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記得多放點鹽。”

 

那日我與景博的對話出現在腦海裡。

 

辯解太過麻煩，不信就不信吧

 

反正早S早投胎。

 

隻是細細想來。

 

此舉一來可敗壞皇帝名聲，二來可離間我和皇帝之前的感情，三來可挑撥右相與皇帝之間的關系。實乃一舉多得。

 

背後計劃之人定所謀甚多。

 

且能知道景博曾將年少被欺侮之事告訴於我，皇帝身邊，必有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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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得盡快私下告訴景博。

 

我被太後下令禁足在自己宮中，宮門口重兵把守。

 

三日後，景博憑證據捉住了戲班事件挑唆嫁禍之人，林貴妃。

 

禍亂宮闱，構陷無辜，損壞皇室清譽，林貴妃罪不可恕，被景博就地誅S，禍及了滿門。

 

但太後依然沒有解我的禁足。

 

景博也未提及此事。

 

我猜想景博是想借機護我周全，之後怕是要有大動作。

 

12

 

這幾天我摸清了側牆外並無把守，趁著黑夜借助工具一個人偷偷翻了牆頭。

 

熟門熟路來到了皇帝寢宮。

 

“王公公……王公公……”我在暗處輕聲叫喚。

 

王公公聞言，一把把我拉到了僻靜處。

 

“祖宗啊，太後不是罰你在自己宮裡帶著嗎？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景博讓我過來的。他叫宮女給我帶了話。”

 

“這……”王公公面露難色。

 

“王公公你就讓我進去吧，要不然景博問起我為何失約我怎麼回啊。”

 

“那……姑娘自個兒進去吧。咱倆就當相互沒有看到。”

 

拿我沒有辦法，王公公隻得讓了步。

 

我推門進入，屋中的景博正握筆沉思著，見我進去冷哼了一聲。

 

13

 

“你不是在禁足嗎？怎麼到我這來了？”

 

“來不及解釋了，景博，你要小心，有人要對你下手。”

 

接下來我和景博說了自己的猜想。

 

“你和我說過的事我從未告訴過別人。雖然當年在場的人都S了，但還有另一個知情者，就是當年忽視你求救的太後。”

 

“這麼明顯的事情。你能想到的朕會想不到嗎？之前壽宴上的事和召你侍寢皆是為了提醒母後……”

 

我沒太明白他的意思：“宣我侍寢怎麼又和太後扯上關系了？”

 

“母後與左相沆瀣一氣，在朝中根系不少。當初你落水之事就和她脫不了關系。茹貴人是推你入水之人，我在壽宴上鞭笞她，又召你侍寢。本以為母後會有所忌憚。沒想到她變本加厲，屢次對你出手。”景博耐心解釋道。

 

“還有一點。對方能知道你將此事告訴過我，你身邊必有她的耳目。一會若是太後來了。你就要小心王公公了。今夜隻他看到我前來。”

 

我想了想，又補充道：“且原本給你值夜的應是專門的值夜太監。但之前我見過，是王公公在外值夜。”

 

景博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

 

“不用怕，有朕在。”他握住了我的手。

 

“你什麼時候見我怕過了？”我笑著予以回握。

 

“來人，把殊妃給哀家綁起來！”

 

“我竟不知道，哀家的命令如今竟像兒戲一般隨意了。殊妃，你忤逆媚上，該當何罪？”

 

很快有侍衛向我走來。

 

大晚上的，太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為了難為我也是煞費苦心了。

 

“殊妃奉朕旨意前來，何罪之有？”景博將我拉至身後，不急不緩出聲。

 

“你是被美色迷了心智，如今要公開跟哀家叫板了嗎？”

 

“兒臣不敢。晚上風寒，兒臣怕母後傷了身子。”景博神色一凜。

 

“但朕的人，也不是太後您想關就關，想綁就綁的。”

 

“今後殊妃就長居在我這太極宮之中，有兒臣看管著，想必母後也不會有異議了吧。”

 

最後太後一行悻悻而歸。

 

不得不說景博霸氣起來還是很迷豚的。

 

14

 

怕我不適應，景博特意宣了阿從一同進太極宮侍候我。

 

阿從自從進了太極宮一直戰戰兢兢。說自己經常看到茹貴人的鬼魂，話裡話外勸我快逃。

 

我早覺她不對勁，但又不能確定她想幹什麼，是誰的人。

 

與其放她在暗處時時窺伺，不如將計就計順了她的心意，看看她究竟所圖為何。

 

當天午飯後，趁著大家困乏，我表面順從，從她手上接過宮女的衣服，假意收拾了行囊逃出太極宮。

 

實則藏於暗處窺探，看她什麼時候出手。

 

是夜，我趁夜潛回太極宮，卻發現宮內無人看守。景博寢宮中傳來淡淡的血腥味。

 

我心下大驚，連忙入內。竟發現龍床上一片血紅，阿從被斬S於當場。而一旁的景博捂著頭痛呼出聲，似頭疼欲裂。

 

看見我身背行囊，一副宮女打扮。

 

雙目赤紅的景博勃然大怒：“你也想逃開我嗎？”

 

15

 

