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定定地看著他:
「你爸老說你不如他,你就不記恨他?還天天給他帶早餐?」
他的眼睛微微有些紅:
「媽,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就是成績再差,腦子再笨,也知道他根本沒做錯任何事,隻是太優秀了而已。」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媽,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能不能別說出去?沈舟這個人自尊心強,我每天都騙他說這是我沒吃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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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撫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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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我聽說學校出名的惡霸顧野不僅愛打架,而且有一個特別的癖好——愛逼人吃他的剩飯。」
系統投出全息影像——
顧野每天早上雷打不動地把一盒早餐扔在學霸沈舟桌上。
面色兇狠:「都吃了!敢剩一粒米打S你!」
其他同學嚇得把頭紛紛埋進書本裡。
於是沒有一個人發現。
那個盒子裡裝的是從來不是剩飯。
而是顧野特意吩咐保姆做的。
一周不重樣的營養早餐。
我心疼地踮起腳揉了揉他毛絨絨的腦袋:
「我兒子真棒!」
他有些害羞地紅了臉:
「害,反正我在學校名聲都那麼爛了,多一個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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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天早讀結束時,永遠提前十分鍾到的沈舟也沒來教室。
下課鈴一打,就有外班的人跑到教室門口喊:
「你們班沈舟好像被幾個混混堵在體育器材室了。」
一聽這話,顧野彈跳起來,
揪住那個人的領子問:「什麼混混?」
那個人一見是他,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好……像是 5 班叫蔣全的那個……」
那是顧野的S對頭。
於是他低聲罵了一句:「草!」
然後拔腿就往器材室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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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嚇得瑟瑟發抖的無辜同學的領子撫平:
「對不起啊,我待會讓他給你道歉!」
我跑到器材室門口的時候,沈舟正被三個男生逼到牆角。
校服領口被扯得歪斜,眼鏡碎了一半掛在鼻梁上。
為首的蔣全捏著他的下巴冷笑:
「大學霸,顧野那個物理考 8 分的蠢貨的剩飯你也敢吃?不怕吃了變得和他一樣蠢嗎?」
他身邊的人一聽這話,笑作一團。
蔣全拍拍沈舟的臉:「你說——顧野是傻逼,說了我就放你走。」
我想衝進去,顧野卻拉住我:「媽,我想聽聽他會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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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沈舟扯出一個笑:
「你說得沒錯,顧野的確個徹頭徹尾的傻逼……」
他的話還沒說完。
顧野的拳頭就砸在了器材室鐵門上。
陳舊的鐵門發出空洞的震響,鮮血從他指關節的裂口迸出。
他SS盯著沈舟,喉嚨裡滾出一聲壓抑的嗚咽,像是受傷的野獸。
「原來他……也覺得我是個垃圾……」
他踉跄著後退兩步,突然發瘋似的跑回教室。
把那盒早餐狠狠砸進垃圾桶。
然後轉身撞開人群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教學樓。
連我拽他的手都被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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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兒童遊樂場找到顧野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系統電子音在耳邊尖銳鳴響:
【警告!顧野黑化值 98%——即將突破臨界值!】
十七歲的顧野蜷縮在童年時他最喜歡的滑梯裡。
系統的聲音響起:「小時候,他每次受委屈都躲在這裡,等著媽媽來找他。」
「後來媽媽去世,他被爸爸罵,被同學冷落的時候,他仍然習慣藏在這裡。」
「躲在冰冷的滑梯裡,熬過一個又一個難過的夜晚。」
可是再也沒有人來找過他。
孤獨的少年正抬頭看著孤獨的月亮。
我氣喘籲籲地跑到他面前:「媽媽……終於找到你了。」
少年的眼尾泛紅,眼淚幾乎是瞬間就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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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到他身邊:「手伸出來。」
他聽話地將手伸出來,乖乖地露出手心:
「你打我吧,媽。」
我愣住了:「我為什麼要打你?」
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一樣細數自己的罪責:
「我逃學,浪費食物,還……」
「還什麼?」
「還揪了別人的領子沒道歉。」
我輕輕打了幾下他的手心:
「反省得不錯,的確該打。」
