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笑了:「媽,你不是癱瘓了嗎?」
她驚慌失措地喊:「你個白眼狼,你自己摸摸有沒有良心!老天都看不過去,讓我雙腿恢復了!」
「你們在做什麼?」背後傳來人聲。
我暈倒在地上。
我不可能真的S了我媽。
8
我暈了,我裝的。
身後的老鄰居們都是我提前叫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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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奶奶的聲音響起來:「陶君,你根本沒癱瘓!」
媽媽立刻反駁:「你怎麼這麼毒!你這個老東西巴不得我癱瘓嗎?」
周伯伯也跟著質問:「陶君,你是不是瘋了?竟然裝了五年癱瘓,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王大媽:「我覺得你應該去治治,好手好腳的人裝癱瘓,正常人做不出這種事。」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媽媽拒不認錯,扛著輪椅下樓了。
大家把我背回了家,放到床上。
張奶奶憤憤地說:「你女兒被你折磨成什麼樣了,你還是個人嗎?」
媽媽滿不在乎地說:「她隻是惹了不幹淨的東西。我已經給認識的神婆打電話了,她過兩天就來家裡做法。她是我女兒,我是她媽。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們這些外人少管!」
所有人隻能嘆息著,紛紛回家。
我心中冷笑,她寧願相信我被鬼上身,也不肯承認她把我逼成了精神病。
如果我有病,那是我自己太脆弱。
而她永遠都是為我好,怎麼可能是她的錯?
其實她把貓摔S後,我就得過抑鬱症。
那時候我支離破碎,不想活也不敢S。
哪怕當著她的面吃藥,她也像眼瞎了一樣,從未問過我一句。
她可以無止境地精神凌虐我,卻要求我必須堅強,必須承受住她所有的攻擊。
現在的我,是把自己生生掰碎之後,重新拼湊起來的。
我「清醒」過來,裝作迷茫問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媽媽見我似乎不記得她裝癱瘓的事情,終於松了一口氣。
她翻找著通訊錄,給神婆打電話。
神婆答應過兩天來幫我「驅邪」。
我猶豫了片刻:「可是請神婆會不會太貴了?」
她拍了拍胸脯說:「放心,這錢我出了。」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貔貅舍得吐錢了。
那個神婆我也認識,在我小學的時候,媽媽請她來過我家。
那次,神婆指著窗戶上的風鈴,說那東西「克」媽媽。
我媽一聽,二話不說就把風鈴扔了。
那串風鈴是我花了好幾個晚上做的,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我哭著求她別扔,但她狠狠扇了我一耳光,罵道:「晦氣的玩意兒!整天做這些邪門的東西來害我!」
從那之後,我再也不敢送她任何生日禮物。
後來她羨慕人家女兒給媽媽送禮物,就反過來罵我沒良心,不孝順。
可是媽媽,我的這顆心早就被你踐踏得破爛不堪了。
再也不想送你什麼東西,也不想再受辱了。
9
神婆如約而至。
她首先在地上撒了糯米,拿著羅盤走了一圈。
走到我面前時,羅盤裡的針直直指向我,針頭微微顫動,神婆的眉頭緊皺起來:
「你女兒被陰物附體,羅盤針頭下沉,說明陰氣入骨,針頭搖晃,煞氣不散。這是大兇之兆,再過三日,必定有血光之災。」
媽媽嚇壞了,連忙問神婆該怎麼辦?
