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真千金回歸那天,女兒被掃地出門。
豪門夫婦通知我來接人。
一群衣著考究的人站在門口,冷眼奚落我們:
「這種杜鵑行為真是惡心,生出來的女兒天生就是小偷。」
養了十四年的女孩穿著蓬松公主裙,憤憤地衝過來,狠狠推倒了女兒。
然後飛奔回父母的懷裡哭訴:
「她偷走屬於我的親人,我以後再也不想看到她們了。」
女兒踉跄倒地,完全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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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她拉起來:「快走吧,家裡的牛還等著喂。」
一頭牛好幾萬,家裡養了幾百頭。
忙S了,哪有工夫陪他們演苦情劇。
1
三年前,我發高燒到 40°,突然覺醒了一段離奇的記憶。
原來我是真假千金文中的反派,假千金的親媽。
這也正好解釋了——
不論我怎麼教育,顧嘉妮都S性不改。
家裡的活是一點都不幫忙幹。
我想著窮兒富女,也就把她當小祖宗供著。
三個子女,就她操心最多。
結果現在還怨我抱錯,害她痛失十四年富家千金的好日子。
捫心自問。
她讀初中,一個月生活費五千,不包括吃穿住用,真的算苛待嗎?
看著養了十四年的女孩,委屈得傷心欲絕的樣子。
我使勁往下壓了壓怒火。
要不是廠裡人手不夠,我高低得跟他們理論理論。
「王女士,這些年我們給思思花的錢就當做慈善了。」
「既然我女兒不想看到你們,還請……」
我高聲打斷她:「小白眼狼一個,最好躲著我,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說完,不等那群傻眼的人還嘴,我一把拉起地上的親生女兒:
「快走吧,家裡的牛還等著喂。」
旁邊傳來幾聲輕笑。
女兒臉色紅了又白。
我常年幹活,力氣大。
幾乎是生拉硬拽帶她離開這套小別墅。
2
拐過幾道彎,高聳的樹冠遮住了身後的建築。
女兒的腳步卻越發沉重,我明顯感覺有些吃力了。
理解,小孩子嘛。
生活突然遇到驟變,是需要一些時間來緩衝的。
我幹脆松開手,打了個電話:「小李,你到我發的位置那來接我們吧。」
女兒悄悄抬起頭。
看到道路前方駛來的車,身體忽然搖晃了幾下。
髒亂的面包車外還有飼料的殘留,座位裡面飲料瓶子亂放。
我皺了下眉。
但沒等我說話,女兒自顧自地爬上去,坐到後座低頭抹眼淚。
小李以為是自己太埋汰,惹著她了,瞬間漲紅了臉。
把車停在公用的綠皮垃圾桶旁邊,一陣收拾。
半個小時後,車輛終於啟動,往城外開。
窗外鋼筋水泥鑄造的高樓大廈逐漸被樹木農田替代,女兒的眼神更絕望了。
也許她是覺得,人生從高層調到了底層吧。
兩個小時後,沿途的山越來越繁茂蒼翠,才算離家近了。
小李把我們送到離廠最近的住所。
一座二層的小樓。
當時圖方便,隨便蓋的一棟落腳地。
附近十公裡外的景區,還建了一棟莊園,比白眼狼養女家的小別墅大十幾倍吧。
除此之外,各省的熱門城市市中心我也各買了幾處房產。
以後退休了,想住哪住哪。
S後三個孩子平分。
3
最近也是湊巧了,三個員工家裡都有事,臨時也招不到人來幹活。
