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他聲音大得像是在故意提醒某人。
微禾道長掏掏耳朵,納悶道:“如果隻是壞了我當然能補,但那個陣法是被徹底毀壞了,說是補一補,其實就是重新做了。這種幾十年前的老陣法,我還真沒有多少把握……你這麼大聲幹什麼?”
殯葬店老板聲音更響亮地道:“我怕你老了聽不見。”
微禾道長甩袖,“你——”
“好了,”宿命人開口道,“不要吵鬧。”
微禾道長和殯葬店老板不再說話,江落微微探頭看去,看到了李小從走廊拐角處走了出來,她也整好遇見了宿命人三人。
江落眯起眼睛,仔細觀察她的表情變化。
李小有些怕生,又忍著害怕走上前,“幾位叔叔好。”
她全程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人,和微禾道長說了幾句話後,就小心翼翼地擦身而過,整個過程和宿命人沒有半點交集。
以江落精準看人的目光,竟然分辨不出李小不認得宿命人這一幕是演出來的還是真實的。
他很聰明地請求了外援,“先生,您瞧瞧這個女孩,她是紙人嗎?”
江落本以為馮厲就隻是站在他身側看一眼而已,誰知道背後卻貼上來了人。
他這個古板禁欲的師父,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卻沒有回答,轉而問道:“她和你是什麼關系?”
天師身上的檀香味傳來,不知道是不是江落的錯覺,在馮厲靠近他的時候,周身的溫度好像驟然降低了不少,風嗚咽如哭嚎得吹了起來。
江落莫名其妙,“陌生人關系。”
馮厲餘光瞥了李小一眼,眉頭稍皺,又看了一會兒才道:“是紙人。”
Advertisement
第146章
回答完這個問題,馮厲又冷漠地道:“我希望你明白,情愛這些東西隻會讓人分心怯弱,沾上就變得汙濁不堪,你最好不要被旁人帶壞。”
馮厲向來是軟硬不吃,不喜歡情情愛愛。江落熟練地應付道:“您說得對。”
他應的這麼利索,馮厲反而沉默了片刻,又淡淡道:“陷害你的那兩家已經被天師府教訓了,他們以後不會再敢對你下手。”
江落靜靜聽著,心裡嘲弄地想如果不是有你的允許,他們之前就不會對我上手了,面上卻感激地道:“謝謝先生愛護。”
“至於破了你元陽的惡鬼,”馮厲身上的氣息轉冷,“我會親手殺了他。”
馮厲和池尤本沒有仇,恰恰相反,對於活著時天資壓倒一眾天才、死後的實力也非同小覷的池尤,馮厲還有些欣賞他。但他的欣賞隻是想要將這個怨氣濃重的惡鬼收為己有,煉成武器或者式神。但在池尤一而再、再而三地纏著江落不放後,將其化為己用的想法已經在暗中轉成了殺意。
他曾經說過,如果再讓他看到江落和池尤在一起,他會打斷江落的腿。這並不是在說笑,如果江落執迷不悟,馮厲當真會打斷江落的腿,等江落哭紅眼睛知道錯了後,他還會將他關上幾個月,直到江落對他的每一句話全部放在心上,他才會請來連家的人重新將江落的腿治好。
馮厲很少對弟子上心,因為那些被精挑細選成為他弟子的人從小就被眾星捧月地教養長大,他們有能力,有基礎,馮厲並不需要從頭教導他們,隻是偶爾帶著他們外出辦事就好。
這些徒弟在馮厲面前拘謹又害怕,從不敢與馮厲親昵,也從不敢犯什麼禍,馮厲對他們也是淡淡。
但江落卻讓馮厲操盡了心。
江落天賦出眾,卻被陳皮耽誤了二十多年,他什麼都不懂,堪稱是一張白紙。馮厲要重頭開始教導他,偏偏江落還走岔了路,和惡鬼糾纏不分,這更是讓馮厲怒火升騰,注意力逐漸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馮厲從來沒有過這麼手把手地教導弟子過,除了讓江落看書和畫符,他還沒想明白要怎麼教導他。