神婆問:「你是不是曾經害過什麼性命?」
媽媽大呼冤枉:「我這麼善良,怎麼可能害人性命呢!」
神婆目光投向我:「萬物皆有靈,不光是人,動物也是。並不是說沒S人,就沒害命。我在你女兒背後看見了一隻貓,一隻狸花貓。前幾天你女兒帶你上天臺,就是這隻貓靈在作怪。」
媽媽的臉瞬間變得煞白:「您真的是太神了。」
神婆繼續說:「這隻貓靈怨念極重,纏著你們已經有些年頭了。估計是你女兒最近身體虛弱,才讓貓靈乘虛而入。」
媽媽急忙哀求:「您幫我除掉它,隻要您除掉它,我可以多加 500 塊。」
神婆點點說:「那好,先把你女兒綁起來。」
我嚇得往後退,拼命喊道:「不要!不要S我!」
神婆朝媽媽使了個眼色:「還不快動手!」
媽媽再也不裝了,直接從輪椅上站起來,撲向我。
我拼命掙扎,踹翻了櫃子,踢倒了椅子,但終究難敵四手。
她和神婆一人抓我的手,一人抓我的腳,把我牢牢捆在床頭柱上。
神婆要借媽媽的血,讓媽媽自己用刀在她手心大腿劃幾刀。
媽媽拿著刀猶豫不決,神婆催促:「快點!錯過時辰,貓靈就難除掉了!」
媽媽一咬牙,閉上眼睛,硬著頭皮在手心和大腿上劃了幾刀,鮮血順著傷口流進了碗裡。
「我去樓下拿法器。」神婆找了個借口,趁機逃跑了。
我躺在床上,哭著哀求:「媽媽,求求你,饒了我吧!」
「你隻是被鬼附身了,等驅了邪,你就好了。」媽媽面無表情,繼續著她的儀式。
突然,大門被一腳踹開了。
張奶奶領著幾個警察衝了進來,眼前是一幅詭異的場景:我四肢被綁在床頭,媽媽正拿著刀,割開自己的手掌和大腿放血。
張奶奶指著媽媽喊道:「同志,就是她!她瘋了!」
媽媽大聲反駁:「這是我家!你們這是私闖民宅!」
警察迅速衝上前,踢掉她手中的刀,把她制服在地。
我被解開繩子,坐起來對警察說:「警察同志,我媽媽瘋了!她需要被送進精神病院!」
媽媽的臉被按在地上,依舊瘋狂地叫喊:「陶敏!你才是瘋子!你才是瘋了的那個!」
我拿出了監控視頻,證明我媽裝癱瘓,而正常人幹不出這種事。
看熱鬧的鄰居們都圍了過來。
大家作證,我媽瘋了,不僅裝癱瘓,最近還要帶著女兒去跳天臺。
10
我終於如願以償,把媽媽送進了瘋人院。
她拒絕配合檢查,逢人就咬,喂藥就吐。
醫生告訴我,她的病情嚴重,需要特別監護。
我替她交了五年的住院費,反正都是她的錢。
她還有退休工資,隻要她活著,這筆錢就能維持她的治療。
我去醫院探望了她最後一次。
她被關在一個狹小的隔間裡,頭發亂得像鳥窩,雙眼空洞無神。
隔著鐵窗,她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抬起頭來。
像惡鬼般的她猛地朝我撲過來,然而她被牢牢鎖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她咆哮著罵我不孝,罵我是白眼狼,罵我不肯救她出去。
她用盡了最惡毒的語言詛咒我。
但我已經不在乎了。
我很平靜地說:「媽媽,你是真的病了。從我出生開始,你就病了。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了,你要這樣結束我們之間的對話嗎?」
她的詛咒戛然而止。
看到這些話不再對我起作用,她開始慌了,壓低了聲音哀求我:「敏敏,你知道媽媽沒病。那都是神婆害的,你去找警察,抓住那個神婆,她才是罪魁禍首!」
我搖搖頭:「媽媽,你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嗎?」
她的神情突然變得懇切,像是終於有所覺悟,乞求道:「媽媽知道錯了。我不該裝癱瘓,不該罵你,不該把貓扔了。可是敏敏,媽媽也是第一次當媽媽啊,媽媽沒有經驗啊。媽媽要一個人拉扯你長大,所以對你嚴格要求,媽媽是為你好啊!」
聽到這裡,我感到一陣反胃:「但是媽媽,你當過孩子吧?你有過童年、少年、青年,你知道跟父母相處是什麼樣子。你明白孩子害怕什麼,討厭什麼。你一直知道自己在欺凌我。你隻是拿這句『第一次當媽媽』的話當借口,在每次欺凌完我後,迅速地原諒自己。
