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恆怒氣衝衝離開。

6

 

股東們看了我一場鬧劇，面上既尷尬又想吃瓜。

 

“看我做什麼，繼續匯報啊。”

 

“呵呵。”

 

“陸霜，和我們講講唄，項鏈裡有什麼東西？”

 

他們快好奇S了。

 

這群股東不少是我們一個圈子裡的富家少爺、千金，上學時我們經常打鬧。

 

我扣出項鏈裡的黑色東西：“就是和監控一個作用的破爛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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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分嫌惡，其他人面面相覷，覺得龃龉，不好再過問。

 

我把他們神情看在眼裡，心裡沒什麼起伏，我放下了。

 

往後。

 

我全部時間都投入到工作中。

 

李翊不愧是讓原來的盛恆都苦惱的存在，有他的加入讓實特集團如日中天。

 

能挖到李翊過來，我覺得舒暢多了。

 

忽略李翊幽怨工作量大的眼神，我最近也有個苦惱的事情，家族群裡傳遍了我離婚的事兒。

 

最擔心我的就是姨媽。

 

我父母去世的突然，全是姨媽陪著我，我和姨媽感情深厚，她現在整日擔心我的心理狀態。

 

【霜霜啊，我讓我外孫女小甜去陪陪你，要不然姨媽不放心啊。】

 

我給姨媽回消息。

 

【姨媽，我懷疑你想找人帶娃，小甜她才四歲半是能開導人的年紀？】

 

不過我的消息石沉大海，姨媽託人把小甜帶到我公司後就跑去國外旅遊，留下我和小甜大眼瞪小眼。

 

“小姨，我外婆讓我來安慰你，不哭不哭，男人多的是！”

 

小甜眨巴她的圓眼睛，我緩緩撫額：“小甜，誰教你的男人多的是……”

 

這是一個四歲半小孩該有的認知？

 

“俊俊說的，小姨你再找一個更帥的不就好了，我看那個就不錯。”

 

我順著小甜指的方向，和李翊對上視線。

 

李翊立馬投降：“陸霜，我真不能再多幹活了，我上有六十老母，下有三隻嗷嗷待哺的小貓……”

 

“打住。”

 

我連忙打斷李翊馬上要開始的又臭又長的發言，把李翊請出辦公室，轉頭認認真真看向小甜。

 

“寶貝，不談這些讓你小腦瓜盛不下的東西，你餓不餓，小姨帶你去吃飯。”

 

小甜吞了吞口水。

 

小孩子，還是愛吃各種好吃的，小甜指著公司餐廳裡的一處門店：“小姨，我想吃壽司。”

 

我給小團子抱到餐廳沙發上。

 

“寶貝，小姨抱你去買壽司好不好？”

 

我擔心她一個小孩在這出什麼意外。

 

“不用小姨，我就待在這裡，這裡有打掃衛生的叔叔可以看著我呢。”

 

我看向這名員工，他衝我點頭。

 

於是我去買壽司，可就買壽司的三分鍾時間，意外發生了。

 

小甜那處圍滿了人，她的哭聲痛苦。

 

我嚇得趕緊破開人群找小甜，小甜見我來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寶貝乖，小姨在呢。”

 

小甜不知道被哪個人渣打了，臉上有一個巨大的巴掌印。

 

一個這麼乖的小孩子還是在我的公司被打，我火冒三丈。

 

“誰打的？”

 

沒人敢說話，劉蘭站在人群裡面氣勢洶洶，十分桀骜：“我揍的，你能怎麼著。”

 

我這才發現打小甜的是盛恆的親媽劉蘭。

 

我和盛恆婚後的三年，劉蘭沒少拿架子折磨我。

 

現在劉蘭跟我對線我沒話說，任憑她來就是，但是動一個小孩就是踩我的底線。

 

“我不把你當人，你就真不做人了是吧。”

 

我伸手給了劉蘭一巴掌，在她震驚的目光中又扇了一次：“劉蘭，憨批什麼樣你什麼樣。你賤的到處亂放！”

 

7

 

劉蘭一下被我打蒙圈了，愣了有十多秒才反應過來，指著我大驚失色：“你……你打我，你還敢罵我！我讓我兒子……”

 

劉蘭這模樣很正常，因為我和盛恆結婚的幾年，對她逆來順受，百依百順。

 

她幾乎就是騎著我脖子拿捏我。

 

但此刻，我伸手對著她就又是一巴掌：“老年痴呆了吧你，我怎麼不敢打你，我打不S你！”

 

