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後。

 

我在自家公司上班，回復組長時，隨手發了句okk。

 

女領導就把我改了89次的PPT給了別人。

 

“勾纏組長，怎麼可能讓你接待客戶！”

 

追求我多日不成的組長也立刻翻臉。

 

他摟著女領導的腰，對我滿臉不屑：“到了月底你就走人吧，老綠茶！”

 

行吧，那我也不裝了。

 

“可惜你明天就得走人，職場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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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剛來公司，方藝帶我熟悉工作，將我的PPT打回了88次。

 

好不容易第89次定了稿，演講完，她突然說不能由我向客戶匯報。

 

“你的報告不錯，但你個人作風有很大問題，我們不可能讓你接待客戶，影響公司風評。”

 

我皺眉，這女人在說什麼？

 

方藝冷笑一聲，拿出“證據”：“大家回復組長都說收到，隻有你發OKK，多一個K不是勾纏是什麼？”

 

我一怔。

 

在國外呆久了，我竟不知OKK還有這意思？

 

我虛心求教：“我平時給你們都發的OKK，你們誰也沒意見，難不成……”

 

我瞪大眼：“國內已經這麼開放了？遍地TP？”

 

方藝一噎，理直氣壯：“同性和異性能一樣嗎？一點邊界感都沒有，S綠茶！”

 

我再次虛心求教：“那她們都回復的【收到】，為什麼你回復【好呢】？”

 

“這個【呢】難道不也是勾纏？”

 

方藝徹底冷下臉：“在這個組裡，你還是第一個敢跟我對嗆的。”

 

我嘆為觀止。

 

難怪助理說國內公司盈利為負。

 

就這麼一個小部門都烏煙瘴氣，不負才怪！

 

明明前兩天，她還跟我親熱得像姐妹一樣，一會問這件衣服哪個牌子的，一會問那個包哪裡定制的。

 

我還好心指點她，帶她見了不少世面。

 

簡直是變臉大師。

 

方藝凌厲的眼神一掃，其他人立馬附和起來。

 

普信男同事1號：“小葉啊，你最近確實跟組長走得很近吶，也不是說不讓你拍老板馬屁，但也得有點分寸。”

 

猥瑣男同事2號：“你年紀輕輕包是自己買的嘛？還是男朋友買的呀？幾個男朋友呀？”

 

油膩男同事3號：“老大喜歡你這個類型的麼？這身高差嘖嘖，做起來很辛苦啊！”

 

幾位女同事也斜眼覷我。

 

“現在名媛培訓班很多呀，以假亂真也說不定呢，拼包也不是難事。”

 

“那自然不難，現在整容都很容易啊，小葉的娃娃臉，肯定動過吧？”

 

啊，這就是職場霸凌麼。

 

底層廝S出來這麼久，我都快忘了這種感覺。

 

比起辛辛苦苦創立的公司被糟蹋的憤怒，我反而更多隻覺荒謬。

 

方藝瞪了3號男一眼，又悠哉遊哉欣賞自己的美甲：“她那包可是全球限量版，她自己哪買得起啊，肯定哪個冤大頭買的嘍！”

 

我眼睛一眯。

 

那包我可沒跟她說過。

 

那天周末我出來逛街才背的，恰好遇上組長。

 

自那以後組長就開始瘋狂追求我。

 

他年方二八，有幾分小帥。

 

看膩了國外帥哥，我對他確實有幾分新鮮感。

 

可OKK純屬討好型人格的習慣，絕非撈什子撒嬌。

 

若我沒猜錯，方藝絕對跟組長關系匪淺，這才會針對我。

 

說曹操曹操到，組長周子寒推門而入。

 

2

 

周子寒眉眼凌厲：“亂糟糟幹什麼呢！欺負新人啊！”

 

方藝立馬委屈地貼上去：“我不過是告誡了一下小葉注意工作用詞，她就陰陽怪氣我！”

 

我立馬扯回報告：“這份PPT自始至終都是我完成的，當然應該由我接待客戶進行匯報，對吧？”

 

方藝又委屈巴巴地貼著組長：“小葉，你也不看看你初稿什麼樣，我幫你翻來覆去改了這麼多版，你就算不領情，也不能完全抹S我的付出吧？”