我伸出手將他的手翻了個面,
將碘伏仔細地塗抹在他血肉模糊的指節。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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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圖把手抽回去:
「媽,我不疼,這點小傷塗什麼藥啊?」
我牢牢摁住他的手:
「手不疼,那心裡呢?疼嗎?」
他倔強地扯出一個笑:
「也不疼啊,他沈舟算個什麼東西?我今天逃學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就是因為今天天氣好,適合逃學而已。」
說著說著他的眼淚簌簌地掉下來。
像是在下大雨。
我包扎上他的手:
「受了傷之後的第一件事是處理傷口,而不是躲起來騙自己說不疼。」
半晌後,我又說道,
「沈舟今天也逃學了。」
顧野驚得張大了嘴巴:
「啊?他那個上課連老師一個標點符號都舍不得漏聽的人居然逃學了?為啥啊?」
我淡淡掃他一眼:「因為今天天氣好,適合逃學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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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他是怕以後沒早餐吃了吧?」
我氣得揪他的耳朵:
「你長耳朵不隻是為了給我揪的,還是用來聽別人解釋的!」
「你要是不相信他,就去找那個姓蔣的,問問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他撇過頭:「我才不去,顯得他對我多重要似的。」
「行,隨便你。」
他一臉心痛:
「不是,媽,你怎麼這麼容易放棄呢?不是你教我的做人要堅持嗎?」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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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語地威脅他:
「你必須去,不然我就把你小時候看完小蝌蚪找媽媽的故事後,認了隻瘌蛤蟆當媽媽的事說出去。」
他被威脅得開心極了:
「那沒辦法了,這是你逼我的!」
說完他就拉著我往學校跑。
「不是,我也沒讓你現在就去啊!明天去吧。」
「讓?」
我:……
「逼逼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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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顧野剛進教室,
沈舟就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今天沒有給我剩飯嗎?」
顧野沒好氣地把書包往桌洞裡一塞:
「不好意思,本少爺雖然人傻,但是從來不浪費糧食。」
他特地把「傻」那個字咬得格外重。
沈舟乖巧地低頭,恰到好處地露出臉上青紫的傷痕:
「沒關系的,雖然昨天被打了一頓還在外面找了你一天,但是我一頓不吃也不會餓S的。」
……
一分鍾後,顧野朝他扔了個三明治。
「喂,給狗的,它不吃,賞你了。」
他又扔了個紅花油,別扭地開口:
「擦擦你臉上的傷,長得本來就不咋地,現在更醜了。」
沈舟捏著那瓶紅花油:
「顧野,你關心我。」
「那我們算和好了嗎?」
顧野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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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後,顧野把蔣全拖進了體育器材室。
他舉著的拳頭還沒落下,反而先被蔣全臉上的傷嚇了一跳。
——幾乎不剩一塊好肉。
「靠!誰把你打成這樣?我連下手的地方都沒有了!」
蔣全氣急敗壞:
「除了沈舟還能有誰?你平時把他護得跟個雞崽子似的,我還以為他是個弱雞,結果打起架來一點不比你差!」
「而且……打我就算了,他還……」
「還……把你怎麼樣了?」
蔣全聽起來快哭了。
「他說你傻逼是因為你腦子那麼好使,卻天天不把聰明用在正事上,隻要肯學肯定沒問題。但是……他看過我的卷子,他說我再學也就是個專科,嗚嗚嗚哪有這麼侮辱人的啊……」
顧野沒打蔣全,高高興興地把他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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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野回到教室。
自習時破天荒地拿起他的 8 分物理試卷開始改錯。
他翻開今早才買的輔導書對照著知識點重學。
沈舟說得沒錯,顧野很聰明。
進了高中後他幾乎一節課沒聽過。
現在一點一點撿起來。
頭幾題也改得挺順。
但是基礎題改完後他就有些吃力了。
下課鈴響時還卡在那一道題裡。
他索性氣急敗壞地把試卷撕了個粉碎。
然後又找科代表重新要了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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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拿著卷子幽靈似地飄了過來。
猝不及防地講起把顧野卡住的那道題:
「沿電場線方向電勢降低,故……」
顧野滿頭問號:「不是,誰問你了嗎?」
沈舟語氣平平:「我自己想講。」
我忍不住鼓掌。
真是妙啊,零帧起手。
顧野不耐煩地掀了掀眼皮:
「那你換個地兒講,你吵到我做題了。」
我撞了撞顧野的胳膊肘:
「他就在這兒講,我想聽。」
沈舟講完第一遍。
旁邊的顧野仍然咬著筆頭滿頭霧水。
於是我說:「沒聽懂,再講一遍。」
當我要求沈舟講第三遍時,顧野搶過沈舟的筆。
