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侯爺在床笫間有癖好,喜把玩三寸金蓮。
金蓮越小,便越得他喜歡。
可我偏偏有雙大腳。
直到那日,我在深山中撿到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半截身少女。
她說她是怪物,隻要我用血滋養她,她便可助我完成心願。
我答應了她。
兩個月後,安定侯府的後宅,多了位美豔夫人。
這夫人的一對金蓮僅三寸,走起路來弱柳扶風,宛若西施,被安定侯寵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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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沒人知道,我是來索命的。
1
是夜。
房內光線昏暗曖昧,紅燭搖曳。
床笫之上,一片春色。
魏識將我的小腳握在手中把玩,狹長的眼中是濃鬱的動情之色。
直到玩夠了,魏識方才將我壓在身下,戲弄漣漪間。
算起來,魏識已經連續月餘歇在我的房中。
便是連侯夫人,都已冷落了許久。
隻因我有一對極美的三寸金蓮。
我的小腳,和別人的不同。
別的女子的金蓮,隻能靠白布緊緊纏繞,裡頭的腳兒畸形難看。
可我的小腳,卻是真正的如幼童般,嬌小玲瓏,飽滿嬌憨。
魏識總是捧著我的足兒,一邊動情地喊我的名字。
欲罷不能。
果然,今夜他又整宿留在我的院中。
許是昨夜讓他心情大好,今日臨走前,給了我不少賞賜。
我笑意盈盈地對著他作揖:「多謝侯爺。」
魏識彎眼笑著,伸手在我的臉頰上捏了捏:「若還想要些什麼,可隨時去賬房支取。」
我含羞帶怯地應好。
魏識走後不久,我從賞賜中挑出一個最為碧綠的翡翠镯,交給身側的丫鬟知兒:「將這镯子,給夫人送去。」
知兒應是,揣著玉镯出了門。
我是兩個月前被侯爺抬進府的。
彼時我正去半山的白雲寺替我阿姐超度,半途便遇到了同去白雲寺的魏識。
我的三寸金蓮,幾乎是在瞬間便吸引了魏識的注意。
從那之後,魏識蓄意接近我,將我抬為了妾室。
我入府後,榮寵不斷,便被侯夫人耳提面命地立了規矩。
侯爺賞賜給我的所有貴重之物,都要盡獻給她,不得私藏。
所以今日侯爺賞賜了這玉镯,我不敢停留,讓知兒趕緊將镯子給夫人送去。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
我給夫人上貢的所有珠寶,都沾了劇毒的砒霜。
我站在窗邊,看著知兒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挑了挑唇。
2
我與阿姐自小一起長大。
家中雖清貧,可我父親乃是舉人,在升州城南,也算有幾分薄面。
我父親是個讀書人,最講禮義廉恥,也最是迂腐、好顏面。
不知從何時開始,裹腳之風在權貴之間悄然盛行,貴族小姐們紛紛自幼開始裹腳,復現三寸金蓮之風。
大抵是為了日後好尋夫婿。
等我阿姐五歲時,父親下了命令,讓母親給我阿姐纏足。
當時我才三歲,可那一日的事情,我記得清清楚楚。
那一日,天才剛蒙蒙亮。
往日溫婉的母親在那一日變得無比冷漠、陰沉。
她拉過阿姐的手,進了後院的偏房。
屋內站立著幾個嬸子,都是平日附近巷子裡的和善嫂嫂。
