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一個河神,庇佑著四方村民。
我挺喜歡這份工作的。
但是讓我頭疼的是,他們每年都要給我獻祭一個妙齡女孩。
河神宮一度全是鶯鶯燕燕。
看著眼前這個姑娘,和前二十個女孩剛來時一樣,瑟瑟發抖的樣子,我不免頭疼。
「姑娘,要不送你回去?你跟他們說河神是個女的,讓他們送點美男來!」
1
一聽到美男兩個字,我的「後宮」炸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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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對呀,老娘我都憋S了。」
「姐妹,你回去跟他們說,豬頭別送了,河神不會做那玩意。」
「我能不能要一個斯文一點的書生啊,以前我男人老打我。」
一句話,大家沉默了。
新來的姑娘嚇得說不出話,我瞪了一眼她們三個道:「別把人嚇壞了。」
我做了二十年河神,其實是有二十個姑娘被送來的。
這也不是第一次我許諾送她們回家。
記得有一個姑娘說:「河神,我想去揚州,那才是我家。」
我擁有整個水月河,隻要河水經流之處,我都可以送她們過去。
況且,百川匯入大海,沒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我送她去了揚州,看她感激涕零地跪謝我。
後來,每年都有姑娘被裝在一個小小的木船裡,周圍放著各種可怖的動物頭,隨著河水漂流。
如果我不出手,她們就會淹S在河裡。
河裡S的人多了,年底我就會被天帝問責,所以河神我啊,也是很忙的。
不僅要巡河救人,還要送這些姑娘去她們想去的地方。
長安洛陽,塞北江南……
前兩年村民送來了一個卷發的女子,她美得驚人,鼻梁高聳,烏珠深邃。說著我聽不懂的語言,比畫了半天,最後寫出了「西域」二字。
這可要了我的老命,差點沒回來。
截止去年,隻剩三個姑娘堅持留在河神宮,她們對人間又懼怕又失望。以至於付出終身不得上岸的代價,也要留下來。
我給她們取了名字,分別叫:清冬、孟冬、季冬。
因為我記得,就是一個隆冬時節,天寒地凍,我變成了水月河的河神。
2
新來的女孩花容失色,仍舊是蜷縮在牆角。
我挽了衣袖,準備給她做一道爆炒河蝦。流程我熟悉,她這會兒還戒備著呢,過幾天就會被我的廚藝俘獲。
清冬從供船裡找出幾個蘋果,啃了一口罵道:「越送越摳,前幾年還有荔枝山竹呢,今年就用蘋果打發我們。」
孟冬也道:「要我說啊,太風調雨順不是好事,還得制造一點危機。」
我連忙打住:「別,萬一明年送倆姑娘來,我可遭不住。」
我將飯菜端到女孩面前,溫柔說道:「餓了吧,快吃,沒事這很安全的。」
女孩的眼睛腫得像桃子,一看就是哭了很多天。
她遲疑地接過碗筷,露出的胳膊上還有累累傷痕。
我心裡一酸,輕輕撫上她的額頭。
女孩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她嘴裡塞滿了飯,委屈巴巴地看著我。
「你叫什麼名字啊,家在哪?」
「我叫小寒……家在水月村。」
哦,就是河邊那個村子啊。
「你若是想留下來,那不用改名了呢。」我笑道。
一旁的清冬手中蘋果掉落,快步走到我身邊蹲下:「你叫越小寒?是小寒時節生的?今年十六?」
小寒點點頭,疑惑地看了一眼清冬。
