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不能怪我怵他。
十八歲那年,趁著大人不在家,小情侶偷偷嘗試,一開始隻是碰碰嘴唇,親親脖子,可到後面沈星識吻的越發急促,我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渾身僵硬的躺在沙發上任他動作。
也就是這個時候,陸遇白冷不丁的開口,「桑渝,你在做什麼?」
我一聽到他的聲音,魂都嚇飛了,一翻身從沙發上滾了下來,面紅耳赤。
一整個暑假,我和沈星識在他的監視下恪守本分,小手都不敢牽一下。
他離家那一年,我背地裡還暗搓搓開心。
陸遇白意味不明的掃了我一眼,對我媽說,「阿姨,我帶阿渝出去走走。」
我媽忙不迭的說好。
在公園裡散步到一半,我忍不住問他,「遇白哥,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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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住腳步。
「今年你寄給我的明信片上多了一首西貝的《路人》。」他望著我,仿佛能看透我的靈魂,「阿渝,你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了是不是?」
8
我愣了一下,眼眶忽然紅了。
也隻有他,會因為我多引用的幾句詩就萬裡迢迢的趕回來吧。
我將信件的內容和最近發生的事情都告訴給了他。
我有些擔心他會不會覺得過於荒謬離譜,又覺得他應該會相信我。
「他似乎就這樣,愛上了一個隻和他通過信件素昧謀面的女人。」
陸遇白沉默片刻後開口,「如果他愛的是你,那他所憧憬的未來中便不可能沒有你,即便你不是他的妻子。」
我恍然了一瞬,「是啊。」
如果他愛我的話,他的未來裡怎麼可能沒有我呢?
十月的天氣,初見寒意。
我裹了裹身上的披肩,輕聲問,「你什麼時候走呢?」
他在的話,我會安心一些。
「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你。」陸遇白拾起我頭上的落葉放在手心,「等我和你的緣分了了,我會再回去。」
6
沈星識終於等到了她的回信。
她說,她叫路知。
在信中,她留下了他們第一次定情的時間和地點,語氣溫柔中透著懷念。
「很感謝你在公司的慶功宴上幫我擋下了那壺熱茶,害得你傷上加傷,我愧疚了很久呢。
雖然你可能沒太在意,但那個時候的我,就已經開始喜歡你了。
後來在那家咖啡館裡,我因為工作失誤挨了罵,一邊修改一邊哭,是你坐下來給了我一張紙巾。
也就是那一次,我們聊了很多,對彼此有了好感。」
是了。
那次沈星識被熱油燙傷後,去醫院簡單處理完又回到了公司。那時他們剛剛拿下一筆足夠公司吃三年的大單,群情激昂的辦了一場慶功宴,他不能不出席。
回來之後,他胳膊上的燙傷又加重了。
聽他說,公司有個同事倒茶時不小心滑倒,一整壺熱茶差點潑在身上,他伸手攙扶,兩人都被燙了。
我捏著信紙,在原地無言的站了許久。
原來真的不是我啊……
我和沈星識七歲就認識了,他從小就早熟,嫌我笨不許我纏著他,卻也不讓別人欺負我。從懵懂無知到情竇初開的少女時期,他的存在貫穿了我的整個青春。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成為別人的丈夫。
所以這一次,你也還是會去嗎?