連扇了劉蘭數個巴掌我才覺得解氣，老婆子還真當我怕她了！

 

劉蘭一個老婆子有什麼戰鬥力，平常無非就是靠她兒子給她撐腰。

 

沒了盛恆，她什麼也不是，雖然現在的盛恆也一樣什麼都不是。

 

劉蘭被打懵了，她沒想到提了她兒子還不好使，被打的連連後退到保安身邊。

 

“你個生兒子沒屁眼的，保安吶，快把這瘋女人拉出啊！”

 

保安被劉蘭叫的瞠目結舌，這老婆子腦袋沒毛病吧。

 

他轟他們董事長，他飯碗不要了？

 

保安反而掣肘住她。

 

“不是，你按錯人了，我讓你把陸霜趕出去！”

 

“你是不是沒認出我，你們總裁是我兒子。”

 

劉蘭說著，自豪感上來還撫了撫頭發。

 

“呵呵”。

 

我這下算聽明白，敢情盛恆被開除這麼久了，連自己親媽都沒告訴。

 

“劉蘭，你兒子早被開除了”。

 

“啥？”

 

劉蘭一下不躲了，慌得跟丟了錢一樣。

 

我冷眼旁觀：“今後有什麼你衝我來，我有的是時間奉陪，再讓我發現你動我侄女，就不是幾巴掌能解決的。”

 

我吩咐保安把劉蘭拉出去，劉蘭撒潑打滾也不行。

 

這邊我給小甜臉上抹藥，這麼嫩白的小臉蛋上一個大黑紫印，我看著心裡又愧疚又生氣。

 

我們家這邊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被我照顧這麼一小會，還被揍成這樣。

 

我心想這事絕對沒完。

 

劉蘭一個老婆子我可以不再追究，她心頭肉兒子得給她承擔過錯。

 

我吩咐小助理：“去趟盛恆那，告知他今天就從別墅搬走。”

 

小助理才去沒多久，就給我打電話說盛恆找過來了。

 

“沒事，讓他過來就是。”

 

沒一會，盛恆滿臉怒氣，風風火火闖進我的辦公室。

 

“陸霜，你還敢打我媽，你鬧夠了沒有！”

 

“我已經忍耐夠你了”。

 

盛恆目光猩紅，他手掌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拳頭就要砸我臉上。

 

“盛恆，你褲襠門沒拉”。

 

“你……”

 

盛恆立馬低頭去看，有人往他身上瞟，盛恆承受不住，臉色青紅變換：“胡說八道，我拉了”。

 

奧。

 

我神色自若地點頭：“拉了？哪個馬桶蓋沒蓋好，讓你這坨爬出來了”。

 

“陸霜！！”

 

盛恆長吸一口氣才緩過來，他皺著眉頭：“別墅我騰不出來，我和我媽還要住。”

 

自打他被我開除，實際這些年當總裁也攢下不少。

 

但是他過慣了有錢人的生活，怎麼還能跟剛畢業那會一樣隻吃喝家常菜。

 

結果短短三四個月時間，他把積蓄全給花光了。

 

“那我可管不著”。

 

我聳了聳肩膀：“別墅我租給趙鵬了，你和你媽想住就去問趙鵬”。

 

盛恆瞠目結舌，趙鵬是市裡開武館的，他是不要命了跟趙鵬爭房子。

 

他指著我：“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

 

“陸霜，虧我還在我媽面前說盡了好話，讓她不要怪你提離婚，我真是看錯你了”。

 

盛恆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我無動於衷。

 

若是過去，我心理可能會難受一會兒，但現在，我就像在看大猩猩表演。

 

“你的戲可以像你的錢一樣少嗎？”

 

我雙手抱胸：“你雙手撐地去動物園表演吧，當大猩猩演一場戲也能掙幾百塊錢，剛好夠你租房”。

 

“！！”

 

8

 

等保安後面趕上來，我一個人就把盛恆的自尊心幹粉碎。

 

人果然無愛一身輕，盛恆被我叫的保安拖出去，走的那叫一個顏面盡失。

 

後來我聽開武館的趙鵬跟我說，他去住別墅的時候，盛恆的親媽劉蘭還撒潑打滾不願意走，結果撒潑沒注意直接從樓梯上摔下。

 

“這老婆子撒潑的勁兒也太足了”。

 

趙鵬跟我吐槽：“要不是四周鄰居都出來湊熱鬧，我還帶有一幫兄弟在旁邊看著，那老婆子真要訛上我”。

 

