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裡新來的小白花實習醫生李欣說自己能看見S亡倒計時。

 

送來一個急診老頭，她斬釘截鐵的告訴主任這個人沒得救，要不了一天就會去世。

 

主任沒理，隻是全力搶救，老頭卻果然沒抗過去，主治醫生還被醫鬧砍傷。

 

眾人半信半疑，不久後的團建，李欣又尖叫著讓我們不要上那個大巴，不然都會S。

 

我們無奈換車，剛到目的地，就得到消息，之前那輛車剎車失靈，衝下了大橋。

 

所有人心悅誠服，除了我。

 

可第二天，她就指著我：

 

“師姐不能當醫生了，不然也會卷入醫鬧，整個科室都會S傷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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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句話，主任把我調崗成為清潔工，專門處理醫療垃圾。

 

可當我不小心被病毒針頭劃傷時，卻沒人願意幫我治療。

 

“小李說了，這都是她的命，誰沾誰也S。”

 

我渾身膿瘡潰爛，含恨S在街頭。

 

再睜眼，我回到了李欣說自己能看見S亡倒計時那天。

 

……

 

“快！病人生命體徵已經降到最低了！”

 

隨著急切的聲音，是一個做農活不小心被機器卷進大腿的老人被推進了搶救室。

 

“馬上準備手術！”

 

主任眼疾手快戴上口罩，有條不紊的命令著。

 

科室的緊張氣氛和眼前病床上休克的老人，讓我眨了眨眼，猛地回神。

 

怎麼回事？我怎麼在這？我不是應該……

 

我看著自己帶著手套的手，渾身禁不住顫抖起來。

 

……我重生了？！

 

“不用救了主任，老頭今天就會S。”

 

我還沒來得及慶幸，一個冷漠的女聲響起。

 

醫院剛來的實習醫生李欣冷冷開口。

 

與從前一樣熟悉的話術，理所應當的表情。

 

主任聞言皺緊眉頭，訓斥出聲。

 

“這是你身為一名醫生應該說的話嗎？李欣，我不管你有什麼特異功能，現在患者還有得救！我們就不會放棄！”

 

主任都發話了，其他的同事也不滿。

 

“就是，你才剛來，就信那些鬼啊神啊的，咱們醫務工作者不搞那些！”

 

“你這樣怎麼當醫生啊？咱們這一行做的是盡力搶救每一位患者！”

 

李欣卻傲嬌的抬起下巴信誓旦旦。

 

“你們不信就算了，最後也是白費功……”

 

“閉嘴！馬上準備搶救！”

 

主任沒好氣的打斷她下令救人。

 

這時師兄夏濤帶上手套，主動提議。

 

“主任，張衡主刀吧？他不是比較擅長腿部截肢？我記得還拿了博士學位。”

 

主任聞言點頭，我看了看一旁準備術前工作的張衡，想到了上一世的後果。

 

張衡手術失敗，老人最後沒能扛過去，他最後被病人家屬醫鬧砍傷，從此告別醫生，一家人過得困難。

 

如今我重來一次，肯定有它的理由。

 

想到這，我主動上前請纓。

 

“主任！我來當主刀吧？我研究生學的也是這方面的，今年也負責過幾臺大手術，放心吧！”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過來。

 

夏濤皺緊眉頭，看了看病人的狀態，語氣禁不住有些急切。

 

“秦苒，別胡鬧！你的經驗還不足以做這種精密的手術！”

 

他是我男朋友，他都帶頭這麼說了，其他人自然也不信任我的能力。

 

主任和張衡也在一旁勸慰，說這並不是兒戲。

 

可我上一世卻是作為助手看著張衡做手術的，知道什麼地方會出問題。

 

現在整個科室裡，怕是沒有比我更合適這場手術的人了！

 

李欣上下打量過我，嗤笑出聲。

 

“誰來都一樣，他活不過今天了。”

 

我卻懶得理會她的話，甚至當場以師姐的身份訓斥出聲。

 