 

你幫我？

 

動動嘴皮第八十版改回第一版的幫嗎？

 

周子寒暗中捏了捏她的屁股，又安撫我：“小葉啊，你剛來，還不熟悉業務。小方是老員工了，接待客戶這麼大的事，肯定得她去。”

 

“不過你的努力大家也看在眼裡，下一個項目報告你好好寫，有了這次的經驗，下次一定讓你去！”

 

好大一個餅啊。

 

追我的時候甜言蜜語說的天花亂墜。

 

99999的天價玫瑰說送就送。

 

現在想左擁右抱了。

 

我扯扯嘴角，為了正事，敷衍道：“好，那我這次一定好好旁觀學習！”

 

改PPT讓我對子公司各種流程有了了解，下一步便是看對外業務。

 

沒想到正式見客戶前，方藝忽然將茶水潑在我身上。

 

“呀，不小心失手了。”

 

她故作手忙腳亂為我擦，卻暗中低笑：“你不是喜歡勾纏人麼？那客戶可就靠你了！”

 

啊，我的武夷山母樹大紅袍。

 

五百萬一斤。

 

沒了。

 

我默默掏出考察報告，刷刷將賬記在方藝名下。

 

周子寒進來，看見我胸前浸湿的白襯衫和若有若無顯露出來的內衣，眼眸幽深。

 

方藝瞬間不開心了，當著我的面跟他耳語：“那包我問過了，她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不知道哪個野男人送的，根本不是自己買的！”

 

“你真以為她年輕啊？她那是動過了！我偷看了一眼她身份證，她都三十了！”

 

周子寒頓時收回眼，藏不住的嫌棄與鄙夷。

 

嘖，又是個變臉大師。

 

我不說，是怕嚇著你，給你留面子，不想炫富。

 

三十咋啦？他二八你二四，他吃的更嫩好吧？

 

許是一心向我證明能力，方藝頻頻看向我，卻講得一團糟。

 

客戶都沒聽完就甩手走人了。

 

方藝氣得直跺腳：“他們一直朝葉夕看，肯定是嫌棄她儀容不整，覺得我們根本沒誠意！”

 

“這樣不尊重工作的員工開除算了！省得過了試用期還麻煩！”

 

其他狗腿子紛紛附和。

 

周子寒失了客戶本就不爽，對我更沒有好臉色，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我，指指手機。

 

我低頭一瞧：“xx賓館，7點。”

 

“不想被開除就過來。”

 

我氣笑了。

 

回國考察的第一個部門，真是滿滿的驚喜。

 

我打量他那一米七二的小身板，直接回復：“三分鍾還要開房？能報銷嗎老板？我窮。”

 

“不然直接會議室好了。”

 

3

 

“啪——”

 

周子寒倏地一巴掌打過來。

 

我眼疾手快，瞬間接住。

 

還好國外不安全，我早早學了散打。

 

還是九段！

 

“咔嚓——”周子寒痛得嗷嗷叫，“你放開！不想混了！”

 

我面無表情：“是組長先打的我，怎麼還倒打一耙起來了？這上法庭也說不出理啊！”

 

我同樣指指手機，暗示他我有證據。

 

周子寒像毒蛇般盯著我，再也不掩飾，直接摟住方藝的腰：“方藝說的沒錯，我們組留不下你這尊大佛，你被開除了。”

 

“賬單發你了，不還回來我找律師告你！”

 

瞅了眼他為了追我主動請客的賬單，我更加無語。

 

說好AA非要逞強，現在翻臉要還錢了。

 

要不是我的VIP黑卡，你以為這種會員制的地方你進的去麼你。

 

方藝得意得眉飛色舞：“聽到沒？自覺拎包走人吧。”

 

其他人波瀾不驚，好像見怪不怪。

 

我的物品被毫不留情掃落在地。

 

“工位歸我啦！”

 

“搞砸了這麼大合同，她這個月工資得賠吧？”

 

“哪哪都不如藝藝，還好意思跟她叫板，不自量力！”

 

組裡唯一沒有跟風嘲笑過我的L姐嘆口氣，小聲拉走我：

 

“公司是行業翹楚，你被裁了，他們在背景調查裡說你壞話，就能讓你找不到工作。”

