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就當姐求你了,隻見一面。”
看著曾經雷厲風行的她現在低聲下氣。
我點了點頭,“好”。
其實本不打算答應的。
但想了想,我不能因為自己的私事讓同事們一直以來的辛苦白費。
而且總歸也該和過去五年中深愛著沐雲深的自己正式告個別。
畢業後為了離沐雲深近些,我謝絕了一線城市的大廠offer,回到了這個三線小城市找了一家名不經傳的小公司。
不過也有好處,離家近,人際關系簡單。
而這個項目也的確是我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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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剛知道我的項目中標沐雲深所在的滬深集團時,沐雲深還雞賊地說以後就是我的金主爸爸了,讓我做事小心著點。
沒想到現在這個項目還真的被他用來掣肘我了。
在餐廳等沐雲深的時候,我百無聊賴地翻開了朋友圈。
沐母,【彤彤介紹的大師真的太靈驗了,果然將家裡的晦氣都趕了出去!整個人都神情氣爽了,哪個姐妹需要我推給你。】
沈雨彤,【當你有一個稱職敬業的下屬時,你就會被盯著在醫院裡辦公。】
配圖中,手腕上包扎著一條窄窄繃帶的沈雨彤哭喪著臉,身後是抱著筆記本奮筆疾書的沐雲深。
我感覺到呼吸和心跳在此刻都暫停了,像個枯木一樣僵在那裡,直到對面來人扣了扣桌子我才回過神。
04
抬頭,沐雲深將手中的一大捧紅玫瑰塞到我面前。
我不由地打了個噴嚏。
果然和別人待得久了,連我玫瑰過敏的事都忘腦後了。
我隻是默默將花放到了桌上,盡力推的最遠。
可這在沐雲深的眼中,卻變成了我還在和他鬧脾氣。
因為他的臉肉眼可見地變得鐵青。
沐雲深將手中的文件袋一把摔到桌上,我一眼認出那是裝著離婚協議書的文件袋。
“譚筱,你鬧夠了沒有。”
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肉裡,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沐雲深。
不知怎麼,印象中的沐雲深漸漸從面前這個人身體中抽離,漸漸地變得模糊、消失。
剛畢業那段時間,沐雲深也隻是一個小職員,我倆擠在小小的出租屋裡隻有彼此。
疫情期間我中招了,沐雲深衣不解帶地陪在我身邊照顧我。
直到後面他自己也高燒38度多,還在給我煮著銀耳雪梨。
明明鹹的發齁的銀耳湯被他一勺一勺喂入口卻是甜到了心裡。
我憋笑看著他,他自己嘗了一口才意識到將糖放成了鹽。
後來我們一起撿了阿布。
他吻著我的額頭開心地說甜蜜的二人小窩變成幸福的三口之家了。
感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味了的呢?
可能是從他的青梅沈雨彤回國時吧。
沈雨彤是滬深集團老板的侄女,一回國就空降到滬深集團,還當了主管項目部的總經理。
沐雲深逐漸開始用工作上升期不方便請假來揶揄我。
還在我向他述說感覺到了被忽視時,眼睛眨都沒眨的解釋都是為了我們更好的生活。
我愛他,所以我不願意多計較,總是被他三言兩語哄好。
可生活真的變好了嗎?
我住院一周,沐雲深隻在入住那天出現一次。
我媽媽去世,沐雲深一家未出場,他媽還暗戳戳嫌棄我晦氣。
就連他寢食難安貼身照顧的人也變成了沈雨彤。
“譚筱,你說話。”
見我被他吼的恍了神,沐雲深的語氣再度軟了下來。
我也漸漸從沉思中脫離,一滴淚水從臉龐劃過。
“離婚吧,我是認真的,而且你也不要為難我們公司。”
我抹掉臉上的淚起身,定了定神對沐雲深說。
沐雲深沒見過這麼決絕的我,走過來向前伸出胳膊想要抱住我。
我輕輕將他推開,推後了一步。
“為什麼?”他微紅的眼眶蓄滿了淚水。
“回不去了。你想好了聯系我吧。”接著轉身離開。
我以前最怕他哭了。
當時父母不同意我們結婚,逼著我去找他說分手。
他就是抱著我哭的泣不成聲,我實在心軟,才萬不得已將戶口本偷了出來。
出了餐廳沒走幾步,我突然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已經是在醫院。
醫生一臉嚴肅,“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不能獨自出門了,稍不注意情緒激動就會暈厥,你不知道嗎?”
