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長姐點點頭,正要接著說,卻見姐夫抱著兒子踏進房門:「婦君既然和二妹妹說了,如今我也顧不得體面了!」
姐夫欲語淚先流:「我是生了三個兒子,跌了婦君的面子。我再生便是了,何苦整日讓那起子下人來提點我?左一句陳三公子、右一句陳三公子的,我豈不知我出身不如他好!」
襁褓嬰兒在哭,姐夫也哭鬧不止:「陳三公子是婦君多年的藍顏知己,想來婦君想娶的是他,不是我!」
長姐眉頭緊鎖:「我要真和他有可能,還能輪到你?」
嚯,又一句經典語錄。
因為姐夫一連生了三個兒子,我娘氣急,聽了民間的野方子,分別取名:來妹、招妹、盼妹。
長姐表情煩躁,敷衍姐夫:「盼妹還這麼小,你別抱著他四處吹風。雖說是一家人,你終歸是做姐夫的,鬧到我妹妹這裡來,也不成體統,是不是?」
姐夫這才止了哭聲,嘟囔了幾句,被奶爹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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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姐又將話題拉回陳三公子身上:「我遲早得納陳啟荷當側夫,我堂堂王姬,還為了個男人絕後不成?」
剛穿進來的時候,我一直不知道是進到了哪段劇情。
直到「陳啟荷」這個名字出現,我才恍然大悟。
長姐,你還真絕不了後。
我想起書裡對女主身世的描寫:
女主是皇親國戚,祖傳的紈绔。
上邊有六個哥哥,祖母和娘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她這個幺女。
她爹叫陳啟荷,和我爹一樣,一開始是個側夫,因為生了她這個女兒,轉正了。
對上號的一瞬間,我才明白了。
我這波穿書,是穿成了女主的小姨,一個沒臺詞的路人甲。
按女主的經歷,她的母家從始至終大富大貴,她後來當了女帝,一大家子更是風光無兩。
人生在世,絕大多數人都隻是路人甲。
而我這趟來,就是敞開了當一回有錢有闲的路人甲的。
爽就對了。
8
藍寶吃好喝好,長得很快。
我媽說我小時候愛哭,很煩人。
可原來喂飽了、照顧好的小孩,一點兒也不愛哭。
藍寶的小搖籃就挨著我的床,整日吃飽了就是睡。
偶爾醒來,她也隻是睜著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環顧四周。
我經常一眨不眨地端詳她——
家裡隻有弟弟的童年照片,相冊裡唯一一張有我的,是個全家福。
那年我都十歲了。
我壓根不知道我小時候長什麼模樣。
問我媽時,也隻有不耐煩的粗略描述:「黑黑的,瘦成竹竿,一點兒也不好看。」
可是藍寶明明很好看。
哪怕這裡留不下照片,我也會記住她每一歲的模樣。
父母的眼睛是最好的相機,而我永遠不在我爸媽的美好回憶裡。
藍寶,安心長大吧。
這是一個你的爸爸媽媽都很歡迎你的世界。
不論是劇情裡,還是現實生活中,藍寶都是我養的第一個孩子。
眾人不知道我的心結,隻當是我寵愛嫡長女。
我手把手教小袁和小蔣:「你們真想爭寵,就對孩子好一些。」
小袁懵懵懂懂,學著哄奶娃娃。
小蔣涉世太深,長發逶肩,用手指勾我的腰帶:「婦君送我一個,我自然掏心掏肺對孩子好……」
嘶。
我好吃這套啊!
小蔣趴在我懷裡:「我逢人就誇我婦君好。那趙尚書家的二小姐,對側夫非打即罵,哪像我家婦君待我這麼好呢。」
小蔣端起一杯綠茶,捧到我的嘴邊:「婦君小心燙哦!」
我笑彎了眼:「好茶!好茶!」
日子這麼過下去,也挺好。
就是出了個插曲:
我娘老了老了,又上京城熱搜了——
她之前帶球跑的白月光,居然帶了個兒子回來了。
我定睛一看,那個一身補丁的細狗兒子,可不就是我弟莊昊磊嗎!
