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老爺和夫人還會找人把我扔海裡喂魚。

 

我的頭一個比兩個大。

 

隻能盡量用他能理解的話去哄。

 

「可是你這樣會讓別人更快發現。」

 

「我是超人，我是奧特曼，我會隱身，他們看不到我的！」

 

「……」

 

我強硬威脅。

 

「少爺，你剛剛才答應我要悄悄的，還說要聽我的話，奧特曼知道你這麼愛騙人的話，肯定不會再和你玩，我也不會給你嘗飲料，我、我去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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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不可以！」

 

沈煜急了，忙不迭起身。

 

恐龍睡衣的尾巴甩得一晃一晃。

 

「那我聽話，我回去睡覺，你和奧特曼不能不和我玩，也不可以給別人喝。」

 

「這就對了，乖，去吧去吧，要悄悄的，回去把自己的被子蓋好。」

 

「嗯嗯！」

 

沈煜拉開門，就要躡手躡腳地離開。

 

我剛要松口氣，他卻又折返回來。

 

在我茫然的神色裡，突然低頭親了一下我的臉。

 

然後用黏膩低沉卻孩子氣的聲音說：

 

「姐姐，我好喜歡你，我要和你一直一起玩。」

 

保姆房在沈宅最角落，月光都灑不進來。

 

可沈煜的黑眸裡卻滿是星碎的亮光。

 

單純又直白。

 

我的心慢跳了一拍。

 

喜歡。

 

這個傻子少爺懂什麼是喜歡嗎？

 

7

 

次日，我照例一大早就起來開始工作。

 

沈煜自從變成傻子後，總是要多睡一會兒，被人吵醒就會各種摔玩具發火。

 

管家勒令我們一群佣人在他睡覺時不許去二樓打掃。

 

而等夫人醒來下樓後，我被管家帶到她面前。

 

夫人上下打量著我。

 

「桑齊是吧？」

 

我低頭，「是的，夫人。」

 

「嗯，長得還不錯，聲音也溫柔，怪不得我兒子想和你玩。

 

「玩吧，隻要你能把他照顧好，讓他好好吃飯，按時吃藥，身體早點變好，工資這方面我不會吝嗇。

 

「但是……」

 

夫人的語氣一下子冷硬起來，眼神裡帶著明顯的威脅。

 

「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自己心裡知道，別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你隻是一個保姆。」

 

我的頭更低更恭敬。

 

「夫人，我明白。」

 

「明白就好，去吧，他快醒了，估計一會兒又不想起床發脾氣，你哄著點。

 

「管家，讓她最近少幹點其他活兒，煜兒的事最重要。」

 

我和管家齊齊應著。

 

「是。」

 

夫人這才滿意。

 

沒一會兒，她和沈煜的父親一起離開沈宅。

 

管家又交代了我幾句規矩，就讓我上樓去伺候沈煜離開。

 

這種豪門貴胄、家世顯赫的富裕人家，雖然思想開明，但還是奉行著一些比較保守的制度。

 

階級分明。

 

我隻是一個拿工資的保姆，不敢多逾矩。

 

低頭徑直來到沈煜門口，抬手輕敲門。

 

「少爺，你醒了嗎？」

 

裡面沒動靜。

 

想著馬上到了吃藥的時間，我不得已打開了他的門。

 

窗簾還拉著，房間裡光線昏暗。

 

各種玩具擺了一地。

 

什麼奧特曼、變形金剛之類的海報，也貼了滿牆。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這是個小孩子的房間。

 

我輕手輕腳地將這些東西規整到一起，然後朝著床邊走去。

 

沈煜還在睡。

 

被子半掩，頭發凌亂，肩寬背闊，五官深刻立體。

 

像在拍畫報一般性感。

 

前提是他沒穿著那一身幼稚的恐龍睡衣的話。

 

我探手輕晃晃他，「少爺，剛起床了。」

 

沈煜咕哝兩聲，繼續睡著。

 

我隻好靠近再晃晃他。

 

「少爺，起床吃飯啦。」

 

「不要……」

 

他委屈皺眉，一副眼皮都睜不開的困頓模樣。

 

我心軟了一下，便沒再打擾他。

 

還俯身幫他蓋了蓋被子。

 

「那就再多睡幾分鍾。」

 

可就在我打算起身去幫他繼續收拾玩具剛起身時，手腕就被人扯住。

 

接著，一股力道就把我直接拽到了床上。

 

