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言，她不語。

反正這時候誰開口，誰就輸。

 

她不急，我更不急。

 

就當來山上散心了。

 

一炷香後，她終於按耐不住了：「崔時月，你來幹什麼？是來看我的笑話嗎？」

 

我一手拖著下巴，不搭理她，感受徐徐的清風。

 

她不彈琴了，坐到我旁邊：「我和你說話，你聽不見嗎？」

 

我這才掃了她一眼，說道：「今日你娘生辰，她讓我來接你回尚書府團聚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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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驚喜地問道：「父親願意讓我回去了？」

 

「注意，我說的是你娘。」

 

她泄下氣來：「那母親可有說讓我回去多久？」

 

「注意，我說的是團聚一日。」

 

她沉默幾秒，又突然發起脾氣：「崔時月，你得意什麼？」

 

12

 

我滿頭問號，我什麼時候得意了？我一直在向她闡述事實。

 

「不要以為你現在是將軍夫人，你就一輩子都是將軍夫人，沈知州馬上就會被揭穿通敵賣國，S在邊關，你的下場，不會比我好過。」

 

莫名其妙發瘋，真是懶得和她計較。

 

我站起身：「崔溶月，你要是回尚書府，你就跟上，你要是不回，那就待在這一輩子。」

 

說完我要走，她悠悠地飄出一句：「你以為，你走的了嗎？」

 

我扭頭看她，正要問她發什麼瘋，突然，旁邊房間走出來一個年輕的男子。

 

他背著雙手走到我們的面前，眼神犀利地盯著我，眼光猶如毒蛇，讓我非常不舒服。

 

我暗叫不妙，難怪嫡母讓我來接崔溶月。

 

原來擱這等著我呢。

 

崔溶月看見男子，福身行禮：「四皇子殿下。」

 

原來他就是四皇子。

 

可他怎麼會在女寺，這可是犯了忌諱的。

 

「四皇子殿下，我庶妹被沈知州娶進門後，洞房都沒圓，就帶兵打仗去了，所以我庶妹現在還是嬌滴滴的女兒身，她長得漂亮，我沒騙你吧？」

 

四皇子上下掃了我一遍，饒有興趣地說：「京城傳言尚書府的兩位小姐國色天香，可是二小姐我卻從未見過，今日一見，比大小姐還勝幾分姿色呢。」

 

我想著怎麼脫身，臉若寒霜，沉默不語。

 

崔溶月嫉妒地盯著我，我沒錯過她眼裡的惡毒。

 

四皇子看我沒理他，鬧了個沒趣。

 

他向崔溶月使了眼色，讓她離開。

 

崔溶月路過我身邊，借機靠近我的耳邊說：「妹妹，我等著看明天京城最繁華那條街上的屁股，一定比我的白。」

 

「我說過，上一世我的下場，就是這一世你的下場。」

 

13

 

放完狠話，她踏步離開了。

 

四皇子看沒人打擾了，走到我身邊，想握我的手，我使勁甩開，當即給了他一巴掌。

 

「四皇子，請你自重。」

 

四皇子舌頭舔了一下我打的那邊臉，冷笑一聲：「有趣，我就喜歡會撓人的小野貓，比你那下賤的嫡姐還招人疼。」

 

說著，他抱住了我，嘴巴靠近我的耳朵，手指纏繞我的發絲，閉上眼睛一臉享受：「好香，沈知州真是個沒福氣的。」

 

我雙手掙脫，卻無法推開：「四皇子，我是將軍夫人，你玷汙臣妻，對得起正在為朝廷賣命的我夫君嗎？你不怕唾沫星子把你淹S嗎？」

 

他聽了我的話冷笑：「你和沈知州沒有圓房，倒是痴心，可惜，他馬上要變成S人了。」

 

我努力掙扎，終於掙脫開。

 

他和我開始繞著桌子追逐。

 

「隻要你從了我，等我登基，我就納你為妃，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不比當一個空有其名的將軍夫人好嗎？」

