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妻棄子幾十年的渣爹，癱瘓了。

 

新老婆不管他，他就想到了我媽。

 

我直接把渣爹扔了出去，我媽卻給了我一巴掌。

 

她把我爸接回家悉心照顧，卻隻被當成保姆使喚。

 

我氣笑了。

 

卻沒想到，我媽居然是個假聖母？？？

 

1

 

我趕著去加班，結果路上被車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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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蒙著睜開眼，就看到媽媽擔憂的臉。

 

「淼淼，你終於醒了。嚇S媽媽了……」

 

她把煲的粥打開，小心翼翼地喂到我的唇邊。

 

粥還是溫的，香氣四溢，點綴著幾顆蒼翠的蔥花。

 

我衝媽媽笑了笑，狼吞虎咽起來。

 

「餓壞了吧？暈了兩天了，隻能輸點營養液，唉……」

 

她繼續念叨。

 

「淼淼啊，以後過馬路可要小心，好在這次隻是輕微腦震蕩。」

 

我吐槽道，「沒事兒，躺幾天，正好不用加班了。我都快累S了，真不想在這公司幹了，換個輕松點的。」

 

媽媽的手頓了一下，不自然地道。

 

「你還是在這個公司再多幹兩年吧，你哥的房貸還沒還完呢。」

 

我的心好像突然被針扎了一下。

 

嘴裡的皮蛋瘦肉粥，也好像鹽放多了，有點發苦。

 

媽媽發現我臉色不對，忙站起來道。

 

「你愛喝酸奶，媽媽去給你買點吧……」

 

看著媽媽日漸蒼老的背影，我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2

 

在媽媽的悉心照料下，我康復了。

 

媽媽又做了一大桌子菜，慶賀我出院。

 

吃著吃著，哥哥突然放下筷子，面上有些猶豫，小聲道。

 

「媽，有個事兒……」

 

我們同時看向他，嫂子揪了揪他的袖子，他不由自主地低下頭。

 

「爸……打電話了。」

 

原本其樂融融的氛圍，瞬間變得沉默。

 

媽媽冷著臉問，「他打電話幹什麼？」

 

哥哥嚅嗫，「爸說他癱瘓了，也沒人照顧他……」

 

我冷笑一聲，「京市那個女人呢？」

 

哥哥撓了撓頭，「那個女人……一看他癱瘓了，就跑了。」

 

媽媽放下筷子，「那他給我們打電話幹什麼？」

 

「爸說就是想我們了，想回來住。」

 

我嘲諷地勾了勾唇角。

 

哥哥掃了我們一眼，怯怯地道。

 

「可他畢竟是我爸，我看他現在生活得也不好。要不把他接回來，跟媽一住吧，互相也有個照應。」

 

我翻白眼，「是互相照應，還是想找個免費保姆啊？要不你接回去，親自照顧？」

 

哥哥已經結婚了，媽媽給他買了房子。一聽我讓他接回去，他立馬搖頭。

 

「我也就這麼一說，既然媽不願意，那就算了……」

 

我們繼續吃飯。

 

可惜原本和諧的氛圍，早就已經因為這個電話，被破壞殆盡了。

 

3

 

我爸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渣男。

 

脾氣暴躁，對我們非打即罵。

 

後來就跟京市一個女人勾搭上了。那個女人隨便招招手，他就偷偷把房子賣了，車也賣了。拿走了所有的錢，買了張票去了京市，再也沒有聯系過。

 

等媽媽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買家已經上門來收房子了。

 

媽媽一個人，要撫養我和哥哥。這些年真的很辛苦。

 

她當過超市收銀員、做過手工藝品、賣過B險……什麼活兒賺錢，她都去幹。

 

弄得腰椎都不好了，陰天下雨都直不起來。

 

好不容易，把我們倆都供著上了大學。

 

大學畢業之後，哥哥該結婚了。

 

為了給哥哥湊買房的錢，我每個月的工資都寄回家。

 

媽媽幾十歲的人了，還找了一份給牆刷膩子的活兒。每次回到家，都給自己的腰上貼上好幾個膏藥。

 

我真的很心疼。

 

「媽……我會努力攢錢的。而且哥哥有手有腳，自己也在賺錢，大不了就晚幾年結婚又怎樣？你這樣一直辛苦，會把你的身體累壞的。休息休息吧，媽。」

 

媽媽總是搖搖頭。

 

「哪有結婚不給兒子買房的？沒房能娶到媳婦嗎？」

 

我心裡憋氣，「那怎麼不給我也買一套房呢？我以後也要結婚的呀。」

 

