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貴妃閨名王淑怡，是太傅的獨女，當今聖上還是太子時，就與她有青梅竹馬之誼。

我和姐姐是太傅府的家生子，祖輩就在府裡當差了。

貴妃在太子還在潛邸時就進了東宮，如今在潛邸的老人隻剩她和一個淑妃，淑妃不得皇上喜愛，因此貴妃獨得聖寵。

直到皇上登基後大婚，冊立太後娘家侄女為後，才S了S她的威風。

可皇後自小被教導的中規中矩，端莊的有些過了頭，遠不如貴妃來的有意趣。

所以時日久了，皇上還是偏寵貴妃一些。

但貴妃卻喜歡裝出一副人淡如菊的樣子，仿佛恩寵她也並不如何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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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後宮中是獨樹一幟的高潔出塵。

可姐姐卻為此承受了很多不妄之災，她那次跪拜請罪落下了終身的腿疾，陰天時常常感到錐心的疼痛。

這還不算完，宮裡進了一些新的妃嫔，貴妃擔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在皇後操辦的中秋宴上，眾人全都喜氣洋洋，滿宮的妃嫔都盛裝出席，為皇後捧場。

貴妃卻特立獨行的粉黛未施，穿著一襲潔白的布裙，在宴席上柔柔弱弱的開口。

“請皇後恕罪，臣妾近日總是想到旱地的那些流民，一想到他們還流離失所，我就夜不能寐，今日在這團圓之夜著素衣，是想為他們積福，並且日後宮中也一應節儉，省下的銀兩都捐到災區。”

貴妃說完這話就掩面低泣，柔弱的身子不堪一握，這幅作態生生讓宴席上沉默了。

皇後恨得牙根暗咬，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端莊笑容，皇後本應母儀天下，心懷天下蒼生，貴妃這明晃晃的顯示自己的賢德，把她又放在何處了？

但皇上也不知那日是不是多喝了幾杯，居然完全沒覺得氣氛不對，對貴妃大加贊許，惹的一眾妃嫔有苦難言，最後硬生生每人都主動捐了一些私己出來，一些低嫔位的妃子為此叫苦不迭。

當晚，貴妃是被皇上親自挽著回的宮，那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看的皇後眼睛都紅了。

八月十五，本是皇後侍寢的日子，生生被截了胡。

她表面上不能有一絲的不虞，可是暗地裡卻硬是以伺候主子不周為由打了姐姐三十大板，直接打的她在塌上養了半個月才好。

貴妃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假意去探望姐姐，卻跟姐姐說：“本宮平日裡一直教導你們，凡事要小心著些，怎麼就不聽呢？這一次也好，讓你長長記性。”

那一夜，貴妃的禧翠宮裡紅燭暖帳，柔情蜜意，而姐姐卻被打的出氣多，進氣少，直挺挺的趴了一夜，身下已經沒有好地方了。

姐姐傷養好後，越發的謹小慎微，她預感到貴妃這樣行事是要觸眾怒的，所以偶爾會隱晦的勸誡她。

貴妃卻開始漸漸覺得姐姐有二心，在她一次有意的引導試探下，姐姐得了皇上一句誇贊。

第二日，貴妃就給姐姐裝扮一新，領著她去了前殿。

“皇上，臣妾自小身子嬌弱，身邊的春燕卻姿容出眾，便獻給皇上，以代替臣妾照顧皇上一二。”

