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讓我阻止江驟黑化，於是我成了禍國殃民的妖妃。

 

下人打翻茶水，我戳著江驟心口漫不經心道，「如此不小心，不如將人塞進炮筒，當煙花炸了。」

 

江驟愣了一下，眼裡的暴虐消散，「算了，何必為這種事情生氣。」

 

直到安穩當妖妃的第四年，異域新貢了位美人。

 

「聽聞北方有種神獸，陛下可為妾捉來瞧瞧。」

 

於是江驟派人北上，隻為博得美人一笑。

 

而我攢夠失望離開，系統攔住我，「走的話你可就回不去了！」

 

我一腳踹在狗皇帝心口，「那就一起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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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江驟對我很好，後宮佳麗三千，他夜夜都來我宮裡。

 

他高興我也高興，對我來說，和他上床可比哄他別黑化簡單多了。

 

時間一長，朝堂上的老東西們都紛紛上書，說江驟作為帝王不該整日沉迷美色，更要為江山社稷著想。

 

我冷笑。

 

要不是我，他們早都該S了。

 

2

 

三年前，我意外穿越到這裡，系統和我說隻要阻止江驟黑化，救贖江驟，我就算是完成任務。

 

從前高考的時候我是文科生，歷史書上對江驟這個帝王的描寫不多，隻用幾句暴虐，S人如麻來一筆帶過。

 

於是我用魔法打敗魔法。

 

他暴虐，我就比他更暴虐。

 

仗著自己的美色，成了獨佔恩寵的妖妃。

 

今日上書的周丞相，女兒入宮第二日就不小心在研墨時走神打翻了砚臺。

 

江驟可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當場就要把人趕出宮去。

 

小姑娘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的時候，是我這個妖妃從天而降。

 

我靠在江驟身後，輕柔的給他捏肩。

 

「什麼蠢貨色也敢在陛下面前沒了規矩！不如讓人砍了她失儀的手，扔去喂狗。」

 

江驟聞言愣了一下，拉著我的手關切的問，「貴妃可是生氣了？」

 

我嬌嬌柔柔的順勢跌進江驟懷裡，「陛下，是臣妾心疼你，總要為這種事情煩心。」

 

「怎麼不喊臣妾來陪陛下賞書看畫？」

 

我環著江驟的脖子，兩三句話間就紅了臉，伸手去勾他的領口。

 

江驟的目光越來越深沉，在我一聲驚呼後，吻落在我的嘴唇上，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我被親的身子軟的像一灘水，沉淪前往跪在地上的小姑娘那兒看去一眼。

 

「周婕妤怎的這麼沒眼力見？陛下還不快罰她禁足，免得擾了好興致。」

 

我聲音嬌軟，早就把這皇帝迷的找不著北了，到最後周丞相的女兒隻得了禁足的處罰。

 

3

 

此刻，我窩在江驟懷裡，看著面前這堆彈劾我的折子。

 

我沒想到我一個貴妃，居然到了要被彈劾的地步。

 

這折子裡面不隻是周丞相，還有不少老熟人。

 

那個姓王的少府，掌管宮廷財政不利。

 

江驟勃然大怒，要除了他的烏紗帽，是我出手阻止了他。

 

我說，「既然當不好官，那不如早早發賣了，沒用的東西就不要老往陛下身邊留了。」

 

江驟遲疑了片刻，拉著我的手為難道，「可是王少府早年確實立過不少功，如此草率會不會寒了人心。」

 

我斂眉伏在江驟胸口，小聲道，「是臣妾見識淺薄，更不該妄議朝政，陛下乃一屆明君，定有自己的考量。」

 

「陛下隻管去做，臣妾知曉陛下定不會寒了人心。」

 

於是江驟隻是說了王少府幾句，沒做什麼實質性處罰。

 

還有那個國師，下棋的時候連贏江驟好幾局。

 

江驟來我宮裡氣的直接推翻了繡燈，「張昭反了不成！不知道哪裡學來的歪路子，連連攪了朕的棋路，連朕說的北上戰事也被他駁了！」

 

北上，本就是S路一條。

 

張昭為人正直銳利，少了江驟要的圓滑。

 

我皺起了眉頭，「既然有謀逆之心，S了便是！」

 