哥哥走過來，接過了媽媽手裡的工具箱。

 

「你能跟我比嗎？你是女兒。結婚又不需要房子。」

 

我忍著氣道，「那你下班了再做一份兼職啊。你們單位下班不是挺早的嗎？你少打會遊戲不就行了？」

 

我哥立馬瞪我一眼。

 

「我們單位工作強度大，跟你們又不一樣。」

 

我簡直要笑S，他一個行政，工作壓力能有多大？我每次去他們公司看他，都看見他在那跟前臺聊天。

 

我嘲諷道：「我是算法工程師，成天 996，有時候周末都要加班。咱倆到底誰工作強度大？」

 

他似乎想起來了，我才是家裡的財神爺，工資是他的好幾倍。

 

他立馬又笑道。「那你多接幾個項目，多賺點。咱媽不就少辛苦點嗎？」

 

我氣上頭了，「那你就不能不結婚嗎？非得繁衍嗎？沒女人你會S嗎？」

 

誰知道我這話剛脫口而出，後腦勺立馬就挨了一巴掌。

 

「怎麼跟你哥說話呢？哪有人不結婚的！我就是砸鍋賣鐵，把我這把老骨頭累S，也得攢錢買房子，讓我兒子結婚！」

 

我媽咳嗽著，喘著粗氣，但還是斬釘截鐵。

 

4

 

晚上，我躲在被子裡生悶氣。

 

媽媽悄悄推門進來，坐在我的床邊。

 

見我不理她，聲音帶了幾絲沙啞。

 

「淼淼啊……媽媽不是想打你。媽媽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是你哥他本身就玩心重，我要是不努力幫他攢點錢，他還怎麼買房子娶媳婦。」

 

我翻身看她，「媽……他已經是成年人了。你別把什麼事都攬在自己身上。」

 

媽媽隻是嘆了口氣。

 

「生了孩子就要負責，難不成真看著你哥打光棍嗎？」

 

自此之後，我也沒辦法了。

 

隻能更加努力地加班，給自己留夠房租和生活費之後，剩下的錢都給了家裡。

 

終於攢夠首付，買了房子。我又攢了半年的工資，外加年終獎，彩禮錢也有了。

 

哥哥這才順利結上婚。

 

本以為一切都步上了正軌。

 

沒想到元旦那天，我卻見到了一個意外的人。

 

5

 

一個老頭，正坐在輪椅上，看我家的電視。

 

定睛一看，卻發現了那張與我哥七分相似的面容。

 

我有些震驚，「你怎麼進來的？」

 

我爸轉過臉，發現是我，把嘴裡的瓜子皮吐在地上。

 

面色不悅道，「你怎麼跟你爸說話呢？你是我女兒，這就是我家，我憑什麼不能進來？」

 

跟我後腳進來的媽媽，也驚呆了。

 

就出去買個菜的功夫，怎麼家裡就多了個人？

 

我們倆對視一眼，心裡都明白了。

 

一定是哥哥，他有家裡的鑰匙。

 

我趕緊給我哥打電話。

 

「哥，是不是你把那老頭放咱家了？」

 

我哥頓了幾秒，才道。

 

「什麼老頭，那是咱爸！咱爸回家不是應該的嗎？」

 

「應該個屁！我告訴你，你趕緊從哪來送哪去。要不然，我就送你家去！」

 

我蹭得掛了電話。

 

果然沒幾分鍾，我哥就跑過來了。

 

我和媽媽坐在客廳，一言不發。

 

等他進來的時候，隻冷冷看著他。

 

我哥見我和媽媽這副表情，也慌了，悄悄把我們拉到房間裡。

 

「媽，我爸已經跟我說了。他在京市有一套房子呢！京市的房價你也知道啊！他說，如果願意給他伺候好了，那套房子他以後就留給我。」

 

我就說，我哥怎麼突然這麼孝順了？

 

原來是金錢使人有孝心啊。

 

媽媽煩躁地閉了閉眼，「他就是有金山也好、銀山也好，我都不想再看見他！趕緊把他送走！」

 

我哥急了，「媽，你怎麼這麼蠢呢？你就忍一時之氣。那可是京市的房子啊！你把他伺候好了，到時候我不就能搬到北京去了嗎？」

 

6

 

我冷笑，「那我也是她女兒，房子也應該有我一半吧。」

 

我哥一瞪眼，「女人分什麼房子？一邊去。」

 

我毫不示弱，「盡孝道的時候，你就要拉著我。分房子的時候，就沒我事兒了？」

 

我哥一拍桌子，「反正，爸就得在咱家住著！」

 

「住個屁！」

 