本來她隻是做做樣子，之所以有這個舉動就是為了膈應皇上一下，來表現自己的情深義重。

可男人哪有不愛美色的呢？

姐姐本就生的靈秀，那日被細心裝扮後竟真的有幾分天香國色的味道，皇上的目光真的在姐姐身上流連起來。

這下可把貴妃氣狠了，她本是拿著姐姐作態，可沒真的想把姐姐獻出去，無奈之下，隻好在殿上好好上演了一番對姐姐的不舍，誰知演戲演過了，哭著哭著竟然哭暈了過去。

前殿一時手忙腳亂起來，事情鬧成這個樣子，很快就傳到了太後的耳朵裡，貴妃一直霸著聖寵本來就很不得她的喜歡，如今居然如此不成體統。

太後帶人過來時，貴妃正躺在皇上的床榻上，太醫跪了一地，皇上正在發脾氣，見貴妃暈倒，他又想起她往日的溫柔小意，憐惜起來。

這幅模樣落在太後眼裡簡直是恨其不幸怒其不爭，但她到底顧念著兒子的感情，所以拿導火索姐姐撒氣，一氣之下就把姐姐賞給了李德盛這個閹人。

皇上此時也無心管事，就任由太後發落了。

姐姐本來盼著貴妃轉醒後能替她說話，可她居然隻是默默垂淚，

還說了一句，“你是本宮的貼身宮女，李德盛是皇上的貼身太監總管，這親事從身份上也不算委屈你，本宮自然也不能說個不字，要怪隻能怪你命不好。”就這樣，姐姐終於落入了李德盛的魔爪。

自那以後，姐姐每次偷偷來看我，我都能看到她身上的淤青和各種可怕的傷痕，我問她，她隻是一味的哄騙我，怕我擔憂。

可我已經不是稚嫩孩童，日日聽到宮裡那些腌臜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僅僅三個月，姐姐就變成一縷孤魂，永遠離開了我。

我甚至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想到這，滔天的恨意就在我心裡熊熊燃燒，姐姐慘S的畫面總是在我腦海裡不斷出現，我高燒那兩日，把眼淚都流盡了。

所以如今，前路不管有任何阻礙，我都不會退縮，神擋S神，佛擋S佛。

5.

柴房裡度過了又冷又餓的一夜，第二日一早，我就被帶到了貴妃面前。

她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仿佛昨日咒罵我的不是她一樣，但我還是看到了她眼底閃過的不容察覺的陰狠。

“夏蟬，昨日是我冤枉你了，別怪我，今日有個好差事安排給你。”

她親近的摸著我的手以示安撫，我心裡卻警鈴大作，她這是又打算作什麼妖？

原來她想讓我去李德盛那查探一下皇上的態度，有沒有什麼補救的辦法。

但是這麼多人可選，她為什麼偏偏選了我呢，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我怔愣的片刻，她隨手把一個繡紋精美的荷包掛在了我身上，替換掉了姐姐為我織的舊荷包。

“你這荷包都破舊了，本宮賞你個新的，當做補償。”

說著話，她又往我頭上插了一隻華貴的珠釵，到此刻，我心裡的疑慮基本做實了。

如果再不懂這其中有陰謀，我就白活了。

但我不動聲色的跪拜謝恩，絲毫沒有表現出異樣，戰鬥已然拉響，除了迎戰，沒有第二條路。

當我站在前殿時，看見李德盛那雙充滿情欲的眼睛，恍惚中覺得一陣惡心。

我摸到腰間那個荷包，一瞬間想通了所有關節。

王淑怡，你也就會點這種下三濫的陰險手段，真是很配你的人設，呵。

李德盛一臉興奮的朝我走近，我忍著想甩他幾個耳光的衝動，裝作渾身無力、情難自已的模樣，身子向著他的方向撲去。

他忙上前扶住我，嘴裡喊著:“夏蟬姑娘，這是怎麼了，我扶你到偏殿休息。”

邊說著話，他邊賊眉鼠目的掃視了一圈周圍，手上動作絲毫未亂，扶著我匆忙的往旁邊走。

說是偏殿，其實已經變成了他的起居室，他是皇上身邊最得臉的大太監，為侍候皇上方便，索性長期住在偏殿。

我一進入殿內，他便心虛的關上了門，露出他的本來面目。

“夏嬋，你終於落到我手裡了，哈哈，你姐姐那個賤婢，無福消受我給她的福氣，你就替她享受享受吧。”

