嫩了,還透出了幾分靈動氣來。
賀蘭瓷轉了個圈給陸無憂看,問他覺得如何。
陸無憂撐著手臂,雙手交疊抵在唇前,不知道在想什麼。
賀蘭瓷以為他不滿意,隻好又去換了件湖藍色的,這條軟煙羅的裙子異常輕軟,裙擺層疊翩跹,如同一層輕盈的紗覆蓋在腳踝,賀蘭瓷本就氣質很飄,不大能融入塵世,這麼一穿更像是馬上要飛上九天,越發透出些仙氣四溢的味道來。
陸無憂垂著眸子,輕聲道:“嗯……”
賀蘭瓷沒想到他還不滿意,幹脆在裙子裡找出那件正紅色的鳳尾裙,他既然上次誇了嫁衣,大抵是喜歡這個顏色,她去換完,還特地找了同色的釵子來配。
結果陸無憂還是不置可否。
賀蘭瓷無語道:“……你是想看我每一條都換一遍嗎?”
陸無憂道:“……是不是有點辛苦了?”
賀蘭瓷道:“要不陸大人你來換換?”
她現在覺得陸無憂可能不是想看她穿其他顏色的衣衫,隻是單純想折騰她……賀蘭瓷不禁開始回憶,自己又哪得罪他了,她今天明明很配合。
陸無憂起身道:“……都挺好看的,你隨便穿吧。”
說完,便出去了。
賀蘭瓷一頭霧水,把裙子又都收拾回去了。
晚上就寢,賀蘭瓷順便洗了長發,用的時間略長,正絞著頭發出來,看見陸無憂倚在榻上,捧了本什麼東西在看。
起初她還沒有注意,坐在妝臺前,用幹布把頭發絞得半幹了,才有些猶豫著要不要上榻。
轉過視線,賀蘭瓷才突然發現,陸無憂看的東西,有些眼熟。
她連忙過去,一把奪過,然後迅速逃去了外間,仿佛落荒而逃一般,手裡那本小冊子被她丟到桌上,賀蘭瓷一瞬間臉頰都紅透了。
——小冊子是陸無憂舅母給她的,她後來隨手塞到枕頭底下了,卻一時忘了現在這張床不止她一個人在睡。
陸無憂的聲音隔了一會,才飄過來道:“我不小心看到的……你不用太在意。”
……怎麼可能不在意?!
賀蘭瓷又絞了絞頭發,決定今晚幹脆睡在外面了,順便把小冊子藏到衣服箱子的最裡層。
陸無憂似乎還試圖安慰她道:“知道我要成親,同僚也給我塞過,書架上就有……不過後來他們似乎更擔心我能不能活著到娶妻。”
賀蘭瓷轉頭去看臥房外間擺著的小書架,她剛才還準備從上面抽一本下來睡前讀讀。
最後她才聽見陸無憂的聲音,很輕緩道:“你不情願,沒人會強迫你……本來我們也隻是權宜之計,沒說一定包含那種事情,所以……”他聲音平平,“用不著害怕。”
賀蘭瓷動了動唇,竟一時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回他。
本來既然已經嫁給他,又不是假成親,自然默認會發生那種事情,更何況之前也已經發生過,她視之為義務,並不覺得如何,陸無憂也不需要考慮她的感受。
可陸無憂既然這樣說了。
“我不是怕,我……”賀蘭瓷語塞了一瞬。
其實多少還是有點怕,不然不會新婚夜上個榻都猶猶豫豫半天,上回是中了藥,意識不清明,醒來時就已是事後,可猶記得當時身不由己的感覺。
說到底,她和陸無憂之前彼此都看不上眼,這件事本來就透著尷尬。
上回尷尬,不代表成了親就不尷尬。
但她還是猶豫了一會,道:“這是不是對你不太公平?你想……”
陸無憂打斷她,道:“……賀蘭小姐,你想不想睡覺了?”
賀蘭瓷道:“……哦。”
陸無憂道:“別睡外面,被人看見不好。”
賀蘭瓷不由道:“……那陸大人,你今晚還睡地上嗎?”
陸無憂:“……”
不用聽回答,都能感受到陸無憂的掙扎與糾結,賀蘭瓷幹脆轉回臥房裡間,把昨天陸無憂用的被褥再抱出來,道:“要不我們一人睡一邊,這樣就礙不著了。”
陸無憂思忖了一下,道:“……行。”
一人一床被子裹著睡,確實閉上眼睛還能假裝是自己一個人在睡。
賀蘭瓷昨晚本就沒睡好,今夜更是犯困,裹緊被子合上眸很快就因為疲倦而迷迷瞪瞪。
可陸無憂因為下午補眠,導致他現在根本半點不困,而身旁少女正呼吸輕軟——她居然不緊張了!
也對,看小冊子是他,又不是她,她可能壓根都沒打開過。
陸無憂睜著眼睛躺了一會,坐起身,賀蘭瓷見狀,迷迷糊糊地轉過頭,道:“……你不會又要去下面睡吧?”她還很好心地說,“剛才褥單我就放在那邊的椅子上。”
……她昨天不是還難以置信地勸說他嗎,怎麼今天就一副很能接受的樣子?