「你會不會講題?講兩遍都沒把人講懂,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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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野的確很聰明,才聽了兩遍。
他已經能把這類題的邏輯都推理出來,然後講出來。
我由衷地贊嘆:「你好厲害。」
他的臉微微有些紅:「還……還行吧。」
沈舟指了指顧野的輔導書:「這本《更高更妙的物理》不適合你。」
一本書被放到顧野桌上,
「這本更適合你。」
顧野看著眼前的《菜鳥如何學物理》沉默半響後「騰」地站起來:
「不是,沈舟你有毛病吧?憑什麼你說這本適合我我就要看這本?就憑你聰明成績好?」
「顧野,你承認我聰明了。」
顧野:「這是重點嗎?」
「那我們算和好了嗎?」
「媽的,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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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自習,顧野吃力地啃了半節課《更高更妙的物理》後。
認命地把那本《菜鳥如何學物理》翻開。
然後看到了扉頁寫著的一句話:
「你打開了我送你的書,那我們算和好了嗎?」
顧野:……
他氣衝衝地從座位站起來,揪起沈舟的領子:
「和好了!」
沈舟眨眨眼:「誰和誰和好了?」
顧野的臉燒紅一片,暴躁地捶桌:
「我和你!我他媽和你和好了!聽清楚了沒有?!」
其他人被他的動靜驚得都往這邊看。
他沒好氣地瞪回去:「看什麼?再不寫作業揍S你們!」
35
第三次月考,顧野物理及格了。
68 分。
要不是我攔著,他恨不得把這個分數紋臉上。
那天他爸剛進門。
他一臉焦急地問他:
「爸,你看到我那張 68 分的物理試卷了嗎?」
顧庭無語:「不是在你手裡嗎?」
顧野恍然大悟:「哦,原來我 68 分的物理試卷就在我的手裡啊!」
說完,他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顧庭。
他在等。
等他的爸爸誇一誇他。
但是顧庭隻是沉默地看著他。
顧野眼裡的光一寸一寸灰敗。
最後捏緊那張他寶貝了一天的物理試卷認命地轉身。
36
「對不起。」
顧庭的這句話很輕。
但是卻像驚雷一般在顧野耳邊炸開。
他的脊背一下子僵住了。
「你說什麼?」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不敢轉身。
生怕一回頭就戳破這個美麗的泡沫。
顧庭的手落在少年顫抖的肩膀上。
「你不是廢物。爸爸錯了,以前不該那麼說你。」
顧野的眼睛紅了又紅,氤氲著湿意。
連嗓音也似乎帶著水汽:
「你才知道啊。」
「不過也不算晚。」
「原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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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庭走後,顧野不可置信地抓著我的肩膀:
「你居然能讓老頭跟我道歉?!他到底有什麼把柄在你手上?」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語氣平靜:
「你覺得顧庭是會被威脅的人?」
他愣了一下,隨即搖頭。
「讓他改變的不是我,是你。」
顧野瞪大了眼睛:「我?」
「對,你。」我點點頭,語氣堅定。
「什麼意思?」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一個月前我跟他打了個賭。如果你能在一個月內物理從 8 分到及格,他就跟你道歉,承認他的教育方式有問題。」
顧野的呼吸一滯,聲音有些發顫:
「那……如果我沒有呢?」
他太了解他父親了。
顧庭是個商人,從不做無利可圖的生意。
「如果我輸了,我就給他一套我的私產。」
我語氣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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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野的眼睛一下子紅了,聲音哽咽:
「媽,許氏的一套私產價值 8 位數!就為了一句道歉,我......值得嗎?」
我伸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目光鄭重而溫柔:
「當然值得。」
「小野,以後永遠不要再問任何人這個問題,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好東西,你都值得、都配得上。」
他低下頭,聲音微弱:「那……如果我沒有做到呢?」
「那我就跟他賭第二次,第三次……你總會做到的。」
他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懊悔:
「那你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我會更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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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搖頭,目光深邃:
「如果我一開始就告訴了你,你敢賭嗎?」
他愣住,隨後低下頭沉默了。
我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語氣溫柔而堅定:
「但是你看,你做到了,不是嗎?」
「媽媽做這件事,不隻是想讓你得到一句『對不起』。更想讓你自己看到,你很厲害,你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隻不過沒有人告訴過你,所以你不知道。」
「而現在,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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