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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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茂老師的飯沒辦法了,都掉在了地上,不敢把東西塞回去,又不敢告訴老師,隻能把烙餅全部丟在了走廊拐角處的垃圾桶裡。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這麼做了,回去上課越想越害怕。
課間的時候,偷偷摸摸的藏在了書包裡。
本來想帶去扔掉,可是即使太髒了,她又沒舍得丟。
後來左思右想,都靜不下心神,打算中午回家的時候,趁大人不在家,偷偷的烙餅回來補上。
可是大人一直都在,她沒有機會,也不敢把弄髒的烙餅拿出來,隻能一直背在書包裡,不知道怎麼辦。
“荒唐!”茂老師無法接受這種結果,質問劉老師,“是不是你教她這麼說的,目的就是為了保住……”
在劉老師的瞪眼下,他敢隨意造謠,改了口風,“你是擔心教師裡除了敗類,會影響學校的名聲,所以趕緊的去找了這個女同學,讓她背鍋的對嗎?”
簡直就是胡攪蠻纏,哪怕多年的同事,老師們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說幾句公道話。
“茂老師,你在說啥?就為了你心裡的那點小心思,冤枉了陳老師,現在又來冤枉劉老師,到底是咋想的呀?”
“就是啊,烙餅就在小同學的書包裡,劉老師隻能教她頂罪,難道還能憑空變出烙餅來嗎?”
茂老師隻是一時難以接受鐵證如山的事實。
可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是不願承認,也沒有任何辦法,也不敢繼續往陳可秀頭上潑髒水,
他的槍口,突然調轉到了小姑娘身上,發泄憤怒,“你滿口謊言!如果隻是因為掉到了地上,你為什麼要把東西撿走?這根本不合理,你就是想偷,膽子又沒得那麼大!如果今天沒有找到你,是不是你就心安理得地吃掉了。”
他的聲音洪亮,帶著憤怒的逼問,嚇得小同學眼淚掉得很厲害了,連解釋都不敢。
陳可秀實在是沒眼看,皺眉道,“你這話說的過分了,她才四年級,哪有那麼緊密連貫的邏輯思維?極端害怕的情況下,不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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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來就是事實,怎麼能用一個大人的思維去衡量小孩子的想法。
聽著她的說法,單純就是怕,真打算偷了吃,烙餅能髒成那樣嗎?
再說,真要偷吃,她今天的伙食最豐盛,也不該選擇茂老師的飯。
陳可秀的說法,老師們齊齊點頭,就說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孩子沒見過呀。
雖然她十來歲了,不也是個小孩子,尤其看起來性格懦弱,遇到事情你得第一時間逃避,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從烙餅上的痕跡看,女同學沒有撒謊,也是無心之失,隻是沒有處理好,錯是有的,但是不能說她本質上就是偷竊者。
而茂老師咄咄逼人,試圖要用一張餅,把一個孩子釘在恥辱柱上,行為有點過分了。
茂老師看到大家的目光,更加咬牙切齒,怒吼道,“我才是受害者,你們是什麼眼神?勿以惡小而為之,這件事情你們不懂嗎?試想一下,做錯了事情,第一反應就是掩蓋痕跡,隻是做的不到位,還不夠錯嗎?”
他劈裡啪啦的吼了一通,覺得心情舒暢了一點,腦子也清明許多,盯著小同學說道,“你說你怕,怎麼的,你覺得學校裡的老師會因為這點東西,對你怎麼樣嗎?”
女同學打了個哆嗦,頭垂得更低,抽泣著,“我、我撿飯盒的時候,看到東西撒出來的,是茂老師的飯盒……所以才很害怕。”
“你在說什麼東西?啊?”茂老師的火氣又來了,罵罵咧咧道,“怎麼的,我會吃人?腦子裡裝的都是屎吧,犯了錯,還到處推卸責任,你爸媽就是這麼教你的?”
“茂樹林!”藺主任一拍桌子,臉色鐵青,“誰讓你這麼說話的!”
為人師表,即便是學生有了過錯,也應該是好好引導,慢慢的教道理,因為這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是。
罵孩子不說,甚至上升到了人家父母的程度上,他是不是忘記了,部隊小學的父親都是幹啥的?
都是上過戰場流過血的英雄,刀頭舔血保家衛國,就因為孩子害怕,把餅藏起來,就罵的這麼難聽。
真的是要氣死他了!