！

 

天旋地轉以後，沈煜圈住我，頂著一副很是純潔的表情用鼻子不停聞著什麼。

 

像剛出生的小狗一樣。

 

含含糊糊道：

 

「姐姐，你怎麼一大早就帶著甜甜的飲料來找我啊？

 

「我要喝。」

 

！

 

我還沒來得及思索，但他卻已經湊了過來。

 

算了。

 

由他吧。

 

我摸摸他的臉，放任他肆意。

 

8

 

可沈煜就算心智再傻，他的身體和各項機能還依然是個成年男人。

 

尤其這一大早的……

 

所以當察覺到不對勁時，我慌亂從他身下逃離，臉蛋爆紅。

 

！

 

「少爺，你冷靜一點！」

 

沈煜卻頂著個鳥窩頭要來抓我貼貼，帶著一點水光的嘴裡又吐出一個讓我受不了的字。

 

「痛……」

 

……

 

我整個人都快裂開了，頭頂直冒煙。

 

用髒口水哄他吃飯哄他吃藥，我就已經是提心吊膽、恬不知恥了。

 

要是再縱容他其他事情，那老爺和夫人真的會S了我的。

 

可看著不停喊難受喊痛的沈煜，我又毫無辦法。

 

隻能用平生最大的力氣一把將他扯向衛生間。

 

在他茫然又急切的視線中，我扒開他衣服，劈頭蓋臉衝著他澆了一身冷水。

 

沈煜被冰得一個激靈。

 

他清醒了。

 

開始打起了噴嚏，蔫頭耷腦的，像隻落水的大狗。

 

我忙不迭又調成了熱水，蹲下來眼觀眼鼻觀鼻地幫他洗澡。

 

八塊腹肌公狗腰。

 

我看不見。

 

那雙大長腿。

 

我還是看不見。

 

這倆中間的……

 

更是不敢看。

 

我不斷暗示自己。

 

我是一個瞎子，聾子，我的五感都沒了。

 

沈煜沒一會兒也反應過來了，他委屈地躲開我的手，背過身子發脾氣。

 

「你壞，我不要和你玩了。」

 

我溫聲哄他。

 

「少爺，我錯了，一會兒洗完澡吃完飯和藥，我喂你喝飲料好不好？」

 

「不好！」

 

「真不喝？」

 

「不、不喝！」

 

他聲音有點慌了。

 

「好吧，我還想讓你以後都嘗久一點呢，原來少爺不要，那我給別人嘗。」

 

我沒忍住逗他。

 

沈煜忙不迭回頭，黑眸湿漉漉地盯著我看，隱隱有幾分凌厲的佔有欲。

 

他固執又生氣，語氣卻是委屈的。

 

「不許你找別人，你是我的。」

 

雖然知道他是在說我的髒口水，但我心裡還是不受控地波瀾四起。

 

我主動抬手摸摸他的臉。

 

「好，是你的。」

 

9

 

給沈煜洗完澡後，他被我哄得又心花怒放起來。

 

第一次吃飯也乖乖吃，吃藥也沒抗拒。

 

管家看我這麼有效率，便安排我更加貼身地照顧著沈煜，多陪他玩玩。

 

我有時候我也會好奇地問他：

 

「少爺，這個口，咳，這個飲料到底哪裡甜了？」

 

沈煜滿足地貼在我身上，彎著眉眼。

 

「不知道，反正就是甜，還有果凍可以吃。」

 

「果凍？」

 

我不解。

 

沈煜看著我嘴巴，湿噠噠又黏糊糊道：

 

「這個。」

 

……

 

但凡他不是真的傻，我真的會被他這句話撩得神志不清。

 

好吧。

 

雖然已經有些迷亂了，可誰面對沈煜這種臉能不起心動念。

 

可我隻是一個保姆。

 

一個隻能給他提供髒口水哄他吃藥，還想按時領工資不被趕走的保姆。

 

之後，靠著這個小秘密，我把沈煜照顧得很好。

 

隻有我的嘴巴每天泛著過度飽和的泅紅。

 

為此我隻能戴著口罩工作。

 

管家問我為什麼戴，我胡亂扯謊。

 

「這樣幹淨一點，不然不衛生，少爺會嫌棄。」

 

可沈煜怎麼會嫌棄？

 

每天白天嘗完，晚上還經常會偷溜進我的保姆間。

 