可她們今日,一個個的表情都嚴肅極了。
阿姐有些害怕,迷茫地看向母親。
旁邊幾個嬸子突地緊緊按住阿姐的身子,我母親禁錮住阿姐的雙腳,將腳上的四根腳趾,猛地往裡掰。
阿姐痛苦的慘叫聲瞬時而起。
我躲在窗外的角落,看著母親的陰狠模樣,嚇得臉色慘白。
那一日,阿姐的慘叫聲不絕於縷,直到她精疲力竭了,才漸漸消散下去。
等我再見到阿姐,阿姐的雙腳已被裹上了厚厚的布。
半夜,我溜到阿姐的房間,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我說,纏足這樣疼,那便解開吧。
可阿姐什麼都沒說,隻是含著眼淚,揉了揉我的腦袋。
往後的每一日,阿姐都疼得面部扭曲。
多少個日夜,她緊握住我的手,將指甲掐到我的肉裡,仿佛我是她唯一的慰藉。
可父親總嫌阿姐的腳不夠小,纏得不夠緊。
每隔一月,便讓我母親給阿姐加緊纏足的力度。
而每次纏足之後,無數昂貴的補品便會如流水般送入阿姐的房間。
可阿姐吃不下,她總偷偷地遞給我,讓我多吃些。
轉眼兩年過去了。
馬上就要到我纏足的日子了。
那一日,阿姐突然破天荒地將我拉到後院,用石子在我的額頭上磕出一道頗長的傷口。
我迷茫地看著她,問她:「阿姐,為何要劃破我的臉呢?」
阿姐卻不解釋,啞聲對我說:「月兒,別恨我,別恨我。」
夜裡,父親看到這道傷口,發了好大一通火,拎著木棍險些將我打S。
阿姐將我護在身後,將打擊承受了下來。
纏足前夕,父親雖惱恨,可還是帶著我入京,去了城南一戶偌大的別莊。
那別莊修葺得十分奢華。
有位穿金戴銀的貴氣嬤嬤親自迎接了我父親。
我也第一次在我父親的臉上,看到了諂媚。
他討好地將我推到這嬤嬤的面前,問嬤嬤品相如何。
嬤嬤上下掃視著我,眼神讓我很不舒服。
仿佛我是剛出圈子的肥豬。
隨後,嬤嬤嗤了一聲:「這苗子可不行,臉上還有疤,這如何能入得了貴人的眼?」
父親失落地應是,一邊用力扯著我的胳膊,將我拉出了那別莊。
我沒被那嬤嬤看上,便不用纏足了。
父親對著我罵罵咧咧,隻有我姐高興極了,揉著我的腦袋,眼中隱約有淚光彌漫。
轉眼十餘年過去。
誰能料到,那嬤嬤看走了眼。
幼時長相出挑的阿姐,許是多年都過得鬱鬱寡歡,如今的模樣隻能算是小家碧玉。
反倒是幼時模樣粗獷的我,額頭的疤痕早已褪去,如今女大十八變,有了嫵媚之姿。
我父親後悔不已,暗中尋找成人裹腳之法。
卻遍尋不得。
所幸我阿姐的一雙小腳被裹得格外小,便連走路都有些困難,也算彌補了父親的遺憾。
阿姐及笄那日,她被父親帶去了京城。
七日後,父親喜笑顏開地回來了,懷中還揣著三千兩白銀。
他將阿姐賣了個好價錢。
賣給了安定侯府,當侯爺的貴妾。
父親乍富。
第一件事便是換了套大宅子,又給自己抬了幾個小妾。
母親不願,開始鬧事。
卻被父親粗暴相待,被小廝當場打得隻剩半條命。
沒過多久,便撒手人寰。
父親的小妾們,很快便給父親生下了幾個兒子。
我頂著一雙正常大小的足兒,被父親鄙夷唾罵,日子難挨。
半年之後,京中傳來消息。
阿姐S了。
S狀悽慘,被人生生地割了四肢,劃花了臉,扔到了小周山的亂葬崗。
我聞訊趕去,果然在小周山的半山腰,尋到了阿姐的屍骨。
支離破碎的屍骨。
軀幹和四肢,被大卸八塊。
S姐之仇,怨恨難消!
我抱著阿姐的「屍身」,呆坐一夜。
我又想起那一日,阿姐將我帶到後院,用石子一點點地小心翼翼地,在我的額頭上劃出那道血痕。
她是在救我,救我的人生。
可她的人生呢?
