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接到紀薄言發來的短信時,我剛做好一桌飯菜。
今天是我們結婚十五周年紀念日,他卻在夜店縱情聲色。
還讓我冒著傾盆大雨去接他。
隻因為他小情人的一句:
「聽說姐姐得了絕症,我還沒看過快S掉的人是什麼樣子呢。」
可是紀薄言不知道,是他的小情人偷換了我的診斷書。
也不知道,我是真的快S了。
我本以為,我S之後他會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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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後來,格桑花盛開,紀薄言跪拜了整整十一年。
1
我推開包間的門,果不其然看見了刺眼的一幕。
紀薄言坐在沙發中間,白若薇的唇正貼在他的鎖骨上。
兩個人親密地靠在一起,他的狐朋狗友們正在起哄,讓他們親一個。
我SS地攥緊雙手,指甲幾乎要把手掌掐出血來。
白若薇看著我驚訝地捂住嘴。
「姐姐你還真來了呀,薄言說你最懂事了,就算快S了……也還是會來接他回家呢。」
包廂傳來哄笑聲。
「喲,這麼大的雨這林音還真跑來了,不是說快S了嗎。」
「那還不是怕紀總不要她了唄,也不知道當初為什麼紀總看上她了,就一張臉長得還行。」
「你別說,她不僅長得好看,身材也不錯啊。」
惡心的感覺直衝我的喉嚨,我看向紀薄言。
「什麼時候回去。」
「姐姐,我也沒想到,我隻不過是說了一句想看看快S的人是什麼樣子,紀總就把你叫來了。」
白若薇對著我挑了挑眉。
「不過看姐姐這樣,也不像是得了絕症的樣子呀。」
我回憶起三個月前,得知診斷結果時,我崩潰著去紀氏找紀薄言。
可沒想到,白若薇那時就在他的休息室裡。
兩人剛剛顛鸞倒鳳過。
聽見我說我快S了,紀薄言隻是冷笑一聲,讓我不要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浪費他的時間。
而現在白若薇也借這件事來取笑我。
我不說話,隻是盯著一直喝酒的紀薄言。
紀薄言終於抬起頭看我,目光冷淡。
「確實,我就知道你又在搞這種把戲。」
果然又是這樣,他永遠不會相信我。
我不欲與他們再爭辯,隻想逃離這片讓我呼吸不暢的空間。
「沒事的話我回去了。」
「別啊,姐姐來都來了,怎麼不陪我們喝一杯呀?」
白若薇嬌笑,從紀薄言腿上站起來,走到我面前給我遞上一杯酒。
「對啊嫂子,來都來了,喝一杯嘛!」
旁邊的少爺們也附和著,他們黏膩的目光粘在我的身上。
我直直地看著紀薄言。
這個我愛了十五年的男人,仿佛事不關己一般看著這出戲。
「你真的要我喝?」
我心中還抱有一絲僥幸。
「一杯酒而已。」紀薄言淡淡道。
「若薇讓你喝就喝。」
白若薇得意地看著我,端著酒的手卻突然不穩。
杯中的酒猛地被她潑到了自己的臉上,順著她的脖子流下。
「哎呀,姐姐,我隻是想給你敬一杯酒,你怎麼還故意潑我!」
我看著白若薇拙劣的把戲,隻覺得無力。
她囂張的樣子刺痛了我的眼。
隻有背靠靠山的人才敢做這麼幼稚的事情。
紀薄言猛地把酒瓶砸碎在我的腳邊。
「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幾乎把桌上所有的酒都混合在一起。
「不是愛裝病嗎?」他冷笑。
「喝了這杯,我信你。」
紀薄言攬過白若薇,揚起下巴示意我喝。
我拿起那杯酒,混合的酒水在燈光下顯出好看的顏色。
過去十五年的回憶仿佛電影放映一般浮現在酒中倒映。
我隻覺得諷刺。
紀薄言,你還記得我酒精過敏嗎?