隻能我上去頂幾天。
到家泡杯濃茶提提神,我立馬換上幹活的圍裙、長筒膠靴。
女兒站在門口,麻木地注視我。
我隨口一問:「要跟著去嗎?」
她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從雜物間,給她挑了套新的換上,騎三輪車載著她往廠裡去。
路上沒什麼人,附近能幹活的都在我廠裡上班。
進廠就是幹活,邊配飼料邊教學。
女兒竟然真的聽得進去,偶爾輕輕「嗯」一聲回應。
我往旁邊瞧了眼,見她臉上明顯的淚痕,心裡隱隱抽痛。
那段記憶裡,女兒一直都很優秀。
身份暴露前,她咬緊牙齒逼著自己努力,不想讓父母失望。
身份暴露後,她更是嘔心瀝血埋頭苦學,隻想證明自己值得被愛。
品學兼優的孩子,沒有哪個家長不喜歡。
我也一樣:「要不……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女兒默默搖頭。
在幹完一下午的活後,捧著飯碗,突然抬頭輕聲詢問:「我還能去上學嗎?」
我猛地一怔,迅速把飯咽下:「怎麼不能,肯定要讀書的呀!」
也許是我回答得太快,太肯定。
讓她誤認為我在敷衍。
連續幹了三天,請假的員工陸續回到崗位。
女兒學習能力強,廠裡的活都能上手幹了。
但她畢竟還小,正是玩的年紀。
剛好老二聽說這事。
他推了國外的工作,著急忙慌地趕回來。
於是,我提前跟女兒說:「咱們明天去城裡找你二哥玩,九點起床就行。」
她愣了愣,終於開了金口:
「您有幾個孩子?」
我笑了笑:「加上你是三個,你大哥顧晨山在國外當上門女婿,一年到頭也回不了幾次。」
「二哥顧暮山,無業遊民,常年國內國外晃蕩,沒個正經。」
「哦對了,你的姓氏得改回來,我去找大師給起幾個。」
女兒眼中多了幾分迷茫。
這份迷茫不同於她剛來時那種近乎絕望的迷茫。
4
徵求女兒的意見後,我們打算把姓名全部改了。
徹底改寫那段記憶。
「顧清淮。」
女兒選了這個名字。
去找老二的路上,我們把這事辦了。
三輪車沒法開進城裡,得換成轎車,正好帶女兒去景區的莊園認認門。
白木柵欄,青綠草坪,圓形的拱窗和尖塔形斜頂。
歐式壁櫥、暗格酒櫃,大理石的臺階和名貴地毯。
富麗堂皇的古堡內外一切都極盡美好浪漫,充滿了異國風情。
當時老大要結婚,人家是什麼老牌家族的獨女,婚房肯定得準備好一些。
我跟孩子爸好幾晚沒睡著,最後咬緊牙讓老大請國外設計師建造的,貸款蓋的。
結果他在國外管理人家的公司,不回來工作了。
氣得我差點跟他斷絕母子關系。
女兒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眉眼浮現幾分怯意。
我走到樓梯的紅毯上,回頭朝她招手:「我上樓拿鑰匙,你也上來看看,我給你準備的房間。」
這個房子白眼狼一次沒來過。
因為每次我跟她描述莊園的環境時,她都覺得我是想騙她到廠裡幹活。
女兒黑黝黝的眼神看著我,抿了下唇:「我來過這裡。」
我有些意外。
「同學邀請我來這裡參加過生日派對,當時聽她們說光是場地費就花了五萬……你不要亂來,我們賠不起。」
說著,女兒指著一側的裝飾壁爐:「您知道這個有多貴嗎?」
「17 萬吧,時間有點長,記不太清了。」
她瞪大眼。
我笑著繼續說:「東西是我親自挑選的,怎麼會不知道。」
「偷偷告訴你,腳下這塊地毯是假的,實在是沒錢了,我找人仿的名牌。」
