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那是一個巴掌大小的骨笛,通體如人骨那般慘白瑩潤,尾部栓了一根紅繩。葛無塵站在窗前,不間斷地吹響了三次。
這是用花狸的指骨做出來的笛子,除了花狸,旁人聽不到骨笛吹奏出來的聲音。片刻後,風雪中倏地有紅衣人從窗口飛入,花狸赤腳走在地板上,語氣冷厲,“你半途叫我來是做什麼?”
葛無塵道:“你要和我一起看護主人。”
花狸皺眉。
葛無塵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類,帶著花狸往臥室走去,“除了看護主人,還要看護好主人看中的那個人類。”
花狸忽然想起了江落那副可惡的樣子,他的表情一變,隱隱排斥。
葛無塵餘光瞥過他,“第一次主人進出鏡中世界時,我不會跟隨他。但第二次我會和主人一起進去,到時候,我們就拜託給你了。”
花狸腳步一停,看著他道:“你也要去?”
葛無塵笑了起來,隱隱精光從他眼中閃過,他微微頷首,“我要去看一看……幕後人想做什麼。”
花狸對葛無塵想做什麼沒有一點兒興趣,但他道:“我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隻會全力確保主人的安全。至於你和那個人類?你讓滕畢過來保護你們。”
“不用浪費那麼多的人力,”葛無塵道,“我知道你可以,花狸。”
花狸冷笑一聲,抱臂不言語。
葛無塵道:“如果你做好了,我會帶著你打遊戲上分,絕對不會再讓別人罵你智障小學生。”
花狸臉色一黑:“……成交。”
*
正在吃著棒棒糖的滕畢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Advertisement
他茫然地看了看周圍,沒看到什麼之後,繼續低頭認真地搞著手裡的遊戲手柄。
“啊啊啊,死鬼救命!”他旁邊的陸有一嗷嗷怪叫,“有怪偷襲我,你快點上!”
滕畢嚴肅地點點頭,如臨大敵地操控著屏幕上的勇士,但和他要放大招的表情相比,屏幕上的勇士卻笨拙跳動了兩下,跳到了刀劍上自己戳死了自己。
滕畢:“……”
陸有一:“……”
屏幕上閃出了“遊戲結束”的字樣。陸有一絕望地扔了手柄,“不玩了不玩了,沒意思。”
在他們兩人身後,將小粉放到沙發上,認真給小粉梳著毛編著辮子的葉尋淡淡道:“死了多少回了?”
“398次,”陸有一無力地道,“厲害嗎?”
葉尋頷首,不帶一絲嘲弄地嘲笑道:“能堅持送死這麼多次,你們也夠厲害了。”
說話間,聞人連和匡正拎著兩手滿滿的購物袋走了進來。屋內的溫暖擋住了屋外的寒風,他們兩人脫下手套和圍巾外套,將其一件件地掛在了衣架上,笑著道:“聯系上他們了嗎?”
葛祝放下手機,“塞廖爾回國了,等過年的時候再回來和我們一起慶祝。但江落的手機號也總是撥不通。”
“給仲秋打過電話了?”
“正在打,”葛祝揮了揮手,“她還沒有接。”
陸有一從地上爬起來,往葛祝走去。滕畢看了看他們,默默放下了遊戲手柄。
幾秒後,卓仲秋便接通了電話,但葛祝還沒說話,她便率先道:“我剛從連家出來。江落和連雪他們上山了,山上下了好幾日的雪,沒有信號,聯系不到他也正常。”
“不是吧,”陸有一失落道,“放假的時候好不容易聚一起,他還沒法來。我已經快大半個月沒見到他了,今天還是葉尋的生日呢。”
葉尋嘆了口氣,也有些失望地抱起了小粉,“沒辦法。”
葛祝問道:“話說江落為什麼要去連家,仲秋,你知道原因嗎?”
卓仲秋也很奇怪,“我上次給江落送行李過來的時候,問了他和連雪一次,但他們都沒有告訴我。連家人一般不出門,他們上山都是為了尋求長輩。能發生什麼事,才讓連雪都解決不了,隻能帶著江落上山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算了,等江落出來之後再聚一次吧。”
傍午,一群大半個月沒有聚在一起的人熱熱鬧鬧地見了面。但聚會還沒進行多久,他們的房門又被敲響了。
哪怕知道不可能,陸有一還是精神一振,“是不是江落來了?”
聞人連失笑:“怎麼可能。”
陸有一嘟囔著去開門:“……他不在,總感覺少點什麼啊。”
但開門之後,外面站著的卻是一個極其出乎意料的人。
陸有一愣了愣,“殯葬店老板?!”
屋內的人連忙起身走到門口,被眾人圍在一起看著的,正是裹得嚴嚴實實、風塵僕僕的殯葬店老板。
大冷天的,殯葬店老板怎麼會在這?
葛祝以己推人道:“是因為我們放假了,所以沒人買你店裡的東西了,所以你吃不上飯改成上門推銷了?”
