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醫生告訴我安安的病情在惡化,要我好好珍惜這個月。
我努力壓抑自己的哭聲,
明明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好日子就要來了。
安安被送到了重症監護室,我看不到她,待了幾天幾夜後,護士勸我回家洗澡再來。
手機有好幾個陌生電話打過來,我不小心點了接通。
男人聲音暴躁,
「陳蘭花,你又S到哪裡去了?老東西,沒有一天安分的。」
許崇文在電話那頭喋喋不休,言語中都是對我的貶斥和辱罵。
我下意識的拿遠,皺著眉聽完了,果斷掛掉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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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打來,我接通,
「臭婊子,你好大的膽子敢掛我電話,信不信我弄S你?」
沒有任何猶豫我再次掛掉了電話,幾次之後許崇文終於安分。
「罵完了嘛?現在說吧,找我幹什麼?」
「家裡這麼多人需要照顧,你S到哪裡去瀟灑了?兒子兒媳馬上就要去上班了,還不趕緊回來。」
我冷笑,六個月過去,
他打的第一通電話不是問我的平安,而是譴責我不顧家庭。
「你們都是S的嘛?想讓我給王美華做保姆,下輩子再說吧。」
我一口氣拉黑刪除,心中卻平淡至極。
繼續收拾好東西,餘光中落到了地上安安的手機。
打開發現裡面有一條未發送成功的語音。
「小老太太,我知道我時間不多了,最後的日子裡,我想去國外玩玩,所以就把你忽悠來了,別生我氣喲。」
「如果我昏迷不醒,你就放棄治療,我想幹幹淨淨的離開這個世界呀。」
手機嘭的一聲,我本能的往醫院跑。
此時護士告訴我,我已經可以進去,盡量多說一些事讓病人有意識。
想起安安的語音,我猶豫著要不要聽從。
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也和她講起了我的故事。
父母因為一場泥石流而喪生,我們家隻剩下了我。
我趕到了許崇文家,因為當年我們兩家籤訂了婚約。
父母告訴我財不外露,那是我保命的底氣。
和許崇文也有過一段甜蜜時光,可這點情分在漫長的人生中微不足道。
六十多年的陪伴,我深知我們都變成了對方最討厭的模樣。
「可是安安,你來了,我不再是獨自一個人。我知道女人也該有自己的夢想,所以醒來吧,安安,別丟下我。」
機器響了幾下,似乎是在回應我。
第16章 16
沒過多久她醒了過來,我求了安安很久,想要回國尋求中醫。
可她一直拒絕,
「如果你走了,這個路上我孤苦無依,要不然我也下去陪陪你。」
安安被嚇到了,無奈隻能答應我的請求。
火速和參觀老板辭職,他挽留我,知道我的情況後,讓我放心治療,有什麼需要就找他幫忙。
就這樣我們跨上了回家的路。
再次坐上飛機,心境卻完全不同,我細心照顧唇無血色的安安,保佑好人有好報。
成功入住醫院後,醫生說他們還需要討論一下。
我松了一口氣,馬不停蹄的去到了菜市場。
這麼久沒回來,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一暖,
還是國內好。
等安安醒來,就可以喝到熱騰騰的湯。
準備挑幾個排骨豬蹄魚拿回去燉湯,安安喜歡的。
菜販大姐看見我面上一喜,
「蘭花啊,終於回來了?你不來我可想S你了。」
我笑著打哈哈,沒有錯過菜販大姐眼裡對我的心疼。
也是,許家人得事一出,我這個妻子無疑成為了最大的受害者。
「媽?媽,是你回來了嘛?」
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氣勢洶洶的衝過來,看見我兇神惡煞,