女兒緩緩張大嘴,一副震驚的模樣。
我隻好過去牽著她,邊走邊說:「本來是給你大哥準備的婚房,結果他不回來住,我覺得空著浪費錢,就聯系景區的工作人員幫我想想辦法。」
「二層三層是咱們要住的區域,我不許他們動,其他樓層和頂樓都租出去,行情不錯,目前已經把蓋房子的錢都賺回來了。」
腳步停在一間房門口,指紋解鎖。
我轉過身,眼神示意她去推開。
女兒怔然的視線一寸寸地在我臉上移動,似乎要根據我的表情來判斷真偽。
5
正當她回過神準備進去時,樓下突然來了一群人。
「咦,我們提前預約了啊?怎麼還有人?」
「是保潔阿姨吧。」
「你們看!那不是張思思嗎?」
女兒聽到自己的名字,渾身僵硬。
我走到圍欄旁,低頭看著那群小孩:「原來樓下是你們布置的啊,生日快樂。」
人群中帥氣的男孩抿唇淺笑:「謝謝。」
他的目光隻看了我一眼,便快速轉移到女兒身上,隱約透露幾分擔憂。
記憶中,他好像是個重要的男配,和女兒、小白眼狼搞三角戀。
歷經愛而不得、求而不得後,三敗俱傷。
女兒轉身進了房間,我跟了進去,把門帶上。
裡面是一張可以並排睡五人的 King size 床,床頭的臺燈和旁邊的小木櫃都是歐式古典風格。
牆上布置一幅古典浮雕,斜下方面對薄紗窗簾擺放了一架古琴。
我打開奶油色衣櫃:「要不要換一身衣服出去,都是新的。」
女兒低下頭,雙肩聳動。
帶著哭腔說:「不用了。」
又說:「下面那些人……是我同學,他們應該知道我的事了。」
我思忖了下,微微彎起眼眸:「我換個衣服,你要不要下去跟他們打聲招呼?」
女兒面色凝重地下去了。
我換衣服的時候,聽到他們交流的聲音突然高昂了一陣。
「張思思,你別太虛榮了,居然敢說你媽是房主,你咋不說你媽是億萬富翁呢?」
「說謊也要打草稿吧?張甜甜都跟我們說過你現在的家庭什麼情況了。」
「你是不是跟著幹活喂豬了?」
「臥槽,難怪我聞到一股屎臭味!」
一群人嘰嘰喳喳地叫喊著。
突然齊齊往後退了幾步,一下子把女兒孤立出來。
女兒臉皮薄,脖子根都隨臉色熟透了:
「不是……我沒有說謊。」
我靠在圍欄上問:「什麼謊?」
帥氣男孩旁邊的長臉女生站出來解釋:「阿姨,你真得好好管管思思了。」
「愛慕虛榮要不得的,你知道她說什麼嗎?她居然說你是這個房子的主人哈哈哈哈哈……」
我低頭看向女兒,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顧清淮,你怎麼能這樣呢?」
我漫不經心地責怪一句,然後帶著歉意跟他們解釋:
「她才回家幾天,家裡的情況都沒來得及跟她說清楚。」
「其實不止這個房子是我們的,挨著景區的整個莊園都是我們的,你們事先要是告訴阿姨,費用就能全免了。」
樓下一片S寂。
帥氣男孩剛想說什麼。
景區工作人員突然抬著東西進來:「你們的四層蛋糕到了。」
兩人把東西放下,直起腰便看到了我。
「王總?」
「王總你可算來了,上次有個客人打碎了一個古董花瓶,我們要求照價賠償,但她非得親自見面轉給您……」
我給女兒遞了個眼神:「媽媽去處理事情,你在家招待一下同學。」
過來一會兒,我再回來。
看到女兒已經被他們圍在中間說說笑笑,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針鋒相對。
我不禁搖搖頭。
這些還沒出入社會的小孩子,還沒長大,就已經學會大人那無聊的一套了嗎?