“我沒有！”景博看起來意識狂亂，我一時竟無法解釋清楚。

 

景博突然站起，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到柱子上。

 

“為什麼你們都要逃開我？”

 

他的聲音偏執又瘋狂，手越收越緊，赤紅的眼離我越來越近。

 

我逐漸喘不上氣來。

 

“景博！你醒醒！我是阿殊。”

 

景博好似完全沒聽到我的話一般。

 

痛苦無狀，血幾乎要從眼睛裡流出。

 

整個人都要碎了。

 

我用盡全力掙脫開距離。

 

然後吻上他的嘴唇。

 

景博的吻迷亂又粗暴，唇齒廝磨間，血腥味布滿了口腔。

 

身上的蠻力卻逐漸卸去了。

 

頸間的力道松了下來，景博手扶住我的頭，不斷加深著這個吻。

 

我繼續溫柔地回應，一邊親吻，手伸至背後，一邊輕拍他的背。

 

仿佛在輕輕訴說。

 

我沒有走，我在呢。

 

16

 

景博的神智隻恢復了片刻。

 

便又陷入迷亂中。

 

他手上力道復又加重，

 

轉而啃噬我的脖頸處，造出一處處紅痕。

 

不對啊，方才明明平靜了一些，怎又會這樣？

 

他呼吸聲漸促，身上灼熱，似一頭魘不知足的猛獸。

 

裂帛聲響起，我衣裙前襟被撕開，肩部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裡，又被景博的吻灼得發紅。

 

不對。

 

景博這個樣子，怕是被下藥了。

 

再繼續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我趁他不備，一手刀敲在他後頸，把他敲暈了過去。

 

17

 

人雖然是暈了過去，但若不及時把熱度排出，怕是會傷及身體。

 

我將景博拖到湯池邊。

 

又慢慢將他扶至湯池裡。

 

池中水已涼透，應該可以暫時緩解他體內的熱毒。

 

景博昏沉，身體軟綿綿的使不上力。

 

我怕他滑入池底溺水，故而一直在一旁扶著。

 

池水寒涼，我不自覺發起抖來。

 

隻能盡量挨著景博灼熱的身體汲取熱量。

 

混混沌沌中，我逐漸睡了過去。

 

“阿殊！醒醒！”

 

待醒轉過來之時，面對的已是景博清明的眼眸。

 

我們倆浸在水中，他緊緊抱著我。

 

“阿從給我下了藥，假扮成你躺在床上，被我發現後一劍斬S了。”

 

他解釋道。

 

“我也猜到了，你可問出她是誰的人？”

 

“是左相的人，左相怕是早已開始布局了。”

 

“你完全清醒了？”

 

他點點頭。

 

“那為什麼還不出去？”

 

我隻覺自己嘴唇被凍得麻木，伸手去摸。

 

“因為，我想要阿殊。”

 

景博捉住我的手，俯身吻了下來。

 

不同於昨日的肆意粗暴，今日的吻來得纏綿又小心。

 

“我沒有力氣了，我可是不會動的。”

 

“沒關系，這種事情，我來就好了。”

 

冰冷的衣衫被解下拋進池裡，一池旖旎旋即暈開。

 

18

 

此次事件之後，景博將太極宮內外的侍衛和宮人全部換了一遍。

 

又派了幾個頂級暗衛暗中保護我。

 

我聽聞他當著太後的面剐了王公公，引得太後臥病不起。

 

這偌大皇宮內，怕是要變天了。

 

他待在書房的時間越來越多，經常有人深夜進出，似在謀劃著什麼。

 

朝堂之上風起雲湧。在景博扶植下，一股新興力量湧出，迅速牽制左相黨勢力。

 

與此同時，關於左相結黨營私，罔顧法度的折子一封封呈上，參奏者中不乏朝中肱股之臣。

 

這是逼狗跳牆啊。

 

19

 

我正式在太極宮住了下來。

 

一邊圍觀一邊嗑瓜子，感嘆勢力爭鬥真是費腦子。

 

還是當卡皮巴拉豚豚好，吃吃睡睡發發呆，拉個屎都能交到好朋友。

 

好在御膳房總算合我心意。

 

新來的御廚為人親和，老是樂呵呵地給我開小灶。

 

仔細想想我的世界裡唯一不懶得做的事可能就是吃了。

 

雖然見面時間變少，但每天晚上景博都會定點來蹭我的夜宵。

 

我每每心疼地看著餐盤中的食物被分去一半。

 

隻能假裝心疼地看著他眼下淡淡的青黑色，再樂不可支迫不及待地把他送回書房。

 

“我知你近日辛苦政事，就不留你了，快去努力把。男子是該有些正經事要忙的。”

 

“今夜無人召見，無事可做。”景博這日卻悠闲地敲著桌子，始終不肯起身，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那目光看得我心裡發毛，他該不會又對我起了色心吧。

 

上次起色心的時候，我在湯池中被折騰得夠嗆。

 

原來這活兒，也不是說不動就能不累的啊……

 

我打了個寒戰，趕緊搖了搖頭，把上次湯池的畫面趕出腦子。

 

