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是現成的，連忙去救柳春瑤肚中的孩子去了。

 

裴清婉臉色慘白，一條命去了半條。

 

當王爺衝進來時，不僅不安慰，反而大罵道：“沒用的東西，就是一隻母雞，養兩三年也該剩下一隻蛋了，你保不住孩子不要緊，如今還嚇得春瑤早產。”

 

“她肚子裡的孩子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本王饒不了你。”

 

裴清婉因沒有保住好不容易才懷上的孩子，已十分痛苦，如今再被王府罵到臉上，滿臉的心如S灰。

 

她艱難地撐在床上，指著王爺哭喊：“柳春瑤早產又與我有什麼關系？是我不想保住我們的孩子嗎？臣妾為了給王爺生下一男半女，這兩年不知吃了多少苦。”

 

王爺不見一絲一毫的心疼，反而直接說：“當初你若是沒有打掉那個孩子，何苦現在連個蛋都生不出來。”

 

當年極力隱瞞的事情，如今就被這樣赤裸裸地挑開，裴清婉一時氣沒有喘上來，直接昏S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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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沒再管她，拂袖而去，看樣子是要去守著柳春瑤了。

 

10

 

柳春瑤早產生下一個兒子。

 

那孩子雖然有些孱弱，但還算健康，成了王府的金疙瘩。

 

裴清婉流產後，不僅身體敗了，就連精神也被壓垮了。

 

她有時候會幻聽，說自己好像聽到了她孩子的哭聲。

 

桃香告訴她，那是小世子的哭聲，柳側妃剛剛帶著孩子經過。

 

這話刺激到裴清婉，她大罵：“什麼小世子，隻有我這個正妃的孩子才是小世子。”

 

她罵完桃香，又要去找自己好像在哭的孩子了。

 

三個月後，小世子滿月酒。

 

王爺對這個獨子十分重視，請來眾多賓客。

 

裴清婉好歹是正妃，何況她父親裴丞相也在賀喜的賓客中，自然應該露面。

 

裴清婉一開始安安靜靜的，既沒有發脾氣，也沒有說瘋話。

 

但是當小世子哭起來後，她忽然站起來，從奶娘手中搶走小世子。

 

柳春瑤一見兒子落到她手中，立刻也去搶。

 

裴清婉見這麼多人在同自己搶孩子，直接就怒了，抬起手將孩子高高舉過頭頂，威脅中眾人後退。

 

眾人嚇得魂飛魄散，王爺大吼道：“你這瘋女人想做什麼？”

 

裴清婉短暫清醒了，片刻後突然一咬牙，把手中的孩子摔了下去。

 

我一直在裴清婉身邊，見她將孩子摔在地上，連忙用自己的身體墊了一下。

 

柳春瑤撲過來抱起孩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向王爺哭訴。

 

裴清婉已經眾人按住，口中全是胡言亂語。王爺直接讓人把她的嘴堵上，像是抬S豬一般抬走了。

 

眾多賓客是來道喜的，沒想到卻能見到這幅場景，早就不知如何是好，紛紛找借口走了。

 

裴丞相見女兒鬧出的事端，臉色鐵青，直接讓王爺自己處置，他不會插手。

 

裴清婉被關在居所不得離開院子，除了少數伺候的人之外，任何人也不能進去。

 

裴清婉已經清醒過來，求王爺放過她這一次：“臣妾腦子一時糊塗了，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能做出那麼可怕的事情。”

 

王爺說：“你若是清醒的，那之前的所作所為就是故意為之，你若是糊塗了，那本王更不能縱容你了，萬一你又犯病傷了世子怎麼辦？”

 

裴清婉啞口無言。

 

除了桃香之外，王爺也想把我關進去照料裴清婉。

 

我還未開口，柳春瑤搶先說：“不可，她之前救了小世子，這麼大的功勞，我還沒有賞賜她，怎麼能反而讓她和王妃一起受罰。”

 

裴清婉聽到柳春瑤幫我說話，頓時大罵我是叛徒。

 

王爺見她瘋瘋癲癲的樣子，趕緊讓人把她拉進去院子裡，同時命人將大門封S。

 

11

 

裴清婉被關後，一開始站在院牆外，還能聽到她的叫罵聲。

 

時間久了，裡面變得寂靜無聲。

 