即使你已經知道,在這次赴約後,我們會徹底背道而馳。
7
沈星識看到了那封信,但他沒有拆開。
他帶著我開了很久的車,去了我們很久沒去的那家半山餐廳。
山裡景色很美,在露臺上可以看到最好的晚霞。
沈星識將外套披在我肩頭,低聲問道,「阿渝,你想過未來的我們是什麼樣子嗎?」
餘霞成綺,瑰麗如火。
我望著天際,平靜的開口,「大概是現在差不多,失落時有人安慰,冷時有人添衣。也許我們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她很調皮,我們也會有爭吵,指著她說要不是你女兒這樣那樣……
等孩子大了,我們可以去很多很多地方,我想看看北海道的雪,想去巴釐島的海灘走一走,也想吹吹大草原的風。
我想啊,隻要有你在,無論去到哪裡都是有趣的。
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可以在一起,我看著你的臉一寸寸長出皺紋,你看著我一點點生出白發,我們的孩子也在慢慢長大。
等我們都很老的時候,我推著輪椅上的你,或者你推著我,我們或許去不了很遠的地方,但隻要有彼此在的地方就是家。」
今夜的風真大啊,吹的我的眼角都有些發澀了,嗓子也越來越幹。
沈星識許久沒有說話。
我抬起頭,在我將要看到他的時候,他將我擁進了懷裡。
我聽見他的心跳那樣劇烈,也感受到了肩膀上的濡湿,他將我擁的越來越緊,緊到,我的身體都有些發痛了。
我聽到了他喉嚨裡的澀意,「你說的那些,都會實現的。」
8
我的生日到了。
今天,原本也是沈星識說好了要向我求婚的日子。
早上,我揪緊了被子,有些緊張的問沈星識,「你會來嗎?」
巧合的是,那個女孩在信上寫的時間也是今天。
興許是我眼中的期盼太過明顯,沈星識系好最後一粒扣子,低頭吻了吻我的唇,噙著笑道,「當然會。」
雖然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可我就是想要聽到他認認真真的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他,跟他過一輩子。
彼時沈星識大概還以為信中的女人是我,把我抱到腿上很溫柔的答應了。
天氣越來越冷了。
我在半山餐廳等他。
工作人員提前布置好了場地,準備了許多花和氣球。
我摸了摸,很喜歡。
隻是可惜要浪費了。
「看這天氣估計是要下雨了,請聯系您先生快點過來。」服務員提醒道。
我說,「好。」
我撥了沈星識的電話,沒有人接。
一直到第三通,依然沒有人接。
我在冷風中等了許久,不知不覺天色漸漸暗了,地上擺好的花瓣被風吹散,工作人員問了我幾遍,我終於開口讓他們先走了。
風聲逐漸悽厲,陰霾遮蔽了天空,快下雨了,我起身,把桌子上的蛋糕和花一件件收進車裡。
沈星沒有來。
他不會來了。
陸遇白撐著傘徐徐走向我。
我笑了笑。
「陸遇白,你說命運是不是注定的呢?」
他沒有說話,隻是把我擁進了懷裡。
「其實我早就知道他不會來了。」
「可是那麼多年的感情啊,他對我毫無保留的好了那麼多年,怎麼突然就變了呢。」
10
直到很晚,沈星識才回家。
他看見桌子上摔碎的蛋糕,「聽工作人員說,你等了一天。」
我沒有回答。
他蹲在我面前,眼裡有疲憊,也有愧疚。
「抱歉。」
除了這句話,他沒有別的解釋。
或許未來無可更改,人終究無法抵擋命運的齒輪。
他回來時,眉宇間分明是喜悅的。
看起來,和她聊的不錯。
他已經確定,那個女孩是她。
「沈星識,我們分手吧。」我說,「找個時間跟爸媽談一下,還好請帖都沒發,這兩天我就會搬出去。」
他望了我半晌,也沉默了許久。
「好。」
他的神態有些遺憾,但還算釋然。
「這套房子本就是買給你的,你不用搬。還有市政府旁的幾間商鋪,西郊的高爾夫球場,寫的也都是你的名字。」
我笑了,「好豐厚的分手費,沈總。」
他眼中閃過類似悲傷的情緒,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是我對不起你。」
10
一周後,幾個發小為陸遇白辦了一場接風宴。
大家都知道他喜歡清淨,地點選的還是那家遠離市區的半山餐廳,包下了一整個酒館和露臺,也沒有其他外人。
但是沈星識帶來了路知。
眾人並不知情,隻當他帶了一個普通朋友。
我看著她,心裡並不意外。
她果然,就是那天我在醫院遇到的女孩。
「遇白哥好些年都沒有回來了,我們還以為你成仙了呢。」
「對啊,我還和阿識約好了打算去淨山上拜拜你。」
「遇白道長還不知道吧,桑渝和阿識快結婚了。」吳城拍拍我的肩膀,又瞟了陸星識一眼,「他們兩個可算是要修成正果了,給我們幾個都羨慕S了。」
路知臉色微白。
有人遞給她一杯酒,「這可是你們老板娘,還不敬她一杯?」
路知接過酒,眼裡閃過苦澀,慢慢舉向我,「老板娘……」
不等她開口,沈星識已經奪過了酒杯,垂下眼眸淡淡道,「我和桑渝已經分手了。」
他的話音才落,所有人都安靜了。
半晌,才有人遲疑的問,「為什麼?」
該怎麼說呢?
