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冉霖從返回的霍雲滔手中接過房卡時,總算明白了他所謂的“正事”。
“你從左邊電梯下去,直接到十七住宿層,電梯出來左手邊就是,而且這個門口是監控器死角,”霍雲滔的表情就像電視劇裡陰謀得逞的反派,“訂房用的我和盼兮的名字,絕對安全,perfect。”
冉霖心跳亂了節奏。
但面上還是很坦然地接過房卡,結果總覺得房卡自帶電流,攥在手裡陣陣異樣。
跟霍雲滔和林盼兮告別,做賊似的下到十七層,冉霖刷卡進屋,果然,一切順利。對霍雲滔的體貼,他當然是感謝的,但霍雲滔說話時眼裡的光,總讓他覺得對方從這種鬥智鬥勇似的巧妙安排中,收獲了“幫助朋友”以外的幸福感。
陸以堯就躺在床上,西裝已經脫掉了,襯衫最上面兩顆扣子已經解開,領帶松松垮垮掛在脖子上。
屋裡很靜,隻有中央空調出風口那裡,有極細微的聲音。
冉霖咽了下口水,驀地緊張起來。
陸以堯的眼睛閉著,看不出是眯著還是睡著,眉頭緊鎖,仿佛在夢裡也跟誰在鬥爭。
冉霖屏住呼吸,一點點走到床邊,地毯很軟,踩在上面幾乎沒有任何聲音。
終於,冉霖輕輕坐到床邊,側躺下去,單手撐住頭,近距離觀察自己的男神。
陸以堯也是側躺,所以現在就是個臉對臉的姿勢。
雖然喝了酒,但或許是特調的緣故,陸以堯的呼吸裡隻有淡淡的酒氣,更多的是他身上古龍水的味道,清爽,迷人。
冉霖把臉悄悄湊過去,一點點,一點點,嘴唇貼上了陸以堯的鼻尖。
男人忽然動了下,冉霖嚇一跳,條件反射想往後,身體卻忽然被一條胳膊摟住,然後,他就看著陸以堯緩緩張開眼,仍漾著微醺,但也還幾分清明。
“撩了就跑,是人嗎。”陸以堯呢喃,帶著一點點困倦的鼻音。
Advertisement
冉霖緊貼著對方身體,熱度透過襯衣傳遞到皮膚上,燙起一層層顫慄。
“那你還裝睡呢。”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顫。
陸以堯忽然翻身壓上來,將他的手壓到頭頂,俯身一口咬在他的脖頸。
冉霖渾身一顫,忘了掙扎,任由他啃咬。
陸以堯最終沒舍得下狠力氣,連咬帶舔的過了過幹癮,終是依依不舍地離開,呼吸因為極度的壓抑而有些亂。
“留下痕跡,你明天就要戴圍巾了。”
冉霖聽見陸以堯這樣咕哝,明明是體貼,聽起來卻像怨念。
“下次見你是不是要冬天了?”冉霖也知道這時候說這話煞風景,可他就是忍不住,一想到陸以堯馬上進組,他就鬧心。
陸以堯用下巴蹭蹭冉霖的臉,撒嬌似的:“你可以來探班。”
“以什麼名義?”冉霖被他蹭得痒,隻得把他的臉往外推。
“別亂動,”陸以堯抓住他的手腕,壓到旁邊,又結結實實蹭了好幾下,才心滿意足,“損友。”
冉霖掙扎幾下,發現竟然沒辦法把手腕從陸以堯的壓制裡抽出來,同是男人,冉霖感覺自尊心受到極大傷害,聲音也悶起來:“那是霍雲滔的身份,我不用。”
陸以堯又湊過去輕咬一下他的下巴,咬完就有了靈感:“那就‘密友’。”
冉霖喜歡這個名頭。
但他不準備告訴陸以堯。
冉霖一直覺得陸以堯是桃花眼,但其實,陸以堯覺得冉霖才是。尤其現在,被自己壓著,冉霖的眼睛因為不甘心,透出一些特別亮的光彩,就像微雨打過的桃花瓣,暗香浮動,清新撩人。
“你怎麼沒繼續問?”陸以堯忽然說。
冉霖正被凝視得渾身發軟,以為馬上就要被當成甜水喝了,乍聽見陸以堯的問題,有點懵。
直到陸以堯又問了一遍:“剛才吃飯的時候,你問我為什麼要那麼早出國念書,為什麼沒繼續問。”
冉霖的回憶慢慢復蘇,這是他剛剛藏進心裡的結,想著也許未來某個合適的時機,就會迎刃而解,或者永遠都不會解了,那麼他就努力把他慢慢忘掉,哪怕有點難。
卻沒想過陸以堯這麼快就提了,都沒讓這疙瘩過夜。
望著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冉霖輕眨了下眼,實話實說:“看你們都不太想聊,我就沒繼續問。好不容易才能見面,我又不傻,才不要挑這種時候破壞氣氛。”
