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年沒有回來，我布置的結界依然牢不可破。

 

點化兩個童子為我守山門後，我進入洞府打坐修煉。

 

某日，洞府門外傳來聲響，童子前來回稟：“主上，西海龍王青凜攜女青瑤前來。”

 

我睜開眼，挑挑眉道：“讓他們進來。”

 

青凜低眉順眼的恭敬走進來：“小女青瑤不懂事，惹怒了老祖，小兒特來告罪。隻望老祖看在我們同出一族的份上不要牽連西海眾生。”

 

說完朝門外厲聲道：“還不趕緊滾進來。”

 

青瑤的臉色慘白，僵硬的走進來，SS站在原地不肯行禮。

 

我面無表情手一揮道：“這就是你們告罪的態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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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瑤膝蓋陡然一軟，跪在地上，SS掙扎也逃不脫我的束縛。

 

青凜顫抖著聲音道：“老祖見諒，族內已經對青瑤降下懲罰，抽龍筋，挖龍丹，罰入斬龍淵。”

 

青瑤難以置信的發出破碎的尖叫，鐵青著臉顫抖著對著青凜祈求道：“父王，你不是說隻要我來就可以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嗎？你最是疼我，怎麼會舍得讓我神魂俱滅。”

 

青凜心疼的挪開目光，暗示道：“不肖子孫，目中無人，或許老祖發善心能放你一條生路。”

 

青瑤聞言，聲淚俱下向我哀求道：“是青瑤不懂事，求老祖繞我一命。我懷上了雲起的孩子，說不定是淮兒轉世，您不想再見淮兒嗎？”

 

我本戲謔的心情聽到她拿淮兒當擋箭牌，怒極道：“淮兒早已經被你害得元神俱滅，你沒有資格提起他。”

 

青凜施法使她口不能言，自覺失言，俯下身子不住的求饒。

 

青瑤的呼吸急促，任憑她發瘋嚎叫求饒怒罵卻發不出一點響聲，雙腿SS扎在地上無法動彈。

 

我盯著她，目光寒涼道：“你害S淮兒的時候可曾想過有這一天？”

 

洞府門外再次傳來聲響，童子來稟告是司雲起前來。

 

我扯起嘴角不屑道：“司雲起可真是疼愛你啊，這麼著急的追來了。”

 

青瑤聞言眼裡升起希望，期盼的看往門外。

 

7

 

司雲起欣喜的走進來，掠過跪在地上的二人，走到我面前。

 

他的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手緊攥成拳頭，抑制著內心的激動：“如今真是太好了，扶虞。

 

先前黑魚精屠S你全族確實是我下的命令，但是你如今並不是鯉魚精，也不用在意那些卑賤種族的生存，我們之間自然沒有血海深仇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語氣輕得像嘆息：“你從來沒有看得上我的身份，又為何要裝出一副深情的模樣娶我？”

 

司雲起沉默幾秒後唇角微揚道：“當初我是真心愛慕你，隻是被世間規則所迫，現在你重歸應龍的身份，我們不會再被世俗逼迫，我們的孩子一定會是最優秀的龍族。”

 

我垂下眼睫，扯了下唇角，漫不經心道：“那青瑤肚裡的孩子呢？你們不是很期待他的降生嗎？”

 

司雲起語氣冷靜，沒有絲毫猶豫道：“打了便是，他怎麼能和我們的孩子相提並論。”

 

青瑤眼裡的光破滅，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我揮揮手，青瑤懸浮在空中痛苦哀嚎，記憶從她識海中剝離，過往一幕幕展露在司雲起面前。

 

看著青瑤輕口承認害S了司祈淮和透露了鯉魚一族被屠S的真相，司雲起沉下臉，看著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團爛肉。

 

青凜急著表衷心：“老祖明鑑，我實在不知她竟然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是S是活，西海龍族全憑您做主。”

 

司雲起眼裡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冷酷道：“青瑤做下種種罪事，非神魂俱滅不可抵消，也算是為害S淮兒贖罪了。你最是心善，自是不忍心動手。”

 