無師自通般把我禁錮在床上，不停地嘗著。

 

「你為什麼總是偷藏飲料！」

 

我有時候實在覺得羞恥，捂住嘴不讓他親。

 

「少爺，這真的不是飲料，隻是我的口水。」

 

可沈煜不聽。

 

總以為我是小氣不讓他喝。

 

一說就哭。

 

那雙生得極其漂亮的黑眸讓人瞬間心軟，我就隻好順著他。

 

到後來我隻是在和他說話，他也會湊過來突然親我，說喜歡我，說要一直嘗我的飲料。

 

親完就是一副嘗到甜頭的開心表情。

 

那雙眼裡都是我。

 

不偏不倚。

 

有時候親狠了，他難免會有些反應，便會可憐兮兮地說痛。

 

我隻能將他趕去衝涼水澡。

 

惱羞地斥他不乖。

 

沈煜隻是趴在浴缸旁，直勾勾地盯著我，喉結亂動。

 

讓人心痒，卻又恥於玷汙。

 

好在很快，沈煜之前因為出車禍大病後減下去的體重，也慢慢漲了回來。

 

去醫院檢查，檢查結果顯示腦子裡的淤血也逐漸變小。

 

醫生說可能是由於他心情不錯，有利於恢復。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10

 

沈夫人一看，大為高興。

 

誇我會照顧人，轉手就給我加了一大筆獎金。

 

「桑齊，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我恭敬低頭，「不辛苦的。」

 

隻有嘴巴畢竟辛苦。

 

沈夫人莞爾。

 

「真謙虛。好了，你也去歇歇吧，最近不用照顧煜兒了。」

 

我一蒙。

 

慌亂抬頭。

 

「夫人，是我做錯什麼了嗎？」

 

沈夫人搖搖頭，「不是你的錯，是我們打算把一位專家接到家裡來，更科學精細地照顧他。

 

「這樣有助於他更快恢復。」

 

原來是這樣。

 

我暗暗松了口氣。

 

「好的，夫人。」

 

雖然心裡瞬間空落落的，但是隻要沈煜能恢復，那我就沒有意見。

 

他那麼肆意張揚的人，不能當一輩子傻子。

 

當晚，這位專家就住進了沈宅。

 

我站在角落擦拭灰塵時看到了。

 

很漂亮很知性的一位專家，舉手投足間都很優雅。

 

光是那張臉，就和沈煜是天作之合。

 

管家恭敬地稱呼她為「宋小姐」。

 

我低下頭，繼續幹活。

 

這天的晚飯，自然就不讓我照顧著沈煜吃。

 

而是讓這位宋小姐上了二樓。

 

可很快，二樓傳來一陣摔盤子的聲音。

 

伴隨著沈煜生氣的哭叫。

 

「我不要你！我要桑齊喂我！

 

「媽媽嗚嗚嗚，我不喜歡這個人！

 

「爸爸！快來救我！」

 

夫人和老爺忙不迭上樓哄著自己的兒子。

 

旁邊和我一起整理地毯的保姆同事小聲打趣我：

 

「厲害啊，小桑，少爺可就認準你了，將來發達了別忘記我啊。」

 

我尷尬地笑笑。

 

然後擔心地看了眼二樓，想上去又不敢。

 

我怕太急切地上去，會讓夫人和老爺察覺到異常。

 

好在沒一會兒，管家急匆匆地招呼了我一聲。

 

讓我上樓安撫沈煜。

 

我急忙擦擦手，趕了上去。

 

沈煜那麼人高馬大的一人，穿著恐龍睡衣縮在夫人身後，警惕地盯著那位宋小姐。

 

看到我的一剎那，他立馬眼眶一紅。

 

「桑齊，我隻要你喂飯嗚嗚嗚——」

 

我沒敢立馬過去。

 

而夫人眼神莫名地掃了我一眼後，才發話，「過來照顧一下少爺。」

 

11

 

頂著夫人的打量視線，我僵硬地哄著沈煜。

 

「少爺，吃飯飯了。」

 

沈煜噘嘴，「可我想先嘗飲料，吃果凍。」

 

我頭皮一瞬間都麻了。

 

生怕他繼續當眾語出驚人，忙不迭挖起一勺粥塞進他嘴裡。

 

堵住了他的汙言穢語。

 

「這個等你吃完飯和藥才可以。」

 

「唔，可是之前你——」

 

我又迅速塞進他嘴裡一勺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