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微微亮，李釗他媽就已經站在院子邊上。

 

她手裡抓著一把石子，碎裂的是我陽光房的玻璃。

「陳慧，你給我滾出來！

 

「小賤人，我兒子對你那麼好，你竟然把他送去派出所！

 

「我可憐的兒子，人家才給我見他幾分鍾！」

 

我穿好衣服，在她惡毒的咒罵中慢條斯理地出了門。

 

「大媽，怎麼這麼急，你兒子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你可以慢慢來的！

 

「昨晚沒睡好吧，黑眼圈這麼深！」

 

李釗他媽臉色蠟黃，臉上的肥肉抖了抖，恨不得衝上來咬我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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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意思說，你個沒良心的，你男人蹲在派出所，你竟然有臉睡覺，你快給我去派出所把我兒子帶出來！

 

「你要是辦不好，你別想跟我兒子領證！

 

「別想著進我李家的門！」

 

她還是當初阻止我跟李釗領證時的潑辣狠戾。

 

我吹了吹指甲裡面的灰，感謝她的救命之恩。

 

「我要是不救呢？」

 

「我不管！」李釗他媽被我捅了心窩子，手裡的石子一窩蜂朝我砸過來。

 

「你給我滾出來！我兒子是你送進去的，你就得給他帶出來！」

 

我輕飄飄躲開，臉上露出鄙夷的眼神。

 

一人高的鐵柵欄剛好把李釗他媽擋在門外。

 

她沒有石子，伸手抓不到我氣得跳腳：「你個破爛貨，你肚子裡面還懷著我兒子的孩子！

 

「你怎麼這麼狠心，他是你男人啊！

 

「你難道想要你孩子以後有一個坐過牢的爹嗎？」

 

32

 

他媽實在是吵，我聽得頭疼，打了 110。

 

見我竟然敢報警，立馬像隻縮頭烏龜。

 

「慧慧，別報警，阿姨年紀大了，你別跟我一般計較。

 

「乖孩子，快出來，你跟我去把李釗保出來，我立馬讓他跟你領證！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

 

「我也不計較你生不出兒子了！

 

「以後咱還有大好的日子要過呢！」

 

33

 

「唉！」

 

我輕飄飄地嘆一口氣，朝她靠近一些，挺起我的圓肚皮。

 

「大媽，其實我肚子裡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大孫子！

 

「不過你說得對，不能讓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有個坐牢的爹！

 

「你知道的，我向來很聽話。

 

「所以我決定！

 

「把他！打了！！」

 

李釗他媽剛剛才聽到天籟。

 

現在被我一盆冷水澆得透心涼。

 

她恨不得鑽到我的肚子裡，把孩子抱出來。

 

人就差跪下來了。

 

「別，好孩子，我求你！

 

「那是我們老李家的大孫子，你不能打！」

 

我摸著肚子，滿意地看著她卑躬屈膝的樣子。

 

可我不為所動。

 

見我一臉決然，李釗他媽聲調又軟了幾分，一點都沒有剛剛的風骨：

 

「慧慧，不能打的，那是我的大孫子啊。

 

「我求你，你成全成全一個老人家想要抱孫子的心。

 

「我有錢的，我的錢都給他，你生下來，隻要你生下來，孩子不用你操心，我來養！」

 

有了孫子，兒子也不救了。

 

我看傻子一樣看著她，讓她更加看清現實：「要不你現在看看，你的銀行卡裡面還有多少錢？」

 

聞言李釗他媽十分篤定地打開手機，但當她看清上面的數字時，剛剛偽裝出來的慈愛瞬間蕩然無存。

 

「我的錢呢，小賤人，你把我的錢都弄去哪裡了？你不是說三倍轉給我的嗎！

 

「你把錢還給我，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S！」

 

見到上面原本還有 7 個零的尾數變成 2 位數，李釗他媽再也繃不住了。

 

差點兒一頭撞在我家門上。

 

「不好意思，警車來了。」

 

警察在我出了一口惡氣的時候來了。

 

他們以擾亂治安把李釗他媽帶出了小區。

 

我打電話交代過門口的保安：「以後再見到這個人，不準放進來。」

 

終於得空看手機。

 

34

 

昨晚睡覺之前，我把提前編輯好的從李釗手機上錄下來的錄屏，全部發到了網絡上。

 

我的社交賬戶沒有幾個粉絲，但這件事卻像龍卷風一樣，一夜之間幾乎霸佔了各個平臺的熱搜頭條。

 

上面的效果十分出人意料！

 

不少網紅轉發了我的視頻。

 

有人把視頻和我昨晚上的直播聯系到了一起。

 