說著揮發法器靈罡鞭重重抽在青瑤身上，十幾鞭下去，她撐不住現了原形。

 

司雲起還不作罷，竟然生生抽走青瑤的龍筋，掰斷她的龍角，逼出她的元神。

 

青瑤在空中痛苦地翻滾，顫抖的龍身上道道血痕顯現，痛徹心扉的叫聲在我的洞穴回蕩。

 

青凜跪在一邊，冷靜的表情好像與他毫無瓜葛。

 

青瑤害S我孩子時可曾想過有被自己族人拋棄，被愛人抽皮扒骨的一天。

 

我託著下巴歪著頭出聲制止道：“夠了，剩下的按青凜說的做吧。”

 

司雲起有些意猶未盡道：“扶虞，她害S我們的淮兒，你不該這樣放過她。”

 

我沉吟思索片刻後，輕笑出聲道：“你說得對，她害S淮兒，你也害S我全族，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讓我想想，你和青瑤畢竟夫妻一場，你的處置方法也和她一般就好。”

 

司雲起猛地抬起頭，雙眼驚恐地瞪大，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扶虞，你在開玩笑嗎？”

 

我嗓音含笑，語氣溫和道：“你看我在和你開玩笑嗎？”

 

說著我手一揮，司雲起就懸在空中無力掙扎，沒等我繼續，一道精準的天雷劈在我一丈之外。

 

8

 

我又嘗試著施展法力，都被接連幾道落下的天雷擋住。

 

過去種種湧上心頭，手邊的玉石杯被我捏的粉碎，我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抬頭道：“天淵大帝，你當真要保下他？”

 

恢弘的縹緲男聲傳來：“扶虞，司雲起是天庭冊封的東海龍王，你身為上古戰神，為了一時之快意，竟也不顧萬萬民眾了嗎？”

 

我咬著後槽牙，啞聲道：“若我執意要他S呢？”

 

一聲輕笑傳來，幾道落在我周圍的九轉天雷作為他的回答。

 

我的修為還不穩固，此時和天淵大帝對上，我並不佔上風。

 

我攥緊拳頭，看著司雲起的眼神閃爍著寒光，卻也別無他法，隻能揮袖將三人趕出我的洞府。

 

我獨自一人在洞府生氣，殿門突然被打開，我沒有回頭便怒斥道：“我不是不準任何人來打擾嗎？”

 

溫潤如玉的嗓音傳入我耳中：“阿虞，就連我也不能來看你嗎？”

 

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閃爍著愉悅的光芒，欣喜轉身：“玄玉，你不是還在閉關嗎？”

 

玄玉是東朝大帝的幼子，自幼與我相識，我們一起參加了仙魔大戰，戰場上我們攜手御敵共度生S，許下諾言。

 

我布置結界被偷襲時，他正坐鎮後方戰場，若不是我出事，想必我們早已成親了。

 

他立於陽光下，一襲淺白色衣衫不染塵埃，深邃明亮的眸子注視著我：“我感知到你的氣息便急著出關前來，恰巧遇到三人從這裡出去。”

 

驀然見到親人，我心中的委屈難以自抑，將我的經歷一一告知。

 

玄玉的眸色深沉，翻滾著暴虐的戾氣：“幾千年來，我守著你留下的魂燈四處尋找你，隻是不知你竟會被司雲起藏在龍宮深處，他還敢那樣對你。”

 

我感覺到他身上的戰意害怕他為此得罪天淵大帝，急忙安撫道：“你看我現在不是好生生站在你面前嗎？”

 

玄玉突然伸手勾住我的腰往懷裡輕輕一帶，將我攬在懷中輕聲道：“阿虞，你不知道數次我看著你的魂燈幾乎熄滅有多焦急，我生怕尋不到你，你悄無聲息的S去。”

 

我愣住半晌，慢慢抬起手在他後背安撫。

 

玄玉高聳的眉骨在陽光下投射出淡淡陰影，期盼的眼神看著我，顫抖著嗓音道：“我再也不想和你分開，我們成親好不好？”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沒聽到我肯定的答復，他的雙眸好似失了光澤，瞬間變得暗淡：“是我心急了，我們才剛重逢，我不應該提出這般無理的請求。”