 

“職場就是這樣的，一定不能站錯隊，服個軟吧。”

 

HR被喊過來，見到我直打哆嗦。

 

“不不行啊組長，裁員要提前一個月通通知……”

 

“這是非非法！”

 

小姑娘知道我真實身份，假身份還是她幫我做的。

 

見不得她被嚇，我主動解圍：“沒事，到期我就走。”

 

我看也沒必要考察其他部門了，這公司問題太大了。

 

我心裡裝著事，也懶得與他們爭辯。

 

HR性格雖軟但態度強硬，方藝不得不捏著鼻子繼續忍我一個月。

 

“行啊，再賴一個月是吧，走之前把全組的報表做了，不然工資不發。”

 

這話一出，所有人紛紛把自己的活扔給我。

 

“正好這個月最差的績效給她好了！”

 

看他們眼睛亮晶晶的，我終於知道裁員率為什麼這麼高了。

 

我忽然覺得自己好日子過多了，非要一時興起玩什麼偽裝菜鳥遊戲。

 

默了默，我悄悄把任務清單發給助理，命他幫我完成。

 

不料到了五點半下班時間，方藝忽然通知六點半開會。

 

“……”

 

我忍無可忍，一腳踹開會議室點門，倒想問問組長忙成啥樣不能早點開會。

 

誰知竟看見方藝衣衫半褪，坐在周子寒腿上跳社會搖。

 

周子寒光顧著喘氣，頭埋在她懷裡沒看見我。

 

方藝挑釁一笑。

 

我面無表情給助理發信息：“明天，給這裡裝上監控。”

 

太守法，縱得他們無法無天。

 

我重重摔上門，嚇得周子寒渾身一顫，破口大罵。

 

第二天，所有人都穿了正裝，見我姍姍來遲幸災樂禍。

 

“哎呀，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得罪組長，要倒霉嘍！”

 

“有大老板罩著我們，可得好好出氣！”

 

“大老板脾氣暴，保管讓她名聲在業內徹底臭了！”

 

我這才聽明白，部門老大何總今天要來。

 

——沒一個人提前跟我說。

 

方藝瞥了眼我的運動裝，似笑非笑：“大老板來，你居然就穿這麼隨便啊？你不是名媛麼，這不正是你勾纏老板的好機會？”

 

HR看不下去了：“你們會後悔的！到時候整個組都被你們作沒了！”

 

油膩男譏諷：“哎呦好怕怕，大老板突然過來肯定是來嘉獎我們的，難不成還是為了葉夕啊？”

 

普信男：“就是就是，葉夕這樣的，送上大老板的床人也不看一眼！”

 

正吵鬧著，大老板的車來了。

 

“哎呀何總！”

 

眾人一溜煙跑過去，跟見到爸爸似的親熱。

 

方藝的恨天高將地面跺得啪啪響。

 

何航西裝革履，掃視一圈，眼神定在我身上，微微疑惑。

 

“這位是……新來的同事？”

 

周子寒親熱地抓住他的手，擋住他看我的視線：“何總，哪陣風把您吹來了！怎麼這麼著急，咱們還沒來得及收拾。”

 

方藝胸挺得老高，笑得皺紋都出來了：“我們經費充足，今晚好好聚個餐，您可要賞臉來呀！”

 

何總突然臉色一變：“我看就是給你們錢太多了，任由你們揮霍是吧？！”

 

“今年盈利那麼差，總部很生氣！”

 

他再次看我一眼，又一眼，猶豫不決。

 

我心裡了然，他壓根不確定是我。

 

國內事務我不咋管，何航還不夠資格d接觸我。

 

因為太i，出席峰會我也都是讓助理代勞。

 

連上市敲鍾，我都穿的玩偶服。

 

我回國內考察的消息也不曾明確放出來，何航應當隻聽到風聲。

 

方藝懵了，有一瞬不知所措，又很快反應過來：“是我不好，沒帶好新人，讓她搞砸了一個大單子。”

 

周子寒連忙附和，眼神曖昧：“是的是的，我們花了不少經費培訓新人，沒想到這人不僅不開竅還倒反天罡，您看，您可得好好教育教育！”

 

