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陳醫生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了一本筆記本遞給他。
“這是小陸之前落在小栩病床的,現在她...也算是物歸原主,給你了。”
蘇照野陰霾的眼眸驀地清明了一瞬,真心實意地又說了一聲:“謝謝。”
陸知瑤湊過來看了一眼,那是她潦草的日記本,上面沒有什麼有意義的內容。
但蘇照野卻很寶貝地放在手中翻閱,仿佛那是他失而復得的寶藏。
【和阿野分開的第一年,今天天氣不錯,我又想起阿野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好好吃飯。天氣預報說要下雪,突然想起來,我還沒能跟他一起看過雪。】
【和阿野分開的第二年,看到了一對新婚小夫妻去西藏度蜜月,我也想跟阿野去的,可惜我傷害他了,還是不要原諒我了。】
【和阿野分開的第三年,生病了,想阿野想阿野想阿野,也想去玩,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能再看看他。】
看著看著,陸知瑤有點兒難為情,當時她隻是無意識寫下的話,從來沒想過會被對方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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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著這段時間頭一次笑得如此開懷的蘇照野,她又覺得有些慶幸。
他們的愛有時差,但沒斷過,這就是很好的結局了。
蘇照野合上本子,忽然開口:“阿瑤,我帶你去玩,好不好?”
“好啊。”陸知瑤幾乎是立刻回答。
可沒想到,兩人剛回到家,就看到一樓客廳亂得像是被入室搶劫過。
蘇照野皺起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轉身開車去了私人醫院。
這段時間他來不及管林小絮,不知道她S了沒有。
“蘇總,您終於來了,林小姐她——”一個醫生急急忙忙迎上來,還沒說完話就被另一道聲音打斷。
“蘇照野,來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顧言的聲音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
蘇照野卻意外的平靜:“你找我能有什麼事?”
“你他媽的!”顧言衝上去拽住他的衣領:“知瑤S了,是不是你害的?是不是!”
蘇照野動了動唇,瞬間低下眼眸:“你怎麼知道的?”
顧言冷哼一聲,一拳砸在蘇照野臉上,將人打得唇角開裂流下一道血跡:“你說我他媽怎麼知道的?林小絮那個賤人找人掘了知瑤的墳!是不是你讓她去的!”
蘇照野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怒火衝天地推開顧言往囚禁林小絮的病房走去。
一推開門,迎面而來濃重的血腥味。
林小絮的十指被顧言一根根砍斷,眼球也被硬生生挖了出來,她癲狂地顫抖著,嘴裡還在呢喃:“對不起,對不起......”
她本來以為蘇照野對她已經夠惡毒了,沒想到顧言才是真正的瘋子。
他們全被陸知瑤那個賤人蒙蔽了!
顧言拿著刀在她臉上劃過,聲音陰惻惻的像是奪命惡鬼。
“你不是總眼紅知瑤嗎?我現在就把這對眼珠子挖了,替你省事。”
“你手指保養得真好,正好砍下來去喂野狗,也算造福社會了。”
林小絮瞪大了眼睛,哭泣哀求:“不要!”
下一秒,刀尖刺入眼珠。
林小絮雙眼流下血淚:“S了我吧,我求求你們,S了我!”
蘇照野看著面前血肉模糊的林小絮,每個字清晰得像剜骨的刀:“S了你?你想得太美了。”
“你聽說過東南亞的畸形秀嗎?”
林小絮害怕地嚎叫:“不要!阿野,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求你了!”
“林小絮,我不會讓你得逞就這樣S掉的,那可是我為你精挑細選的好去處,別讓我失望。”蘇照野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林小絮瘋狂叫喊,直至力竭癱倒,她血淋淋的雙目看著虛空,最後從嘴裡飄出了最後一句話。
“陸知瑤,對不起......”
蘇照野將陸知瑤的骨灰從墳裡拿了出來做成項鏈,戴著去了冰島。
顧言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竟然也跟著去了。
飛機騰空而起,窗邊綿延錯落的雲層掠過蘇照野的側臉,印入了陸知瑤的眼眸。
落地冰島後,蘇照野如同普通遊客般,跟著導遊去了很多景點,看了許多風景。
在鑽石沙灘上,璀璨的冰晶折射出美麗的光芒,他將項鏈放在身邊,靜坐了一天,仿佛心底惦念著的人還陪在他身邊。
他去過藍冰洞、間歇泉,每走過一個地方,他的表情也越發空洞,陸知瑤心中滿是不安,卻連勸慰的話都無法言說。
直到最後一天,他們正在雪夜裡等待極光出現,顧言第一次開口跟蘇照野說話。
“喝酒嗎?”