「你去哪了?為什麼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有多辛苦?」
我打量著眼前的女人,許久才把她和精致優雅的兒媳聯系起來。
她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臉上的疲憊呼之欲出。
身上的衣服也不如從前的名牌打扮,粗布麻衣,寒酸至極。
更甚者,我居然看到了她臉上的青紫痕跡,裸露在外的皮膚也有不少疤痕。
察覺我看著她,兒媳撇過頭,自信的遞給我一個袋子。
「正好你回來了,家裡還有很多家務去做,你現在趕緊買菜吧,多買幾個帝王蟹,你自己出錢,我可沒錢。」
我沒接,淡淡轉身。
「你認錯人了?你媽媽是王美華,不是我這個從鄉下爬上來的癩蛤蟆。」
兒媳僵硬的抬頭,不可置信。
「媽,你還要鬧什麼脾氣?現在家裡需要你,你不在家裡的事都沒人做,你兒子逼著我去做啊。你知道我多久沒有美容美甲了嘛?」
沒有回應她,我直接轉身離開了。
任由她在後面緊追,好在這些年我在菜市場的人緣不錯。
好心人看到我紛紛給我打招呼,轉而幫我攔下了緊追的兒媳。
在醫院外的小廚房,看著熱氣騰騰的湯,我趕緊打包好。
「算你識相,知道偷偷摸摸打包好送回家,我已經通知祈陽了,你收拾收拾回家吧,在家裡伺候大家,之前的事就都過去了。」
「再給我轉五千,我等一下約好了美甲美容。」
想來是許久
見我沒有反應,反而抱著湯一個勁的往前走。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
手上的碗摔在地上,湯也全部撒了。
憤怒幾乎頃刻間燃燒了我的理智,我怒甩幾個耳光,一腳踹飛了來人。
兒媳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臉腫的像個豬頭。
「陳蘭花,你憑什麼打我?」
「我看你不是也能做王美華的保姆嘛?對外不是說王美華才是你婆婆嘛,來找我這個老不S的做什麼?」
她面色蒼白,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奔潰大哭。
原來我離開後,家裡的事情都沒有人做。
王美華作為重點保護對象,自然是不可能的,兩個男人也假裝看不見。
無奈隻能她去做,做了幾回她就腰酸背痛,要求大家一起分擔。
王美華卻撺掇兒子,說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女人才需要天生做這些。
兒媳不服氣,自然引起了許祁陽的憤怒,三天一大打,兩天一小打。
她說完,抬眼看我,發現我臉上十分平靜。
第17章 17
我忽然想起來當初王美華剛搬進來沒多久,
許祁陽正好因為工作回了國。
回家沒幾天,父子兩就出門喝酒。
「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的不懂事?就不能學學人家王美華,知書達理。」
「娶了你,真是我倒了八輩子的霉。」
許崇文不滿的撞我的肩膀,
兒子喝的醉醺醺的,被兒媳婦扶著上了床。
她走出來,幽怨的瞥了我一眼唉聲嘆氣。
「媽,你別和這群男人一般見識,他們就是喝多了。」
許崇文坐在沙發上,腥臭的襪子和鞋丟的到處都是。
「去,給我打洗腳水來。」
我忍著心酸,端了一盆溫熱的水,
他的腳剛放進去,突然踢翻了水盆,洗腳水濺在我臉上。
「你是想要冰S我嘛?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你還有什麼用?」
我們兩人視線對視,他橫眉豎眼,
用腳把我壓進洗腳水裡,酸澀的味道入嘴,我惡心的想吐。
良久,他才松開,輕蔑的將腳上的水都擦在我的身上。
回到房間裡呼呼大睡,
我精疲力盡得跌坐在地上,這才注意到兒媳婦就站在不遠處。
她看完了全程,眉頭緊皺,
「地上弄得這麼髒,媽你弄幹淨,還有你兒子要喝醒酒湯,你現在就去做哈,我先去休息了。」