「陛下愛下棋，臣妾可以為陛下去學啊，隻是臣妾愚笨，學會不知得幾時了。」

 

我伸出芊芊玉指做出捏子的動作，被江驟一把拉著帶進懷裡。

 

「朕讓你陪在身側，是為了同你下棋的？哼，算了，朕看國師也不像是謀逆的人。」

 

幾乎是上書的全部人，我都一一這樣救過不止一回。

 

若不是我，現在墳頭草估計都比他們的孩子高了。

 

我救下他們，那他們就該考慮江山社稷，考慮自己的功名利祿。

 

可是現在時局動蕩，江山難保，第一個想要推倒的對象居然是我？

 

多可笑，明明所有人都知道，我雖貴為貴妃，也不過是這時局裡的蜉蝣。

 

我沒讒言S掉任何一個忠臣，但現在所有的人都要來S我。

 

過去，我以為這個朝代的滅亡是因為江驟暴虐，他三皇叔起兵謀反，但我此刻才發現不是的，是因為江驟的無能，眾臣的無能。

 

我知道，這個朝代要亡了。

 

4

 

江驟看我不說話，以為我是被這些折子搞怕了，把我抱在懷裡哄我。

 

「放心，朕不會讓他們動你一分一毫，知洛，有朕在，定護你周全。」

 

我笑著親他下巴，「臣妾知道，陛下可最心疼我了。」

 

我以心病為理由，窩在宮裡休息了好幾日。

 

第四日的時候，江驟耐不住寂寞來找我。

 

他大步走進我宮裡，寬大的衣擺蹭到了宮女端著的茶盞。

 

「啪嚓」，茶盞應聲碎裂，滾燙的茶水也濺到了江驟的袖擺。

 

江驟瞬間皺起眉，眼裡風雨欲來。

 

這個宮女多半是要完蛋。

 

我嘆了口氣，上前按了按江驟皺起的眉頭。

 

其實次數多了，我也常常覺得疲憊，但我依舊貼近了江驟，搬出那副嬌慣跋扈的語氣。

 

「如此不小心，不如將這宮女塞進陛下新得的炮筒裡，當煙花炸了。」

 

我雖然被稱作妖妃，但我從來沒說過這種惡俗血腥的話。

 

一瞬間，江驟愣住了，他眼裡的暴虐消散，轉而變成了疑惑。

 

「知洛，你怎麼了？是身子不舒服？」

 

他把我抱在懷裡，一下一下的輕拍我的後背。

 

我斂下眉眼中的不耐，柔著嗓子哄他說，「這段日子在宮裡養病，人都乏悶許多。」

 

江驟忙著哄我，轉頭看那個跪在地上的宮女。

 

「滾下去！」

 

宮女垂著頭退下了。

 

江驟在我耳邊廝磨親吻，「可是想要看煙花了？朕聽聞民間快要到煙花節了，朕帶你出去看，如何？」

 

我點頭。

 

看吧，江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哪怕我沒有存心勾引他，時局動蕩時，他心裡想的不過依舊是那麼點兒事。

 

5

 

江驟沒有信守承諾。

 

這是他第一次對我失言。

 

那些老東西看遞折子不成，S活不願讓我獨得恩寵，幹脆不知道怎麼的，讓西域進貢了個美人來。

 

美人入宮後，江驟已經五日沒來過我宮裡了。

 

系統急得團團轉，「宿主，今日江驟又S了個宮人，黑化值又提升了！」

 

以前江驟天天來，我阻止他黑化手拿把掐的，從來沒讓這個什麼狗屁系統煩心過。

 

現在這美人不知道從哪裡聽聞江驟喜歡嬌媚跋扈的，變著法子的挑錯處。

 

這幾日從那美人宮裡抬出來的宮人就已經不下十個了。

 

我不過就五天沒工作，江驟的黑化值瘋一樣的上漲，這系統也已經在我腦子裡絮絮叨叨好久了。

 

這狗屎穿越，比上班還累。

 

我皺眉翻身，「那怎麼辦？」

 

「你去爭寵啊，把江驟從那個什麼徐美人那裡搶過來，這樣就可以繼續救贖江驟了。」

 