我默默點點頭。
醫生擔心我的心態問題,和我聊了很久,但我一直是淡淡地笑著。
“還剩半年了,至少……不要再折騰自己了。”
說罷嘆了口氣搖搖頭離開。
其實S亡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是一種解脫。
上次出院後,我總是覺得乏力、嗜睡,身上很疼很疼,還咯過幾次血。
可是一回想到爸爸總在陽臺偷偷地抹淚,我就強壓著身體的痛苦,裝作一副很有精神的模樣。
我牽掛的也隻有爸爸了。
剛拿起手機準備和爸爸報個平安,手機橫幅消息提示欄突然蹦出三個意料之外的字—沈雨彤。
我點開微信,隻有兩張照片和一段3秒的語音。
第一張是在燈光昏暗酒吧中,沐雲深歪著腦袋,臉色薄紅,眼神迷離地趴在吧臺桌面上。
第二張是在明亮的酒店,她緊緊擁著沐雲深,而沐雲深正醉眼朦朧地用手摸索她臉龐的輪廓。
我屏住呼吸點開語音條。
沐雲深呼吸急促,用被酒意浸染的微壓的嗓音呢喃著,“別走,你知道我愛你的。”
我將手機重重扣在病床上,嘴間反上了濃濃的血腥味。
還是會心痛的是嗎?
05
害怕再度體力不支,我租了臺輪椅。
回到家剛出電梯,就被怒目圓睜的沐母堵在了門口。
“你要和我兒子離婚?”她指著我的鼻子大問。
“我不是晦氣嗎?和他離婚你不開心?”我懶的抬頭,冷笑道,“麻煩讓讓,我要回家。”
沐母像是吃驚,也像是理虧,往後退了幾步,但還是把門堵得SS的。
“你是不是想分我兒子的財產,我跟你說,有我在,你想都不要想。”
……
我實在太累了不想接著和她吵,拿起電話,撥下了那段倒背如流的號碼,
“快來把你媽媽領走,不然我就報警了。”接著掛斷。
不到一刻鍾,沐雲深過來了,為難地看著我,轉而又瞪了眼蹲在牆角喝水的沐母,
“媽,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我來捍衛你的權力!她譚筱不要妄想從咱們家拿到一分錢。”
“媽,你胡說什麼呢,我不離婚。”
“既然來了,就快把她領走吧。”我冷著臉吃力往前推著輪椅。
“老婆,你這是……”
沐雲深像是剛發現我是坐在輪椅上的,驚詫地看著我。
沐母見沒人理她,倏地向我撞了過來,輪椅直直磕到牆上,慣性撞得我肺部更疼了。
接著坐在地上邊拍腿邊大哭,“哎呦,我這不孝的兒子兒媳呀……”
可她不知道壓根沒人關心她的表演。
沐雲深眼尖地發現了剛好被撞掉在地的診斷證明。
他撿起來,疑惑地看了看我,“肺癌晚期?誰的?”
我沒有抬頭。
之前因為實在不敢相信這個結果,我用筆將我的名字用力遮住。
我妄圖騙自己,診斷單上看不到我的名字,那我便還是健康的。
“老婆……你?”