 

過了好半晌，我溫吞地冒出一句：“好。”

 

玄玉眸中立刻閃爍著喜悅的光芒，臉上也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他眸色冷冽決然：“就算是天淵大帝要保司雲起，我也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9

 

我和玄玉的婚禮被他廣而告之，一個月後在他的府邸凝虛仙山舉行。

 

原本他要定在我的神霄山，被我拒絕，我不喜外人踏入我的洞府。

 

司雲起得知後，跑來我的洞府外大鬧，我派童子出去驅趕他反而被他打傷。

 

我一股怒火竄上心頭，顧不得天淵大帝的警告，飛出山門便揮動法力將他摔在地上。

 

他吐出口鮮血，嘴角卻勾起一抹得意道：“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定是玄玉仙君逼迫你。扶虞你放心，有天淵大帝在，必然不會讓他得逞。”

 

我臉色微變，若無其事問道：“有東朝大帝在，天淵大帝何時能做玄玉的主了？”

 

司雲起見我態度緩和，臉上微露喜色道：“天淵大帝已經在策劃，你千萬不要被玄玉小人迷惑。”

 

我溫聲道：“天淵大帝在策劃什麼？可是與我有關。”

 

司雲起眼中閃爍得意的光芒道：“這個我現在不能告訴你，有我在一定會保住你，除非你現在願意跟我回龍宮，我定將實情詳細告知。”

 

見他不肯細說，我立刻臉色大變，嫌惡的催動法力道：“你我的婚姻石已經湮滅，但是仇恨仍在，滾出我的神霄山，否則天淵大帝親臨也保不住你。”

 

我現在僅存兩層修為，但是全力一擊也讓他元神隱約有消散的跡象。

 

司雲起顧不得其他，現出本身逃亡東海。

 

我將司雲起所說的話通過傳音術告知玄玉，玄玉輕笑出聲，語氣中滿是堅定道：“阿虞，你放心，我必然不會再將你置於危險之中，我已經與父親商定，你且等著做我的新娘便好。”

 

玄玉最是穩妥之人，見他如此堅決，我便放下心期待著那天到來。

 

也許是司雲起被我重傷，也許是他存著主意釋懷，再沒有出現。

 

我和玄玉大婚之日，凝虛仙山上空錦霞漫天，仙鶴拉著仙車接踵而至，鸞鳳和鳴，悠長清亮。

 

東朝大帝坐在上首，撫著胡須笑意盈盈看著我們相攜走來，兩旁坐置的仙人衣袂飄飄，舉杯相慶。

 

婚禮辦的很圓滿，儀式結束後，我和玄玉回到後殿，我不安的問他：“天淵大帝與其他仙人交談甚歡，隻是司雲起沒有來鬧事，是不是他們在醞釀什麼？”

 

玄玉溫聲安撫我道：“你放心，我以龍族至寶混沌龍珠引誘，他會來的。”

 

我抿著唇還是止不住的擔心。

 

這時，仙童前來稟告，凝虛仙山後山的仙魔禁地被人闖入，現在東朝大帝等人都趕過去了。

 

我緊握的拳頭終於慢慢松開。

 

10

 

我和玄玉趕到時，司雲起已經被靈寶攝靈枷控制住，周圍站著幾個羽衛警惕的守著他。

 

天淵大帝慈眉善目的正厲聲叱責道：“司雲起，你貿然闖入禁地想要作何？”

 

司雲起手腳被束縛卻沒有絲毫不安，他不緊不慢的開口道：“啟稟陛下，臣今日前來參加玄玉仙君婚禮，是第一次來這凝虛仙山，卻不想被仙童引誘至此。臣也想問問仙君，可是因為扶虞戰神與我有過一段姻緣心生妒意，要至我於S地？”

 

東朝大帝神色平靜，不為他的話所動容。

 

天淵大帝道貌岸然的接話道：“玄玉，可有此事？”