「你覺得生了我,就是我欠你的。你貶低我,卻不允許我看低自己。你盼著我高飛,又怕我飛得太高脫離了你的控制。你折斷我的翅膀,又嫌棄我沒帶你飛黃騰達。」
我曾經兩次嘗試逃離。
第一次,我考上了復旦,以為終於可以遠離她了。
她原本期盼我上名校,但最後卻怕我逃離她的掌控,偷偷改了我的志願,隻讓我報考離家近的省會大學。
她甚至把我藏到外地,導致高中學校的領導都找不到我。
我就這樣錯過了復旦。
第二次,我大學畢業進入大公司,在物理距離上遠離了媽媽。
我以為這次真的可以逃出她的掌控。
然而,她追到大城市,攪黃了我的戀情。
她感覺我快要徹底脫離她的掌控,哪怕把我鎖在籠子裡甚至拔了我的羽毛,她也要把我留在身邊。
她不惜假裝癱瘓,利用我的孝心,把我騙回家。
經歷了這兩次,我終於意識到,隻要她還在世上,無論我逃到多遠,她都能翻遍地球找到我。我唯一的出路,就是把她關進瘋人院——這才是最穩妥的解決辦法。
「媽媽,你在精神病院安心養病吧。你的工資足夠支付這裡的費用。」
她徹底崩潰了,瘋狂大喊:「敏敏,回來!我把錢都給你,我的錢全是你的。我沒幾年好活了,放我出去好不好……」
「媽媽,你錯了,我一直留在你身邊照顧你,是因為孩子對母親的愛,而不是因為這些錢。我對你的愛, 是你親手消磨掉的啊。」
我轉身離開,背後是媽媽崩潰大哭夾雜著惡毒詛咒的聲音。
在很久以前,媽媽給我講過一個關於小象的故事。
年幼的我天真地問她:「為什麼大象被一根繩子系在小木樁上,卻不反抗?大象明明輕輕一拉, 就可以把小木樁拔起來。它就可以逃脫了。」
她告訴我,那是因為大象還是小象的時候,就被綁在這根木樁上。無論小象多麼用力,多麼掙扎, 始終拔不起那根木樁, 擺脫不了那根繩子。
小象累得傷痕累累,試得多了, 也就絕望了。
等它長大了,擁有了足夠的力量, 卻再也沒有勇氣嘗試掙脫那根繩子。
她講這個故事時, 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現在回想起來,我才明白, 那個小象是我。
她把三歲不能自理的我,和現在身強力壯的她畫上等號。
「已願」可現在, 我終於掙脫了那根繩子。
11
我賣掉了老家的房子, 決心徹底離開這個困住我多年的地方。
在我離開前, 張奶奶緊緊握住我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孩子,你走吧, 再也不要回來了。」
我心中充滿了感激。
她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時刻, 唯一向我伸出援手的人。
沒有她,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勇氣走到今天。
我給了神婆一筆錢,讓她永遠不要把那天的秘密說出口。
我帶著賣房子的錢,離開了老家。
後來,我考上了一個小城市的公務員。在這個安靜的小地方,我重新開始了生活。
可是, 盡管我逃離了我的原生家庭, 我卻始終無法逃離內心的枷鎖。
這個家庭,像是一座無形的精神病院, 它早已在我心中深深打下了烙印。
我以為, 隻要逃得夠遠, 一切都會好起來。
可媽媽對我的精神折磨,已經成為我無法擺脫的幽靈, 時刻折磨著我。
我不敢表達真實情感、害怕衝突、極力討好別人的人。
每當我想要戀愛或結婚時, 這種恐懼就會蔓延開來。
我害怕自己成為像媽媽那樣的人, 害怕會把這種傷害繼續傳遞給我的孩子。
我的生活隻剩下一地雞毛。
真正的自由,卻比我想象中要遙遠得多。
也許,我會背負著這一切, 度過餘生。
但我依然懷抱著一絲希望, 期待有朝一日,能夠走出這片陰影,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光明。
願我的未來, 終有那一天,能夠徹底解脫,重獲新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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