總不至於告訴他們,他面前的才是他未來的老婆。
我斟酌著說辭,不知不覺已經喝到了第三杯。
陸遇白拿過我的杯子,把他自己的杯子推過來,「喝這個,果酒不容易醉。」
沉默間,大家識趣的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路知低著頭,終於受不了壓抑的氣氛,一個人躲去了露臺。
沈星識跟著她走了出去。
我出來透氣的時候,恰好看見他在月光下溫柔的哄弄她。
路知似乎被逗開心了,含淚瞪了他一眼。
他望著她的眼裡,是讓我酸楚的溫情。
那個女孩或許還不知道。
他已經把她當成了妻子。
11
一群人支起架子,在露臺辦燒烤派對。
吳城一屁股坐到路知身邊,豪爽地摟住她的肩膀,遞了一根烤好的肉串給她,「大家都很好相處的,你不要拘束。」
他算是這群人裡除沈星識和陸遇白之外長得不錯的,異性緣一直很好,尤其喜歡路知這種乖乖的女生。
路知有些無措,但還是接受了他的好意,「謝謝。」
沈星識眼裡閃過不悅。
他走過去拍開吳城的手,語調清淡的警告,「別動手動腳,坐回去。」
吳城訕訕的走開後,沈星識自然的坐在了他剛才坐過的地方。
他對她已經開始有了佔有欲。
熟悉的痛意在胸口蔓延,我低下頭,眼睛不爭氣的發脹。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
我面對的是一個無從抵御的情敵,那個女孩隻是用隻言片語,就瓦解了我自以為堅貞的感情。
我終究隻是他們宿命般的愛情中的一個陪襯。
額頭被手指輕輕點了點。
我抬起頭,是陸遇白。
夜色圍繞下,他的五官深邃立體,長發扎在腦後,卻絲毫不顯女氣。
他說,「起來,我帶你去喂松鼠。」
12
露臺周遭長著許多高大的杉樹,店主在最靠近露臺的杉樹上給松鼠建了個木屋,供客人喂食娛樂。
我拿起一些榛子放在手心,兩隻大尾巴的小松鼠從樹上一溜煙地竄下來,爭先恐後的就著我的手掌吃榛子。
掌心痒痒的,我的嘴角不禁泛起笑容。
「你從小就喜歡這些動物。」陸遇白摸摸松鼠的頭,它們也不逃跑,任由他輕撫,「以後想不想養一隻?」
「嗯。」我不敢亂動,怕嚇跑它們,「以後想養一隻大狗,最好是金毛,再養一隻貓陪我睡覺。」
陸遇白點點頭,「好。」
我一愣,轉頭看向他。
他看著我,目光深邃柔和。
烤肉的間隙,吳城提議繼續我們的傳統遊戲,真心話大冒險。
陸遇白向來是不屑於參加這類遊戲的,但是這次他沒有拒絕。
酒瓶在桌上轉了幾圈,瓶口指向路知。
吳城隨便抓起一張牌開始問,「目前為止你做過的最瘋狂的事是什麼?」
路知託起下巴,「大概是十九歲那年和幾個朋友在盤旋公路上飆車吧,當時真的很刺激很瘋狂,現在想起來也挺後怕的,大家不要學我。」
我想起她在信件中的話。
「沈星識,怎麼辦?
我還是不敢開車。
估計這輩子都拿不上駕照了。
不過沒關系,你應該不會和我一樣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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