方藝把我往何總面前推：“就是她，您看著指導！”

 

說罷還擠了擠眼。

 

我長得確實很不錯，年輕的時候沒少被當人情介紹給各種大老板，美名其曰相親。

 

沒想到三十了，還逃不過。

 

見我呆愣，周子寒粗魯地一把按下我的頭：“對大老板尊敬點，有沒有點職場禮儀？！”

 

我還沒說什麼，何總嚇了一跳，弓腰擺手：“使不得使不得。”

 

他欲言又止。

 

我冷漠地整理好頭發，人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使得的，早聽聞何總御下極嚴，我想領教很久了。”

 

何航是周子寒的頂頭上司，也絕不清白。

 

“方藝和組長幫忙驗證過了，會議室是個好地方，不如咱們也去？”

 

聽出我的譏諷，周子寒憋紅了臉：“何總，現在人吶都想走捷徑，我們親眼所見她勾搭同事，帶壞了組內風氣！”

 

何總驚疑不定，恨不得撲上去捂住他們的嘴：“別說了！”

 

“這是總公司來的大老板，特地來視察的，你們放尊重點！”

 

“你們以為我來幹什麼，你們有啥好看的，我當然是為了大老板！”

 

此話一出，當即全場一片S寂。

 

眾人被雷劈一樣，上上下下要把我看出個窟窿。

 

方藝傻眼了，不斷喃喃：“何總……您是不是搞錯了？哪有老板傻到視察親自幹活的啊？！”

 

估計想到自己是怎麼折磨我的，方藝臉都白了。

 

“怎麼可能有這麼年輕的老板？還是女的？！不可能！”

 

狗腿子們也憋紅了臉忍不住竊竊私語。

 

“就是啊，組長這麼牛也不過才這個職位，一個女的……”

 

“從來沒聽說大老板的女的啊？肯定搞錯了！”

 

我半晌無語。

 

女的就不能當老板了？

 

創業初期確實老有媒體喜歡報道我，篇篇新聞標題都寫著“女企業家”。

 

是我不爽這個稱呼，勒令他們去掉“女”字的。

 

周子寒也瞪大眼，急切道：“不可能啊何總……我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總部有說派誰來嗎？”

 

這句話立馬點醒了方藝，她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我的手：“葉夕，你是不是總部大老板……的秘書？”

 

周子寒上下打量我，越看越覺得我是秘書：“哎呀您怎麼也不說一聲，我們還當您是新人，這才嚴厲了點，您千萬別見怪！”

 

隻有何總還在奇怪：“大老板有秘書？不是男助理嗎？聽說還很帥……”

 

想起我那些花邊傳聞，我臉都綠了，絕對不認。

 

更不想承認自己大腦發昏玩視察遊戲，我立馬嚴肅點頭：“對，我是大老板的秘書。”

 

一圈人狠狠松了口氣。

 

紛紛變臉。

 

油膩男：“難怪您看起來風姿綽約，不愧是大老板看重的人！”

 

普信男：“這麼差的工位哪配得上您，我這就收拾會議室給您休息用！”

 

方怡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這些工作都我來吧！您歇著。”

 

周子寒哪裡還有之前大馬金刀的威風，腳都要把地毯戳破了。

 

何總畢恭畢敬將我請走，堆笑追問大老板想知道的事情：“有什麼需求您就跟我說，我們吶一定辦到。”

 

他給我塞了個紅包，點頭哈腰。

 

我冷笑一聲：“沒事，反正我被開除了，再呆幾天我就走。”

 

何航大驚，回頭就罵：“你們反了？！公司規章制度被你們當兒戲嗎？！”

 

一群人縮在牆角當鹌鹑。

 

何航當眾撕毀開除通知單，腆著臉對我賠笑：“您就在這安心帶著，留多久都行！”

 

我撇撇嘴：“那組長的賬單呢，還要我還錢嗎？”

 

周子寒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哪能讓您破費啊！

 

懶得再看戲，我休息了會，默默琢磨即將在員工大會上宣布的裁員名單。

 

沒想到在茶水間卻聽到方藝暗戳戳跟周子寒謀劃。

 

“都已經撕破臉皮了，她在大老板面前一說，我們絕對沒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