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殺人魔聞到了一陣沐浴後的清香,轉眼,黑發青年已經離他三十米之外了。
江落在拐彎之前回過頭,殺人魔從地上站起了身,將脖子上的麻醉劑拔了下來,朝他露出一個溫柔卻略帶神經質的笑。
那張臉化成灰江落也認得,果然是池尤。
引池尤出來就是江落的計劃之一,眼看著計劃成功了一半,江落朝著殺人魔挑起了殷紅的唇角,黑發在背後飛揚,他就這麼近乎挑釁地消失在了拐角處。
殺人魔的電鋸聲再次響了起來。
江落飛快地跑著,氣息沒有絲毫變化。他將白大褂在空中猛得抖了一下,反手穿在了身上,瞬間完成了從病人到醫生的身份轉變。
他選擇的這個廊道同樣到處都是鮮血,江落用袖子擦去臉上的血液,但跑著跑著,卻發現前面沒路了,他跑到了一處死胡同裡。
“……”他低罵一聲,再一次認清了自己的體質。
後方的電鋸聲逐漸靠近,江落隨意挑了左手邊的一間房就走了進去,第一時間反手將門鎖住。
回頭一看,房間正中央放著幾張鐵床,鐵床上躺著裹有一層白色裹屍袋的屍體,很明顯,江落誤入了停屍間。
江落沒有時間多打量,便將櫃子等重物推到了門邊堵上門。他走到角落,將拖把頭拆了下來,拿著木棍在手裡顛了兩下,當做攻擊武器。
此時,殺人魔也追到了門前。
走廊上,殺人魔看著左右兩側的房間,自問道:“在哪裡呢?”
尾音揚起,像個神經病,江落在心中罵道:死變態。
殺人魔開始一間間地試探房內是否有人。
周圍隻有四間房,很快,殺人魔就走到了江落的門前,他握上了門把,往下壓去,但門卻沒有打開,被人從裡面鎖上了。
Advertisement
殺人魔笑了,“我找到你了。”
電鋸猛得劈上了門。
這一下動靜太大,哪怕是江落也被嚇了一跳,心髒不由跳快了一拍。反應過來之後,他黑著臉,死死盯著門。
麻醉劑沒有生效。
不過這也是預料之中。
電鋸切碎鐵門的金屬摩擦聲震耳欲聾,火花四濺。但兩分鍾之後,好像發現鋸門沒有作用,電鋸聲突然停止了。
外面一片寂靜,江落抿抿唇,眼皮跳了兩下。他緩步離開門邊,在房間內走了一圈。
停屍間內還有一面牆被綠布罩著,江落掀開綠布,卻發現綠布後竟然還藏著一個小的後門。
他瞬間明白殺人魔去哪了。
江落“操”了一聲,下一刻,後門中猛得插入了一把電鋸。
江落立即轉身,將堵住前門的東西搬開,在殺人魔劈開後門進來的一瞬間,他成功跑了出去。
黑發青年一陣風似地遠離了停屍間,池尤走出停屍間,看著他的背影,不由低笑了一聲,拍去身上白大褂上落下的屑塵。
白大褂上無一絲皺褶,纖塵不染,池尤選擇性地忽略上方染著的血液,抬步追了上去。
他的模樣俊美,姿態優雅。身上穿的好似不是染血的衣服,而是剪裁得體的定制西裝。手裡拿著的也不是什麼殺人的電鋸,而是微微漾著酒香的紅酒。
除了池尤臉上被濺上去的新新舊舊的鮮血外,他就像是準備參加一場盛大的宴會。
池尤剛剛走出拐角,卻有兩個病人迎面撞上了他。
他們瞬息之間沒了力氣,害怕到極致後反而叫不出聲音,兩個人軟倒在地,手腳並用地往後退去。
驚恐的表情,臨死前恐慌又掙扎的無助模樣,隻會引起變態殺人魔的殘暴欲。
這樣的眼神,池尤見過許多次。
他漠然地無視這兩個病人,徑直往江落的方向追去。
哪怕池尤以前很喜歡這樣的眼神,現在也覺得興致缺缺。
唯一能提起他興趣的黑發青年就在前方不斷逃竄著,而其他的,都是虛假的存在。
*
江落跑過換衣間的時候,突然被一隻手拉住了。
他的手術刀條件反射性地揮過去,還好在最後一刻聽到葉尋低聲道:“是我。”
江落倏地停住手,冷汗浮起,被葉尋拉進換衣間蹲了下來。
江落往旁邊一看,陸有一正朝他擠眉弄眼,他身旁還蹲著一個身高馬大的死鬼。
江落壓低聲音,“你們什麼時候進來的?”
“你是指這個醫院?”葉尋反應很快,“十分鍾前就進來了,我進來後,就遇見了陸有一和死鬼。”
江落算了算時間,他差不多也是在同時被拉入了幻境。
葉尋道:“我們同時出現在這裡,一定是有人想要針對我們。是誰現在還不確定,但我覺得,我們進的不一定是幻境。”
江落疑問:“嗯?”
葉尋問江落要來手術刀,在手指頭輕輕一壓,血液流出。
“有痛感,畫面真實,”他冷靜地道,“我在心裡念著十字天經,但還是能感受到痛感,鬼怪的幻境還做不到這個地步。”
江落虛心請教,“那這是?”
“更像是幻術,”葉尋皺眉道,“奇門遁甲中的幻術。”
江落若有所思,“再詳細說一說。”
“奇門遁甲也有幻術,但這個幻術則和幻境不同,”葉尋道,“幻境為假,幻術則似真似假,如果我們在這裡死亡,那就代表著我們真的死了。就像是這身衣服,因為我們身上穿了衣服,它才能順勢變成病服。像是這把手術刀,它本質上就是可以劃傷人的東西,也因此能變成手術刀。”
江落明白了,“在真實的基礎上實現幻術,就像這棟醫院大樓,實則正是練習生宿舍中的大樓。”
奇門遁甲中的幻術更像是異空間,在原有的基礎上,另外開闢出一個異常真實的場景。①
“那外面那些屍體?”
