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剛剛遇到江落到現在,江落就好像變得冷淡了許多。雖然也和他們說話,但看到他們卻沒有很高興,沉默不說話的時間變得更長。
這時,江落再一次開口道:“你們知道宿命人嗎?”
幾個人面面相覷,“……宿命人?”
哪怕是卓家的未來繼承人卓仲秋也沒有聽過這個人,他們把目光放在了消息最靈通的聞人連身上,聞人連難得沉默,“我沒有聽說過這個稱呼,這是個人?”
他們不知道宿命人是誰,但滕畢面癱著的臉上,瞳孔卻驟然緊縮。
江落捕捉到了這個反應,“對,他是個人。幾個小時前,他和我一起去泡了天碧池的池水。”
“泡完之後,確實神清氣爽,”江落神色淡淡道,“但總有些興致不高,不怎麼想要說話。”
他提前給自己之後的性格變化做個鋪墊。
江落並不想要告訴陸有一他們自己之前的遭遇,這件事越少人知道,他就越有可能將計就計,騙過宿命人和微禾道長,防止被他們知道自己已經恢復了正常情緒。
這幾人都沒多想,“你是不是感冒了,或者嗓子疼?”
“對了,你怎麼會受傷流那麼多血?”
江落幾句話應付了過去,又轉頭說起宿命人,之前一直平淡無波的語氣這次卻有了起伏,言語之中頗為推崇。
滕畢一句句將他說的話記了下來,卻越聽越心驚。心不在焉地往前走了幾步,滕畢突然感覺到身前一股磅礴的力量朝他衝來,下一瞬,他就被莊園門前的陣法倏地彈到了十幾米之外。
滕畢捂住胸口,血液從唇角噴出。陸有一驚呼,“死鬼!”
滕畢咽下喉中鮮血,當機立斷道:“這個陣法活死人進不去,我在山下等你們。”
江落,“下山的路也有陣法。”
Advertisement
滕畢道:“我有辦法。”
他轉身就要離開,步伐匆匆,應當要去找他的主人。江落嘴角笑意一閃而過,恰好提醒道:“死鬼,你將染上我血水的雪也給處理掉,不要被其他人發現。”
滕畢眼中一亮,點頭,“好。”
這裡有陣法,他和主人應當都沒法進去。但有了江落的血,那能做的就有很多了。至少血水可以入夢。
看著滕畢消失不見,江落滿意地收回目光,讓陸有一他們不要透露自己受傷的事情後,才和同伴們進了宅院。
*
連雪聽到卓仲秋他們也來了之後,歡喜地出來迎接。微禾道長沒有出來見他們這群小輩,但吩咐了小童好好照顧他們。
身為東道主,連雪要帶著他們轉一轉。山頂上沒什麼好去的地方,連雪本來想帶他們去看看天碧池的小泉眼,但卻發現四合院後的小泉池被圍了起來,今日內不得入內。
連雪不知道泉池被封起來的原因,帶頭去找了微禾道長,“師叔,後山的泉池怎麼封起來了?”
微禾道長慢悠悠回道:“那你得問問你江落師兄了,他身上的汙穢不知道打哪來的,濃重得嚇人。今天他用過小泉眼之後,就讓小泉眼好好歇一歇吧,等恢復過來,正好明天上午再繼續清理你江落師兄身上的汙穢。”
江落心道,果然,明天還要泡這個惡心的水。
他察覺到了微禾道長的注目,江落面不改色,對他們的談話沒有興趣似的,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果然起作用了……
微禾道長嘆了口氣,不再看他。
連雪也知道江落的特殊,聽到這個解釋後便不再多問。但除了詢問小泉池之後,她還有一件更想問的事。
他們師叔侄倆明顯有話要談,其他人知趣地離開了靜室。江落在離開前,手臂輕輕一動,金光不著痕跡地一閃,一隻老鼠不引人注意地縮在了牆角裡。
門被闔上,沒人了之後,連雪才開口道:“師叔,弟子有件事想不明白。“
微禾道長放下茶杯,微微嘆了一口氣,早有預料地道:“你問吧。”
“為什麼長輩們並不教導我們除了醫術外的其他東西?我們連自保手段都沒有,如果遇見危險的情況,真的能保住性命嗎?”