陸無憂在寂靜又漆黑的夜裡,感受到一股微妙的不爽。
“……賀蘭小姐,你昨天說我能親你,今天還能親嗎?”
賀蘭瓷因為困倦其實已經不太能反應過來陸無憂在說什麼,隻隱約覺得沒什麼不可以的,便點頭道:“你親快點,我要睡覺。”
話音未落,陸無憂已經整個人覆了過來。
最終,他成功的讓賀蘭瓷,也沒能睡好覺。
第二天早上醒來,賀蘭瓷隻記得自己被陸無憂按在榻上,親得渾身酥.軟,寢衣都散開了,唇齒間全是斷斷續續又無力的嗚咽聲。
她有些著惱地在淨室裡漱口淨牙。
陸無憂淨牙的時間比她還長。
賀蘭瓷不由轉頭看他,陸無憂道:“糖吃多了,多注意點。”
賀蘭瓷:“……”行吧。
吃過早飯,陸無憂道:“翰林院臨時來人告知,我要是身體康健了,過幾日可能就要回去了。今日無事,你要不要出門踏青?”
賀蘭瓷一愣:“怎麼踏青?”
她家是沒有這個規矩的。
陸無憂道:“就到城外隨便看看風景,上次郊祀見你兩眼放光……”
被他形容得如此離譜,賀蘭瓷連忙道:“我沒有!”
陸無憂笑道:“不過遇上曹世子那個事,估計你也沒有心思逛。我已經叫人備了車,你要是想去,換個衣裳收拾一下,我們便出門。”
他還特地強調換個衣裳。
賀蘭瓷確實很想出門,她換了昨天那件湖藍的衫裙,又翻出帷帽,正要戴上,聽見陸無憂道:“你要是不想戴,就不戴了。”
“可……”她的臉真的很容易惹事。
陸無憂道:“你都已經嫁人了。”
嫁人之後,不許妻子拋頭露面的更是比比皆是。
賀蘭瓷還是緩緩放下了帷帽。
——如果可以她其實自己也不想戴。
陸無憂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看著她道:“你戴著這玩意,到時候怎麼看風景?”
這會白天,天氣已漸漸有些熱,車轱轆咯噔咯噔便出了城,賀蘭瓷小心掀著簾子看,道:“我們去哪?”
陸無憂道:“先前從翰林院同僚那聽說的,城外有一處荷花潭,這時節正‘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運氣好還能有蓮子吃。不過蓮子性寒,你別多吃。”
馬車停下時,已經能看到高照的日頭下,遊人往來如織。
青葉體貼地遞了把紙傘過來。
陸無憂直接塞給了賀蘭瓷。
她撐著傘,發覺罩不到陸無憂,於是努力舉高了手。
陸無憂:“……?”
賀蘭瓷道:“你別看我了,我胳膊就這麼長。”
這次換陸無憂無語道:“你就不能隻打你自己?”他補充道,“我又曬不黑。”
賀蘭瓷道:“……其實我也曬不黑。”
“算了。”陸無憂抓過傘,撐在兩人腦袋上,“別磨蹭了。”
熱門推薦
第四十九次告白
青梅竹馬的校霸讓我表白五十次,才願意和我在一起。 第 49 次失敗後,我放棄了。 最後一次,我選擇用來愛自己。 角落裡,最近風頭正盛的天才圍棋手賀宴將我圈在懷裡,語氣委屈: 「沫沫,現在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賀新郎
和閨密一同穿書的第七年。 她帶給我一個好消息:隻要這具身體死亡,我們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她說完這話後,便從高樓一躍而下。 那飛濺的鮮血浸在她夫君的袖上。 上一秒還在指責她演戲的男人目眥欲裂,肝腸寸斷。 而我則越過他,看向了不遠處正摟著他們白月光溫聲哄著的男子。 那人正是我的丈夫,是這天下的君王。 我想,我也該回家了。
反骨不化
為蒼生徵戰的仙子下凡曆劫,上神不忍看愛侶吃苦,欺瞞天 道將我和仙子的命格對調。她圓滿歷經十世,我以凡人之身 受了五百年雷劫。
頂流和龍傲天的團寵妹妹
"宋渺渺有三個大哥,他們不太普通。 大哥酷帥狂霸拽,自從被退婚後幹啥啥都行,第一年成立娛樂帝國,第二年帶著華國科研衝出亞洲,聽說最近在暗中修仙。 二哥頂流巨星,出去溜彎能招惹到一個豪門老男人一個偏執反派一個殘疾大佬,渺渺得小心盯著二哥不被按牆摁著親。 還有三哥,雖然幹啥啥不行,就是莫名其妙有許多清純美艷可愛的大姐姐送上門來想當她的三嫂子……"
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許她晨光
為了應付相親,我跟魔頭上司請假。「薛總,我腿摔斷了, 想休假 TAT。」「批。」相親當晚,我望著對面的薛延,面 如死灰。「腿摔斷了?」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