她就活該承受纏足之痛,最終被人虐S而S,永遠留在十七歲嗎?
我不服!
那一日,我親自替阿姐挖了墳墓,將她葬在小周山山頂。
我開始瘋狂尋找纏足之道。
可我用盡各種辦法,都於事無補。
直到三月之前,我又去了小周山,去看阿姐。
我在阿姐的墓前喝得酩酊大醉。
卻在酒醉之際,在深山之中,遇到了一團血肉模糊的肉。
這團肉隱約能看出是一個少女的模樣。
但她隻有半截身子。
竟然還沒S。
甚至還能與我冷冷地說話。
她說她是個怪物,受了傷,需要有人用血澆灌,她才能長出完好的身體。
起先我並不信。
直到她說,她能完成我一個願望。
鬼使神差之下,我問她:「那,你可能助我纏足?」
怪物詭笑,陰森道:「自然。」
她割下她的一塊肉,覆在我的雙腳上。
不過短短一夜,我的腳就失去了任何知覺。
哪怕斷腳,也毫無痛意。
甚至還自行長出了嬰兒般的幼趾。
哈哈……我也成了一個怪物。
3
入夜,魏識又來了。
隻是這一次,除了他,還有一位男子。
魏識笑意盈盈地指著我,一邊對身側的男子諂媚道:「王爺,這便是月娘,有一對金蓮奇足。」
男子器宇軒昂,長相俊美,看我的眼色淡淡,似乎對女色並不感興趣。
魏識走到我的身側,揉了揉我的腦袋:「月娘,還不拜見瑞王爺。」
我乖巧地走上前,對著瑞王盈盈一拜。
室內的光線暖黃昏暗,魏識不知在何時,早已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瑞王靜靜地看著我,眼底逐漸閃過暗色:「過來。」
我一邊含羞帶怯地應是,一邊朝他走去。
才剛走近,便被瑞王拉入懷中。
瑞王的癖好「二般」,他竟拿出滾燙的蠟油和短鞭。
他像是一個瘋子,眼底布滿了欲念,用滾燙的燭火折磨我。
可我是個怪物,絲毫感受不到痛意。
一夜瘋狂折磨。
瑞王捏著我的下巴問我:「疼嗎?」
我低眉順眼,軟綿綿地說:「疼。」
可他卻大笑了起來:「能在本王手下活下來的,你還是第一個。」
臨走前,他落下了大批賞賜,就連魏識也興奮地跑來,抱著我直轉圈,連聲誇我是個乖伶兒。
我替魏識巴結了瑞王。
魏識大喜,賞賜如流水般抬入我的院子。
自此之後,魏識愈加寵愛我,甚至連入宮參加宮宴,都隻帶我去。
翌日傍晚,侯夫人派人來請我過去談談。
我挑唇一笑,欣然前往。
4
寢院內,我對著高座上的夫人盈盈俯身。
可不等我說話,身側的幾個嬤嬤已衝了上來,粗暴地將我禁錮在地上。
侯夫人馮氏處於三十餘歲的年紀,本該是風韻少婦,可常年的鬱鬱寡歡,讓她看上去刻薄至極。
馮氏看著我的眼神就像陰鸷的毒蛇:「仗著一雙小腳,便霸佔著侯爺的寵愛不罷手,真是個賤貨。」
馮氏一邊說,一邊對著身側的嬤嬤使了個眼色。
嬤嬤們心領神會,掏出木棍發了狠地敲打我的腳踝。
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用盡了全力。
我的腳踝變得血肉模糊,骨頭破碎。
我哭著求馮氏饒過我,可馮氏隻是看著我,眼中滿布暢快扭曲的笑意。
也不知過了多久,馮氏走下高座,走到我的身邊蹲下。
她伸出修長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笑眯眯道:「秦疏月,這滋味可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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