越是對江落上心,他對江落管得越是嚴苛。嚴苛到了江落的衣著、頭發的長短,那不知什麼時候戴上去的吊穗耳墜,他都不悅地想要管一管。
在知曉池尤和江落一夜春風後,他更是忍無可忍了。
池尤必須死,還要魂飛魄散,投胎也不行。
但說完之後,他已經和惡鬼分道揚鑣的弟子卻轉過來了頭,矜持笑著道:“先生,不用您。”
英俊的天師眉頭微皺。
黑發青年眉眼間全是心懷天下的大義,“弟子已經醒悟,現在回頭看一看,隻覺得從前的自己可憐又可笑。為了天下除惡鬼,弟子義不容辭。不必先生您動手,弟子自己會……”他眉梢一彎,唇角一挑,幾分笑嘻嘻藏在其中,“親手殺了他的。”
風猛得吹得更狠。
柴火堆上方的塑料布被吹得猙獰飛舞,忽然,壓著塑料布的磚頭被風吹得滾落,從馮厲的頭頂砸了下來。
馮厲及時後退一步,紅磚重重摔在地上,磚塊四分五裂。
江落被風吹得寒意突生,“先生,咱們先回去吧。”
馮厲看了眼地上的磚頭,點了點頭。
*
山頂突然就吹起了風,這一吹還吹了整整一天。
等微禾道長想起來江落今天還沒泡夠一個小時時,外面的風已經在地面卷了好幾道,他也不好再強行讓江落去泡泉了。
江落闲得沒事,自己在屋裡練習召喚陰陽環的十二生肖。除了龍,其他的幾個生肖他都召喚了一遍。生肖各有各的脾氣,裡面性格最火爆的竟然是猴子,猴哥甫一出現,就吹胡子瞪眼,吱吱嘰嘰指著江落怒叫了半個小時,就開始翻天倒地,上蹿下跳,雞都沒它鬧騰。
江落能知道它的意思,它是在罵江落“你召喚的第一個動物竟然不是我,第二個也不是我,第三個還不是我,你真是沒眼光!”。
短短幾分鍾,江落整潔的屋子被它弄得雜亂不堪,江落額頭蹦出青筋,他面無表情地站起身,準備把猴子強行逮住。
猴哥蹲在衣櫃最上方,不屑地看著江落。
一番大戰之後,江落好不容易把猴哥塞回了陰陽環,任命地開始收拾東西。
這個陰陽環雖然是宿命人做的,但陰陽環從內到外已經打上了江落的烙印。不管宿命人為什麼要給他陰陽環,江落是不可能再將陰陽環還回去了。
而遲遲召喚不出來的龍,江落也隻能先眼饞著,等著能召喚的那天。
下午趁著時間還早,江落又睡了一個覺。
這個覺睡得有些不安穩,總有種周身陰滲滲的感覺。江落匆匆睡了一個小時就睜開了眼,再想睡,卻睡不著了。
“師兄?”門外有人敲門。
連雪怎麼過來了?
江落下床去開了門,連雪裹著衣服打著寒顫地走了進來,等江落關上門之後,她已經將手裡的東西放在了屋裡的桌子上。
江落一眼掃過去,是一些小零食和幾本書。
連雪鼻頭紅紅,發絲凌亂,但笑容還是溫婉,“我看師兄這幾天無聊,就給師兄帶了幾本書來。”
江落淡淡地跟她道謝,不悲不喜。連雪欲言又止地看著他,喃喃,“師兄,你這幾天真的是變了一個樣……”
這會風大,江落留連雪喝了杯茶。
連雪抿口熱水,看著外面的風稀奇道:“這天氣可真古怪,之前是暴風雪,現在又是突然刮起的邪風,一樣接著一樣來。”
江落道:“往年沒下過之前的暴風雪嗎?”
“沒有呢,”連雪搖搖頭,“從我出生到現在,就今年這一次下雪下得那麼大又急。”
江落笑了笑,“段子他們幾個怎麼樣了?”
一說起這件事,連雪就連連嘆氣,“還是那樣,什麼辦法都用過了,還是醒不過來。”
“什麼辦法都用了?”江落若有所思。
連雪點了點頭,江落又問:“平時都是微禾道長去治療他們?”
“對,”連雪語氣沉重,笑容也收了起來,“我要去給師叔幫忙,他還說用不到我。這幾天下來,一點進展都沒有。師叔都沒辦法的話,我們也沒有辦法了。”
江落捧起杯子喝了兩口,“如果是你治療這樣的病人,你會怎麼做?”