 

玄玉走前一步行禮後慢條斯理道：“龍王此言差矣，我竟不知你心中會有如此陰暗想法，莫不是你對扶虞做了什麼萬S難以辭其就的事，才會如此揣測。”

 

司雲起原本侃侃而談的表情僵硬在臉上，嘴巴張合幾次，不知道如何作答，將希冀望向天淵大帝。

 

天淵大帝的眸子深沉陰冷，嘴角卻掛著笑意道：“玄玉真是巧舌如簧啊，看來隻是巧合，我們繼續回前廳宴會便是。”

 

東朝大帝看著司雲起突然出聲道：“誰帶你來的這裡？”

 

司雲起被壓迫感嚇到，下意識答道：“是我不認識的仙童，將我帶到這裡後便離去了。”

 

天淵大帝嘴角噙起一抹略顯生硬的笑，打岔道：“既然沒什麼大事，今日是玄玉的好日子，可莫要耽誤了。”

 

玄玉眼神溫和卻篤定道：“我和扶虞數萬年為了仙界而戰，沒道理府上出了奸細，卻隻顧飲酒作樂。

 

場面僵在一時，靈衛突然來報：“仙魔結界有被開啟的跡象”，幾人又立刻挪步結界處。

 

司雲起也被幾個看守靈衛抬著扔在地上。

 

天淵大帝的雙手緊緊攥拳，指節因為用力微微泛著白，臉上依然是仙風道骨的表情。

 

我突然對著司雲起出手，從他的識海中剝離出他的記憶。

 

司雲起的元神好像被撕裂，每一個字音都充滿痛苦和絕望。

 

天淵大帝臉色一變想要動手，卻被東朝大帝出手束縛。

 

畫面一幕幕，司雲起和仙童相談甚歡，司雲起明知前方是結界卻依然進入。

 

記憶轉到幾百年前，天淵大帝將我的真實身份告知司雲起，讓他以恩情欺騙我的真心，我意外回歸真身後，天淵大帝怒氣呵斥他，他苦苦求饒並許諾定會將功贖罪。

 

之後，他們密談如何攻擊結界的薄弱處，以此來陷害東朝大帝和玄玉，以及天淵大帝答應事成後將鎮壓禁地的混沌龍珠送給司雲起。

 

玄玉看著他們商量如何哄騙我怒意叢生，等畫面剛結束就將司雲起扔進結界中，結界蘊含神魔之力，會湮滅一切生物，司雲起沒來得及出聲求救，肉身連同元神就被抹S。

 

天淵大帝使出全力解開東朝大帝的束縛，原本的慈眉善目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陰狠毒辣：“禍害不除必成後患，你成為鯉魚精的時候我就該抹S你，要不是天道限制我，你以為你還能在這裡嗎？還有你，玄玉，你不過是個仗著有父親撐腰的小崽子，也敢對著我的人出手。”

 

他的話音未落，就使出一招掌心雷劈向我和玄玉，被我們驚險躲過。

 

我的實力隻恢復三層，玄玉顧著保護我，抗下天淵大帝好幾掌。

 

天淵大帝下了狠心寄出本命法寶九曜靈犀角，正當千鈞一發之際，東朝大帝出手擋下冷聲道：“天淵，你過分了，對付兩個小輩而已。”

 

天淵大帝的胸膛劇烈起伏，粗重的呼吸聲帶著憤怒和恨意，雙眼泛紅：“你不過靠著天才地寶堆砌的修為，憑什麼在這教訓我？我靠著自己成仙，一步步走到今天，我對得起任何人。”

 

東朝大帝面色平靜道：“修仙修的是心，你現在已經修成歪門邪道，為天地不容，我代表天道要誅滅你的虛妄。”

 

說著出手，幾個回合下來，天淵大帝略遜一籌，東朝大帝將天淵大帝的修為煉化，用來穩固了神魔結界，解決了結界不穩的危機。

 

玄玉看著我溫柔一笑，朝我伸出手：“夫人，婚禮還沒有結束，賓客們還等著你我行合卺酒。”

 

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