“我……我今日還未吃飽，實在餓得緊沒有力氣。”

 

“御膳房這個點已經沒人了。”

 

“沒……沒事，我自己會做。”

 

隻要不去湯池幹啥都好。

 

於是我和景博進了御膳房，費盡心思小火慢燉兩個多時辰後……終於燒裂了一個鍋。

 

“沒得吃了……”我崩潰地盯著鍋底。

 

“到我吃了。”景博將我一把抱起，大步向寢殿走去。

 

我崩潰到整個呆若木豚。

 

嗚嗚嗚有沒有人來救救豚命啊！

 

20

 

很快迎來了元旦朝賀。

 

這天，百官朝賀，皇帝賜福。

 

皇太後宮朝賀儀亦在禮儀項目中。

 

此前太後和左相已被景博逼至牆角，身邊聯絡的線人也均被拔除。

 

此次朝賀，二人必會尋找時機相謀。

 

一日，景博派人將我帶至慈寧宮，說有好戲要看。

 

我過去時發現眾嫔妃和文武百官皆在宮外，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顯然是慈寧宮中出了大事。

 

我繼續往裡走，慈寧宮中透著一片詭異的寂靜。

 

來至內室，隻見太後與左相衣著凌亂，面色潮紅。

 

室內一片凌亂。

 

景博悠悠然道：“母後，自己的東西用在自己身上，感覺如何？”

 

太後側著臉不出聲。左相跪在地上，以頭搶地。

 

“現在百官都在慈寧宮外，我是讓他們進來朝賀，還是讓他們進來參觀啊？”景博臉上浮現出玩味的笑容。

 

“事關皇家顏面，你敢！”

 

“母後，你覺得我這個瘋王，是敢，還是不敢呢？”

 

太後目中漸現絕望。

 

“景兒，念在母後把你養育長大的份上，救救母後，放過我們好不好？母後求求你……”

 

景博走到太後身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緩緩開口。

 

“母後，當初朕求您從皇兄手中救朕的時候，您是怎麼回答的？”

 

太後聞言，眼中最後一點希望熄滅了。

 

“來人！擺駕回宮！”

 

隔著萬千時光與仇恨，景博終於把這句話，還給了太後。

 

皇帝走後，慈寧宮宮門大開。百官與嫔妃紛紛湧入朝賀元旦。

 

卻發現太後與左相雙雙自戕於宮中。

 

朝野上下震驚，流言蜚語接踵而來。

 

太後左相黨派就此解體，朝中黨羽被連根拔起，新的格局緩緩在朝堂展開。

 

21

 

皇後被降位，我莫名其妙提了位份，成了新皇後。

 

不過想想先前在湯池和床榻上的付出，我覺得自己也是當得起的。

 

豚豚我啊，可真是付出得太多了。

 

皇後冊封大典儀式繁瑣，我與景博對立而站。

 

正趁機發呆時，動物的第六感讓我感應到了可疑目光。

 

定睛一看，遠處有個和我一般打扮的人緩緩舉起了弓。

 

是原皇後。

 

電光火石間，我來不及思考，衝上去推開了景博。

 

我三輩子從來都是呆呆慢慢懶懶的，從來沒跑得這麼快過。

 

可惜來不及閃避了。

 

箭矢破空而至，深深扎進了我的胸口。

 

景博目眦欲裂，周圍騷動不已，聽聲音侍衛們似乎一哄而上捉住了行兇者。

 

我還想看看景博的表情，但是眼睛太沉太澀，終是睜不開了。

 

22

 

因禍得福。

 

由於箭傷，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每天躺在床上了。

 

吃了就睡，睡了就吃。

 

過上了這一世我最幸福的三個月。

 

我嘶溜嘶溜喝著御膳房送來的十全大補湯。

 

如今我連餐具都不用自己拿了。

 

景博拿著勺子，不急不慢一勺一勺喂著。

 

舒服啊！

 

三碗下肚，景博擱下了碗。

 

“吃飽了嗎？”

 

我摸了摸肚子，打了個嗝。

 

“诶嘿嘿，吃飽了。”

 

“吃飽了就輪到我吃了。”

 

“萬萬不可！我身上還帶著傷呢！”

 

“三個多月了，天天精心調理，疤都沒了哪兒還有傷。”

 

“太醫說了要好好休養的。”

 

“無妨，阿殊你不用動，不影響休養。”

 

“啊啊啊啊啊！誰來救救豚命啊！”

 

23

 

時值年中，景王宣布退位，並未立新帝。

 

大臣們聞訊紛紛進宮勸諫，發現太極宮中早已人去樓空，帝後雙雙失蹤。

 

朝堂中紛爭又起，好在新勢力與右相勢力勢均力敵，相互制肘，共同處理政事，短時間沒鬧出什麼大風波。

 

半月後，一人手持皇帝詔書，登了帝位，新的王朝開始。

 

山內別院中，一男一女圍爐而坐。

 

女子肚子微隆，正大快朵頤。

 

男子在對面笑看著，輕輕將女子掉落的劉海別至耳後。

 

任室外風風雨雨，屋內始終暖意融融。

 

卡皮巴拉的後宮歷險記，就此告一段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