“這就是你當醫生的初衷？眼睜睜看著病人S去？李欣，你這樣想，那一輩子都成為不了一個好醫生。”

 

李欣臉上憤憤不平一瞬，很快被她壓下。

 

我教育她一番後仍舊堅持，主任深深看了我半晌，點頭同意。

 

“秦苒，盡力而為。”

 

主任都發話了，幾人便隻能隨我。

 

我著手搶救之後，卻覺得不太對。

 

上一世老人腿上發生的血管破裂在這一次並沒有發生，截肢也很順利，很快他的生命體徵趨於平穩。

 

按照我們所有人的既往經驗，都判斷他已經沒有大礙。

 

我有些沉思，心中對上一世的結果便更加奇怪。

 

高強度手術結束出來後，其他的同事也得知了這個消息，對李欣一通嘲笑。

 

“哎呦，還S亡倒計時呢，小李啊，年輕人還是少看點電視劇和小說。”

 

李欣握緊拳頭，板著臉沒說話，隻是收拾完就下了班。

 

今天平穩度過，我不禁松了一口氣。

 

晚上夏濤值班，我也放心很多。

 

結果第二天上班，同事卻滿臉驚恐看著我。

 

“秦苒，不好了！那個截肢的老頭昨晚S了！”

 

“……什麼？！怎麼可能！”

 

我不敢相信，一把拽住那個同事。

 

“昨天我們所有人都檢查過了，都確定不會出問題才結束的，怎麼會S了？”

 

同事也滿臉煞白，定了定神才開口。

 

“好像是昨晚突發感染！夏醫生去的時候老人就已經氣若遊絲，凌晨四點的時候殯儀館就來了，現在應該已經被火化完了。”

 

我抓著他的胳膊一松，隻覺得渾身都無力起來。

 

怎麼回事？為什麼還是會S？

 

這時李欣在一旁冷嘲熱諷出聲。

 

“師姐，你說我不會成為一個好醫生，簡直是大錯特錯。”

 

我被她說得心中一陣煩躁，掏出手機就給夏濤打了電話。

 

“昨天晚上的那個老人怎麼回事？為什麼流程走的那麼快？我和主任都沒來得及看一眼。”

 

夏濤卻語氣平緩，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秦苒，你先別急，你們沒見過李欣的能力，但是我相信她，她說活不過，你看現在的結果？”

 

我隻覺得惱火，禁不住斥責。

 

“你也相信她嘴裡的那些怪力鬼神？夏濤，虧你還是省醫大畢業的，你對得起你寫的那些論文嗎？！”

 

話還沒說完，外面卻突然傳來吵鬧。

 

“你們今天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我爸他昨天不還好好的？怎麼晚上人就沒了！”

 

“你們醫院正不正規啊？別是故意害了我爸吧！”

 

老人的家屬醫鬧來了。

 

我有些害怕，一想起上一世動刀子的畫面，就本能後退幾步。

 

再看手機的時候，夏濤已經掛了電話。

 

可是出乎預料的，這一次老人的家屬並沒有大鬧特鬧，隻是罵罵咧咧的表達了不滿。

 

沒有人爭執，也沒有人動刀子砍人。

 

家屬統一口徑，隻要求醫院賠錢。

 

最後這件事有驚無險的處理下來，卻讓我疑惑不已。

 

科室中沒人怪我，因為手術成功有目共睹，老人S亡與我無關，遭遇了概率事件。

 

這次家屬過來也隻是要一個說法。

 

虛驚一場，主任也禁不住有些放松下來，主動提議。

 

“最近連續兩個月好幾臺大手術，大家都辛苦了，我跟上邊請個假，咱們整個科室一起去野餐團建。”

 

此話一出，眾人又活躍起來。

 

“這邊我看了兩個公司的旅遊大巴，咱們選一個順眼的坐？”

 

主任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給我們看。

 

我湊近一看，果然是上一世那兩輛車，一輛藍色一輛綠色。

 

我下意識看了李欣，她沒有什麼異樣。

 