這麼多年,茂老師一直說是班裡的孩子調皮,所以才如何如何,看這樣子,還真不能聽信他的一面之詞。
藺主任發火,茂老師的氣焰消下去很多,不過還是在爭辯,“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她自己犯錯,還要推到我的頭上,我在學校十年出頭,兢兢業業,還要被一個小女孩指責,換作你,你不生氣嗎?”
這件事情,真的很難說清楚。
藺主任沉默了下來。
小姑娘剛剛的話,確實很有歧義,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茂老師傷天害理,是吃人的魔鬼。
但是有一說一,茂老師是嘴碎,不過在學校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也沒有做過什麼很壞的事。
換作他,被一個小姑娘指名道姓的說害怕自己,肯定也會生氣的。
他們沉默,陳可秀可不會沉默,她覺得這個小姑娘沒撒謊,因為她說起茂老師的時候,身體抖如篩糠。
害怕的神情,是裝也裝不出來的。
她上前兩步,蹲在小姑娘的面前,抬臉去看她的眼睛,“告訴陳老師,你為什麼因為打壞了茂老師的飯盒,就害怕?”
女同學怯生生的看了眼茂老師,又急忙低下頭,顫聲說道,“他會打人,打得很厲害。”
“胡說八道!”茂老師立刻呵斥了一聲,“我什麼時候打人了。就算是打人,也是為了你們好。整天不知道好好學習,弄些有的沒的,現在還告狀來了。小年紀不學好,推卸責任倒是有一手。”
“要是你們聽她的鬼話,冤枉好同志,太讓人寒心了。”
第348章 停職調查
他的聲音高昂,含著怒氣,在教務處的辦公室回蕩,小同學直接閉了嘴,垂著頭不說話。
藺主任皺眉,“茂老師,你的脾氣也太急了。”
這一天天整的,光今天的事情,不是恐嚇小同學,就是汙蔑陳主任,不依不饒的。
知道他的性格比較激進,沒想到是這個樣子的。
茂老師不滿意他的指責,氣哄哄的說道,“換作你不生氣嗎?我就問,哪個老師沒打過學生!拿這種事情出來說,你覺得她是真的什麼都不懂嗎?”
女同學突然抬起頭,倉皇地說道,“不是,我看到你私底下打我們班的張磊了!牙齒都打掉了!前年的時候。”
她說話顛三倒四的,時間順序邏輯顛倒,但是口齒清晰,讓人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茂老師眉宇間的戾氣更重,冷冷的威脅道,“你想清楚了再說話,你說的那個誰,我都不認識。我也不是你們班的老師,吃飽了撐的去打你們班的同學。”
“我看就是你想要偷吃的,你看你就像是個叫花子,還扯東扯西的,是還是不是!”
小姑娘被吼得一怔,又不敢說話了,揪著打了幾個補丁的衣服,神色惶恐不安。
陳可秀摸摸她的頭,安撫道,“丫頭,別害怕,大家都在這裡,沒有人會敢打你的,把話說清楚說明白了。”
小姑娘看了她好半天,才小聲說道,“去年茂老師給我們班上了一節課,他的鋼筆忘記帶走了……”
那是那天最後一節課,大家都沒有注意,直接回家了。
而她和張磊值日,班裡的笤帚和簸箕被同學們打鬧的時候丟到了外面,她正好去撿。
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茂老師在打張磊,說他偷鋼筆,不論張磊怎麼說,他說他隻是好奇,拿起來看看,茂老師就是不聽。
拳打腳踢……
小姑娘流著眼淚比劃,“從講臺,一腳踢到了好幾張桌子的距離,摔在桌子底下,掉了一顆牙。”
她哭得不能自已,眼神都充斥著害怕,還是斷斷續續地說著。
她當時都嚇呆了,沒敢進去,害怕會一起挨打,就躲起來了。
過了會兒才回來,看到張磊還在桌子底下,她把人扶起來,就回家了。
兩人年紀都小,也怕老師,就沒有說出去,張磊說要是說出去,怕還得挨打,也謊稱是摔的。
這件事情,她印象深刻,就算是在其他地方遇到茂老師都害怕得很,一直繞道走。
別提這次打翻的是茂老師的飯了,她真怕也會挨一頓毒打。
劉老師聽得火大,一腳就踹在茂老師的屁股上,“我就說,張磊第二天怎麼還缺了門牙,怎麼會摔的鼻青臉腫的,那都是孩子,因為一支鋼筆,你這麼能下的去手?”