我看著白若薇嬌嫩的臉,釋然一笑。
她確實有驕傲的資本,年輕又會哄人。
怪不得在紀薄言身邊待了這麼久。
我仰頭,把酒灌進喉嚨。
眼淚倒流進了我的眼眶。
不一會我就覺得渾身發痒,頭腦發暈。
失去意識前我仿佛看見了紀薄言焦急地撲向我。
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他怎麼可能對我露出這種表情。
2
再醒來時,我已經在醫院病床上了。
上次來這裡還是三個月前,我拿到癌症晚期診斷單的時候。
護士見我清醒,急忙喚來了醫生。
「你不知道你的身體狀況嗎?還去喝酒!」
醫生邊給我檢查身體邊說著。
「我知道。」
癌症晚期,那張診斷單已經被我看爛了。
「你懷孕了知不知道?」
醫生的話如驚雷一般在我耳邊響起。
「可是我不是得了癌症嗎?!」
我震驚地問道。
「是啊,這個孩子很難生下來。我建議是做人流,孩子還小,隻有兩個月。你丈夫呢?」
紀薄言怎麼可能在這裡,應該是陳秘書送我來的。
見我不說話,醫生急了。
「你做手術肯定需要你丈夫陪在你身邊,你這情況這麼特殊。」
我的手攥緊被子,慘淡一笑。
「我知道了,至於做不做手術,醫生你讓我想想。」
「唉,你這……」
醫生搖了搖頭。
「可惜了,但凡你早兩個月來,你也還沒有到晚期,時間也更多。」
「孩子也可能保得住。」
我的瞳孔猛地收縮,指尖發麻。
三個月前我去醫院拿到診療單的時候,我就已經是晚期了!
「醫生……醫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是早就晚期了嗎?三個月前我去檢查,醫院告訴我是晚期啊!」
所以我才沒有接受治療。
「你去的哪家醫院?我們檢查的你是兩個月前癌細胞慢慢擴散到現在這個程度。」
「你是不是被誤診了?」
醫生的嘴一張一合,但我好像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無盡的悔意幾乎將我淹沒。
如果……如果我能再做一遍檢查……
如果我不這麼輕易放棄自己……
那我的孩子,還有機會可以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看著醫生和護士走出病房後,我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
我和紀薄言相識於十五歲,二十歲結婚。
今年是我們認識的第二十年,結婚的第十五年。
曾經我是多麼盼望我們倆的寶寶來到這個世界……
我緩緩把手放在肚子上。
媽媽對不起你,我的寶寶。
媽媽沒用,終究留不住你,都是媽媽的錯。
淚水將床單打湿一大片。
扣扣——
病房的門被敲響,我擦幹眼淚。
「進來吧。」
是陳秘書。
「夫人,我剛剛去為您辦理手續了,您這情況……要不要告訴紀總?」
陳秘書看我的目光充滿了憐憫。
他從紀薄言接手紀氏集團就跟著他了,很了解我們之間的事情。
「不用告訴他。」
我使勁閉了閉眼。
「無論是癌症,還是懷孕,都別跟他說,好嗎?」
我不想要他的可憐。
更害怕他的責怪。
怪我沒有一個好身體,能夠生下我們的孩子。
陳秘書臉上閃過為難。
他可能以為我要借這個機會挽留紀薄言吧。
按照規定他本不能隱瞞,可是我苦苦哀求。
「我想體面地走,請你答應一個將S之人的請求。」
陳秘書終究還是點了頭。
他臨走前,我讓他幫我問問紀薄言,能不能來看看我。
紀薄言早已經把我的手機號拉進了黑名單。
要不是白若薇想挑釁我,恐怕他永遠不會主動聯系我吧。
第二天上午,我接到了紀薄言的電話。
「陳秘書說你想讓我去醫院看你?你不就是酒精過敏,有那麼嚴重嗎?」
低沉的嗓音是我以前最喜歡的聲調。
可現在他好像隻會對我吐出傷人的話。
「我生病了,你能來看看我嗎?」
我忍不住哽咽。
「別裝了林音,不要在我面前賣慘。上次你說你快S了,這不也活得好好的?」
「我已經給你最好的病房和最好的醫生了。」
「生病了就去找醫生,找我沒有用。」
「我要去接若薇下班,先掛了。」
……手機傳來嘟嘟聲。
白若薇……又是白若薇……
自從他在永心醫院對白若薇一見鍾情後,就再也沒有回過家。
唯一一次回家,是他和白若薇吵架。
為了氣她,他故意和我度過一夜,才導致我懷孕。
等等……我突然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
我上次做檢查,也是在永心醫院!
會不會是她故意讓我被誤診!
我的手開始發抖。
我拿起手機,點開了私家偵探的電話。
「幫我查查,這兩個人有沒有關系。」
3
等待結果的同時,流產手術的時間也到了。
這個孩子,沒有爸爸的期待和媽媽的溫床,是無論如何也誕生不下來的。
手術結束後,我仿佛感受到我與這個世界的最後一點聯系也斷絕。
我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
此生愛的人隻有紀薄言。
而唯一一個和我有著血脈聯系的小生命,卻因為我被扼S。
不,不僅僅是因為我!