他也認出了我,傻站在原地,張著嘴半晌說不出來話。
當著長姐的面,我施施然走過去。
我抬手就給莊昊磊一耳光:「你爹沒教你,見了姐姐們要磕頭行禮嗎?」
9
我以前也扇過我弟耳光。
上中學的時候,他好哥們和人打賭,賭我晚上睡覺脫不脫衣服。
就為了一袋五毛錢的辣條,莊昊磊把哥們半夜帶到了家裡。
讓人親眼看我脫沒脫衣服。
我睡前縫補衣服,用完的剪刀就放在枕頭邊。
我抡著剪刀,趕跑了莊昊磊的好哥們。
莊昊磊顯然被我嚇住了。
畢竟在這之前,我是爸媽最聽話的女兒。
是處處讓著他、百依百順的好姐姐。
我趕走人後,渾身冷汗湿透,攥著剪刀的手,止不住地打戰。
莊昊磊嗤笑一聲:「至於嗎?」
我走過去,抡圓膀子扇了他一耳光。
明明是他做錯了事,但他一嗓子號哭起來,驚醒了爸媽,最後挨打的卻是我。
我爸先不問是什麼事,隻問我打弟弟哪兒了。
莊昊磊連哭帶嚷:「莊藍打我臉了!爸爸你給我打S她!」
爸爸的耳光落下的時候,我才明白,我想爭辯的事實真相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被偏愛的不是我。
很深的夜裡,我捂著臉,睜圓眼睛,看月亮下墜到黑雲裡。
一直到聽見爸媽的打呼聲,我才躡手躡腳走到莊昊磊的床邊。
我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掐醒。
「莊昊磊,你記住,再敢害我,下回我就把剪刀抡你臉上。」
他本來還想喊爸爸,但迎著月光,他看到了我手裡反光的剪刀。
他後來不敢再做這種事了。
不是怕我這個親姐姐難過。
是怕我這個弱勢女性手中的武器。
我一無所有,可他還有父母的寵愛值得他貪戀。
他舍不得和我撕破臉。
也是經歷了這件事,我才明白,我陷在泥潭裡,不是我不夠努力,是至親們的手,將我推進來的。
還SS摁住我的腦袋,生怕我觸著天光。
我後來拼命讀書學習,拼命工作賺錢,就是想自己掙脫出這個爛泥潭。
直到穿書這裡,我第二次扇我弟耳光。
顯然他認出我來了。
顯然他在這個女尊的世界,已經吃了不少苦頭。
他下意識跪在地上:「莊……」
又猛地驚醒一般,莊昊磊一把抱住我的小腿,委屈地哭了起來:「姐!姐!你可得護著我啊!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年吃了什麼苦!」
「那你呢?」
我抽出腿,退後幾步,坐回到金絲楠木椅上:「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吃了什麼苦?」
你把你哥們帶回來看我脫衣服的時候,有沒有問我苦不苦?
你上學一個月爸媽給兩千塊,我上學全憑兼職打工的時候,有沒有問我苦不苦?
你和爸媽逼我嫁給你那個上司老頭的時候,有沒有問我苦不苦?
那老男人是因為家暴前妻離的婚啊,你就一點不擔心,我嫁過去也會挨打?
10
做人怎麼能做成我弟這樣,既要又要?
既要爸媽偏心他,還要姐姐也和爸媽一樣對他好?
無事「打S莊藍」,有事「姐姐護我」。
弟弟啊弟弟。
現實生活裡,我名校畢業、工作穩定、有房有車,離開原生家庭,你拿捏不了我一點;
穿進書裡,還是本女尊文,你用咱倆之間根本就沒有的親情,還想來詐騙我啊?
我轉頭去找了我娘:「娘,這個家裡,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我和長姐,是我娘一手養大的真心肝。
何況莊昊磊還是個賠錢的兒子。
自然是立馬就把她的白月光和這私生子趕了出去。
城南廢棄的城隍廟,乞丐們的聚集地,就是莊昊磊的容身之所。
我帶著三房老公和寶貝嫡長女去設棚施粥,故意不給他盛飯。
「莊昊磊,我從讀大學開始就沒花過家裡一分錢,你現在都二十好幾了,還等著人施舍呢?」
莊昊磊在我面前披頭散發的,還想掙扎:「姐,我怕我餓S在這兒就回不去了,你就當是為了爸媽,好不好?」
他這話一出,我就命人把他綁了起來。
「扇他耳光,扇到他學會尊稱我為『王姬』為止。」
喊我大名喊了二十幾年,突然開始叫我「姐姐」,我是今天才變成你姐姐的嗎?