“怎麼不傻,你傻死了。”陸以堯輕嘆口氣,從冉霖身上下來,翻到旁邊側躺,又將人攬進懷裡,讓冉霖的後背貼到自己胸膛,自己則把下巴抵到對方的肩頸之間,輕輕磨蹭,“記著,任何和我有關的事情,隻要你想知道,就問我,不用管我願不願意回答。”
冉霖想回頭看陸以堯的表情,可被摟得太緊了,幾乎一動不能動。陸以堯的力道和他這會兒溫柔的聲音,截然相反,他說話越輕,手上越用力,冉霖感覺自己要被對方摟進身體了。
“我不是自己想出國的……”
毫無預警,陸以堯就開口了,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冉霖的頸窩,燙得耳根,脖頸,肩膀,到處都熱。
“是我爸強制把我送出去的……那時候他和我媽離婚,我的撫養權歸他,我妹的撫養權歸我媽,我媽不同意,還想繼續爭,他幹脆就把我送出國了。那時候我才十二,長得像顆豆芽菜似的,同班的白人同學能比我高兩三個頭,天天欺負我,我就打電話和我爸說我不想念了,我要回國……”
冉霖聽得不自覺心髒揪緊。
陸以堯一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平靜下來,聲音低啞苦澀:“後來我再打電話,都是他助理接的,我缺什麼他都會給我買,或者匯款,但就是不把電話給我爸。所以我每次放假回來,都特別乖地聽他講那些什麼國學,什麼傳統文化,然後一等他放松警惕,我就找機會跑,想賴在國內不走,結果他每次都能把我再送出去……”
“後來我大了,也能隨時和我媽見面了,他管不動我了,我倒沒那麼非要回來了。你能理解那種感覺嗎,就是當你發現你心心念的事情其實不難,唾手可得的時候,反而不想去做了。他覺得我可以回來了,我就非在國外念大學,他希望我讀商學院,我就非挑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戲劇表演,怎麼擰著怎麼來……”
“熊孩子。”冉霖想回身抱抱他,可自己反而是被抱的那個,他明明很心疼,說出來的卻是調侃。
陸以堯卻喜歡聽他吐槽,每次被吐槽,都像聽甜言蜜語似的:“熊也是被逼出來的。”
“所以你到現在還是沒原諒你爸嗎?”
“無所謂原諒不原諒,小時候覺得恨他什麼的,現在反而沒有了,雖然還會怨念,可其實想想,雖然是因為和我媽置氣,但他還是給了我好的教育條件,好的物質生活,和許多日子苦的孩子比,我幸福太多了……”
“就是……”陸以堯輕輕打了個哈欠,事情說出來,沒有想象中的難受,反而有一種解脫的舒展,“我爸脾氣不好,我也記仇,所以我倆現在還是合不來……”
冉霖心下一片柔軟。
自己喜歡上一條哈士奇,看著威風凜凜,不苟言笑的時候還能冒充餓狼,可其實對自己人,總是翻肚皮的時候多,即便被欺負了,傻嚎你兩聲,最後還是不舍得咬你。
“還說我傻,”冉霖輕嘆,“你才二……”
“……”
無人應答,頸間耳邊,呼吸均勻。
冉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扭頭去看,果然,摟著自己的人已經睡著了。
冉霖無語望天花板,內心天人交戰,最終,還是沒舍得叫醒陸以堯。
不過心裡還是苦的——這種酒量,你乖乖喝檸檬水好不好!
明天上午要籤《薄荷綠》的合同,他答應過王希一早就去公司的,總不能穿著前一夜的衣服,所以本來打算這樣那樣之後,下半夜回家。
現在好了,時間那是相當充裕。
靜靜陪陸以堯睡了兩個小時,確切地說是陸以堯睡,他醒著,終於等到不得不走了,冉霖才把對方的手從身上拿下來,悄悄起身。
陸以堯似有所覺,閉著眼的臉上眉頭皺起,手在冉霖原本躺的位置亂摸了幾下,最後摸到被子,抱進懷裡,這才繼續睡得幸福滿足。
冉霖站在床邊,借著淡淡夜燈看他的臉,一聲輕嘆:“你的駕照絕對是花錢買的。”
語畢,輕輕在對方額頭親了一下,冉霖收拾整齊,溜出酒店,成為夜色裡一道敏捷的黑影。
第63章
陸以堯醒來的時候, 頭有點痛。他記得前夜隻喝了幾杯酒, 雖然自己量淺,也不至於幾杯就倒, 唯一的解釋隻能是霍雲滔那不靠譜的推薦的所謂特調, 有著和清甜口感完全不相符的超強後勁。
懷裡的“人”很軟, 帶著軟綿綿的肉感,隻是不太熱乎, 於是抱起來手感有餘, 溫度卻不足……
呃?