我嗤笑一聲，「為了救贖江驟去爭寵？」

 

「我從來不做這種事。」

 

系統語氣焦急，甚至開始口不擇言，「那你以前……」

 

以前？

 

以前我也沒爭過啊。

 

「以前江驟喜歡我的皮囊，所以寵愛我。如今西域那美人比我年輕，比我懂歌善舞，我怎麼爭？」

 

系統蔫巴了。

 

他不說話了，隻是在我耳邊不停的唉聲嘆氣。

 

兩個時辰後，我被他煩的沒辦法，終於答應他在晚上煙花節溜出宮去，尾隨江驟和那美人，伺機而動。

 

6

 

晚上煙花節的時候，我看著江驟牽著徐美人的手，一路走街串巷。

 

從前他對我好的時候，也會拉著我出宮去買糖葫蘆。

 

我喜酸，每次咬走第一個糖球的時候都會失落的嘟囔，「這個還沒上回的酸呢。」

 

江驟皺眉，聞言後低頭也嘗了一口，結果被酸的龇牙咧嘴。

 

我每回都這麼說，他每回都上當。

 

那個時候他應該也對我動過情。

 

如今我看著江驟和徐美人並肩而立。

 

煙花綻放的時候，他們身側推過了一輛賣糖葫蘆的小車。

 

「等等。」

 

江驟把小販攔下，要了裡面最大第一串。

 

徐美人笑盈盈的接過糖葫蘆，嘗了一口。

 

一瞬間，我看到她酸的眼淚都流了出來，她蹙著好看的眉頭，眼中秋水盈盈。

 

煙花綻放的空隙裡，我聽到她說——

 

「江公子，我不喜酸。」

 

江驟怔忡了下，拿回了那串糖葫蘆，也順勢松開了徐美人的手。

 

他嘗了一口，然後皺了皺眉頭。

 

我站在不遠處把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笑出了聲。

 

「你知道他現在心裡在想什麼？」

 

系統好像不太通人性，老實巴交的說，「我不知道，他想什麼呢？」

 

「在想我呢。」

 

「怎麼可能？他旁邊還站著徐美人呢。」

 

我笑的眉眼彎彎，「是啊，就是因為旁邊站著徐美人，他才想我啊。」

 

系統聽不懂這種彎彎繞繞的話，說，「既然想你，你就去救贖他啊，這不是你順勢而為的好機會嘛？」

 

我裝作聽不懂，撇了撇嘴，語氣輕快道，「哇塞，你還會四字成語呢。」

 

系統氣急敗壞，開始在我耳邊絮絮叨叨。

 

我被煩的晃了晃頭，轉頭間，我看到江驟也轉過了身。

 

他看見了我，糖葫蘆被他掉在了地上。

 

幾乎是瞬間，他紅著眼甩開徐美人拉上來的手，逆著人群朝我走過來。

 

江驟鑲著金邊的鞋踩碎了滾落在地上的一顆糖球。

 

煙花炸開，耳邊一片嘈雜。

 

我看著他的眼睛，勾唇露出一個悲傷的弧度，「我救贖你媽。」

 

7

 

江驟丟下徐美人追著我回宮了。

 

我用身子抵著門，不讓江驟進來。

 

他在門邊哄我，「知洛，你方才說了什麼？煙花聲太大，我沒聽見。」

 

我讓系統給我挪了張桌子堵在門口，自己坐在桌子上，聲音戚戚。

 

「我說，陛下既然心悅徐妹妹，早日同我說就好，也不用讓臣妾苦苦出宮，卻看陛下和美人你儂我儂。」

 

「知洛，我不是……」

 

「陛下，徐美人回來的時候扭傷了腳，哭著鬧著想見您。」門外突然傳來宮人的聲音。

 

江驟敲門的聲音沒了，他嘆了口氣，許久後開口，「知洛，你貴為貴妃，理應懂事些，我明日再來看你。」

 

我脫力的坐在桌上，聽著江驟離開。

 

「我就說江驟心裡還是有你的，完成任務指日可待啊！」

 

我原先隻說系統不通人性，現在發現是腦子有病。

 

江驟心裡有我，怎麼會讓我懂事些？

 

從前在塌上和我翻雲覆雨的時候怎麼不要我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