頓時網上又是一陣驚濤駭浪。

 

我的視頻下面，一晚上的時間，就蓋起來一萬層樓。

 

有不少網友質疑我的用心，懷疑我是不是自導自演，但是有腦子的網友全都幫我懟了回去。

 

【沒有人會用這種方式來自黑！走紅！】

 

對，畢竟視頻裡面的我，真的就像是一隻狗，被李釗拍得沒有底線，被大周肆意玩弄！

 

毫無自尊和隱私可言。

 

網上對李釗等人一片罵聲，全是要讓這群人渣牢底坐穿的評論。

 

我滿意地合上手機，又去派出所裡，給李釗帶去了一個好消息。

 

我把 P 好的產檢單子遞到他面前，8 個多月的胎兒，發育得十分健康。

 

他見我主動出現在派出所，以為我是去救他的。

 

篤定淡然，老神在在。

 

「慧慧，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

 

「我保證，出去之後絕不再犯，以後咱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在做夢呢！」我冷聲打斷他。

 

「我今天來，是跟你說，你馬上要絕後了！」

 

我把預約好終止妊娠的手術時間告訴他：「別忘了到時候跟警察要手機，我直播給你看！」

 

李釗目眦欲裂，顯然不敢相信我那麼愛他的一個人，會這般冷血。

 

「陳慧，別開玩笑了。

 

「生這幾天的氣，也夠了，你聽話，快跟警察說，把我們放出去！」

 

35

 

我笑他，這個時候還在自欺欺人。

 

「行，你等著吧，看看等你S的那天，能不能從牢裡出去！」

 

他唾沫直飛，還在試圖 PUA 我。

 

「你怎麼這麼狠的心！

 

「明明沒有對你造成什麼傷害，你非得這麼上綱上線嗎？

 

「他是個孩子，他有什麼錯？」

 

我笑了：「孩子本身沒什麼錯，錯就錯在他是你的孩子！

 

「你這種人，也配有孩子？」

 

目光下移：「現在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

 

為了避免他還抱有幻想，我還很好心地告訴他：

 

「你那東西增生了。

 

「你不是很喜歡顯擺麼，不是覺得比女人高貴無比嗎，你坐牢的時候，可以在裡面好好顯擺一下了！

 

「畢竟被燙熟和增生的，估計百年難遇！」

 

頓了頓，我字字誅心：「李釗，你才是真正的狗。不，你隻配做一坨大便，說你是狗都侮辱了狗！狗狗那麼可愛，你們不在一個層級上！」

 

李釗開始口不擇言：「你以為你就是什麼好貨嗎，還不是在我身下求我可憐你！」

 

後面又後悔，痛哭流涕地求我：「慧慧，對不起，你別跟我計較。你快跟警察說清楚，說都是你自願的！

 

「你想想公司，公司可是你一手辦起來的，我進來了，它就毀了。」

 

說起公司，我又覺得他天真得可愛。

 

知道他不把我當人，我怎麼還會那麼好心地把公司拱手送給他：「公司給你了是不假，但是你以為我會那麼好心？

 

「李釗，你現在不隻身陷牢獄，錢也沒了，到時候還要承擔合同沒法履約的後果，我想想就覺得高興。

 

「還有，你放在你媽那裡的錢，也沒了！」

 

他瞪大了眼睛，表情就像個調色盤。

 

警察走了過來。

 

我眼睛完成月牙：「你可以猜一下，他們會給你帶來什麼樣的好消息！」

 

我起身離開，在他的咒罵聲中還沒走遠，就聽見警察鄭重其事的聲音：

 

「李釗，我們查到你涉及一宗境外詐騙案！你們公司昨天往這個賬戶上打了兩百萬。

 

「你看看，這個是不是你們公司的賬號！」

 

李釗瞪大了眼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怎麼可能，你們肯定搞錯了！」

 

他的公司才籤了一個大單，合作對象是陳慧的叔叔。

 

警察把一張紙擺在他面前：「這是我們昨天攔截到的一個境外非法集資的銀行卡號。

 

「昨天下午，你們公司的賬號往裡面轉了兩百萬！」

 

警察說得斬釘截鐵。

 

李釗終於害怕，抓著頭發，聲音都在抖：「不可能，我的財務就在旁邊，他轉的是工程材料款，不信你們問他！」

 

說起財務，我也去見了大周他們。

 

不是好心，而是不能錯過他們的笑話。

 

我把網上的聊天記錄還有他們的個人賬號打印了一些，讓警察遞給他們。

 

拿著手中薄薄的紙，他們一個個面如S灰，全然沒有了那天晚上的精神氣。

 

「嫂……啊不，陳姐。」

 