蘇照野接過他遞來的伏特加,直接灌了一大口。
“當初我和她商量了很多個蜜月旅行的地點,最後在西藏與冰島的角逐中,冰島險勝。”
顧言靜靜聽著他說話,沒插嘴。
“這一趟過後,也算是了無遺憾了。”蘇照野已經有些微醺,眼睛泛紅起來。
顧言拿酒的動作一頓,皺起眉:“你不要想不開,知瑤在天之靈,也不願意看你這麼消沉下去。”
“可是我做錯了很多事,我誤會她、拼命報復她,甚至連她的最後一面我都沒有見到......”蘇照野的聲音越來越輕,目光落在暗處的雪山上,最後的尾音化作了一聲嘆息。
顧言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在那三年裡,他也曾試著去接近陸知瑤,真心地想要跟她結婚,過一輩子。
可陸知瑤心裡隻有蘇照野,寧願自己挨著困苦,也不願意將就。
夜風吹拂,撩起陸知瑤透明的衣裙,她沉默地看著蘇照野,隻覺得他現下無比脆弱,稍不小心,就會被風吹散在黑夜中。
回國那天,機場爆發了一場恐怖襲擊,候機廳被燃燒彈擊中,燒起了熊熊烈火。
所有人都爭先恐後地往外跑,蘇照野跟在人群中,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驚慌的哭聲。
他腳步一頓往後看去,滾滾濃煙中,一位與家人走散小女孩被撞倒在地,無助地喊著爸爸媽媽。
蘇照野幾乎沒有思考,快步跑了過去,在燃燒的木板掉落之前,把小女孩護在了懷中。
一直到達安全的地方後,他才將人放下,著急地檢查著小女孩的傷勢:“小朋友,你沒事吧?”
小女孩的臉色依然驚恐不定,但還是搖了搖頭:“我沒事了,謝謝叔叔。叔叔,你的肩膀在流血。”
蘇照野愣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臂被燒傷了。
“叔叔,對不起。”小女孩難過地哭著。
她知道,蘇照野是因為救她才受的傷。
蘇照野安慰地摸了摸她的頭:“沒關系,一點兒都不痛,而且,能救下你我很開心。”
因為小女孩的眼睛,與陸知瑤太像了。
想到他緊緊抱起她的那一刻,好似真的拯救了自己的愛人。
這一次,他沒有放手。
蘇照野安全回國後就住進了醫院,為移植手術做準備。
與此同時,他將50%的財產用於成立“陸知瑤慈善基金會”,專門用來幫助無力承擔醫療費用的腎衰竭病人。
手術前三天,他定制的新婚戒指送到了病房。
在顧言和陳醫生的見證下,他與陸知瑤舉辦了一場婚禮。
顧言拿出一對紅繩遞給蘇照野:“新婚禮物。”
蘇照野有些驚訝地看著他:“謝謝。”
“這是寺院求姻緣送的。”
從冰島回來後,顧言衝動之下去了一趟西藏。
在肅穆威嚴的寺院中,他虔誠跪拜求菩薩保佑,祈求下輩子的陸知瑤和蘇照野能夠再次重逢。
蘇照野念誦結婚誓詞的時候,陸知瑤就坐在他身邊,輕聲說著我願意。
手術前兩天,他將自己與陸知瑤的東西收進了紙箱裡,穩妥存放起來。
陳醫生來查房時,看到他的神情還愣了一下。
這樣的表情,他隻在生命進入倒計時的病人臉上看到過,是對S亡的期待和對生命的釋懷。
他走上前,聲音帶了一絲關切:“怎麼都收起來了,手術幾個小時就能結束,醒來還得再拿出來,多麻煩。”
蘇照野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沒事,手術後我會帶他們回家的。”
陳醫生猶豫了一下,還是安慰道:“這幾天小栩的情況很不錯,移植手術後有很大概率能醒來。”
蘇照野眼神一動,有些開心:“真的嗎?如果阿瑤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
陳醫生點點頭,他拍著他的肩膀:“你現在就是小栩唯一的親人了。”
蘇照野愣了一下,沒有抬頭:“我知道。”
他會照顧好陸知栩後半輩子的,這是他這輩子能為陸知瑤做的最後一件事。
手術當天,他在醫生到來之前,吞了一整瓶安眠藥。
當陳醫生聽到消息匆忙趕到時,他已經快沒有知覺了。
“蘇照野!你醒醒,我馬上安排洗胃!”
蘇照野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拉住他:“不...陳醫生,我想阿瑤了,我要去陪她,她太孤獨了。”
“我的兩個腎,都移植給小栩...求您了。”
陳醫生眼眶中彌漫起水汽,但還是尊重蘇照野的意願,做完了移植手術,並且全身的器官都捐贈給了有需要的人。
在S亡到來的那一刻,蘇照野並不覺得害怕。
一道暖洋洋的光映照在他眼前,他的靈魂脫去了沉重的軀殼,飄蕩在半空中。
他本能地想要去找到他的愛人,卻未曾想一個轉身,就看到他的女孩正滿臉淚痕地望著他。
“阿瑤,你是來接我的嗎?”蘇照野小心而又期待地問。
陸知瑤沒有答話,而是衝他伸出手。
蘇照野揚起笑臉,一如大學時候那般,快步向陸知瑤跑過去。
走散多年的愛人再次毫無芥蒂的重逢。
一個月後,陸知栩從沉眠中醒來,陳醫生將一切都告訴了他。
陸知栩沉默了半天,撫摸著術後蜿蜒的傷疤開口。
“我這條命是姐姐和姐夫給的,我會為了他們兩個,好好生活下去。”
年後,陸知栩康復出院,第一件事就是在陸家祖墳為蘇照野和陸知瑤立了一塊碑。
墓碑上的兩人面容青澀,笑意盈盈。
一如初見那年,陸知瑤穿著純白連衣裙,眼眸帶笑地走到蘇照野面前:“這位同學,方便認識一下嗎?我叫陸知瑤。”
而全校聞名的冷酷學霸破天荒地愣了一回神,女孩燦爛的笑容撞入他的心髒,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溫柔無比地說:
“你好,我叫蘇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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