我十分認同，劉蘭還真能做出訛人的事兒。

 

這一下，盛恆那邊算是沉寂下去。

 

A市下雪了。

 

我這陣子心情特別好，前幾日拿下了和紅科公司的合作，新的一年，實特集團進軍新領域。

 

“陸董，這得請客吃飯啊”。

 

李翊闲庭信步，身旁還跟著長大了一歲的小甜。

 

小甜放寒假，天天往李翊跟前跑。

 

一問小團子，小團子就美名其曰：李翊是她想給我找的男朋友，她去幫我考察去了。

 

但實際上就是小團子怕我抓她寫作業。

 

不過，她擔憂的對，我拉上小甜的手：“寶貝，你該寫作業了。”

 

還有，我望向李翊：“我給你的工資那麼高，你還差一頓飯？”

 

“摳，太摳了！”

 

李翊搖頭感嘆。

 

“？？”我滿臉問號。

 

“壞，太壞了！”小甜跟風，苦惱地看著作業本。

 

這說的什麼話？

 

“你們倆要造反啊”。

 

我本以為這件事在我的否認下算結束了，可接下來的一周，我見識了什麼叫軟磨硬泡。

 

李翊和小甜這倆人就差沒寸步不離。

 

“陸霜啊，請客吧！”

 

小團子聲音清脆：“小姨小姨我要去遊樂場”。

 

在一個剛開完會的下午，倆人一見我走出會議室就纏上去，我真的頭大了。

 

“行行行，你的遊樂場，你的請客吃飯，我全都答應！”

 

於是這周五，除了公司所有員工的額外獎勵和團建外，我無奈請這兩人去吃飯。

 

等我們仨聚餐出來，外面大雪增了有幾十釐米厚。

 

公司今天全放假，司機不在，地方偏遠連打車都不好打。

 

可以說我們仨被困在這，我滿頭黑線。

 

“李翊，看看你造的孽，你是饕餮轉世啊就差我這頓飯”。

 

眼看雪越下越大，餐廳關門，我還帶著一個五歲半的嬌弱女娃。

 

李翊精致的臉劃過尷尬：“別氣嘛，我能開車”。

 

“你最好能！”我十分恨恨。

 

隻有小團子不知所謂，還興奮大喊：“李翊叔叔要開雪車嘍”。

 

“呵呵”，我沒好氣。

 

車內暖氣升上來，小甜昏昏欲睡，我全程精神緊繃，怕李翊給我們帶溝裡。

 

小甜半路上不知道是說夢話還是醒了，她嘀嘀咕咕：“小姨，讓李翊叔叔嫁給你唄！”

 

車內安靜，也就她的聲音回蕩……

 

李翊，嫁，給我？！

 

？？

 

呵呵，我腳趾扣地。

 

寶貝，做夢就不要讓小姨這麼尷尬吧……

 

“咳咳”。

 

我對上李翊的臉，他眼神不對勁。

 

果然不出所料，李翊來了一句：“陸董，原來你對我還存著這種心思？”

 

“……”

 

9

 

這天，快回家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

 

“你前夫是盛恆嗎？”

 

我面無表情：“不是，我前夫S了，你打錯了吧。”

 

對面沉寂了一會兒。

 

“沒打錯……”

 

“盛恆現在吃我們霸王餐不給錢，你來給我們結一下，否則，你永遠見不到他了！”

 

對面惱羞成怒。

 

“哦，還有這好事呢，謝謝”，我掛斷了電話。

 

真是想不到世上還有這種好心人能讓盛恆消滅。

 

“艹，對面掛了！”

 

趙定發和一幫兄弟面面相覷。

 

“盛恆，你不是說這個女人十分愛你，你撒謊了吧！”

 

盛恆正襟危坐：“你們不懂，女人就喜歡口是心非”。

 

他還沒說完，趙定發一腳踹上來。

 

“你說俺們弟兄幾個誰不懂呢，俺們就知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盛恆被踹的屁股生疼。

 

“不是，我不是說你們不懂，我是讓你們多讀點書，學要債……”

 

“你還嘲笑俺們沒讀過書！”

 

趙定發瞠目結舌，這一群人更是不能忍，聚上來對著盛恆就是一頓愛的巴掌。

 

“叫你看不起俺們，揍翻你！”

 

盛恆差點被扇暈過去，他怒吼：“你們怎麼聽不明白，我是想說我是為你們好，這裡水很深，你們聽我的辦法。”

 

問陸霜要錢得講究方法，聽他的方法就能要到錢。

 