莊昊磊剛被綁住的時候,就服軟了。
滿口「王姬饒命」。
但動手的是我的心腹婆子,慣會看眼色,撸起袖子就是扇。
扇出女尊的節奏,扇出爽文的快樂。
莊昊磊很崩潰:「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怎麼一到這個鬼地方,你就不拿我當人了!」
我看了看藍盈盈的天。
飛鳥翱翔,天寬地廣。
「我以前什麼樣子?現在又是什麼樣子?」
我走過去,拍了拍莊昊磊被打腫的臉頰』:「我隻是變成了那個被偏愛的你,你變成了那個受欺負的我。果然刀子扎在自己身上,才會知道疼。」
11
齊睿思向來察言觀色,回府沒幾天,就試探地問我:「婦君此前不曾與小弟見過,為何如此厭惡他呢?」
他為我斟茶,又為我捶肩:「婦君曾說,這幾年吃了不少苦,可願講給我聽?我也好為婦君排解一二。」
我猛地抬手,攥住齊睿思的手腕。
將他拉到了我面前來。
我鉗住他的下巴,逼他直視我:「什麼時候察覺的?」
這個心思靈巧的世家公子,究竟是什麼時候察覺,我仿佛變了個人一樣。
齊睿思長著一雙水汪汪的瑞鳳眼。
仰頭望我,眉梢眼角都是情絲:「婦君扶我下馬車的時候。」
啊?
我面露茫然。
他似乎想起一段很美好的回憶:「年初元宵佳節,婦君帶我出去看花燈。
「那時,婦君扶我下了馬車,還親手幫我披上了大氅。」
那會兒齊睿思在懷孕,我出於人道主義的關懷,順手幫了他一些瑣事。
沒想到這都能被他記在心裡。
但細想也能想明白。
性別一換,他們不正是曾經深宅大院裡的她們。
依附家主而生,當慣了陪襯的物品,自然會被上位者的尊重打動。
長久被踩低一腳的人,要麼絕地反抗,要麼服軟順從。
我能反抗,是因為無數的「她」爭來的。
而齊睿思會順從,隻因這大環境,這女尊男卑的設定,不容他成為獨立的個體。
所以我想得很明白。
小蔣對我是愛嗎?
不是,是拿我當靠山,通過我給的身份,提升他的階級。
小袁對我是愛嗎?
也不是,是想通過巴結我,提攜他的爹家。
齊睿思呢,好像多了幾分真心。
可這是這個女尊男卑的世界,教他要愛我、護我。
就像千年來的規訓,教她們忠貞不渝,賢良淑德。
12
我扶他起來,與我並排坐下。
「齊睿思,」我也給他斟茶遞水,看他受寵若驚地接下,「你的名字真好聽。」
我自嘲一笑:「一聽,就是父母用心取的。」
齊睿思不解:「婦君名叫『瓊玉』,也是好名字呀。」
我搖搖頭。
「如果我說,這裡的一切都不屬於真正的我,所以我在你眼裡,才和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你能明白嗎?」
齊睿思試圖明白,但思忖了好一會兒,也隻能氣餒地搖搖頭。
我忍俊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鬢發。
「你已經很善解人意了,真的。至少,你是我唯一一個願意聊聊真相的人。」
齊睿思眼中盈滿喜悅,拉著我的手,覆在他的臉頰上。
笑意柔情:「我是你明媒正娶的當家主夫,與婦君榮辱與共,共進共退,自當最貼婦君的心。」
他湊近我,在我的眉心蜻蜓點水一吻:「即便來日抄家,那些蔣啊袁的都跑了,我也跟定婦君,一同坐牢流放去。」
嘶!雖然戀愛腦是男人最好的嫁妝,但是這可不興攀比啊!
我連忙捂住他的嘴。
「呸呸呸,抄什麼家,我紈绔女妹還沒當夠呢!」
齊睿思莞爾,說他定會管好後宅,不讓我煩心。
我握了握他的手腕:「你們個個都待我好,我不會有什麼煩心事的。」
果然,人就不該在最快樂的時候立 flag。
第二天,女帝的聖旨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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