陸以堯仿佛察覺到不對勁,微皺的眉頭下面, 桃花眼緩緩張開。
預期中白白淨淨的臉如幻影般咻地消散, 懷裡抱著的隻有白白淨淨的……被子。
陸以堯維持著騎被子的側躺姿勢, 花了兩分鍾,才把昨天晚上的回憶都拼接起來。
幾杯酒不至於讓他斷片,所以他清楚記得他被霍雲滔架走——其實這事是半真半假,他確實微醺, 但不至於走不動路, 但霍雲滔說隻有醉了, 才能名正言順讓冉霖來房間照顧你,以便後面天雷地火,水到渠成。他當時狠狠批評了損友的齷齪歪招,然後決定,全力配合。
所以冉霖進來的時候,他是醒著的, 確切地說他一直就在等著這一刻。
可是後來怎麼就從天雷地火發展成春風和煦了呢?
想來想去,陸以堯還是覺得這鍋要冉霖來背——因為靜靜抱著他的感覺實在太舒服了。
舒服到讓人不自覺放松,舒緩下全部緊繃,卸下全部心防,願意和他講所有的事情,願意把自己的一切都攤開來亮給他,願意就那樣靜靜抱著他說話到地老天……並、沒、有!
陸以堯用力抱緊被角左右來回滾,最後還是不解恨,隻能抓過被子蒙住腦袋,發出沉悶卻聲嘶力竭的清晨第一吼——
“陸以堯你個廢物!!!”
霍雲滔打電話過來的時候,陸老師已經平靜下來,正心如死灰地在衛生間裡刷牙。
鏡子中的男人雙目無神,面色如土,牙刷毫無生機地在牙齒上運動,白色牙膏沫成為這一畫面中唯一的亮色,隨著牙刷在牙齒上跳“冒泡舞”。
“唔……”
聽筒裡傳來的第一個音節把霍雲滔嚇一跳。
他知道冉霖早上有工作,所以料想這個時間肯定隻剩下老友一個人在旖旎氣息未散的房間裡回味,所以準備飛個電話過來八卦+邀功。
但聽筒裡面的聲音怎麼都不像剛過完洞房花燭的男人。
“沒醒?”霍雲滔隻能想到這一種原因。
陸以堯吐掉口中牙膏沫,漱了漱口,才對著放在旁邊臺上開著揚聲器的手機,無精打採道:“刷牙呢。”
霍雲滔在老友的聲音裡聽出端倪,自認看透真相,立刻戲謔道:“你也不行啊,一晚上就虛成這樣了?”
陸以堯渾身定住,仿佛聽見一聲“撲”,那是刀戳進胸口的聲音。
熱門推薦
不可能!我的野王怎麼是初中生
我在峽谷曖昧了個「野王」,互送玫瑰、甜蜜雙排、夢境看鯤.....所有浪漫 的事情做了個遍。
病秧子美人
"我是京城出了名的病秧子美人。 今天受了驚,臥了三天床。明天吹了風,灌了半個月藥湯…… 眾人都覺得,我活不過二十歲。 適齡的勳貴弟子更是對我避而遠之,生怕一不小心娶了我這個短命鬼進門。 直到—— 慶賀大軍凱旋的宴席上,皇帝為我跟兇名在外的小侯爺賜了婚。 "
嬌嬌
為報復我爸的「真愛」,我撩了她的弟弟,比我大 9 歲的叔叔。 住進他家,各種手段用盡,他卻坐懷不亂,始終不為所動。 我深感挫敗,忍不住出言諷刺。 然而很久之後,我哭了:「當初我還小,不懂事……」 他語氣慢條斯理,眼中卻滿是侵略性:「就算是小姑娘說錯了話,也該付出點代價。」
不服就幹
“合租嗎?” “合,房租一人一半,水電煤氣你全掏,成交嗎?” 葉圖和任江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合租人選,在寸土寸金的一線城市扎了根。 葉圖和任江這對死黨,是從光腚娃娃開始就整日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 在他們的認知裡,就沒有孤男寡女需要避嫌一說。 為此,任江媽媽頗有微詞,她日防夜防,就是怕一不小心,葉圖成了她兒媳婦。
枕紅纓
阿哥戰死沙場那年,我隻有五歲。我站在臨淮侯府門口等他 凱旋,等了很久很久,卻隻等回了阿哥的紅纓槍。
我和竹馬領證了
我懷孕了,竹馬帶著我去領證。他跟我 說:「你要是和我結婚,不僅孩子有了 爹,還不擔心婆媳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