他還沒說完，結果趙定發徹底爆發了，青筋暴突。

 

“老子生平最恨‘我是為你好’這幾個字，你是老子爹嗎，來教育老子！”

 

什麼？

 

他，他不知道啊。

 

這下不用弟兄們幫忙了，趙定發居高臨下。

 

盛恆驚恐地連連後退：“不是，你別過來啊”。

 

趙定發哪裡管他求饒，對著就是一頓胖揍。

 

盛恆被打的連哭帶跪，半倒在地上哀嚎：“哥，我錯了，我真錯了”。

 

往日洗腦別人那套，在這群人面前全失效，盛恆真服了。

 

“菜雞”。被揍幾頓就跪，趙定發十分看不上眼。

 

盛恆欲哭無淚。

 

“給其他人打電話幫你還債”。

 

盛恆哆哆嗦嗦，除了陸霜，他自己家親戚比他還窮。

 

他撥通我的電話。

 

“陸霜，我錯了，你救救我吧”。

 

盛恆真的後悔慘了，不止是因為被這群人打，還是因為沒了感情支柱。

 

原來的日子，不管多晚，家裡總有一個人等他回去。

 

現在他落魄了，那些曾經圍著他轉的女人一個個跑的比飛機還快。

 

他既後悔當時尋求刺激出軌，又後悔怎麼沒把我控制的再嚴一些。

 

我接起了電話，聽到盛恆嗚咽地悔恨。

 

“盛恆，你真被人打了？”

 

對面盛恆拼命點頭，聽到他認同，我十分好奇：“你臉皮厚的子彈都穿不透，他們怎麼打爛的”。

 

盛恆如跌冰窖，身心俱痛。

 

“陸霜，就算你不再喜歡我，我也認，但我們夫妻好幾年，你一點都不念舊情嗎？”

 

我聽罷沉默。

 

盛恆立馬激動起來，呲牙咧嘴：“你果然還對我有感情是不是，老婆，救救我吧，相信我，這次回去我一定改”。

 

他發誓回去不會再出軌，我不讓他當總裁也沒關系，他在家裡好好經營家庭。

 

他媽那邊他也能維系好，隻要我願意原諒他，他什麼都願意改。

 

他想和我好好的。

 

“額”。

 

“不好意思”。

 

我這邊終於回了他的話：“剛剛手機卡了，盛恆你說什麼？”

 

他剛剛狗叫什麼呢，我一個字都沒聽到。

 

盛恆抿著嘴唇：“陸霜，我說”。

 

我掛斷了電話。

 

笑話，誰家好人聽一個大猩猩講話。

 

10

 

“6”，身旁李翊對我豎起大拇指。

 

我朝他聳肩：“這才哪到哪”。

 

我沒親自僱人去打盛恆都算我大方。

 

另一頭，盛恆沒有任何人幫助，挨了幾天打，憋屈在這家餐廳打工還債。

 

但是他除了上學時吃了點苦頭外，後面遇到我就再也沒幹過勞累工作。

 

所以幹起來經常打碎盤子，債務反而越來越多。

 

我最後一次遇到盛恆是朋友結婚，我去了那家餐廳。

 

盛恆混的，怎麼說呢。

 

飯局上有個五十歲的女老總看中他了。

 

“那個小鴨，不是，小服務員，你過來看一下我房間的毛巾是不是該換了”。

 

盛恆聽完連看我幾眼，我目光瞥向別處。

 

今晚一起聚會的飯局上，哪個企業新秀不比他帥比他有才華。

 

我有這麼多選擇我還能吃回頭草？

 

盛恆當著全桌人，尤其一部分還是他曾經合作伙伴的情況下，給我們端茶倒水。

 

然後在所有人地奚落中，跟著女老板走了。

 

那晚，我就沒見女老板再下來。

 

“嘖嘖”。

 

我十分感慨：“生活不易，盛恆賣藝啊”。

 

飯局上，一個企業新秀走過來：“陸董，太恭喜了，您今年榮選全國前十的女企業家，真的令我們後輩崇拜”。

 

新秀和我年齡差不多大，但在如今的發展形勢來看，他確實比不得我的成績。

 

這就是我將來也要努力的意義。

 

後來，聽說盛恆進去了。

 

那會我正和李翊還有小甜吃火鍋。

 

“你前夫進去了”，李翊突然來了一句。

 

我從吃飯中抬起了頭：“他不是早就S了嗎？”

 

優秀的前夫，都是掛在牆上的。

 

李翊朝我微笑：“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