「我們不是故意的！」

 

「你跟警察說說，我們就是鬧著玩的，我們還這麼年輕，不能坐牢的！」

 

我笑他們天真：「可我是故意的！」

 

我做好了要讓他們牢底坐穿的準備！

 

幾個人見事情已經沒有回寰的餘地，突然間神情癲狂起來：「陳慧，你以為你贏了嗎，再怎麼說，你都被我們玩過了！

 

「你把我們送到牢裡，你的兒子也會有一個坐過牢的爹！

 

「不，你兒子他爹是個S人犯！」

 

36

 

手術的前一天，我再次去做了產檢。

 

很好，肚子裡面的小東西確定是胎停狀態。

 

其實早在發現李釗不是人的那天起，我就感覺到肚子裡面的小東西異常活躍。

 

這些天，胎動逐漸減少，直到昨天完全沒有動靜。

 

我知道他一定是出了問題，但是我沒有管。

 

不要覺得我心狠手辣，真正能和黑暗的過往劃清界限，就是不留下關於過去的一切痕跡。

 

雖然我知道，在以後的漫漫歲月中，我會後悔，曾經因為大人的錯，遷怒了一個無辜的生命。

 

但是誰知道，這個結果是不是這個孩子知道自己有個非人的父親，自己做了選擇呢。

 

我就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37

 

李釗到底沒有勇氣給我打視頻，還抱著一絲幻想。

 

但我怎麼會放過最後S人誅心的機會。

 

我把費盡半條命生下的S胎，抱到了他媽租的房子門口。

 

他媽看見帶把但卻臉色青烏的大孫子，差點當場就瘋了。

 

她癱坐在我面前, 重復前幾天我已經聽過的咒罵，涕泗橫流：「陳慧, 你會不得好S, 你連自己的兒子都下得了手！

 

「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要讓我兒子S了你！」

 

沒管這個一瞬間老了十幾歲的瘋女人, 我又抱著孩子到了李釗面前。

 

遠遠看著渾身青紫的兒子毫無聲息，這個男人終於表情皲裂, 難得地擠出了兩滴淚。

 

他被限制在特制的椅子上面, 朝我揮出拳腳。

 

「陳慧，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等我出來, 你別讓我找到你！」

 

沒管身後的叫囂, 我抱著孩子出了派出所。

 

望著懷裡小小的一團, 我還是難得地鼻眼酸澀。

 

其實小家伙眉眼生得像我, 要是沒有這樣一個不當人的爹，一定會是一個很快樂很幸福的小孩。

 

我把小小的他送進了火化間，十幾分鍾的時間, 他化作了天上的雲彩，再出來時幾乎什麼都不剩。

 

望著天上慢慢飄走的煙霧, 我心裡不無失落和不舍。

 

但是我知道，在不久的將來, 他會有一個很好的爸爸，和一個很愛他，一個不會被人賤視的媽媽。

 

一個月的空月子出來，我坐上了原告席。

 

法庭上，我把李釗他們一群人的罪行全部都遞交上去, 裡面，還有那晚那個女孩舍生錄下的他們對她下藥, 欲行不軌的視頻。

 

大周等人為了減輕罪行, 一個兩個爭先恐後地交代了李釗S人的事實。

 

那是一個和我一樣傻的女孩，也曾經對李釗深情以待。

 

但是她沒有我堅強，發現李釗醜惡的嘴臉後，隻敢吵兩句發泄不滿。

 

後來李釗在路上遇到了剛剛父母雙亡的我，她沒錢沒勢, 李釗立馬另外尋找對象。

 

於是他開始 PUA 她，讓她放棄美好的人生。

 

她在李釗的慫恿下，拿起小刀割了腕。

 

可李釗哪裡會讓她有後悔的機會, 握著她的手又在她血肉翻飛的手腕上補了兩刀。怕她S不透, 又解開皮帶勒上她的脖子。

 

大周他們能知道這些，都是李釗跟他們炫耀馴犬成果的時候說的, 他還給他們看了那女孩渾身是血泡在浴缸裡面的照片, 以及他手握刀的照片。

 

鐵證面前，李釗被判了無期。

 

另外那幾個人，分別喜提 5 到 7 年的鐵窗淚。

 

我把別墅騰空了。

 

後來聽買家跟我說，有個上了年紀的女人總是會去她家門口蹲守, 有時候瘋瘋癲癲的，看起來就不正常。

 

她罵了幾次之後，那個女人不來了。

 

我換了個城市生活，偶爾會和 KTV 裡面的那個小女生聊天。

 

對了, 忘記說了，她是那個女孩的妹妹，一個很勇敢很堅強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