「不好意思啊,顧清淮二哥從國外趕回來看她,今天時間可能不夠。」我抬腕看表,「給大家開放頂層的權限了,你們玩得開心,下次有活動再約哈。」
大部分人都交頭接耳地興奮起來:
「頂層比一樓貴三倍!超級出片,我們賺了!」
「張思思、呃顧清淮她媽媽請客,應該不會是保潔吧?」
「……」
個別同學眼神略微復雜。
6
拿到鑰匙,開上我的吉普,郊區一路狂飆。
一個半小時後,把車停到地下停車場。
老二早早就等在門口,殷勤地過來開門。
得我一句笑罵:「滑頭。」
女兒下了車就盯著她哥看。
老二長相隨他爸,眼皮超級外雙,眼睛大得嚇人。
隻有大笑時,一雙眼睛才會眯起來。
任女兒打量。
「媽,爸昨晚跟我說他手受傷了,還不讓我告訴你。」
跟他對上視線,我會意秒懂:「那你帶著妹妹,我去你爸那邊走一趟。」
老二比了個「OK」的手勢,率先帶著女兒往電梯那邊走。
我記得他買了兩戶打通了。
加起來三百平,應該夠住,就放心地開車到孩子爸這邊來。
進門就看到這家伙穿著唐裝,捻動佛珠,對著幾十部手機誇誇其談。
旁邊的白熾燈打在臉上,什麼斑斑點點、皺紋全部消失,更別說手機自帶的美顏濾鏡啥的。
「家裡有急事,今天提前下播了,再見家人們。」
笑著揮揮手,從一個個直播間退出去後,他弓著身子趨步跑來。
「哎呦呦,我的心肝大寶貝喲,可算把您給盼過來了,坐坐坐。」
同這人膩歪了一陣子,第二天下午被老大的電話吵醒。
「媽,我看到小妹的照片了,長得跟我最像,正好放暑假,你們來我這邊避暑吧?」
老大發來定位和天氣截圖。
25℃的室外溫度……
有點心動了。
孩子爸偷聽到了,也鬧著要去:「親生女兒回來了,要跟父母培養感情,有科學研究表明,女孩子最不能缺少父親的愛,否則她們就會表現出缺愛的情感需求……」
「又是哪個專家說的?」我白他一眼。
不過,我還是打電話問了女兒。
她小心翼翼地問:「爸爸……兇嗎?」
孩子爸一把奪過手機,諂媚得跟宮裡的太監似的:
「清淮啊,我是爸爸呀~」
「跟二哥帶崽一起開心嗎?爸爸好想跟你見面啊。」
「你大哥叫我們去那邊玩呢,帶上爸爸好不好?」
本來兩分鍾就可以掛斷的電話,被他硬生生扯了半個多小時。
我都能想象到電話那頭的女兒能有多無語了。
手機剛拿到手,彈出幾條信息。
老二:【咱爸太啰嗦了(翻白眼)】
老二:【我讓小妹別聽了,她還覺得愧疚,跟那位比起來,小妹可太老實了。】
我看完,直接打電話給他:「你們都幹嘛了?你妹笑了嗎?」
「笑了!」老二性子急,「去遊樂園玩,全程一臉無奈,今天我臨時有公開課,讓她幫忙端茶倒水,居然笑了。」
我怒了:「妹妹才去一天,你就使喚她幹活,缺心眼啊?」
「真的是臨時會議!不知道是哪個缺心眼暴露我的行蹤,那些股民粉絲聽說我回國了,專門飛來找我線下交流……」
老二苦苦解釋。
末了,還不忘強調:「小妹當時跟我一個老外朋友無障礙溝通,人家誇她外語好,她才笑的。」
我沒話說了。
但老二隨他爸,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媽,別掛電話啊,還沒說完呢。」
「咱哥那事,你們考慮好了嗎?要真出去玩,我還能順路把你們送過去,省得路上求人問路。」
我默了默,嘆道:「我要是出去,咱家那些雞、豬、羊、牛怎麼辦呢?」
老二:「招人幹呀!現在失業率居高不下,就是你們這代人沒苦硬吃!」
我運了運氣。
趁那頭還沒出聲,趕緊把電話掛斷。
一轉身,那雙遺傳給老二的大眼睛迅速眯起來。
「嘿嘿,大寶~讓老二送咱們去多好呢?重點是跟孩子培養感情!」
7
出國玩。
說得輕巧。
出門前什麼都得預備好,不然玩著都不安心。
老大、老二都指望不上,家裡這些產業總要有人繼承吧。
把女兒從老二那接回來,我便帶她去省內的社招廣場招人。
「簡歷投遞和線上線下面試是面向國內外同時進行,希望能招到幾個能用的管理。」
到了現場,主辦方的宣傳圖簡直令我眼前一黑。
別人家都是簡約商務風,我們廠的畫風過於寫實。
兩頭生豬面對鏡頭,朝大家露出詭異的笑。
我摁緊眉心:「必須找他們給我更換。」
「那我留下來吧,說不定有人問。」女兒主動要求。
我點了下頭,匆匆離開。
再回來,發現女兒被人團團圍住,給我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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