 

我隔著桌子吐了他一臉口水：「呸，皇子中有你這樣的敗類，真是我朝的不幸，今天，我就是S，也不會讓你得逞。」

 

他發出刺耳的聲音：「放肆，你敢辱罵我，我看你是不知S活，今天我就辦了你。」

 

他朝我衝過來，就在他離我半米遠時，我情急之下猛的抬腿，他慘叫一聲，捂著下身倒在地上。

 

面目猙獰，痛苦不已。

 

我上前狠狠踢了他好幾腳：「敗類，活該。」

 

撒過氣之後，坐在椅子上休息片刻，卻沒注意到四皇子緩緩站起來了，掏出佩劍朝我衝了過來。

 

14

 

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我閉著眼睛，意料中的疼痛沒有傳來。

 

反而聽見四皇子痛苦倒地的哀嚎聲。

 

我睜開眼睛，正好看見沈知州走到我面前，剛毅的面容上滿是擔心：「你沒事吧？」

 

我愣了片刻，看著突然出現的他，好像靠山來了。

 

一瞬間委屈極了，眼淚不知怎麼就流了下來。

 

沈知州慌張地擦拭我的眼淚，手上的繭子摩擦的我發痒。

 

我再也忍不住，撲到他的懷裡。

 

他僵硬了一下，然後抱住我，輕輕拍打安撫：「沒事了，沒事了。」

 

等到情緒緩和以後，看到地上的四皇子，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報復心極重，敢算計我，惹到我的頭上，那也別想有好下場。

 

就算他是皇子，欠我的也得還給我。

 

四皇子好色，我讓沈知州把他的命根子切了，然後再把崔溶月綁過來。

 

把他倆的衣服全扒了，趁著夜黑風高扔到了京城最繁華的那條街上。

 

沈知州照辦，全程沒有多說一句廢話，也沒有阻止我。

 

做完這一切，直到回到將軍府，看著陪在我身邊的他，我才感到心安，心裡暖暖的。

 

這諾大的將軍府，再也不是我一個人了。

 

我靠在他的懷裡，傾聽他的心跳聲。

 

他握住我的手，手掌很大，足以包裹我的全部。

 

我們在成親將近三年後，終於圓了房。

 

樹枝上的喜鵲都羞得飛走了。

 

半夜，我在他的懷抱裡清醒，是我重生這麼久以來，睡得最安心的。

 

他在我額頭親了一下：「夫人，我得回邊關了。」

 

15

 

我愣住了，眼裡又聚起水汽，委屈極了。

 

他緊張的親吻我的眼睛，敏感的眼淚直接流了出來，他心疼的親掉：「乖乖，怎麼是個小哭包？」

 

我推開他，翻轉身子，背對著他，不理他。

 

他貼上來，我蹭開，他又貼上來，我又蹭開，他又又S皮賴臉地貼上來，我沒蹭開。

 

他下巴抵在我的頭頂，輕聲道：「長風送的密信我收到以後，就特別想你，想的我心疼，我努力說服我自己，可還是想你。正好太子殿下的人來了，我再也忍受不了，快馬加鞭偷偷回來，跑S了三匹馬，就為看你一眼。」

 

「你很聰明，知道去峨眉女寺之前給下人交代一聲，當我趕到的時候，看到你擔驚受怕的樣子，我當場就想結果了四皇子。」

 

「夫人，你知道嗎？我在邊關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給你寫家書，腦海裡不自覺描繪你收到家書的樣子；我心裡最想念的也是我出徵當晚，你坐在廳堂滿臉擔憂目送我出門的畫面。」

 

「你送我的平安結一直被我視若珍寶，可有一次平安結被我不小心弄丟了，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我急的哭了，那是我在父親母親去世之後第一次哭。後來終於找到了，我欣喜若狂，卻被敵人的毒箭射中，導致後來沒法再給你寫信，可我當時心裡想的是，我終於找回了我夫人送的平安結。」