都是他們班的學生,張磊還是勞動委員,對他的記憶也很深,一個男孩子,性格特別弱,比普通的女孩子性格還弱。
說實話,他也打過學生,那都是不聽話的,拿尺子打。
誰會拳打腳踢啊?
這都是毆打了,不是懲戒。
茂老師顯然也想起來,被踢了一腳,也沒敢還手,隻是梗著脖子說道,“咱們共事這麼多年,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小丫頭片子一頓胡說,你還當真了。”
他那天心情不好,和相親的對象吹了,加上鋼筆丟了,又看到在那個兔崽子的手裡。
火冒三丈,一巴掌就打飛了他一顆門牙,打都已經打了,那還能怎麼著?
老師打學生,打了也是白打。
聽他還敢爭辯,怕他出去亂說,幹脆把他打服了。
後面想起來,他還是有點害怕的,畢竟因為打學生的事情,已經離開了一個老師了。
他不想成為第二個,就一直關注著張磊的動向,萬一他告訴家長,也好有個防備。
不過沒有事情發生,而且還知道,去年的時候,張磊的爸爸調去了別的地方,他自然也是離開了的。
可以說,這件事情就是死無對證,隻要不承認,誰能把他怎麼樣?
不管他承認還是不承認,大家都隻知道,小姑娘說的一定是事實,因為她編不出這樣謊言。
尤其,還是拿出兩年前的事情來說。
她這個年歲,其實對事情的記憶沒有那麼清楚,兩年前的事,如果不是記憶深刻,她根本就想不起來。
更不可能把事情串聯起來,汙蔑茂老師。
藺主任閉上眼睛,重重的嘆了口氣,“茂老師,你先停職調查吧。”
哪怕是學校的老師不夠,也不能讓他繼續教下去了。
紙是包不住火的,不說學校裡的老師是都在,還有陳主任也在,兩人鬧了這麼久,他要是不處理這件事情,隻怕是就等著組織插手了。
真沒有想到,十來年的老同志了,是這麼讓人心驚膽跳的害群之馬。
“憑什麼?”茂老師不服,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寧願相信一個犯錯了的小丫頭片子的謊言,也不肯相信我的人品是嗎?”
“憑什麼相信你,你覺得你人品很好嗎?”劉老師嗤笑了一聲,冷冷的說道,“我就說,那段時間你為什麼總打聽我們班同學的情況,聽到張磊一家都搬家了,就立刻不找我了。”
茂老師啞口無言,沉沉的目光落在把事情捅出來的小姑娘身上。
陳可秀把小姑娘拉到身後,神色疏淡的說道,“不必露出這樣的神情,公道自在人心。人在做,天在看,逃的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你牛!”茂老師對她伸出大拇指,又對劉老師陰陽怪氣,“你平時就看我不順眼,可算找到機會,栽贓陷害我了。來,查吧,我到時候看看你們怎麼查!”
他說完,一甩手就走了。
學校的老師那麼少,一個蘿卜一個坑,夏老師還不在,讓他走了,藺主任就得一天都在學校裡。
這種時候,一個備用的老師或者是後勤老師都沒有,少了他,看看學校還能堅持多久。
對於他的汙蔑,劉老師暴跳如雷,火氣無處發泄,“真不要臉,誰要陷害他?什麼東西。”
第349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陳可秀沒說話,覺得有點可笑,她為啥要陷害他?
有這種老師,真是學校的不幸。
抬頭看了眼時間,鬧了半天,距離上課的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鍾了。
著急忙慌的去打上課鈴,臨去之前,忍不住和藺主任說道,“別再說都沒條件了,老師實在是太少了,基本的需求都滿足不了。”
真不用搞的摳摳搜搜的,教師不夠就算了,後勤老師是也不準備,這是生怕給大院裡多提供一個工作機會。
她從來沒有聽說過,老師還得一邊上課一邊得負責打上下課鈴的。
現在好了,出了一個害群之馬,直接撂了挑子,藺主任就得來補上位置,大院的工作又要擱置了。
這還是在帶她代課的情況下,要是她沒來呢,是不是捉襟見肘。
下午的課,偶爾有幾個打瞌睡的,陳可秀都沒管,依舊講起走,圍繞著新講的東西教。
當然,她還是不可能一個勁的隻往孩子們的腦子裡灌東西,一節課語文,一節課數學。
到了最後一節課,和大家玩玩遊戲,猜謎語,腦筋急轉彎之類的。
課堂氣氛,和之前簡直是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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