我心思流轉，這次率先選擇了綠色。

 

“綠色的吧主任，我覺得這個座位好像更大點？”

 

雖然窗戶更大的藍色是大多數人的想法，但我主動選擇綠色他們其實也無所謂。

 

“那就綠色吧。”

 

主任剛決定下來，李欣就猛然抬頭，表情驚恐。

 

“不要上綠色大巴！我們都會S！”

 

眾人都被她尖利的嗓音嚇了一大跳。

 

因為昨天那個老人的事和她說得實在是太巧，這會又表情猙獰說這個，讓一些同事難免有些上心了。

 

但我卻心中起疑，上一世選的是藍色，她說會出問題，這次我拋開錯誤選項直接選了綠色，她又說綠色有問題。

 

我心中隱隱有了猜測，不等我說話，主任先反駁回去。

 

“小李，我昨天就說過你了！醫務人員不要想著這些，咱們要相信科學！”

 

主任開口，其他人疑慮也有些被打消了，紛紛附和。

 

“是啊小李，你是新來的不懂，昨天那個老人這種感染雖然是小概率事件，但是也是有可能發生的。”

 

“這次主任選的都是兩個大公司的旅遊大巴，不會出什麼問題的，你就放心吧。”

 

有的同事苦口婆心，有的就覺得李欣有些晦氣了。

 

“天天搞這些裝神弄鬼的，你晦不晦氣？大家一起高高興興的出來玩，你這是幹什麼！”

 

心直口快的同事一說這個，旁邊就有個同事質疑李欣的能力。

 

“有這功夫咒大家，還不如多看幾眼專業書多練練，昨天那場手術你幾次想上前都沒幫上什麼忙吧？”

 

李欣見眾人都不相信她，冷哼出聲。

 

“好啊，你們既然相信秦苒，那就選她的那輛綠色的，反正生S無論！我好心勸你們還被當成驢肝肺！”

 

話說到這份上，眾人沉默了下來。

 

僵持之間，夏濤主動開口。

 

“好了，大家都消消氣，要我說就選藍色的吧？萬一綠色的真出事不就害了大家，現在既然能選，還是選安全的那一個，就當圖個好兆頭了。”

 

他這麼一給臺階下，眾人紛紛順坡下驢，同意了下來。

 

我卻冷冷的看著夏濤。

 

夏濤察覺到我的眼睛裡冷漠的審視後，眼神本能躲閃了一下，才衝我笑了笑。

 

有夏濤帶頭，其他人也紛紛改口，我卻抱著胳膊拒絕。

 

“既然你們都不坐，那我一個人包坐綠色吧，我想看看到底是怎麼S的，反正我不信這個邪！”

 

“秦苒！不要賭氣！我知道你因為昨晚的流程跟我有氣，可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

 

夏濤皺緊眉頭勸我，其他的同事見狀，也紛紛勸說。

 

“師姐！要不還是跟我們坐吧？別真出什麼事了！”

 

但我意已決，隻是冷聲。

 

“不用了，這個綠色的我明天非坐不可！”

 

李欣見我如此不給她面子，也是陰沉下臉，陰陽怪氣開口。

 

“師姐，你要是這樣，那我就隻能等著給你收屍了。”

 

我被她氣得眉心突突直跳，反手就指使出聲。

 

“用不著你給我收屍，今天的房查了嗎？昨天的病歷都錄了嗎就在這咒我？！還不快去幹活！”

 

李欣當場咬牙離開，當天下班的時候看我都是恨意。

 

我無所謂，沒必要跟這種人拉近關系。

 

第二天我徑直來到綠色的車旁，不遠處幾個同事愁容滿面的擔憂我，我揮了揮手表示沒事。

 

“秦小姐，沒什麼事咱們就出發了啊？”

 

司機衝我開口，剛要把鑰匙插進去，我就喊停了他。

 

“等等，師傅，咱們這個車多長時間沒檢修了？這次山路挺長的，咱們還是檢查檢查吧？”