 

「夫人，明明我們隻在成親當天見了一面，可為什麼我覺得好像認識了你很久？」

 

16

 

聽著沈知州的自述，我泣不成聲，再也忍不住，轉過身撲進他的懷裡。

 

不隻是他，我也是，自從在成親當天見了他一面之後，心裡就惦念上了，再也忘不掉。

 

沈知州溫柔地擦掉我的眼淚，心疼的親吻我：「別哭，你哭的我心都碎了。」

 

開始哄我：「你在家乖乖等我，邊關戰事馬上就結束了，到時候我就一輩子陪在你身邊，黏著你，不離不棄，好不好？」

 

我重重地點頭，又怕他看不見，大聲回了句好。

 

他又憐惜地親吻我，我在他懷裡昏昏沉沉睡過去。

 

等到天亮，我猛的驚醒，身旁床鋪早已變涼，沒了沈知州的身影。

 

我沒難過，心裡甜蜜蜜的，我會在家乖乖等沈知州回來的。

 

收拾完畢後，我迫不及待地準備出門。

 

大街上多了兩個白花花的屁股，我可要第一時間去現場瞧瞧。

 

出了門就看見長風守在門口，他見我出來，恭敬地說：「夫人，將軍已經連夜返回邊關，他交代我這次一定要對您寸步不離，保護您的安全。」

 

我心裡一暖。

 

拍拍長風的肩膀：「那就陪我一起去街上看屁股吧，不、不是，看好戲吧。」

 

到街上的時候，崔溶月和四皇子還沒醒，看來沈知州下的藥力挺大。

 

等了沒多久，他倆緩緩醒來，看到圍觀的百姓，崔溶月渾身一涼，雙手抱肩, 尖叫一聲，直接又暈了過去。

 

四皇子看到消失的命根子, 也嚇得直吐白沫。

 

有好心的圍觀群眾給他倆的隱私部位蓋上白菜葉子。

 

白花花從中一點綠。

 

笑S我了。

 

等沈知州回來，我一定要講給他聽。

 

過了一月，這話題還在市井久久不散, 直到邊關戰事告捷，才算過去。

 

17

 

大軍班師回朝，沈知州和太子調查出四皇子和柳應安與敵國聯系密切，通敵賣國, 泄露重要情報。

 

柳應安滿門抄斬, 株連九族, 砍頭那天他突然在刑場高喊：「上一世我就是丞相，你們不能S我，我是丞相，我是丞相！」

 

可惜, 被劊子手一刀砍下了頭顱，眼睛至S沒有閉上。

 

崔溶月被休, 倒是讓尚書府逃過了一劫，不過崔溶月自上次街上出醜後, 精神就變得不正常, 嫡母天天伺候, 蒼老了十幾歲。

 

父親厭棄，終日待在蘭姨娘屋裡, 這嫡妻之位不多時應該就會換人做了。

 

後來聽說崔溶月不小心在一個夜晚，跌進了荷花池, 發現的時候已經泡膨脹了，哦，對了，就是當初她推我下去的那個荷花池。

 

嫡母聽了嫡姐的話，連忙說：「溶月，你糊塗了，那狀元郎隻是一個翰林院修撰，少將軍將來上了戰場可是實打實的軍功，該選誰你可想清楚了？」

 

「（這」18

 

沈知州終於回來了，京城百姓夾道歡迎, 場面熱鬧非凡，他坐上高頭大馬上, 氣宇軒昂, 神採奕奕。

 

我躲在百姓後面，瞧了好幾眼, 看不夠。

 

可想想，以後他永遠屬於我，就乖乖回了將軍府。

 

坐在廳堂等他，一如當初送他出徵的時候。

 

不多時, 聽到溫潤健朗的聲音傳來：「夫人, 久等了，為夫回來了。」

 

我扭頭望去，沈知州就站在門口，月光撒在他的身上, 猶如神仙下凡。

 

我開心的笑了。

 

這一世，我確定，我很幸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