半年後，我從唯一留下的一扇小門中進去。

 

裴清婉頭發已變得花白，蜷縮在髒兮兮角落中。

 

雖然有桃香照顧她，但隻要保證她不S就成了。

 

裴清婉似乎許久沒有說話了，她眯著眼睛看了我片刻，聲音沙啞問：“你是誰？”

 

“王妃，奴婢的變化就這麼大嗎？”

 

裴清婉認出我的聲音，她撲過來，我後退一步，看著她摔倒在地。

 

“你怎麼變成了這幅樣子？你，你是不是想瘦下來勾引王爺？”

 

我現在已經瘦回到原本的模樣。

 

此刻，我利索地蹲在裴清婉面前，笑著說：“王妃多慮了，王爺病了，因此哪怕王爺看上奴婢，他也做不了什麼。”

 

裴清婉聽說王爺病了，頓時急起來，喊著要見王爺。

 

我勸她耐心點：“王妃，不用你去見他，很快王爺就會主動來見你了。”

 

裴清婉不解。

 

我輕松地扶著膝蓋站起來，俯視著她：“還有一件事，王爺已經抬了柳側妃是正妻了。你若是見到柳王妃，記得要行禮。”

 

“她也配我向她行禮？我才是王妃，我是丞相之女，我的婚事還是皇上親自定下的，她不過隻是一個歌伎。”

 

我冷笑：“她是歌伎又如何，此刻還不是把你踩了下去。”

 

裴清婉看著我問：“你到底是誰？”

 

“你不認識我，不過，你認識我姐姐。當年你流掉的第一個孩子時，身邊燃著的可是我姐姐親手調制的安神香。”

 

裴清婉明白我是誰了，也明白她淪落到這個地步的原因。

 

“我給你的芙蓉醉根本不會讓人受孕，隻不過讓你假孕罷了。不過，柳王妃能那麼快懷孕，我倒是真的出了一份力。”

 

“隻不過用香受孕的孩子，到底比不上自然懷上的孩子。本身就有早產的風險，所以那日才會故意來關心你，然後佯裝收到驚嚇早產。”

 

“孩子無事最好，若是有事，王爺也會怪在你頭上。”

 

裴清婉不相信自己竟然被一個丫鬟耍的團團轉：“我要告訴王爺，讓他把你們都S了。”

 

我離開時，裴清婉還在大吼大罵。

 

裴清婉被關後不久，王爺就病了，隻不過那時還不算嚴重，御醫看了也隻是讓他不碰女色。

 

王爺根本不聽，柳春瑤為討他開心，也替他納了不少新人入府。

 

當他病得已經不能起床後，御醫才查出他中毒已深，而毒源正是裴清婉親手為他縫制的香囊。

 

12

 

裴清婉腦子雖然壞了，但偶爾還有清醒的時候。

 

哪怕有香囊這個證據，她也沒有承認自己下毒。

 

王爺找她對峙時，她指著我：“臣妾怎麼可能會給王爺下毒？都是這個惡奴做的，是她給臣妾調制了香，是她下的毒。”

 

王爺此刻已經病得說不出話了。

 

他看了柳春瑤一眼，柳春瑤明白他的意思，說：“裴氏，她不過是一個小丫鬟，除非是嫌自己命長了，才會給王爺下毒。”

 

“分明是你對王爺因愛生恨，記恨當年沒有保住你的孩子，讓你後來不能繼續生兒育女，又恨王爺不停地往府內納新人，冷落了你。”

 

證據確鑿，裴清婉百口莫辯。

 

王爺忽然指著她，裴清婉眼帶期盼地等著。

 

當她聽到王爺吐出“裴氏陪葬”這四個字時，反倒很平靜。

 

裴清婉反手一指我：“臣妾願意陪葬祖陵，隻是，臣妾要先S了這個丫鬟。臣妾是被她蒙蔽，才犯下重罪。”

 

裴清婉這是眼看自己活不了，也想把我拉下水。

 

王爺點點頭，他倒不是關心我有沒有罪，隻是不在乎我這條命而已。

 

裴清婉兩眼放光。

 

柳春瑤這時說：“王爺，你就放心地走吧。臣妾一定會好好照顧小世子。你交代給臣妾的幾件事，臣妾也一定會做到。”

 

我看向王爺，發現他七竅流血，已經沒氣了。

 