「我是你姑姑啊,小寒,我可憐的侄女,你怎麼也被他們……」
清冬泣不成聲,和小寒哭著相擁在一起。
3
我救下清冬時,是十五年前了,那時她比小寒大不了兩歲。
也是這樣瘦弱的皮包骨頭。
隻不過她比小寒膽子大多了,第一天來就雙眼放光,直喊著自己得救了。
不僅幫我洗碗做飯,還照顧我的生活起居。
我問她要不要回家或者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時。
她狠狠地呸了一口:「我才不回去,他們根本沒把我當人。」
至於想去哪,她退縮了,挽著我的胳膊親密道:「外面天大地大固然好,但是這裡也不錯啊,河神姐姐又溫柔又漂亮,還會做好吃的,我幹嘛要出去討生活。」
她說得輕松,我卻不忍心。「你想好了,你是凡人,留下來就上不了岸了,哪怕變得人不人魚不魚?」
「好酷,快變吧!」
她是第一個留下陪我的女孩,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清冬從潑辣的小姑娘變成河神宮的大管事。
她逐漸老去,我的容貌卻沒有變過。
小寒很快卸下防備。
「他們說獻給河神的必須是妙齡女子,今年輪到水月村獻祭,整個村子裡隻有我一個人年齡合適。村長把我爹打得半S,說如果不送我獻祭,就讓我全家不得好S。」小寒抽抽搭搭地說。
清冬雖然將家人罵了一萬次,此刻還是動容了。
「你爺爺奶奶呢,還活著嗎?」
「姑姑走後奶奶憂思成疾,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爺爺身體也不好,這次拼命阻攔,被村長踢了一腳,臥床不起。」小寒咬著唇,淚如雨下。
天吶,這是什麼人間慘劇。
我忍無可忍,摔了手上正洗的碗:「必須制止獻祭了,小寒,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4
她們三個,為了在水裡生存,早就長出魚尾巴了,是沒辦法上岸的。
至於我,是不能輕易在凡人面前現身的。
「我送你回家,你把在河神宮的所見所聞告訴村民,讓他們以後都不用獻祭了。告訴他們,什麼都不送,河神也會保護他們的。」
我認真請求小寒,她心系家裡,當即答應了。
清冬害怕村民質疑,還手寫了一封信交給小寒。信尾,大字寫道:【非要送,就送幾個美男來!】
深夜,我從井裡將小寒送回村子。
回到河神宮後,日子又恢復了如常。
年齡最小的季冬期待地問:「真會送美男來嗎?」
清冬白了她一眼:「周圍幾個村子哪有美男,一個個醜陋無比,字都不認識!」
我敲了一下她的頭:「你識字,都會寫信嚇唬人了!」
清冬嬉皮笑臉:「是河神姐姐教我寫的字呢,還是姐姐教得好。」
季冬突然八卦起來:「姐姐,你就不想要個美男排解寂寞嗎?還是說姐姐,心裡有人了?」
一時間三張嘴「姐姐,姐姐」地叫,嘰嘰喳喳的,我耐不住她們問,想了半天。
「我心裡一直有個人影,隻覺得自己很愛他,但是他叫什麼名字,我都不記得了。」
我沒有當河神之前的記憶,隻記得天帝冊封了一批地仙,批量取走了我們的記憶。
從此我們隻為天庭當牛作馬,前塵往事盡是過去。
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從那天起,我就叫:水月河神。
5
她們問不出什麼炸裂的信息,覺得無趣,四散開了。
但留下了我,使勁思考著,到底我心裡一直想著的是誰呢?
他是我的丈夫,還是情郎?
為什麼我又會變成河神,他去了哪裡,是生是S?