從頭到尾都沒有提扶我起來的事。
偌大的房子隻剩下我一個人,
一個人忙到凌晨兩三點,剛躺下床,就被許崇文一腳踹下去。
要求我給全家人做早飯。
兒媳婦喜歡油條豆漿,許崇文酷愛白粥鹹菜,兒子卻點名要吃廣東早茶。
就孫子樂樂,也喊著要學西方人吃面包果醬。
不過六點鍾,我又要忙碌全家人的早餐,做家務,洗不完的衣服。
我像個陀螺一樣瘋狂旋轉,為這個家努力奉獻自己。
可落在許家父子的眼裡,
卻成了這本就是我該做的,因為我是從山溝溝裡跑出來的。
嫁給許崇文這樣的男人已經是我高攀,
所以他們想當然的接受了我的付出。
當初心疼我,會在許崇文喝醉之後動手而護在我面前的兒子,
在王美華的洗腦下,
他逐漸相信是我害了他,人到中年卻兩手空空。
身為一個大男人就應該頂天立地,而不是拘泥於家裡的小事。
兒媳也默認了有王美華這樣有書香氣質拿得出手的婆婆。
原本還會幫我做家務的人都變成了甩手掌櫃,而現在我離開了,
這些繁重的家務都想當然得留給了兒媳。
當初我救她於水火,她哭成淚人,跪著給我磕頭會報答我的恩情。
可是最後也站在王美華那邊指責我。
如今事情壓到了她的身上,才想起我的好。
「別來找我,今天的事我不會追究,再敢來,我可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兒媳怔怔的看著我,還想說什麼,自知理虧,灰溜溜的爬起來離開了。
趕到病房時,安安已經睡著了,
臉上毫無血色,整個人瘦成了皮包骨,我眼淚情不自禁的掉下來。
醫生說當前的醫療水平還不能做到解決,但他們會盡可能的延緩。
無數的管子插在安安的身上,她好像成了一個木乃伊。
她現在已經無法進食,隻能靠流體。
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外面的天氣怎麼樣?好想出去走走啊。」
我給她掖好被角哄著她,
「等你好了,想去哪裡都可以,哪裡我都陪你去。我還沒有去過南極看小企鵝呢,你一定要陪我去。」
安安聲音細弱,回了一句好,又陷入了昏迷中。
我獨自一人跑到了樓梯口,壓抑不住痛苦,雙手捂臉,眼淚順著指縫。
「什麼?我真的是漸凍症,沒搞錯吧?」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下意識的抬頭看過去。
第18章 18
王美華拿著報告單不知道再給誰打電話,破口大罵。
「庸醫,肯定是庸醫,我怎麼可能是漸凍症?」
說這話時,王美華的聲音裡還帶著顫抖。
怕她發現我,我緩慢下了樓,
當初她確診漸凍症居然是假的,得知這個可能性,我惡心的想嘔。
可現在,她自己也沒想到,一語成谶。
居然真的確診了漸凍症,
年輕的時候她就愛自由瀟灑玩樂,
她婆婆手術在即,王美華居然拿著手術錢去旅遊,寧S不肯回。
揚言,她首先是王美華,其次才是兒媳婦的身份。
還拿著孩子的學費去美容美甲。
最後她和丈夫離婚,以不要孩子作為代價拒絕支付撫養費。
或許是報應,當年她婆婆因為差幾萬的手術費最後S在了醫院。
現在她也確診了這種絕症。
不過這又和我有什麼關系呢?
我假裝沒有看見她,回到了安安的病房。
「好你個陳蘭花,一個人玩失蹤這麼久,現在回來了也不回家。」
病房門突然被撞開,許家父子闖進來,並沒有看見樂樂。
我站起身,警惕的防備他們兩個,不動聲色的撥打了護士站的電話。
「你們來做什麼?」
他們兩居然能找到我?
許祁陽看到我身後的安安,眉眼間都是不喜,幾步上前。
「你還有臉問我們做什麼?你看看你幹的那些好事?」
「一個人在外面瀟灑,還和這個女的吃喝玩樂不回家。家裡有那麼多事要幹,美華姨還生病著,可你呢?你的良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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