私家偵探的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
白若薇和診斷我的那個醫生,關系親密。
在我去醫院之前,那個醫生賬戶裡還收到了一筆錢。
一切都已經清楚明了。
這就是白若薇為我設下的一個局。
我試圖平復我的憤怒,因為我知道,他絕不會相信我。
我必須拿到證據。
我去了永心醫院。
我把白若薇約到了樓梯間。
「姐姐,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呀?」
「我可不是大羅金仙,我就是一個小護士,救不了你呀!」
白若薇低頭看著自己嬌嫩的雙手,對我不屑一顧。
「對,你怎麼可能是大羅金仙?你是索命惡鬼!」
白若薇一怔,又笑了起來。
「姐姐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是不是你唆使那個醫生給我誤診!我當時隻是癌症中期!」
我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問。
「那又怎麼樣呢?」
白若薇湊近我的耳邊,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對我說:
「可是你現在就是快S了呀。」
「哦對了,你的孩子也S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
啪!
我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打得好呀姐姐。」白若薇不怒反笑。
「你覺得紀總看見我這樣,會不會更心疼呀。」
我看著她裝模作樣的樣子,胃裡翻江倒海。
我已經拿到了我想要的東西。
我不再理會白若薇,直奔律所。
正當我以為我能將惡人繩之以法時。
律師卻告訴我:
證據不足。
一份模稜兩可的錄音,根本無法判斷她故意賄賂了醫生。
除非那個醫生自己供認。
我走出律室,隻覺得天旋地轉,一切都處於模糊之中。
手機鈴聲響起,我接了起來。
「林音,我一直以為我的態度已經很清楚了。」
「不要再找若薇的麻煩。」
「再有下次,我們就離婚。」
......
我回到我和紀薄言曾經的家,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不能帶走的丟了,能帶走的裝好了。
盡管我不想和他離婚成全他們,但是我也無法再忍受這裡的一切。
離開之前,我把醫生告上法庭。
盡管證據不足,他依舊被吊銷了執業證書。
可惜,他S活沒有把白若薇供出來。
隻說是自己誤診。
而紀薄言,從始至終都未露面。
也對,他根本不知道我快S了。
醫院賠償了我一筆錢。
醫生說不治療的話我最多還有一年的時間。
足夠了。
我已經想好了我剩下的一年要做什麼。
我請陳秘書來,給了他我擬好的離婚協議書,約定了半年後轉交給紀薄言。
陳秘書問我要去哪,我沒有回答。
但是我想,去有風的地方看看。
活著太痛苦,我想帶著美好一些的東西走向S亡。
我來到南方的一個古鎮,租下了一個院子,安頓好了一切。
紀薄言,這次是我不要你了。
今天,是我的新生,也算是我生命倒計時的第300天吧。
4
古鎮是那麼安寧,陽光、微風、花香,還有架子上美麗的圖畫。
倒計時278天,隔壁小院來了個大男孩,是個畫家,叫白知竹。
名字好聽,人也溫潤如玉,對我很友好。
我時常看見他在廚房裡折騰,做著甜品和咖啡。
他看見我漫步經過,就會邀請我。
「姐姐來吃蛋糕!我研發的新口味哦。」
「姐姐,這個好吃嗎?我好像放少了糖,是不是不甜呀?」
「甜的,我很喜歡。」
人在孤獨無依面臨S亡的時候,卻被一股溫柔還帶著蛋糕味的清風長久地輕撫著。
我想誰也會感到甜蜜的吧。
一來二去,我們便成了朋友,稱呼也變成了阿音和知竹。
看著白知竹充滿生命力的畫作,又想起從未收到過消息或者電話的手機。
我決定,每一個月都丟掉一件和紀薄言有關的東西。
倒計時250天,今天是個整數日。
也是我要丟掉第一件東西的日子。
在這幾天前我去找了白知竹,不知道為什麼,我想讓他做一個見證者。
「知竹,你能陪我去一趟雪山嗎?」
「雪山?鎮子旁邊那個嗎,離赤道最近的雪山。」
白知竹停下畫筆,看向我。
「對,我想再去雪山上看看。」
「可是你的身體……吃得消嗎?」白知竹擔心地問。
「不知道為什麼,我每天給阿音投喂,可你還是這麼瘦。」
我沒有告訴白知竹我得了絕症,但他還是能看出我的病容。
「沒關系的,我們坐索道到4506海拔就夠了,最高的4680海拔我不上去了。」
「好。我陪你去。」
於是白知竹一手包辦了所有的登山事項,要準備的高反藥、氧氣瓶、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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