柳春瑤喊來眾人，交代道：“王爺薨了，他之前交代了，要裴氏陪葬。”

 

裴清婉聽她說了這句後便結束了，立刻指著我喊：“還有一件，王爺答應要S了這惡奴。”

 

柳春瑤呵斥她住嘴：“胡說八道，王爺交代臣妾的都是大事，哪裡有闲心在意一個小丫鬟的S活。”

 

柳春瑤讓人將裴清婉拖下去。

 

裴清婉終於明白過來：“你們，你們兩個是一伙的。你是誰，你也是她的姐妹？”

 

柳春瑤看著裴清婉，平靜地說：“我沒有姐妹，我母親隻有我這一個女兒。她隻是一個尋常婦人，靠替人接生孩子養大了我。”

 

裴清婉恍然大悟：“你母親是那個穩婆，你們果然是一伙的。

 

柳春瑤的母親當年自知活不了，借口要回去配藥，提前知會柳春瑤逃走。

 

柳春瑤流落風塵，借機接近好色的王爺進入王府報仇。

 

裴清婉被拖出去時，還在喊：“放開我，我和王爺都是被人害了，這是我和王爺的王府，你們敢不聽我的，放開我……”

 

不過很快就沒聲了。

 

丫鬟進來報給裴清婉：“王妃，裴氏已經自盡隨王爺去了。”

 

13

 

王爺S後，小世子繼承爵位。

 

柳春瑤成了王府實至名歸的掌權人。

 

柳春瑤將她母親的牌位擺進了王府內的祠堂中，讓她和王爺的牌位一起接受小世子的供奉。

 

這四年中，我時時刻刻想著的隻有報仇，如今心願已了，我決定出府。

 

柳春瑤問我有什麼打算。

 

我不知道，柳春瑤問我，想不想重新把章氏香坊開起來。

 

我還是搖搖頭：“我制香比不過我姐姐。”

 

柳春瑤臉上的笑容慢慢散去，她把玩著手上的镯子，沉默不語。

 

我主動說：“王妃此刻是不是想除了我？”

 

柳春瑤無奈地說：“你若是願意留下來，我自然會留你的性命，不然之前裴清婉要S你時，我何必要救你。”

 

“可是，你若是出府離開京城，我就不得不擔心了。我們做的這事太大了，若是傳出去，誰都活不了。”

 

我垂著眼睛沒說話。

 

深宅大院中的秘密等於人命。

 

柳春瑤問：“所以，你是想要命，還是要出府？”

 

我沒有猶豫：“出府。”

 

柳春瑤賜給我一杯毒酒，給我留了一點體面。

 

我將自己的東西都留給桃香，請她在我S後去找觀音廟的主持，讓她來為我做一場法事。

 

交代完之後，我毫不客氣地喝下毒酒。

 

14

 

“章小居士。”

 

我睜開眼睛，看到觀音廟的主持。

 

我從棺材中坐起來，發現自己此刻在觀音廟中，身旁隻有主持一人。

 

柳春瑤為我在山上選了一處墓穴，並給了主持一大筆銀子，讓她在廟中為我供奉牌位。

 

我說過，自己雖然不曾露面經營過香坊，但在京城也是有熟人的。

 

當年章氏香坊被燒，店內燒S了一個小客人。

 

小客人是店裡的常客，隔三差五來取供在觀音像前的線香。

 

當日我去亂葬崗尋找姐姐的屍體，小客人去店裡發現無人，逗留片刻後遇上了裴清婉派去的家僕。

 

小客人不知發生何事，躲在店裡被活活燒S，莫名其妙成了我的替S鬼。

 

那個倒霉喪命的小客人，正是主持的入室弟子。

 

我從南方回來後，四處散播觀音廟求子靈驗，然後等著裴清婉上鉤。

 

裴清婉S後，柳春瑤要S我之前，我也已經把自己的後路想好了。

 

隻要主持將我假S的屍體帶出來，我就能逃出生天。

 

主持遞給我一個包袱，裡面有一套衣服和幾錠金子。

 

我向主持道謝，打算趁著夜色下山，這樣一早就能到城門口離開京城。

 

主持勸我山上有蛇獸蟲豸，不如白天再走。

 

我毫不在意，我身上帶著香，連人都能S得了的香，蛇獸蟲豸又有何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