 

司機一開始還不願意，但我是包了整個車的老板，在我的強烈要求，他隻能再做一次檢查。

 

此時科室的車已經先行出發了。

 

結果沒過一會，司機就發出驚呼。

 

我過去一看，憤怒幾乎衝破胸膛。

 

此刻露營地內，擔心我的聲音此起彼伏。

 

“主任，我們都聯系不上師姐啊！”

 

“是啊主任，一打電話就是關機，師姐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

 

主任也皺緊眉頭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全都沒打通後，目光望向夏濤。

 

“小夏，你能打通秦苒的電話嗎？”

 

夏濤一愣，隨後臉上也露出一抹擔憂。

 

“我也沒打通，秦苒就是太犟！怎麼勸都不聽。”

 

李欣這時卻冷笑出聲。

 

“不用聯系了，說不定一會就刷到出事的新聞了，你們不如多看看手機。”

 

有人一聽她這話就有些不樂意了，和她針鋒相對起來。

 

“你怎麼說話的？師姐平常是對咱們嚴厲了一點，可都是為咱們好啊，平白無故的咒人家，你是什麼居心？！”

 

李欣臉上當場露出一抹委屈，夏濤見狀皺眉上前。

 

“行了，這件事不全是小李的錯，秦苒也是個倔脾氣，她要是當初聽咱們的勸，至於現在聯系不上嗎？”

 

他這般表面義正言辭，實則暗中維護的樣子，不知道的以為他倆才是情侶。

 

這一切被暗處的我收進眼裡，我冷笑出聲。

 

“行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聯系上秦苒！都別吵了！”

 

在主任的斥責下，兩方才沒有進一步衝突。

 

李欣仍舊信誓旦旦。

 

“沒準你們的好師姐現在人都已經沒了！背地裡這麼拍馬屁有意思嗎？”

 

“你說誰沒了？！”

 

我主動上前一步，打斷了她的話。

 

“師姐！”

 

我冷不丁這麼一出現，眾人一陣驚喜。

 

李欣則是微微睜大眼睛，表情有些慌亂後才故作疑惑。

 

“你、你身上的S亡倒計時怎麼沒有了？！”

 

我正對上她的眼，唏噓嘲諷出聲。

 

“是啊，可能是我戰勝了S神吧。”

 

這麼說著，我同時把手中的東西扔到了她面前。

 

哐當。

 

“這是……汽車的剎車油管？！”

 

有同事認出這是汽車的剎車油管，另外幾個同事上前進一步發現被割破了。

 

我抬頭就問臉色極其不自然的李欣。

 

“說吧，怎麼回事。”

 

李欣嘴角緊緊抿起，半晌才強硬開口。

 

“這東西是什麼我都不知道，師姐你什麼意思？！”

 

她找到了話頭，當場色厲內荏的反問我。

 

“我就隻是知道有人會S而已！你這是幹什麼？懷疑我動手腳？！”

 

我嗤笑出聲，看著她豎起身上所有刺的模樣就輕聲問。

 

“我還什麼都沒說，你緊張什麼？”

 

此話一出，眾人也都臉上出現一些奇怪。

 

夏濤見狀不對，上前就主動開口。

 

“有沒有可能小李說得就是這個，最後被秦苒發現了才沒有出事，這不是挺好的，意外而已，不要吵了！”

 

我看著他的臉，冷冷質問。

 

“是嗎？這次是意外，那個老人呢？也是意外嗎？！”

 

我伸手就拿出一個帶著殯儀館名字的文件袋。

 

眾人一愣，紛紛不知道我賣的什麼藥。

 

主任皺緊眉頭拿過拆開一看就變了臉色，猛地把目光看向兩人。

 

其他的同事也紛紛探頭過來，看清內容之後面露意外。

 

文件清楚表明，老人的S亡是鈍器撞擊的外力導致腦出血S亡。

 

醫院裡的報告卻說是腿部突發感染。

 

一時間，懷疑的目光充斥在李欣和夏濤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