我裝作一臉驚恐的看著他，躲到了角落處，他見我無力反抗，猛的撲了過來。

電光火石間，我身形一變，直直的踢向他的雙腿間，他完全沒預料到我還有力氣反擊，瞬間疼的癱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滑落，隻哎呦哎呦的發出氣音。

我自小就腳上有力的很，姐姐在時常笑我是女大力士，這一腳我用了十成十的力，這也就是他被閹過一次了，否則我能讓他再被廢一次。

他此時面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伸手指著我，卻說不出一句話，那眼神中有震驚、憤怒、屈辱、慌亂。

我趁此刻，忙扯亂自己的衣襟，撸下頭上的一應飾品，秀發傾瀉而下，使勁揉揉眼睛，直到眼圈變紅。

李德盛掙扎著起身來抓我，我一個閃身就打開門跑了出去，我目標明確，直奔向正殿。

門口的守衛早被李德盛清走，此刻卻給了我便利。

我用力撞開殿門，撲通跪在了地上，冰冷的地磚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皇上，請為奴婢做主，李德盛意圖侵犯奴婢，請皇上明鑑。”

說完我就靜靜等待發落，我脊背挺直，像那日在皇上面前一樣，頭微低，但以皇上的視線，能看到我微紅的眼眶和顫動的睫毛。

這是我剛才短短一瞬的時間裡精心設計的破碎美人圖，我賭皇上沒見過我這樣的女子。

更何況還有腰間的那物件，不怕他不動心。

果然，在一陣窸窣的聲響後，座上的那個身影動了，他幾步走到我的面前，饒有興致的蹲下身子與我平視。

我被迫看進他的眼裡，那裡有徵服欲和新鮮感。

他溫熱的大手拂過我的臉頰，輕輕摩挲，低喃道:“你長得像你姐姐，可是性子卻完全不同，妙啊。”

荷包的香味絲絲縷縷的飄進他的鼻間，他猛的湊近我嗅了嗅，我幾乎快撞進他懷裡，那神態極盡陶醉。

他不甚清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想做朕的女人嗎？”

我閉了閉眼，心裡似有驚濤駭浪，終於到了這一刻，我忽而覺得像夢一樣不真實。

他看似在問我，其實也不是要我的回答，普天之下有誰敢拒絕皇帝呢？

所以我一言未發，隻是伸出柔若無骨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我聽見自他唇間溢出一聲輕笑，一陣天旋地轉，我被他凌空抱起，走向了殿後的軟榻。

我像一頁小舟在大海裡飄飄蕩蕩，在那具有力的身軀下體驗極致的歡愉。

6.

等我再睜開眼，皇上已經去上朝了，一個端莊秀麗的宮婢走過來行禮。

“婕妤醒了，皇上有旨，讓您即刻遷往春華殿，他晚間陪您用餐。”

婕妤，這男人還算大方。

我低頭輕笑，倒把宮婢看呆了去，銅鏡裡映出一張嬌俏明豔的面龐，眼中蕩漾著春情。

這個宮婢是皇上特撥來服侍我的，她的手像姐姐一樣巧，片刻後就把我裝扮的妥帖得體，又明媚動人。

她陪著我回了一趟禧翠宮，貴妃看見我的時候，身形幾乎站立不穩，眼中像有火焰在燃燒，我此刻終於不再掩飾一切，笑著向她行禮。

“感謝姐姐栽培，您伺候皇上時日久，日後還望多指點臣妾。”

我還未起身，她便一巴掌向我扇過來，我躲都未躲，直直的迎了上去。

這一巴掌，我勢必要換個妃位。

“你，你想做皇上的女人，你跟本宮說啊，你用這種下作的手段爬龍床，你對得起本宮對你的教導，對得起你屍骨未寒的姐姐嗎？”

我聽見姐姐，氣血上湧，猛的上前用力箍住了她的身體，貼在她耳邊說道:“貴妃不必惺惺作態，我姐姐因何人而S，你我心知肚明，你且慢慢等著吧，傷害我姐姐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以往我在面前都是乖順的形象，從沒有這麼聲色俱厲過，她被我的氣勢嚇到，居然一時沒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