紀鹞子輕輕咳嗽了幾聲,低聲道:“缺什麼也不缺你們的幾個錢。我來這,是為了給你們一個提醒。”
“提醒?”
紀鹞子從深黑色的圍巾之中略微抬眼看著他們,道:“兩件事。”
“第一,徐院長因為祁家和池家總是針對白樺大學的學生早已心中不滿,他一直在暗中搜集證據,終於在前幾日將證據送到了十二所高校的管理處——玄靈聯合辦中。祁家和池家現已受審,你們作為受害者,將會在十日後在聯合辦舉辦的庭審中和他們兩家對峙。如果你們中缺少了一個人,這場庭審將會再次推延,下一次庭審的機會就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了。”
殯葬店老板又咳嗽了幾聲,聞人連從驚愕中回過神,道:“您請進來再說吧。”
“不用了,”紀鹞子緩緩抬起手,“第二件事。”
他展開手,黑色袖口之中,一隻殷紅的長條耳墜從他手中傾瀉。耳墜上為造型古樸的三合扣,下為三條流蘇吊穗,頗具幾分異域風情。
“將這個東西,三天之內交給江落。否則——”
紀鹞子抬起頭,對著他們道:“江落就會遭遇一些,你們不會樂意看到的危險。”
第123章
聞人連斂容,正色道:“這是什麼意思?”
但殯葬店老板卻不準備多說,他將吊穗耳墜放到他們手中,轉身準備離開。
葉尋突然道:“必須三天嗎?”
“這個嘛,”殯葬店老板回頭看了葉尋一眼,又看了匡正一眼,“他是煉器師,應當知道這些法器有時效性,等到靈氣散盡,用了也沒有功效了。”
“三天,”殯葬店老板逐漸走遠,“三天後,吊穗耳墜的效果便會一日日衰弱,如果超過了三天……”
剩下的話消失不見。
直到走得足夠遠了後,殯葬店老板才自言自語道:“原本以為江落去了連家才會安全,現在卻發覺我反倒將人家送入了虎口。對啊,我怎麼忘了呢?連家的那些人雖然很久沒有出現過了,可他們卻比任何人都對那位還要虔誠忠誠,那位的一句話,連家甚至不讓小輩學習術法了。自己造的孽,就得自己想辦法解決……我不能出面將‘攝神墜’送給他,隻能靠這群人了。‘攝神墜’的最佳效用其實是五天,但得給他們一些壓迫感,畢竟趕早不趕晚,時間緊迫啊……”
*
鏡中。
江落在發覺池尤正在偷看自己後,便將上衣脫了下來。
彎曲的脊背泛著暖黃昏暗的燈光,緊繃的線條漂亮柔韌。
他掩藏住自己勾起來的唇角,雙手放在腰帶上,卻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一牆之隔的隔壁。
池尤的眼睛不由自主放在他的雙手上。
某種意味不明的情緒緩緩曼延,少年人抵擋不住這樣的暗自橫流的美色。正當他看得全神貫注時,身體內卻悄無聲息地多出來了幾縷外來意識。
這幾縷外來意識強大霸道得很,但偏偏好似天生屬於池尤一般,乃至沒有驚動池尤本人,也沒有驚動和他合二為一的黑霧。
惡鬼就這樣侵入到了這具身體的體內。
一切順利到不可思議,但當惡鬼想要控制住這具身體時,他卻察覺到了不對。
他竟然無法控制這具身體。
這顯然是一件讓惡鬼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哪怕為了不使鏡中世界崩塌,他隻用了少許的意識潛入鏡中世界,也並不代表著惡鬼連操縱一個人都做不到。
更何況他此時不是控制傀儡,而是親自附身。
這怎麼可能?
惡鬼再次指揮意識奪取這具身體,但又一次失敗了。
非但如此,他的這少許意識反倒像是被壓制了一般。他置身於另一個人的身體內,能看到這個人所看的東西,聽到這個人所聽到的東西。但猶如是另一個人的精神分裂體一般,他有這具身體的一切感觸,卻無法掌控這個人的身體。
第一次附身,就這麼失敗了。
惡鬼心情不虞,但是很快,想要見到某個人的念頭開始飛速蹿升,他開始分辨周邊的環境。
水聲、霧氣、湿潤。
是在浴室。
惡鬼連接上了這具身體的眼睛。
薄霧籠罩,牆面老舊,燈光昏黃搖曳。
這具身體正在看著牆上一個洞眼,惡鬼漫不經心看去,下一瞬,他卻看到了洞眼後半裸的江落。
江落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在偷窺,他懶洋洋地解開腰帶,緊實白皙的後背似有若無地從洞眼中出現、離開,蜿蜒的黑發從他肩頭滑落,在暗色的光線下顯出舊照片一般泛黃的隱晦挑逗韻味。江落正準備脫下最後的衣服,姿態松散,卻掩飾不住得迷人。
惡鬼看著這一幕,本該欲念暗沉的心態卻倏地布滿了殺意。
他所附身的這個人,正在偷看江落。
甚至現在都在看著。
熱門推薦