連雪自從經歷過暴風雪的危機之後,便一直憂心這個問題,因為她從這個問題中,看出了連家會遭受的未來,“照這樣下去,我們連家還能保住天碧池嗎?”
微禾道長沉默了。
“連雪……”老人嘆了一口氣,他緩和了聲音,“來,到師叔面前來。”
連雪抿抿唇,抬步走了過去。
微禾道長摸了摸她的頭發,惆悵地道:“我的上一輩,包括我這一輩,學的東西要比你們現在多得多。不止要學巫醫之術,還要強身健體,懂得術法和符箓。山、醫、命、相、卜,五者精通的也不在少數。你的師叔祖連蓬,還是一百年前玄學界中的風雲人物。”
“但今時不同往日了,”微禾道長回過神,慈愛又疼惜地看著連雪,“你們這一輩,不適合學其他東西。”
連雪蹙眉,“誰說的不適合?”
微禾道長避而不答,絮絮叨叨道:“但你們不要害怕,如果真到了生死危機的時候,你們中也會有能保護你們的人出現,絕對不會讓你們遭受意外……那個時候,就到了‘不得不’的時候了。”
連雪聽不大懂,“師叔?”
微禾道長道:“出去吧。”
連雪猶豫半晌,緩緩轉身離開。金色老鼠擦過她的雙腳,與她一起跑出了門。
*
江落聽完了整場靜室中的對話。
他的手指獎賞似地揉了揉老鼠的頭頂,老鼠眯起眼睛,化成密文回到了陰陽環中。
江落發現,這六大家族好像一個個的都有著不少的秘密。
天師府中,馮厲的父母被當做禁忌,禁閉室下還有一個關著人的地牢;佛門之中,葛無塵叛離了佛門,殺了師父和師叔;祁家、池家更是不用多說,他們兩個家族狼狽為奸,誰也離不開誰。乃至這個看起來寡欲清心的連家,都有著外人無法窺探的辛秘。
在他們的背後,有沒有什麼關聯?
江落心不在焉地想著,時不時抬頭往外頭一看,時針慢慢指向了七點,冬天的晚上七點,天已經黑得不見五指了。
到了該上床睡覺的時候了。
江落眼中閃爍,他說不清是期待還是其他,慢騰騰地躺在了床上。給自己蓋好了被子,看了一會兒黑黝黝的天花板後,悠悠閉上了眼睛。
利用惡鬼的時間到了。
黑暗之中,青年嘴角挑起一瞬,又很快平復,恢復成了冷淡的模樣。
*
意識再次清醒時,江落聽到了頭頂“咯吱,咯吱”轉動的風扇聲。
他並沒有立即睜開眼,而是繼續分辨著身邊的聲音。
周圍很吵鬧,除了風扇的聲音,還有其他人對話的竊竊私語。是陸有一、卓仲秋他們的聲音。
空氣中有汗意和食物的味道,交織在了一起,混合成熟悉的青春氣息。
江落的手指動了動,桌面平整光滑,他指尖往前,碰到了一本書。
這裡是在教室。
江落終於睜開了眼。
他神情淡淡地從桌面上抬起了身,周圍一張張眼熟的面孔映入了他的眼中,果然是葉尋他們。
但他們看著江落的眼神卻很是嫌惡,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跟孤立了他一樣,陸有一還專門瞪了他幾眼。這樣的態度分明是原主記憶中他們對待原主的記憶。
身為鬼,在夢境之中嚇唬人簡直是每一個鬼的基礎技能。惡鬼拉人入夢,夢中場景自然不由江落定。
這是回到了一年之前的課堂了嗎?