沐雲深不敢相信,想從我口中得到否定的回答。
我沒有出聲。
“兒子,你可不要被她騙了,她都是裝的。剛才她還和我吵呢!哪個癌症的人這麼有精氣神。”
剛還在一旁裝哭地沐母看這副情形,麻利地起身一邊挽住沐雲深胳膊,一邊警惕地看著我。
“可以走了嗎?我真的累了。就不邀請你們進來了。”
沐雲深失魂落魄地望著我,我推著輪椅繞開他進了門。
“兒子,這肯定是假的,譚筱她怎麼會突然得癌呢,還是晚期。她肯定在騙你。”
“她肯定是裝的!”沐母說的斬釘截鐵。
“對!一定是假的,筱筱不會生病的,她還年輕……”
門外間斷傳來他們二人的聲音。
我不知道那天他們什麼時候離開的,我真的太累了。
06
又過了大概兩周的時間,沐雲深終於肯聯系我去辦理離婚手續了。
我的身體也更虛弱了,大夏天裡出門也需要裹著厚厚的衣物。
爸爸推著我來到民政局的時候,沐雲深已經到了,
餘光掃過,一旁停的車裡沈雨彤正在扒拉著手機。
看著她那副開心的樣子,我恨不得站起來S了她,可我甚至連站起來這件事都做不到了。
“筱筱,爸,你們來了。”
我吃力地咳了幾聲,爸爸給我遞上了紙巾。
我不想被其他人看到,將帶血的紙巾使勁攥成了一團,可是那湿湿黏黏的感覺很快就從紙裡滲了出來。
“爸,我來推吧,我想再和筱筱說幾句。”
爸爸見縮在輪椅上的我點了點頭,深深嘆了一口氣,讓出了位置。
“筱筱,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嗯。”
我仿佛從沐雲深的眼裡看到了一絲試探,我不確定。
“我會陪著你的,生病了我們就聽醫生的話,好好治,會有機會的……”
“不用了。”
當登記員戳子蓋下來的那一刻時,我笑了,隻是嘴裡鹹鹹的。
我仿佛看見了領結婚證那天雀躍地將我抱了起來轉了好幾圈的沐雲深。
離開時,我交給了沐雲深一箋信封,讓他回家再看。
又不知過了多久,下床對我來說也變成了奢望。
沐雲深不斷地聯系我和爸爸,為了躲開他,我們回了老家。
吃力地抬起胳膊,我看著自己皮包骨頭的手,不由笑出了聲,“好醜啊,好久沒做美甲了。”
爸爸又在偷偷抹眼淚了。
我費力地伸向一旁,輕輕抹掉他臉上那填滿溝壑的淚水。
“爸爸,對不起。”
“爸爸,我好像看到媽媽和阿布來接我了。”
那天陽光很暖。
07
沐雲深番外
筱筱真的不要我了。
媽媽和我說筱筱隻是在裝病,好讓我可憐她不和她離婚。
我竟然信了,我甚至帶上了筱筱一直心懷芥蒂的沈雨彤幫我刺激她。
筱筱真的瞪了沈雨彤一眼,她一定還是在乎我的!
那我大不了等她消了氣再求著復婚,筱筱心軟,她一定會答應我。
那天筱筱給了我一個厚厚的信封。
我以為她是舍不得我,寫了長長的信和我搞回憶S。
當我滿心欣喜地拆開,發現我錯了,錯的太離譜了。
第一頁是筱筱的診斷說明,和那天撿到的病情一模一樣,隻是檢查日期是我們婚禮儀式那天。
而那天我去做什麼了呢?沈雨彤說有一個新項目交給我盯著,辦成她就在董事長面前提攜我一下。
我衝這一句話在單位吃住了一周,筱筱在醫院有她父母照顧肯定不會出問題的。
就連筱筱出院那天我都沒趕去。
【沐雲深,展信安,我沒有騙你。】
第二頁,是沈雨彤的朋友圈截圖,日期是丈母娘葬禮那天。
沈雨彤說她過生日讓我準備生日禮物,我哪兒知道這些啊,就按著筱筱之前分享的貼子給她準備了一份。
那個帖子叫啥來著?
【沐雲深,我好恨你,媽媽葬禮那天你竟然去陪她過生日了。】
第三頁,是筱筱和一個ID是玄大師的聊天截圖。
玄大師的話很醒目,小小姑娘不要那麼迷信,既然養了寵物就要好好對待啊!
【沐雲深,阿布是被沈雨彤害S的。她花錢找了個算命的騙你媽說是黑狗毛和黑狗血驅邪。你說阿布會不會恨你呢?】
第四頁,是我酒醉之後被沈雨彤拍的照片,可我喝醉了啊,我以為那是筱筱我才……
最後一頁,筱筱寫滿了一頁恨我,上面還粘著一個u盤。
音頻裡像是沈雨彤和筱筱媽媽的聲音。
沈雨彤說什麼病秧子就不應該騙婚嫁到沐家。
筱筱媽媽氣的反駁她,接著就是汽車撞擊的聲音……
我不敢往深處想。
看完信後,我瘋狂地聯系筱筱,但是筱筱像是消失了一樣。
等我終於打聽到她的消息時,她已經在那個小盒子裡了。
筱筱,我又養了一條小狗,它和阿布長得好像,我每次看著它都會覺得是阿布回來了。
那你呢?你什麼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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