我大步走到客廳，直接把老頭從客廳推到樓道。

 

「拜拜了你。」

 

我哥氣得想推回去，我直接大門一關。

 

我哥在外面拍門，我直接反鎖。

 

「白淼！我警告你，趕緊給我開門！」

 

「白池，那我也警告你，趕緊把這老頭給我送回去。要不然你以後也別進來了！」

 

我哥氣得在門外瘋狂砸門。

 

他敲了一個多小時，我都不給他開。

 

街坊鄰居們都出來看熱鬧了。

 

我還是照樣不開。

 

我哥也沒辦法，隻能推著輪椅，不知道去哪兒了。

 

透過貓眼，看見門口沒人了，我趕緊給我嫂子打電話。

 

我嫂子居然還不知道這事。

 

「你哥真的是！我根本就不同意，他居然擅自做主！」

 

隨後，嫂子匆忙掛斷了電話。

 

我一回頭，發現媽媽正在發呆。

 

「媽，你怎麼了？」

 

媽媽慢慢地把頭轉過來，猶豫道。

 

「你說我這樣做，是不是太無情？他畢竟也是個癱瘓病人。」

 

我握著媽媽的手。

 

「他出軌的時候，怎麼不覺得無情？幾十年對我們不聞不問的時候，怎麼不覺得無情？現在癱瘓了，沒人管了，跑來續骨肉親情，哪有這樣的事？」

 

聽了我的話，媽媽點點頭。

 

7

 

過了幾天，嫂子的父親居然給我媽打電話了。

 

「親家母，你們家是不是太過分了？這哪有讓兒媳婦照顧癱瘓公公的？」

 

我媽隻能好聲好氣道。

 

「親家公真對不起。都是白池那小子造得孽，我立馬就數落他去。」

 

好一陣賠禮道歉，這才掛了電話。

 

嫂子回娘家了，看來短期內是不會回來了。

 

我拎著包，到了我哥家。

 

一進門，就是他們父子倆其樂融融的畫面。

 

我哥舔狗一樣端著杯子，「爸，你喝這個羊奶，有營養！」

 

我爸像太上皇似的品了品。看見我，立馬變了臉色。

 

「你個孽女，還好意思來！我告訴你，你就算給我跪下認錯，我也不會再認你！」

 

這下我可放心了，直接轉頭就走。

 

我爸還在後面吼，「房子一分也沒有你的。你這輩子都別想！」

 

「那我可得謝謝了！」

 

我哐的一下關上門，一點都不在乎。

 

隨後幾天，我媽可能對我哥有點寒心了，沒再說要出去刮膩子。

 

我下了班，就跟我媽吃薯片、看電視，過得可瀟灑了。

 

沒想到瀟灑生活也就一禮拜，我哥來了。

 

他胡子拉碴的，眼圈也烏黑，一看就是精神不濟，沒睡好的樣子。

 

我媽沒忍住心疼，還是給我哥開了門。

 

「媽…你能不能來我房子裡，幫我收拾收拾家呀？」

 

我疑惑，「你跟那老頭不是過得挺好的嗎？還找媽幹什麼？」

 

我哥煩躁地抓抓頭發。

 

「哎呀，他很煩的！一會要吃這個，一會要吃那個；一會要讓我給他遞這個，一會要讓我給他遞那個。我哪有那麼多時間啊！」

 

「而且我又不會洗衣服，又不會做飯。你聞聞我都快餿了。」

 

他坐在沙發上，殷勤地拉著我媽的手。

 

「媽，我知道你不願意讓他住你這。要不…你來我家，一天來一次就行。」

 

我真服了。

 

「你真把媽當保姆了？還一天來一次，你使喚鍾點工呢？」

 

我直接拎著他的衣領，把他推出去。

 

「洗衣機那麼大的說明書，你看不懂啊？不會做飯就點外賣。沒女人你活不了，是不是？」

 

我拎起門口防賊的木棍。

 

「你要是再為這種事兒跑來，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見我眼神狠戾，我哥悻悻地看了我一眼，走了。

 

8

 

第二天，我一下班直接傻眼了。

 

客廳裡面七大姑八大姨坐滿了。

 

我媽被簇擁在中間，眉頭皺得緊緊的。

 

我三姑握著她的手，細聲細氣地道。

 

「咱女人啊，就是這個命。這輩子遇上了這男人，好壞都得是他了。」

 

「你就遇上這個人了，你有什麼辦法呢？這是老天爺注定的。」

 

二姑一把鼻涕一把淚，「對啊，而且三虎這不是回來了嗎？說明他心裡還有你，還有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