我不禁吐槽,天帝批量取記憶的手法應該比較粗糙,沒取幹淨。
我想得頭疼,翻出了供船裡的豬頭,吃什麼補什麼吧。
正準備研究研究,豬頭的一百種做法。
季冬橫衝直撞地跑了進來,她的腿還沒有完全變成魚尾,著急的時候會跑兩步。
隻聽她慌張喊道:「姐姐,小寒被送回來了。」
「送回來就送回來唄……」我停住話音,不好的感覺襲來,正對上季冬噙著淚的大眼睛,「她怎麼了?」
「她S了!」
小寒的屍體被放在一艘供船裡。並著村民東拼西湊寫出來的信:【河神大人息怒,已處S逃跑的獻祭女。】
清冬撲上去,無力地捧著小寒那張稚嫩的臉頰。
我的雙手也不住顫抖。
「姐姐!他們太過分了!」就連孟冬季冬也伏在我的左右,忍不住哽咽。
清冬突然跪在我面前,眼中滿是仇恨:「姐姐,這麼多年我從未求過您,這次求求您,給小寒報仇,給我們一個公道吧,她S得太慘了!」
那夜,一向波瀾不驚的水月河,翻出了驚天巨浪。
6
我放出小寒尚未凝固的血液。
利用水神之念,順著血水,看見了她生前場景。
那是水月村的祠堂,面對突然被送回且安然無恙的小寒,族老們慌了神。
他們將小寒囚禁在祠堂,卻無一人相信她的話。
「這丫頭定是偷偷跑回來的!」
「還編造一套謊言,妄想欺瞞我們!」
小寒啜泣,拿出清冬寫的信,顫抖遞上,「各位族老,這還有河神大人的手信,你們看啊。」
信被幾下撕碎,「啪」小寒臉上落下一巴掌。
「一派胡言!你這個S丫頭!」
村長氣得說不出話,將小寒鎖在祠堂,與幾個族老去商議此事。
深夜,小寒的爹偷摸前來,給女兒送了一個饅頭。
他眼角帶淚,心疼道:「小寒啊,你既然跑了,為什麼還要跑回來!」
小寒不解,還重復解釋著自己不是「跑了」!
「爹,你知道嗎,我見到姑姑了。河神真的是好人,她不用我們獻祭的。」
「什麼?」
她爹話未說完,卻進來兩個壯漢,不由分說將小寒拖走。
「爹,救我啊爹!」
小寒悽厲地慘叫著,可她爹,隻是懦弱地抹著淚。
小寒被拖進船艙,那兩個男人邪惡一笑。
「二虎,咱們不如……」
「河神的女人你都敢碰?不要命啦!」
「哪有什麼河神呢,有的話能讓這小娘們逃回來?況且她送到河裡,肯定是一S,咱們先爽了再說……」
男人的聲音越來越低。
後來,是小寒絕望的叫聲,她喊著:「河神姐姐,河神姐姐!姑姑!救命啊!」
我猛地吸了一口涼氣,驚醒在小寒的夢中。
7
是夜,水月河驚濤駭浪。
水月村不得安寧。
一片混亂中,我抓來了那兩個男人。
五大三粗的男人沒有了欺負小寒時邪佞的模樣,他二人跪著,瑟瑟發抖,甚至不敢抬頭看我一眼。
清冬一魚尾將他們甩出幾米,二人瞬間龇牙咧嘴,頭破血流。
「河、河、河神大人饒命啊!」
二虎不住地叩頭,他鬼哭狼號地順著魚尾向上看去,隻見清冬怒目圓睜,雙眼血紅。
「你是,越、越二娘子?你是河神?」
清冬許久沒有被這樣稱呼,她愣了一下,又甩他一尾:「河神在那呢!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他們這才敢看我一眼。
我徐徐開口:「你們可知,S人償命?」
二人被我的話嚇得屁滾尿流,不住地求饒,嘴裡卻還不幹不淨。
「是越小寒勾引的我們,河神大人饒命,她放浪得很,小小年紀,啊!」
清冬氣急,抄起廚房菜刀,衝上前來先剁了他一手。
誠然,我這河神宮隻有這一把趁手的武器了。
二虎看著那人斷手還在抽搐,癱坐在地,怔怔道:「越二,你、你明明是村裡人,怎麼這麼狠,你不是外面買來的女人啊,我們以前對你也不薄。」
我捏著二虎的胖臉,他已經面色慘白,對上我眼睛的眸子,空洞無比。
「什麼外面買來的女人?」我指了指孟冬季冬,「她們是外面買來的嗎?」
二虎搖搖頭:「不知道!」突然SS地盯著我:「你、你是外面買來的。