七年備胎
"我和老公的公司拿下了一筆天價訂單。 慶祝宴上,我第一個站起身為他祝賀,舉杯對酌。 沒想到卻被向來儒雅隨和的他嘲諷為牛飲。 我安靜坐在原位,不再出聲。 卻又被他呵斥我不識大體、不懂禮數,讓我先回家。 我怕他醉酒開車,獨自在樓下寒風中等了四個多小時。 終於等到他們喝完散場,我見他下樓剛準備過去,沒想到遠遠的就聽見他和員工傾訴。"

取捨遊戲
"我家有個遊戲。 遇事不決,就從豆桶裡抽一顆,抽中紅豆就是有,抽中綠豆就是無。 弟弟每回都抽中紅豆。 所以,弟弟上高中、上大學、畢業留在北京工作,人生風光無限。 而我初中畢業、進廠打工、相親嫁給媽寶男,窩在村裡暗無天日。 爸媽說是他命好。 重生回來第一天,又到了用豆桶抽我與弟弟誰有上高中的資格的那天。 我一把掀翻了用布罩著的豆桶,綠豆傾撒一地,沒有一顆是紅的。 弟弟滿臉驚愕中,被我強掰開了手,掉出了那顆紅豆。 其實,豆桶裡全是綠豆,紅豆早就窩在弟弟手裡。"

太子爺說別碰瓷
"大一新生群,有個學弟爆了腹肌照。 【聽說懷孕不用軍訓,可以幫忙懷孕。】 【要求 165 以上,身材好,智商高。】 【孩子出生後每年給 500 萬撫養費,培養出感情也可結婚。】"

總裁帶球跑
我懷孕了,隻想要孩子,不想要孩子他爹。於是,我連夜帶 球跑路了。三個月後,孩他爹逮住我,說:「你沒出息,就 為了個還沒成形的球,放棄已經到手的美男。」

君臨天下
"我庇護了一個落魄質子三年,他許我江山為聘。 可我等來的卻是他帶兵踏破皇都。"

解除婚約後,未婚妻後悔了
未婚妻養的小情人在我面前放肆。他說冷清秋為他逼停過一架飛機。為他掉一個億的生意。他問我這個未婚夫算個什麼。我算什麼?我算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