“同學們,”前方有熟悉的低沉聲音響起,“讓老師來檢查檢查你們上節課的學習結果。”
這個聲音……
江落眉頭一抽,抬頭看去。
和一雙毒蛇似的黏稠眼睛對上。
池尤西裝筆挺,早已被江落扔在湖裡的玫瑰別針竟然又出現在了他的身上。不止如此,他還戴了一副金絲眼鏡,手裡拿著一個教杆,戴著一雙嶄新的白手套,一副為人師表的正經模樣。
眼鏡下方的雙眼中,看著江落時好似還有幾分波瀾浮動。
這是池尤在白樺大學給他們當助教的樣子。
江落細致地打量完了他後,差點笑了起來。
別說,還挺人模狗樣的。
然而正在扮演淡泊模樣的江落卻隻是平靜地看著池尤,好似池尤也提不起來他的興趣一樣。
俊美的老師手指輕動,細長的教杆便在眾人眼前晃動了片刻。他輕輕笑了起來,但笑容卻含著危險和古怪,“江落同學,你來回答一下上節課我教了你們什麼。”
班裡的人轉頭看向了坐在正中間的江落,等著江落站起身回答問題。
江落緩緩站起了身,垂著眼睛,語氣平靜道:“我不知道。”
“你怎麼可以不知道呢?”老師的聲音壓低,幾分陰冷的意味從其中曼延,“你過來講臺邊。”
江落頓了頓,往講臺走去。
他心裡笑得不行,看著池尤變臉簡直是他人生的一大樂趣,像現在這樣表面冷漠地戲耍惡鬼,似乎也比想象中的更好玩。
池尤看著江落走得離自己越來越近。
黑發青年眼神之中好似被洗去了之前的光亮一般,無情無欲地冷冷淡淡,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對什麼都提不起感覺。
但眼尾掃過池尤時,卻又像是一把無形的鉤子,讓池尤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更甚之外,還有一股暴虐欲望湧起。
滕畢同花狸說,江落和宿命人一起泡在了天碧池中。
天碧池讓他的仇敵幾乎變了一副樣子。
惡鬼的笑容越發陰詭,他的唇角高高揚起,修長的手指從教杆的底端往上舞動滑躍,自有一股神秘和黑暗交織的迷人魅力。他用教杆指了指黑板,俊美的助教語氣微揚,“你既然回答不出來上節課的內容,那就把這個問題的答案寫出來吧。”
熱門推薦
不可能!我的野王怎麼是初中生
我在峽谷曖昧了個「野王」,互送玫瑰、甜蜜雙排、夢境看鯤.....所有浪漫 的事情做了個遍。
病秧子美人
"我是京城出了名的病秧子美人。 今天受了驚,臥了三天床。明天吹了風,灌了半個月藥湯…… 眾人都覺得,我活不過二十歲。 適齡的勳貴弟子更是對我避而遠之,生怕一不小心娶了我這個短命鬼進門。 直到—— 慶賀大軍凱旋的宴席上,皇帝為我跟兇名在外的小侯爺賜了婚。 "
嬌嬌
為報復我爸的「真愛」,我撩了她的弟弟,比我大 9 歲的叔叔。 住進他家,各種手段用盡,他卻坐懷不亂,始終不為所動。 我深感挫敗,忍不住出言諷刺。 然而很久之後,我哭了:「當初我還小,不懂事……」 他語氣慢條斯理,眼中卻滿是侵略性:「就算是小姑娘說錯了話,也該付出點代價。」
不服就幹
“合租嗎?” “合,房租一人一半,水電煤氣你全掏,成交嗎?” 葉圖和任江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合租人選,在寸土寸金的一線城市扎了根。 葉圖和任江這對死黨,是從光腚娃娃開始就整日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 在他們的認知裡,就沒有孤男寡女需要避嫌一說。 為此,任江媽媽頗有微詞,她日防夜防,就是怕一不小心,葉圖成了她兒媳婦。
枕紅纓
阿哥戰死沙場那年,我隻有五歲。我站在臨淮侯府門口等他 凱旋,等了很久很久,卻隻等回了阿哥的紅纓槍。
我和竹馬領證了
我懷孕了,竹馬帶著我去領證。他跟我 說:「你要是和我結婚,不僅孩子有了 爹,還不擔心婆媳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