「我想起來了,你也是獻祭女,二十年前,是我爹買的你……」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我的腦袋卻轟的一聲。
8
我怔怔地走到鏡前,看了一眼銅鏡中的模樣。
腦海裡響起天帝沉重的聲音:「你既然S了河神,水月河無主,那你就是新的河神罷。」
天帝隨意地一指,我便成了新的河神。
二十年前,我被村民獻祭。
也是如小寒一樣的年齡。
深秋河水冰涼入骨,我落入水中,來到一個可怖的河神宮。
河神陰鸷地看著我,嘴角扯出一個滿意的笑。
他像這水月河裡的泥鰍,陰暗骯髒。
我被他折磨了兩三個月,早已遍體鱗傷。我拖著受傷的身子,想去找點藥,卻一不小心誤入河神宮的禁地。
一地白骨皑皑,但看衣著服飾,俱是和我一般的獻祭新娘。
她們的雙腿已經閉合,是魚尾的形狀。
我捂住嘴不敢發出聲音,強大的恐懼感席卷全身。
我曾疑慮,之前獻祭的女孩,都去了哪裡。
看來,都已經長埋河底了。
她們曾和我一樣,被河神折磨。約莫一載的時間,雙腿變成魚尾,河神便無法再行樂。
而她們,則失去了用處。
想到此,我不寒而慄。
一具屍骸的手緊緊捏住,隨著時間流逝,她掌心有張不會被輕易發現的字條,浮現了一角。
【冬至日,大魚法力盡失。】
我將字條按在胸口,冥冥之中,她救了我。
在我的雙腿完全變成魚尾前,我等來了冬至。
那天我灌醉了河神,在他意亂情迷最濃烈時,用一把磨得尖銳的簪子,捅進他的腮。
河神一雙情欲微紅的眸子陡然放大。
我找到了他最薄弱之處,一擊斃命。
9
據二虎招供,他們每年會去揚州一個黑市裡採買適齡女子。
若買得多了,就留在村子裡婚配,生兒育女。
如果當初我遇上的是我這樣的河神,她大概會送我回家。
我要去一趟揚州,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更多的女孩子。
臨走前我交代清冬照顧好河神宮。
清冬使勁點頭:「姐姐,你去吧,這裡有我呢,你放心。」
我捏了捏她的臉,又和孟冬季冬告別。
季冬叮囑我一路小心,孟冬也面露擔憂。
我寬慰她們:「沒事,咱們揚州有人!」
我將二虎二人帶到了河面上,S人償命,這債,我替小寒來要!
我冷眼看著他們兩個在河面上掙扎,最終體力消耗殆盡,深深沉入河中。
他們的屍體,就留著喂養河中生靈吧。
希望小寒在天有靈,能欣慰一些。
我在揚州外的護城河裡,與當地河神會面,向他打聽了一下揚州黑市。
這個河神操著吳儂軟語,卻一問三不知。
「你要問我東家長西家短的事,我還能跟你說說。」
我想了想當初送回揚州的那個女孩:「有一個叫沈蓉的姑娘,你可知道?」
「哦,那我曉得!她現在是揚州成衣閣的女老板,闊氣得不得了!聽說十幾年前她走失回來,訂了婚約的男人嫌她貞潔受損……」
我不待他說完,道了聲謝,便往揚州城裡去。
思前想後,若是從成衣閣後院的井裡出來,隻怕嚇到人。我還是化成人形,走了旱路。
沈蓉見到我後,驚得說不出話。許久才結結巴巴了一句:「姐姐!」
她周遭的女娘笑她算賬算糊塗了,我的年齡做她女兒都夠了。
十幾年未見,她的確容顏不復,但是雍容華貴,一副女商人的做派,好不威風。
我與她在廂房內許久,她拉著我的手不住道謝。提及她曾經的未婚夫婿,也隻是不屑一笑。
「還得多虧他的嫌棄,我才能有今日家財,若是沒有當年那檔子事,如今我不過是他家一個洗衣做飯的婆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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