“方法很多,但不一定管用。首先得檢查檢查他們的神魂,看情況怎麼樣再做具體分析,取血、符咒、神像……各種各樣的手段,都要試一試。”
“取血?”江落隨口問。
連雪笑了笑,“巫醫之術,人身上的皮膚、毛發、血液和肉都是最常見最重要的東西。”
所以如果要治療段子他們,一定會給他們取血。
但江落檢查他們的時候,可是細致到了手指尖,都沒在那三個“紙人”身上看到任何損傷。
沒錯,江落已經認定李小四個全都是紙人了。
隻是江落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一直不醒還能維持活人面貌。
難道是因為他們沒有受到傷害,才能保持人的樣子?
紙人的本質就是紙,這就好像是個大皮球,拿針一戳裡面隻有空氣,哪會有血肉?
估計紙人也是這樣,隻要受傷或者被損害,就會恢復原樣。
江落若有所思地掃過連雪,將話題引到了書上。
連雪興致勃勃地放下茶杯準備給他介紹書,江落不經意地推了推桌子,茶杯“嘭”地從桌邊掉落到了地上。
“啊,”連雪小聲驚呼,連忙蹲下身去撿碎渣,“師兄,對不住了。”
江落跟她一起收拾,好脾氣地道:“沒關系,你要小心別被扎到手。”
話音還沒落,連雪手指尖就一疼,殷紅的血液流出,她“嘶”地收回了手。
江落找出來藥箱給她處理了下,摔了人一個杯子自己還受傷了,連雪有些尷尬。她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匆匆告辭走人。
江落將染血的紙巾扔到垃圾桶裡,喃喃,“連雪不是紙人……”
那間別墅,除了他和連家三個人,以及不知道從哪來的池尤和嚴管家,其他的,恐怕都是宿命人設好的局了。
*
窗外陰風陣陣。
自從破壞陣法進入山頂之後,主人的面色就變得陰晴不定。
葛無塵隱隱約約能察覺到是因為什麼原因,看著池尤的神色,他想了想,隨即微微笑了起來,主動道:“主人,我這裡有個辦法……”
他走上前,低聲將自己的方法說了出來,“您要是放心,就把這件事交給我來辦吧,我一定會讓江施主變得對您親近十足。”
熱門推薦
小尾巴很甜
學生會面試一個高一的軟妹新生大膽坦言,自己喜歡部長許珩年 眾人吃驚地看向他,一臉吃瓜樣 他卻漫不經心地轉著指尖的筆,置若罔聞 直到半個月後,有人撞見許珩年強行把妹子抱起來鎖在懷裡欺負,氣得妹子兩腳亂蹬還想咬他,怒喊:「許珩年你個大壞蛋——」 全校瘋傳,軟妹新生追上了高冷學神。
第三次重生
"崔氏家訓,崔家女不嫁商賈不為妾。 所以封我為貴妃的聖旨傳來時,世家大族都以為新帝借機羞辱。 而我卻不惜與家族決裂,坐著那頂小轎入了宮。 因為我已經死過兩次了。 這是我活的第三世。 "
醫者
我是一代醫聖,卻穿成了虐文女主。系統要求我任勞任怨地 照顧殘疾的病嬌男主,治愈他,照亮他,溫暖他。我若有所 思:「給我一個月。」一個月後,系統高興地前來檢查進
直男不好裝
穿書後,不小心掰彎了男主。 系統警告我將劇情扳回正軌。 可我是個 gay,純 1 號,還饞男主身子。 男主濕身,我假裝面無表情。 心裡:【這腰、這腿,迷得哥找不著北。】 男主醉酒親上來,我被系統威脅,冷臉抗拒。 心裡:【媽的!這男人吻起來真帶勁兒。】 直到女主終於出現,我開啟深情男二劇本,送花追求。 當晚,我被壓在玄關,男人嗓音危險: 「江瑾,軟的不吃你非要吃硬的,喜歡送花? 「想好屁股怎麼開花了嗎?」
太子爺的金絲雀帶球跑了
"被京圈太子爺養在身邊的第五年,我懷孕了。他對人說: 「結婚?和誰?和那隻金絲雀?」後來我跑了,聽聞一貫玩 世不恭的太子爺性情大變,終日冷著臉,全世界發瘋找人。"
魚歡水
我懷了反派的崽,狗皇帝卻召我入宮為妃。萬萬沒想到我一個賣豆腐的,前腳踹了聲名狼藉的昭王,後腳就被狗皇帝看中。且入宮第一天就被翻了綠頭牌,連翻八晚,然後就被太醫診斷出懷了身孕。狗皇帝挑起我的下巴:「告訴朕,孩子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