“幻術,”葉尋肯定地道,“這正是奇門遁甲中幻術的難破之處,有真實的東西,也有虛假的東西,一不小心就會迷失其中。如果被困在幻術之中,要麼被幻術殺死,要麼餓死渴死,或者承受不住自殺而死。”
“奇門遁甲?”陸有一小聲道,“奇門遁甲不是早就失傳了嗎?”
“是啊,”葉尋嘆了口氣,“所以,這是誰布下來的幻術呢?”
江落也皺起了眉。
他先前就覺得這個幻境過於真實,沒想到竟然和術法有關。難道是池尤布下的幻術?
池尤不像其他死了的惡鬼,他死去之後仍然擁有著活著時候的記憶,不止如此,他還變得更強了,還擁有了一具邪神石像的身體——怎麼看,池尤都有能力做到這一步。
而且池尤也親口說過,這是給他的一個小懲罰。
還將葉尋幾人拉入其中作為觀眾。
但江落卻覺得不是池尤,而是另有他人。
他了解池尤,就像了解自己一般。把他們幾個人拉進來玩一場追殺遊戲就罷了,如果要把他們困死在幻術之中,沒有任何掙扎的餘地,隻會讓池尤覺得無趣。
與其說是池尤布下的幻術,更像是池尤早就知道他們一行人會遭遇幻術,所以將計就計,參與進來扮演了最大的反派boss,成為一個殺人魔來戲弄懲罰江落。
如果不是池尤,又會是誰?
陸有一不由感嘆道:“如果祁野在就好了,他們家什麼都學一些,沒準就知道怎麼破解幻術。”
江落低頭的動作一頓,他緩緩抬頭,“祁家?”
“對啊,”陸有一道,“祁家學了那麼多的東西,家裡那麼多藏書,奇門遁甲之術,他們應該會了解一些。”
片刻後,江落笑了,“你說得對,祁家可不就是什麼都會一些麼。”
在比賽之前,祁野突然被長輩扣在祁家,不讓他參加任務,因此,和他們執行任務的人才變成了葉尋。
現在回頭看去,這個舉動卻變得耐人尋味了起來。
江落想起了池尤和他的賭博。
其中一條,就是不對池家升起毀滅的想法。
這麼說,這裡面還有池家的事。
或者說,池家的手段還沒使出來。
走廊外再次響起了腳步聲。
幾個人瞬間噤聲,他們呼吸放輕。
“篤、篤、篤。”
腳步聲慢悠悠,毫不急切,反倒像是走在後花園一般自在。
能發出這種腳步聲的,絕不是被追殺的醫生護士和病人。
殺人魔來了。
葉尋幾個人的表情凝重。
江落眨眨眼,湊近葉尋,用氣音道:“葉尋,你還記得我們的計劃嗎?”
葉尋遲疑地道:“你要在這裡解決掉無臉怪物?”
江落點點頭,“你也說了,這場幻術依託整個練習生大樓的規制存在,那麼大樓的平面布局和電箱位置就不會有改變。我去引開無臉怪物,我們按原計劃行事。”
在之前的計劃中,江落會跑到無人的六樓。江落每跑過一樓,葉尋便滅掉一層樓的燈,借此將無臉怪物引到六樓。
等江落到了六樓之後,葉尋則利用燈光的變化,將無臉怪物困在六樓之中,讓它無法去往其他地方。死鬼和陸有一將會在六樓盡頭等待,提前布局,和江落一起解決掉無臉怪物。
熱門推薦
不可能!我的野王怎麼是初中生
我在峽谷曖昧了個「野王」,互送玫瑰、甜蜜雙排、夢境看鯤.....所有浪漫 的事情做了個遍。
病秧子美人
"我是京城出了名的病秧子美人。 今天受了驚,臥了三天床。明天吹了風,灌了半個月藥湯…… 眾人都覺得,我活不過二十歲。 適齡的勳貴弟子更是對我避而遠之,生怕一不小心娶了我這個短命鬼進門。 直到—— 慶賀大軍凱旋的宴席上,皇帝為我跟兇名在外的小侯爺賜了婚。 "
嬌嬌
為報復我爸的「真愛」,我撩了她的弟弟,比我大 9 歲的叔叔。 住進他家,各種手段用盡,他卻坐懷不亂,始終不為所動。 我深感挫敗,忍不住出言諷刺。 然而很久之後,我哭了:「當初我還小,不懂事……」 他語氣慢條斯理,眼中卻滿是侵略性:「就算是小姑娘說錯了話,也該付出點代價。」
不服就幹
“合租嗎?” “合,房租一人一半,水電煤氣你全掏,成交嗎?” 葉圖和任江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合租人選,在寸土寸金的一線城市扎了根。 葉圖和任江這對死黨,是從光腚娃娃開始就整日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 在他們的認知裡,就沒有孤男寡女需要避嫌一說。 為此,任江媽媽頗有微詞,她日防夜防,就是怕一不小心,葉圖成了她兒媳婦。
枕紅纓
阿哥戰死沙場那年,我隻有五歲。我站在臨淮侯府門口等他 凱旋,等了很久很久,卻隻等回了阿哥的紅纓槍。
我和竹馬領證了
我懷孕了,竹馬帶著我去領證。他跟我 說:「你要是和我結婚,不僅孩子有了 爹,還不擔心婆媳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